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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记事

(第一章)

两匹关外名马一前一后在晋南的大道上小驰着,马身上汗不多,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走的路不算近了。要赶的路也不会近,因为马在小驰着,这是为了要节省马的体力,以便赶长途。

若要急跑,马跑不了几十里地就得累趴下。传说中的千里马或许可能一口气跑出去百八十里,不过,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马背上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走在前面的,马上是一位身着绸衣黄裳、面戴一袭白纱的女子。从她曲线玲珑的应是个年轻女子,不过从她头上梳着的盘龙髻看,她应是个年轻少妇。鞍后的行李卷里卷了一把狭长的剑,一看就知她是位武林英雌。

后面马背上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身材修长,猿臂虎背,全身呈现柔和矫捷的线条,并不显得雄壮。一双大眼清澈明亮,脸上坦然平和,配合他本并不出色的五官脸型,倒也显得英气勃勃和平易近人。他穿的是普通青布对襟骑装,腰间的布腰带上佩了把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佩剑,剑把云头也没悬后剑穗,一看就知是普通铁匠铺中三、五两银子可买的货色,鞍后也有一个行李卷。

现在天色尚早,七月初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在这个时候赶路的人并不多,因为天气太过炎热,在可见范围内大道上就只有这两个人在赶路。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在路边出现了稀稀疏疏几棵树组成的一个小树林,难得树林边还有一条小河。

前面那位年轻少妇顾盼了一下四周,转头对后面的男骑士说∶「方师弟,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下再走吧。」

方师弟答了一声∶「是。」便勒马慢行至树林边跳下马来,一边拿过另一匹马的绳拴在树上。

在此顺便交待一下此二人的来历∶方师弟乃是洛阳龙离山庄庄主谷建昌的六

弟子,也是龙离山庄八大弟子中的老六方剑明。而年轻少妇则是龙离山庄八大弟子中的老大,也是龙离山庄的少庄主古剑英的妻子林慕雨。

林慕雨乃是金陵莫愁湖庄庄主林凡哲的爱女,此次外出是去邀请洛阳每三年一度的八月十五武林会的公证人的。方剑明邀请的是五台山清凉寺的主持见衡大师,五台山清凉寺是北方最大的佛门宗派,隐约有和少林寺相抗衡的实力。见衡大师的伽叶指和伽蓝护法杖法更是享誉武林,而林慕雨邀请的则是恒山无色庵的庵主定性师太。

定性师太在武林中的名气没有见衡大师响,但老一辈武林人士均知其一身功夫比见衡大师要胜出一筹。因林慕雨的母亲是定性师太的俗家弟子,故此番由她出马前去敦请。两人都已顺利完成任务,在归途中正好遇上,相携而行,彼此路上也多了个照应。

林慕雨从腰边的荷包里掏出一条香巾,走向河边前去洗脸。方剑明坐在树荫底下看着她风姿动人的背影,清澈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心中又问了一次已经问了千百次的问题∶「为什么她要是我的师嫂呢?为什么?」他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林慕雨洗完脸,转头招呼方剑明∶「方师弟,你也来洗把脸吧。」

「不了,」方剑明微微一笑∶「大师嫂,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到晋县落脚,明天就可以过黄河了,后天就可以到家了。」

林慕雨也走到了树荫底下∶「是啊,这一路急赶着回去给娘做五十大寿,可把我累坏了。」

「是呀,」方剑明活动活动肩膀,低着头,不敢看她那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说∶「我也腰酸背痛的,在外面的日子可真不好受。」

「哪你还一年到头向外跑?一年在庄中的日子不到三个月。」她微笑着问。

方剑明心中一抽搐,强自笑着说∶「在外面自由些。再说,庄里的那些外地生意有时也要我去照应一下。」

「哪为什么其他人不去?」林慕雨追问。

「其他人都有家里要照应,而我孤身寡人一个,方便。」方剑明有些神伤。

「对不起,」林慕雨连忙道歉∶「我不知道你家中……」

方剑明笑了笑∶「没关系的。」

原来方剑明本是一个采草药人家的儿子,因父亲曾救过古建昌的性命,所以得以拜古建昌为师。但就在方剑明拜入古建昌门下的第三年,他的父母就双双病死了。

方剑明偷望了一眼林慕雨山林般俊秀的脸,心中暗暗的说∶「出去,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避开你。」

