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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貼:2009年風月大陸

第一回、時空隧道

「2022年2月」

「霹靂啪啦、霹靂啪啦!」炮竹火花,響徹雲霄。

大年初一,該是歡慶團圓的日子,有一種人,卻必須在艱難的夾縫中,勉力尋找求生機會。

「嗶嗶嗶嗶!」

「汪!汪!」警鳴的汽笛聲,夾雜著此起彼落的嗷犬吠叫,加速的腎上腺,讓第一次拿槍的我,分外緊張不已。

「快!別跑!」

荷槍實彈的場面,也許經常在電影中看過,但當你身為主角時,往往會發現自己的雙腳是多麼不爭氣地拼命顫抖。

「師爺!這邊……快點!」

同伴叫聲在我腦海中嗡嗡地響個不停,一時間還搞不清怎麼回事,人卻已經陷入在無可自拔的危機當中。

老大的意外慘死,留下黑白兩道追兵,逃竄的我們,因為交易被出賣,困在大屯山裏.

「怎麼辦?我們還逃的掉嗎?」

「走!跟他們拼了!」嗓門特別大的男人,雙手挺著一對土製手槍,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人命是何等脆弱。

「閉嘴!都別吵!」發怒的人,頭上綁著繃帶,猙獰的表情,有著一股多年歷練下的霸氣。

雙手仍在顫抖的我,甚至連呼吸都還沒調整過來。

對了,差點嚇出一身病來,忘了先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叫方傑,二十六歲,是個莫名其妙當上黑道老大「師爺」的法律系中輟生。

五年前的一次意外,讓我失去知名學府高材生的資格,而不能回頭的人生,讓人連一點重來的機會也沒得選擇。

有人說,就是偷雞的個性,害慘了我這一生,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不得不信。

「師爺!你當初看過地形的,這裏之後該往那裏逃?」出聲的男人,頭上的紗布再度溢出鮮血。

發號施令者,下巴蓄著一小撮山羊鬍,慣穿純白色的西裝與墨鏡,他就是老大的外甥,也是準備接班的重要人選之一。

好勇善鬥的個性,才三十出頭就已經在這行裏竄出響亮名號,逢人見了,都得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鬼哥」。

「我……」以往的我反應一向極快,但這時卻被手中陌生的槍,與老大的死給嚇出一身冷汗。

「快說啊!師爺!」狹窄的空間裏面,除了我跟鬼哥外,還有其他兩人在。

「師爺!你傻了啊?快回答鬼哥啊!」

嗓門特別大的老粗叫阿虎,身高有一米八六,滿身結實的大塊橫肉,可是鬼哥從近百名屬下中,特別挑選出來的貼身保鏢.

「鬼哥!彈藥不夠了!該死……外面都是警察!碰!碰!」

雙肩繡滿荊棘薔薇的雌老虎,發起狠勁可是絲毫不遜於任何男性,蓋頂的紫髮與一臉濃妝,依舊遮掩不住她那冷冽的雍容冶艷.

綽號「冷雪」的冰山美人,光靠外表在這一行裡可就不知偷走過多少男人心,只可惜,背景卻是個女藥頭,成天跟著男人逞兇鬥狠,是近兩年才被鬼哥吸收過來的菁英份子。

「你給我起來!」

不知何時,我的身體居然被鬼哥揪了起來,臉上立刻火辣辣地被摑了兩巴掌!

「是……走……走暗道!這……這邊有……」似乎挨過這幾下之後,我凍結的血液才開始慢慢地恢復知覺.

不再多想自己現在有多窩囊,我連忙指著事先勘查過的密道,要帶大夥離開這險惡無比的槍林彈雨。

「別跑!碰!碰!」不知那來的槍聲,似乎離我們越來越近,鬼哥跟阿虎猛然回頭地補了好幾槍,但我卻已經顧不得這些,嘴裡哇哇大叫地就往狗洞內拼命鑽去。

「汪汪!汪!」地洞上方隱約還聽得見狗吠聲,不……我不想死……我更不想要坐牢……不!

不知謂何,我的臉上淚流不止,會當黑道師爺,不過圖得掙錢容易,可壓根沒想跟這群亡命之徒以命相博啊!

