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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六神无主地看着刘星:

“我……怎么说的来着?”

刘星眉飞色舞地说:

“你说戴眼镜的追上去先打了不戴眼镜的一拳!”

胖叔叔大惊失色:

“哎哟!要这么说,我这弱者可就流血又流泪啦!小哥们儿你再好好想想,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冲上去打他?是不是之前他先打了我?啊?是不是啊?小雨吞吞吐吐地、被动地点头:

“可能是被后边的叔叔撞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你再好好想想,那人是怎么撞的我?正面?后面?侧面?”

生怕小雨想不起来似的,胖叔叔还用滑稽动作比画着拳、脚、肘的攻击,

“这样?这样?还是这样?小雨被退无奈哀声求助:

“妈,帮我想想。”

“我没看见,怎么帮你呀?”

刘梅无可奈何地说。

小雨唯唯诺诺地问:

“刘星,你看见了吗?刘星哭笑不得地对刘梅说:

“我看小雨已经晕菜。”

好不容易打发走胖叔叔,小雨一言不发地将自己关在屋里。

刘梅忧心忡忡地琢磨,这个事一定要尽早解决,否则会给小雨带来心理阴影。

晚饭后,胖婶不请自来。

刘梅愁眉苦脸地说:

“你可不知道,今天我们家可热闹了!那打架的双方,车轮战术,倒着班儿上这儿来,非逼着小雨按着他们的意思给作证。”

胖婶也是愁云惨淡地说:

“唉!我知道。”

刘梅吃惊地问:

“你怎么知道?”

胖婶吹声叹气说:

“他们俩从你们家出来就轮流跑我们家去了,都说从你们小雨这儿得到了有力证词,要求公正评判。”

“不会吧?小雨。小雨。”

刘梅扬声喊,却半天听不见动静。

刘梅苦笑着对胖婶:

“你看现在,一来人他都不敢出来了。刘星,小雪,快让小雨出来。”

“哎!来啦——”刘星和小雪架着小雨从房间出来,小雨惊恐地踢蹬双脚:

“不要!不要!小雪莫名其妙地说:

“大人问话,你怕什么?”

刘星安慰他说:

“又不是把你做成香肠。”

小雨垂头丧气地说:

"No!我受够啦!”

刘梅细声细气地说:

“小雨,现在出现了一些新的状况,所以胖婶需要你把那天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如实地再讲一遍。”

胖婶接着说:

“小雨,你把当时的情况,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再说一遍。”

小雨神情恍惚地问:

“什么情况?”

刘梅提醒他说:

“就是甲乙双方喝醉了,打架。乙方戴眼镜,甲方不戴眼镜。”

小雨浑浑垂噩鹦鹉学舌:

“乙方戴眼镜,甲方不戴眼镜……”

胖婶懊怪地说:

“说你那天亲眼看到的情况,实话实说。”

小雨嘟嘟嚷嚷地说:

“戴眼镜的在前头—不戴眼镜的在后头——后头的冲上去,一拳打掉前边的眼镜……”

“停!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胖婶不悦地说。

小雨有气无力地更正:

“那就是后头的冲上去,一脚瑞掉了前边的眼镜……”

“你上回不是说‘超车’把‘反光镜’剐掉的吗?”

刘星诧异地问。

小雨喃喃自语地说:

“戴眼镜的又冲过去打了不戴眼镜的一拳,对方回一拳,你一拳,我一拳,一拳一拳又一拳……”

“都成顺口溜了!”

刘星无奈地说道。

胖婶赶紧喊停:

“你上回不是说甲方一拳就把乙方打倒了吗?”

小雨犹犹像像地说:

“可能,也许,大概,不是一拳打倒的吧?”

“到底是不是啊?”

刘梅和胖婶不约而同地问了起来。

小雨烦躁地说:

“是不是都行,我没意见,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小雨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天,老夏家更是处在水深火热中,胖叔叔和痰叔叔轮番提着礼物到老夏家蹲点,威通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礼,非要小雨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证词来。

吓得小雨一听到门铃声响就心惊肉跳。

刘梅也很无奈啊,只能对孩子们说:

“你们都记住,再有拿着东西来的,一律不让进。不论是求情,还是恐吓,统统给我推出门去。”

正说着话,房门开了,一个硕大的提包档在门中间,进不来。

“啊!别放进来。”

刘梅率领孩子们一拥而上,奋力抵住,门外的提包则奋力往里挤。

“干什么啊!让我进来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提包后面传来。

“老爸。”

孩子们喜出望外地松开手,老夏依着惯性摔进门来。

老夏悻悻地说:

“你们就以这种方式,欢迎出差归来的人?

“爸爸。”

小雨万般委屈地扑进老夏的怀里。

“怎么回事儿啊?”

老夏急忙问。

“你怎么才回来呀!”

当下,刘梅和孩子们争先恐后、添油加醋地汇报了近来发生的重大辜情。

听完家人七嘴八舌的叙述,老夏语重心长地对小雨说:

“亭情就是这样,你只是碰巧看到了。但事情的发生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对两个成年人的酒后闹事负责。”

小雨支支吾吾地说:

“老爸,我真不是故意乱讲的,是他们……”

老夏循循善诱说:

“我理解,完全理解,是当事人双方出于不同目的,扰乱了你的思维,这种求情送礼的招数,就连成年人也很难招架。爸爸还应该表扬你。面对突发事件,表现得很勇敢,居然没把眼睛给蒙上,真是个小男子汉。”

小雨如释重负地说:

“唔,您这么一说,我开心多啦!不过,你别以为捂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比如朵朵。”

小雨学着朵朵当时捂眼的样子,但手指缝隙间留出了窥测的空隙。

小雨这个动作,让全家人茅塞顿开。

老夏灵机一动,对小雨说:

“我们一起去找朵朵,问一些问题,好不好?”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着老夏出门了。

一个小时候以后,在全家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老夏携小雨欣然归来。

刘梅关心地问:

“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小雪好奇地问:

“朵朵真的什么都看见了?”

“她真的捂上眼睛,但留了个‘观察孔’?”

刘星边说边做了个动作。

老夏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朵朵还告诉我,是家长怕管闲事惹麻烦,才让她跟别人说什么都没看见。”

刘梅恍然大悟地说: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嘿—”老夏神采奕奕地说:

“随后我直接带俩孩子去了居委会,把他们看到的真实情况告诉了胖婶。还带回一个好消息,冲突的双方经各方面调解,现在已经初步互谅互让,即将达成共识,和平解决这场纠纷。”

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忽然,门被撞开,朵朵哭哭啼啼地跑进来说:

“夏叔叔,夏叔叔,都怪你!要我做什么证人!现在我爸爸、妈妈要揍我了。鸣……”

“啊?”

全家人吃了一惊,刘星上前,拉着朵朵说道:

“朵朵,别怕,我去跟你爸妈理论去!”

说着,拉着朵朵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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