原来,自从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林慕雨时,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从此时时想着她、念着她,不可自拔。可她却偏偏是他的大师嫂,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找各种理由外出闯荡,好藉由时间和空间来忘记她。没想到,不但没有忘记,她在自己心中的影子反而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

两人休息了一阵,再次骑马上路。这一路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前面山脚下出现了一个小村庄,在村口又一个小茶亭。两人相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想前去歇个脚。但走近一看,去发现里面桌翻凳歪,一片狼藉,里面的店主正在号啕大哭。

「别哭了,」方剑明边下马便问∶「店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年约半百的店老板一听此言,立刻扑了过来,大哭∶「侠士,请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吧。我那可怜的孩子呀,从小就没了娘呀,我那……」

林慕雨一皱眉∶「店老板,别哭了,快说一下经过缘由。」

店老板忙抹抹眼泪,大概他是见方剑明和林慕雨两人都带着剑,应是武林中人,使他看到了一丝救回女儿的希望。店老板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有一伙强盗外出打劫归来经过此地落脚喝茶,却见店老板的女儿长的甚是美貌,便顺便强抢了回去。店老板由他们言谈中得知,这伙强盗是离此地约五十里地黑云寨中的人物。

林方二人问明店老板女儿的名姓及黑云寨所在后,便义不容辞的前去搭救这位少女。

(第二章)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离黑云寨约十里处的一个山脚下。

方剑明向林慕雨招呼一声∶「大师嫂,我们是明救呢还是暗救?」

林慕雨一沉吟∶「方师弟你的意思呢?」

方剑明也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暗救的好,黑云寨是太行十八寨中的一个,实力不容小视。你我两人力量单薄,硬拚起来难有胜算。」

林慕雨思量了一下∶「好吧,就依方师弟的意思。」

两人下马,将马匹牵入林中藏好。准备好夜行衣和兵刃,一切准备停当后即向黑云寨出发了。

天黑后不久,两人轻易避过了黑云寨山脚下的两名警哨,悄然向山上寨中摸去。

黑云寨的寨墙是以原木宁土筑成,原木外还涂有稀泥,部份地方还加固有石块,即结实又防火。高两丈有馀,比一般城市的城墙还高,用绳爬也得爬上老半天。

高墙可以挡得住兵马,却档不住武林高手。两人来到墙下,方剑明小吸一口气,身形轻飘飘地「飘」起,落于墙上,有一「飘」飘下了墙头。正是龙离山庄的独门轻功「乘风飘絮」,与终南派的独门轻功「风飘絮」有六、七分相似。

对了,忘了交待一下,龙离山庄的创始者古升平师出终南派,所以,龙离山庄的武功均脱胎于终南派的武功,甚至至今古建昌仍与终南派的掌门无涯子师兄弟相称。

而林慕雨却不见如何作势,双足微点,已越过了寨墙。

方剑明轻声赞叹∶「好轻功!」

黑云寨占地约有五十亩,规模不小,里面稀稀拉拉有些建筑,都以原木宁土结构为主。寨中间一片灯火通明的大厅是寨内最大的建筑,那应是这个寨中的忠义厅了。忠义厅内一片喧哗,估计是此番外出打劫归来,收获不少,正在论功行赏呢!

两人向前摸出未有几步,就见前面来了几个懒懒散散的小贼,林慕雨一拉方剑明便向旁边屋角后闪去。

两人挤作一团,方剑明只觉她的后背和臀部均贴靠着自己,一股女人的身体幽香扑鼻,心中不觉一荡,小腹下一股欲念升起,连小家伙都半硬了。方剑明又惊又喜,如堕梦中。

幸好很快小贼走过,林慕雨随即向前离去。方剑明心中一阵失落,见林慕雨已走出一段路,心中暗骂自己「该死」,连忙赶上。

林慕雨和方剑明两人怎知那店主女儿囚于何处?又不想暴露行踪,只好瞎猫碰死老鼠,到处搜寻。

两人的动作相互配合得相当圆滑。第一次合作行动,居然有完满的默契,十分难得。两人藏身在一栋看来是小贼们的宿舍的房舍暗影中,此时仅剩下忠义厅及后面四、五间屋子尚未搜过。方剑明向那边一指,林慕雨会意地微一点头,两人又向那边摸去。