「馬的……你還發什麼呆?快點出去!」

鬼哥一個箭步踹了過來,顧不得疼地我只有灰頭土臉的鑽出狗洞,這荒山野嶺的鬼地方,雖然增加不少被警方追緝的難度,但也不太容易找到一處可供避難之所。

「嗶嗶嗶!」我只覺得鬼哥掐住我的衣領越來越緊,然後到處都是警笛聲,我們不敢往低處跑,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給警方團團圍住的機會。

「進去!前面有處破房子……」鬼哥一面勒著我,嘴裏還不斷對著兩名同夥嚷嚷,舉起槍,急忙躲進一間鐵皮搭蓋的破爛房舍內。

說也奇怪,矮房內,除了到處佈滿古怪時鐘外,竟然空無一物,甚至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炕裏面烏漆麻黑地,連根材火都沒燒過,怎麼看都不像似給人住的地方。

「裏面的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點出來投降!」

叫囂的警鳴聲萬分刺耳,眼看又是前不著村、退亦無路的險惡困境,按耐不住的阿虎,竟攢下腰帶上的手榴彈,似乎一臉就準備要同歸於盡的模樣。

「笨蛋!你想幹什麼?」這句話,竟是由我們其他三人同時喊出。

「幹什麼?老子現在就去跟他們拼了!」說也奇怪,阿虎不知哪能藏得了這麼多顆手榴彈在身上,也不顧我們的拼命叫喊,竟一股腦地就把炸藥往外丟去。

「碰!轟隆!轟轟!碰啊!」

「你……你這白痴……」劇烈地爆炸威力讓所有人幾乎無法站立,鬼哥正想過去教訓阿虎時,一旁的冷雪卻好像找到一條活路地大聲叫道!

「這!快來這!裏面還有暗道!」

只見她拼命地往炕頭挖去,好像裡面真有一條狹窄無比的地道似的,鐵皮屋不時有彈孔穿進房內,艱難的險境似乎在阿虎「宣示」火力過後,立刻被下了一道格殺令。

「還等什麼!快鑽!」我們四人全像不要命似地往裡頭硬鑽,儘管腸道般的壓迫感讓人難以呼吸,但也沒人管得了這些,一切能逃多遠就算多遠.

「你老子……去死吧!」最後才鑽進洞的阿虎,身上已有多處中彈,但囂張的頑強個性,卻讓他把剩下的手榴彈,一股腦兒地全丟在炕外。

「你這白癡……危險!」

「波隆!碰!」劈哩啪啦地轟隆巨響,很快,就把我們最後的唯一退路,都給完全掩埋掉了!

炙熱的火焰由後方直竄而來,禁不住燒燙般的熱意襲身,讓我們四人只能拼足性命地往前攢擠.

裏頭的這條小道,好像十分地蜿蜒綿長,而且看不見任何一絲光芒,只是,路線越長,我們卻越感到高興,因為,這就表示我們能逃的距離,將會越來越遠離迫命危機.

漫長的距離讓人感覺好像走了一天一夜之久,但我們四人卻都沒有因此抱怨一句,只要能夠活命,就算讓我們一直爬下去也無所謂.

原本以為受傷最嚴重的阿虎會跟不上,但問了幾次,竟然回答傷口不痛了,也沒時間多想,繼續爬了個把鐘頭後,才看到一絲曙光。

「哈……哈!前面……前面有光了!」早已疲累不堪的我,似乎也受到冷雪的這句話影響,加緊奮力地往出口方向鑽去。

「呼……呼……」當四人完全脫出這條幽暗艱險地古坑道時,早已累到四肢無力的我,癱平在地上用力喘息著,再多的體力也早已透支,沒過多久便暈了過去。

無夢的淺度睡意讓人十分難以安眠,身體好像濕濕黏黏地,感覺緊得要命,好像被什麼東西捆住一樣,四肢伸展不開,逐漸給變小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

「起來……起來!」腦袋瓜好像被人狠狠摑了好幾掌,莫名的怒氣讓我睜開眼睛,但,卻立刻感到無所適從地發愣起來。

「你……你……」

「我什麼啊!我是鬼哥啊!」出聲的男人又刮了我兩巴掌,這下子,我可真的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曝露在陽光底下的男人,不過才十七、八歲模樣,身上甚至還穿著高中制服,理個小平頭,那裏會是……威風凜凜的「神槍單鬼」鬼哥呢?

「給我起來!」我的領口再度被這人給揪著拖出洞外,烈日強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直到勉強適應時,納悶的疑問,卻更深深地揪住了我的心。

「這……」眼前的三個人,除了一名高中生之外,還有兩名穿著不同學校制服的國中生。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格老子……我身上的傷怎麼不見了?」

領口繡上「安天虎」的國中生,脫掉他滿身髒汙的卡及色制服,矮小的個子與未變聲地口音,真讓人難以相信……這那裏是個身長一米八六的彪形大漢?