远观忠义厅还不觉怎的,走近一瞧,才发现真够大的。里面喧哗不堪,看来至少挤了上百号人。

两人绕过忠义厅,绕近一栋屋子,这栋屋子里面有灯火。林慕雨从窗缝里一瞄里面的情况,立即轻「啐」一声,全身起了异样变化,心跳如小鹿乱撞,一咬银牙,缩下身形不敢再看。

方剑明见状一怔,也凑上去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很宽广的屋子,里面放了一些粗糙的家俱,但却有六张很好的床,上面锦被棉垫,十分豪华。其中两张床上有两个赤裸壮汉压在两个赤裸美女身上,正在辛苦的干活。

四盏油灯之下,汗毛毕现。裸女的高耸玉乳、平坦小腹、萋萋芳草,皆一清二楚,连肉棒在玉门中来往穿梭都看得清清楚楚。四人胯下均一片狼藉,浑身细汗,喘息声越趋沉重,呻吟声也已低嘶,看来四人都已近泄身边缘。

方剑明凝神细看之下,也觉心猿意马,有些口干舌燥。忽觉背上微微一痛,连忙回头。原来是林慕雨拧了他一把,还白了一眼,那种娇态把方剑明看得愣了一愣。

「大师嫂」方剑明低声说道∶「人就在里边,看来还没有被贼子们碰过。」

林慕雨一怔∶「在里面?我怎么……」

「在那边墙角处,还有五个女子,里面有一个年纪比较轻少女,还是被绑上的。从其他人没被绑上来看,这个少女应该是今天抓回来的。大师嫂,我们要不要把她们全部救走?」

原来林慕雨一见里面有人在妖精打架,便不敢再看,哪能看清里面的全部状况。

林慕雨点了下头∶「全救走吧。」心道∶「原来他是观察情况呢,我还以为方师弟他是个好色之徒呢!啐,他是好色之徒与你何干?要你去……」脸上没来由的一红。

方剑明微一凝神,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向林慕雨点了一下头,右手挥掌击破窗户,轻飘入内,双手一扬,封住了两个壮汉的睡穴。而林慕雨已然飘到那边屋角,正在询问那群女子什么事情。

两个壮汉身下的两个裸女刚刚从泄身的快感中苏醒过来,睁开双眼,见眼前凭空多了一位黑衣人,而身上的壮汉却没了动静,不知是生是死,大惊之下张嘴正要尖叫,只觉嘴上一闷,却被眼前这位黑衣人把嘴捂住了。

「别怕,」方剑明压低声音∶「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赶快穿上衣服,我们救你们出去。」

两个裸女又惊又喜,赶快把身上的壮汉推到一边,起身准备穿衣。

方剑明眼神向她们身上一落,只见她们胸前玉峰怒突,下面粉股雪弯,中间还有着可令任何英雄人物为之倾倒的温柔乡。方剑明亦觉心神荡漾,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听见身后「稀稀嗦嗦」的穿衣声,脑中竟幻想起两女的穿衣图来了。

他连忙一咬牙,向林慕雨问道∶「这些人的情况如何?」

「找到店主女儿了。」林慕雨已经替店主女儿松了绑∶「我们得赶快把她们弄到寨外去。」

方剑明思考了一下,道∶「大师嫂,我先去解决掉寨门口和山脚下的那几个警哨,你先把她们弄到墙外去。我马上回来。」说罢,便飘身而去。

等方剑明收拾完那几个警哨回到墙边,林慕雨已经背出来了包括店主女儿在内的六名女子。这时却听见寨内惊锣声四起,乱成一团,两人立知已露了行踪。

方剑明连忙对那群女子道∶「你们赶快沿这条山路自己下山,山路崎岖,天又黑,你们自己小心了。我们进去闹一闹,前支住他们。」

这群女子听得寨内的喧哗声,本来吓得腿都软了,但听了方剑明如此一说,对林方二人道谢之后,也只好相互搀扶,向山下走去。幸好她们中间也没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都是一些村姑野妇,手脚倒还灵便,走得倒也快速。

(第三章)

目送那群女子走出一段路后,方林两人转身扑入寨中,向那间囚禁女子的屋子摸去。

到了离屋尚有十丈处,就听见屋里一声惨呼。两人心知不妙,闪近一看,见屋里聚了六个人,都是头领打扮,应是黑云寨的六位寨主了。地面上横躺了一具女尸,是原先被囚女子中的一个,女尸天灵陷入,七孔流血,应是被震碎天灵而死。

方剑明吸了一口凉气∶「本想救她,没想到反而害了她。」身边的林慕雨娇叱一声,拔剑扑了进去。方剑明也拔剑跟了进去。

林慕雨长剑一圈,剑影荡漾,将六个寨主圈入了剑影内。

林方二人的突然出现,将屋内的众位寨主吓得够呛,又见林慕雨一言不发即将屋内众人圈入她的剑光范围,连忙各自拔出兵刃,向她攻来。

方剑明一落地,便伸剑架走了两个寨主,也是一言不发。剑走飘逸,六合如一,向两个寨主攻上,正是终南派的「重阳七十二剑」。

终南派本是从宋时的重阳派演变而来,这重阳七十二剑就是从重阳剑法中去芜存菁,加以锤炼而成。这重阳七十二剑乃是道家功夫,暗合九宫八卦,连环不绝,但出了没几招居然被对手压制住了。

方剑明是越打越心惊∶一惊,对手武功不弱,自己以一敌二竟十分吃力;二惊,林慕雨的武功忒是了得,以一敌四,还能打得对手怒吼连连。

方剑明心中升起一股不能让心上人小瞧的欲望。剑化「云龙忽现」,立即攻出。剑影如虚如幻,在两个寨主面前连幻三次,却不是何为真何为假。

突然,剑影中闪出一条剑光,斜飘而出。只见剑芒一闪,左边那位寨主厉叫一声,左胸已中了一剑,缓缓倒地。

右边那位寨主见状大惊∶「风紧,扯呼。」

这也难怪,他明明见那一剑是向自己攻过来的,自己也做好了防守准备,怎么不知怎的竟插到自己兄弟胸膛里去了。

这招「云龙忽现」是龙离山庄最高强的剑法「龙离七式」中的奇妙招式,施展出来的确效果不凡。

方剑明对面的那位寨主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一丈开外,向门口扑去,方剑明转身便待追去。

「小心!」他背后传来林慕雨一声提醒,便听见背后背心处风声骤起,赶忙一式「软絮随风」,飘起六、七尺,然后转身落下,原来背后来了一柄飞刀。

只听林慕雨娇喝一声∶「贼子哪里跑?」人已追将出去。

原来在那位跑的最快的寨主发出「风紧,扯呼」的警报后,与林慕雨对阵的四个寨主知道情况不妙,便齐齐发暗器,想要溜走。其中有一柄飞刀是冲着方剑明去的,没想到这反倒成了他们的催命符。林慕雨一招「九品莲台」,不仅把暗器全部击落,还毙了其中的三个,但也被跑了一个。

方剑明连忙跟出,见那个寨主已向寨外逃去,林慕雨却在挥剑刺倒了两名不要命上来抢救他们寨主的小贼后,也尾随追去,不过距离拉开了不少。至于和方剑明打斗的那位,早不知跑哪去了。方剑明怕林慕雨有什么闪失,也连忙追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追着那位寨主到了一处断崖上。那处断崖甚是奇怪,因为在断崖前面是一个比这个断崖更高的峭壁,在前面十馀丈处又有一个和此处差不多高的断崖。那位寨主也不停步,纵身便向悬崖外跃去。

林方二人不觉大奇∶「难道他自知逃脱无望,想要自寻死路?」因为还没听说有人能凭轻功飞跃出十馀丈远的。

马上两人就知上当,原来那个寨主在空中好像抓住了一条绳索,荡过了十馀丈的距离,到了对面的断崖上。想来应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逃生之策。

到了对面崖上,那个寨主还回头冷笑几声∶「你们这两个狗男女,我已经知道你们的来历了。杀我兄弟之仇,我们太行十八寨一定会报的。你们等着吧!」

林慕雨一听大怒,叱喝一声,看准旁边峭壁上的一块突出的小石块,便纵身过去,想要借力越过去。没想到脚刚踏上石块,正是旧力已完新力未生之时,脚下的石块一虚,当时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原来这些石块是黑云寨设下的圈套,就是防止别人利用峭壁上的石块借力飞渡过来。

方剑明一见大惊,想都未想,左手解下腰间布腰带,也一头扑下了悬崖,左手的布腰带向林慕雨卷去。

林慕雨虽然猝不及防,猛地下坠,却没有慌张,反而凝神聚气,以便自救。

这时见方剑明扑将下来,很是感动,见布带向自己缠过来,连忙抓住。

两人体内真气流动,运劲向上纵跃,想将下堕之势稍微减缓,着地时不致摔得粉身碎骨。可是人在半空,毫无半点着力之处,如何得以减速。

两人但觉耳边风声不绝,下降之速着实迅速,忽见下边峭壁上有一团黑影,朦朦胧胧的应是一棵树。方剑明左手松开布带,向林慕雨击出一掌,将她向峭壁方向推了一把。林慕雨见势连忙一抖布带,又复将方剑明的左手缠住。然后一掌向身下飞速而来的黑影劈去。

「碰!」的一声,林慕雨口中一甜,那棵树也受不起那么大的冲力,顿时断裂,也随两人向下坠去,不过两人下降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顷刻之间,地面已在眼前。两人均知到了生死关头,不顾一切,双双向地面双掌推出。方剑明顿觉浑身一震,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慢慢苏醒过来,天已大亮。他刚一起身,便「哇」的吐出来一口瘀血。

刚吐完血,他就发现林慕雨就倒在他的身旁,还有气息,应该是昏过去了。

方剑明连忙走上去,右手一伸,搭住了林慕雨的左手脉门,觉得脉象十分微弱,看来伤势比他还严重。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顾自己也身受重伤,抱起林慕雨,寻了个方向,快速离去。

在他离去半个时辰之后,黑云寨的一群喽罗们就在两位仅存的寨主的带领下来到了崖下,但方剑明的离去是他们扑了个空。其实方剑明并没有走出太远,因为他自己也快支持不住了,何况还抱了个人,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山洞藏身。

方剑明刚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把林慕雨放下,便吐了口血。「扑通」一声坐倒,眼前金星直冒,头晕目眩,半天没能爬起来。

好不容易,他才挣扎着爬到林慕雨身边,从怀里掏出来两粒黑黑的丹丸。这丹丸是他自己配制的,效果不比庄里的「九转丹」差,但其中的配药却要比「九转丹」便宜多了。他自己命名为「小黑丸」,真是丸如其名。

他把两粒小黑丸塞入林慕雨嘴中,却无法入喉。原来林慕雨人处昏迷之中,气血微弱,无法自我生津,故无法溶解药丸,吞咽下肚。方剑明沉思一下,把两粒小黑丸含在嘴中含化了,伏下身,嘴对嘴,渡入了林慕雨的腹中。

嘴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林慕雨毫无血色的芳唇。心中怦怦直跳,一直安慰自己∶「我这只是在帮她治伤,别无他念,别无他念。」但内心深处却在告诉他∶这并不是真的,因为在吐完药丸之后,他还在她的芳唇上留恋了好一会儿。他还知道,今生今世,他休想在忘掉她芳唇的味道。

(第四章)

方剑明盘膝坐好,开始运内功替自己疗伤。他的内伤不轻,好半天他才聚集了一丝内息。这次他的内腑严重震伤,几大经脉全部堵塞,好不容易才导通了手部几处受损不多的经脉,而任督二脉中仅任脉中从檀中至百会一段贯通。

他摇头苦笑,看来自己至少要有一个月不能动真气了。

这时林慕雨轻「咦」两声,有些动静,看来快要醒过来了。方剑明连忙过去探视。

林慕雨一醒过来,张口吐了一口瘀血。对着方剑明惨笑一声∶「方师弟,多谢救命之恩。」

方剑明摇了摇头∶「大师嫂,我……」

林慕雨瞅见他衣襟上的血迹,羞愧道∶「因我一时冲动而害得方师弟你也受了伤,我真是百死莫……」方剑明连忙伸手捂住了林慕雨的嘴,随即方剑明脸一红,松开了手,而林慕雨苍白的脸色也出现了一丝血色。

方剑明连忙赔礼∶「对不起,我失礼了。不过,师嫂你说出这种话来,可就见外了。这些事都是师弟我应该做的。对了,师嫂,你再给我搭一下脉。」

方剑明拿过林慕雨皓玉般的左手,切起脉来。

林慕雨见他眉头越皱越深,问道∶「方师弟,我的伤很严重吗?」其实她心里早有个底了。

方剑明不答,反问道∶「师嫂,你还能不能运功?」

林慕雨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刚才试了一下,连一丝内息都聚不起来,更不论运功了。师弟,你怎样?」

方剑明苦笑一声∶「我还行。手臂上几条经脉都通了,但其他的经脉全部不通了。我刚才给你切了一下脉,发现你只有手上两条经脉尚算通畅,其馀全部受伤。不过万幸,你的内功深厚,最后着地那一震之下,你的内力将力道均匀地分散去了各条经脉,所以都只是受伤而没有损坏。对了,师嫂,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咦?」林慕雨有些疑惑∶「什么问题?我刚好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呢!」

「咦?」方剑明也疑惑了∶「问我问题?那你先问吧。」

林慕雨赶忙回道∶「你先问的,还是你先问吧。」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我和令弟慕峰兄认识,也和他印证过武功,但你昨天用的武功和他所说所用的家传武功差异很大,你应该是师出其他门派吧?」

林慕雨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坦白告诉你吧,不过你要给我保守这个秘密,连剑英那都不能说。」等到方剑明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后,这才道∶「我师出普陀听涛小阁。」

方剑明愣住了,半天才喃喃吐出∶「难怪你的武功会那么高?」

听涛小阁和传说中的大风门是中原武林的两处圣地。派中的弟子一向很少,但各个武功超凡脱俗。不过极少见到两派的弟子在江湖中露面,所以使这两个门派显得十分神秘。

林慕雨苦笑道∶「我这个听涛小阁的弟子可真够丢脸的,为杀几个小贼就弄成这样。」说着颇有些伤心的样子。

方剑明怕她心伤以至神伤而影响了伤势,忙岔开话去∶「刚才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哦。」林慕雨回过神来∶「我有些奇怪,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你好像没什么事似的?」

方剑明哑然失笑∶「没事?我最起码一个月不能动用真气了。」

林慕雨赶忙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受伤之后连抬个手抬个腿都办不到,只能动动嘴,为什么你……」

「这个呀?……」方剑明想了半晌∶「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和我的体质有关吧。记得我爹跟我说过,我刚一出生,他就向我肚脐眼里放了一小粒麝香,所以我从小百病不生。」

林慕雨「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可能还真是如此。」

方剑明怕林慕雨说话多了伤神,便说∶「大师嫂,你躺着养养神。我去搞些吃的。」说罢,便向洞外走去。

林慕雨看着他的背影,心忖∶「没想到方师弟是一个如此好的人,以前见他武功不怎么高,人品也并不出色,还真看轻他了。呸!要死了,他人品怎样,与你何干,要你去牵挂?」

方剑明不敢远离,只在附近搜寻。虽然无法使用真气,但幸好手上的力道仍在,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暗器功夫毙了一只野兔。剥皮洗净之后,又找了些枯枝,便向回赶。

他回到洞中,刚要点上火烤野兔,却发现林慕雨满头大汗,银牙咬着嘴唇,紧闭双目,一副难受已极的样子。

他大惊,连忙扑过去,急问∶「师嫂,你怎样了?」说完,便要去切脉。

「不是的,方师弟。」林慕雨白玉似的脸上映上了一层娇艳的红色∶「不是的,是我……是我……」后面的话已低不可闻了。

方剑明闻言一怔∶「哪你……」

林慕雨脸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这才低声道∶「我……我要解手。」话音中都带了哭音,声音低得简直不可闻。

方剑明一听,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也红了脸。

他见林慕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才低声道∶「师嫂,事急从权。古有嫂溺叔救之说。你我亦是如此。如此,师弟我有谮了。」说完,就去解林慕雨的腰带。

林慕雨为人矜持,平日里与夫君也一向规规矩矩,别说在别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就连和陌生男人说话都没几句,心中的羞意可想而知。虽伤重体弱,面色下还是笼了一层艳人的红色。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也闭得死死的,不敢睁开。

方剑明虽只解下了腰带,却已出了一身汗。颤抖的手搭在林慕雨的裤带上怎么也解不开,解了老半天才解下来。

方剑明把林慕雨抱到洞外一处草丛中,把她的上身轻靠入自己的怀中,双手已将她下身的裤子向下褪去。不经意间,他的拇指擦了一下林慕雨的玉臀,然后双手将林慕雨的双腿分开。做这一切的时候方剑明也一直紧闭双眼,并不敢逾礼偷看什么。

林慕雨紧闭双眼,浑身紧绷,心中紧张羞愧、恼怒不安,什么情绪都有,甚至还有一丝兴奋,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对身外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知道了。

忽觉胯间一凉,有几丝微风吹拂着自己胯部的丝发,她知道自己的下衣已被褪去,再也忍不住尿意,呻吟了一声,下关顿开,体内的尿液一冲而出,喷涌而下,着地「嗒嗒」作响。

方剑明虽目无所见,但鼻中闻着玉人的幽香,怀里感触着玉人娇躯的轻颤,已自感到忍受不住,已经咬了舌尖好几次以分散注意力。此时耳中先听闻玉人娇吟一声,然后就是玉人尿液着地的「嗒嗒」之声,哪还忍得住,腹下的小家伙猛地冲起,顶在林慕雨的玉臀处。v方剑明大惊,立即猛咬了一下舌尖,分开了自己的欲念。即使这样,小家伙仍过了好半晌才缩退回来。

方剑明心中忐忑,以为林慕雨这回可不会原谅自己了。没想到过了半晌,才听见林慕雨以蚊哼般的声音饱含羞意地说了一句∶「师弟,我好了。」

方剑明闻得此言,方如梦初醒,同时也松了一口大气,他可没想到当时林慕雨正处于尿意得到排解的快感中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状。方剑明手忙脚乱地帮林慕雨套上了裤子,无意中手又在林慕雨腰臀之间摸了两把。

接下来的几天,林慕雨的吃、喝、拉、撒全部都由方剑明一手操办。在伺候林慕雨解手时,每每方剑明都欲火大炽,虽每次都能悬崖勒马,并未干出出格的事来。但方剑明却发现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最近的一次竟是有意地在林慕雨玉臀上摸了一把,当时只觉肤如凝脂,差点让他当场泄身。

这几日方剑明和林慕雨无事时,闲聊些江湖上的闲问轶事,倒也颇不寂寞。

方剑明虽比林慕雨小两岁,但却有七年的江湖经验。而林慕雨却从没出过远门,所以一般都是方剑明主讲,林慕雨主听。

这几日两人的伤势大见好转,林慕雨的四肢都逐渐开始恢复力量,而方剑明更不必说了。

是夜,方剑明伺候林慕雨睡下,又在火堆中加了几根柴。倚在石壁上呆呆地望着林慕雨已恢复血色、清丽的不可方物的俏脸,心忖∶「这几日实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可惜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是自己的师嫂?就算不是,又能如何?她是个千金小姐,而我,我又算得了什么。哼哼。」

心中悲苦,眼角竟有些湿了。

又是方剑明伺候林慕雨小解。方剑明竟觉得自己本来掰住林慕雨双膝、放在裤子上的双手,似乎已经不受控制,竟慢慢向上移动到林慕雨裸露的大腿处,在那儿揉搓起来。而林慕雨不仅没反对,反似很享受地娇喘起来。腹下的小家伙立即变大至肿痛的地步。

两只手揉搓着继续慢慢向上移动,一只手移到林慕雨胯间神秘的地方,在柔柔的细毛上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却移到玉臀上来回揉着。林慕雨娇吟一声,微昂头,竟在他的颈上印下了数个轻吻。

方剑明哪还按捺得住,猛地把林慕雨摁在地上,飞快地把自己的小家伙解放出来,对准林慕雨已开始有些湿润的玉门捅去。却数投不中,不是偏出,就是滑出,可把他搞的尴尬不堪。

幸好这时林慕雨伸出手来帮了个忙,玉手轻轻一带,方剑明顿觉自己的小家伙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面暖暖的、柔柔的,却又紧紧的,却紧得自己好舒服好舒服。还没抽插,就觉下腹一痉挛,精关不守,体内的精元已从小家伙的头部狂泄而出。

方剑明顿觉下体一凉,一怔之下,立即清醒过来∶「原来这是个梦。」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可心底又很觉失望。

方剑明对着湿湿的下体苦笑一声,见火堆已快熄灭,又去加了些柴,回到石壁边躺下,发起呆来∶「难怪她的各个部位是那么模糊,原来只是个梦。」立刻心中又起了羞愧之心,当下强迫自己睡觉,可心中反复,哪还能谁得着,一直到快天亮时才朦朦胧胧睡去。

两人又在洞中将养了几日。在下来的几日中,林慕雨已可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情,不用方剑明帮忙了。

算了一下,两人已在洞中待了有半个月了。方剑明的伤已好了六、七分了,而林慕雨的伤也无大碍了,只是不可妄动真气。而方剑明师娘亦即林慕雨婆婆的五十寿辰已快到了,便不再多呆下去,两人相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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