「怎麼會這樣……我們年紀……都變小了麼?」

年輕的少女留著俏麗短髮、通體的膚色白皙透亮,看來就跟鄰家小妹般毫無二致,誰能從她現在的可愛模樣,看出那原本藏在肌膚表皮,薔薇烙印下地兇惡刺青呢?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百般納悶的疑問,正深深地困惑著我。

「別叫的這麼吃驚,看看你自己吧!」

「我……哎啊!」

的確,不只他們幾個,連我的身體現在竟然也小了一號,而且,身上還穿著國中時期的熟悉制服。

「碰!碰!咻!咻!碰!」

突然,震耳的鞭炮聲嚇壞了我們,躲回洞內的我,可花了不少時間才逐漸說服自己是脫離險境。

「鞭炮……對了,現在可是過年呢。」

「過年?是過那個年啊?瞧……你我現在模樣,還是個小兔崽子呢!」

「馬的……這太瘋狂了……太瘋狂……」我抓著自己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靠,死雞巴,你老子我成了高中生呢!你們這些傢伙……竟成了矮騾子的國中生,這社團還怎麼搞啊!」

自稱鬼哥的青年,頭上的染血紗布已經消失不見,英挺地相貌,逐漸能夠認出有幾分單鬼的酷勁。

「我……我想……這會不會是一種類似時光倒置的通道?」忍不住出聲的我,慢慢地想整理出一點頭緒.

「什麼意思?」

「或許,就是科幻電影中最常出現的「時光隧道」……」

「什麼又叫時光隧道?」

當我說完之後,立刻後悔自己的愚蠢,因為要跟這群沒念過書的黑社會談科學,簡直比對牛彈琴還要糟糕。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需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弄清楚怎麼回事。」

「想?想個屁啊!你先給我找條出路再說吧!」鬼哥忍不住又想拿我的頭當沙包使。

「毆!我想起來了,這裏應該是大屯山下的臭水溝,而且……好像還是十幾年前的舊模樣。」腦中突然靈光乍現的我,對著這些同樣發生異變的夥伴說道。

當初之所以提議要來大屯山跟另一幫黑道交易,是因為我從小在這一帶混跡,家又住這不遠,爺爺以前曾在大屯山當過獵戶,因此,才會建議老大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做買賣.

只是沒料到,一夥人正在交易的時候,老大竟然被對方給直接幹掉,更狠的是他們還佈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一次徹底將我們這幫餘眾給收拾乾淨.

「不管了,先別想這些,光想腦子就燙啦,走吧,回店裏去。」鬼哥口中的店裏,自然是我們組織裡隱密的保命賊窩.

「等等。」

「鬼哥,我想這裏說不得……已經不是我們那個年代,搞不好,我們已經回到了過去。」

「你說什麼?」

「這樣吧,我先試著回家一趟,反正這裏離我舊家也不會太遠,說不定,可以找出一點道理來。」

「嗯,也好,給我機伶點,別再遇上死條子……」

鬼哥的回答讓我打從心裡感到好笑,果然黑社會混久了腦子真是轉不過來,就算遇上了真員警,以我們現在這副少童模樣,還有誰能抓得了我們嗎?

「我知道了。」只是,我可不敢為抗鬼哥好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跟渾人計較太多,是我處身在黑社會所學到的唯一哲理。

「嗯,我也必須回去看看舅舅是否還活著,你們跟我回去,師爺,想清楚之後就回茶館集合,知道嗎?」

「我曉得了。」又應了一句,這才離開這群稀奇古怪的「年輕人」。

一個鐘頭之後

「阿傑!你……你想要嚇死媽媽嗎?」

剛進家門的那一瞬間,我簡直不敢置信,失去已久的親情,彷彿又再度回到我的知覺裏面。

「媽……」

「你這孩子……沒事一個人跑到山上幹什麼?讓我看看……」

「我……」

「傻孩子,你爺爺都死了這麼多年,你還逕往那裏跑,要知道一個人上山是很危險的,以後不可以了,知道嗎?」

沒想到一向嚴肅、嚴厲的古怪父親,竟然也會用如此理性、溫柔的聲音教訓我。

這是怎麼了呢?你們……是怎麼了呢?

自從我大學出事後,你……不是要跟我斷絕了父子關係嗎?這會,又怎麼這樣地疼惜我呢?

是,我現在還是個孩子。

是的,我是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國中孩子。

「你是我們家的獨子,是媽媽的心肝寶貝,以後不許再亂跑知道嗎?」

「尤其還是大過年,小心被壞人拐走……」

「是,爸、媽,我知道了。」頭一回,心裡頭一回如此強烈地感受到父母關愛,而且,竟然會是如此地讓人熟悉與難忘!

一家子終於又再次開開心心的吃著團圓飯,這……該不會是在我臨死前,上天故意讓我重新體驗的滋味吧。

(不,不會的,不可能這麼單純!)我捏了捏自己臉蛋,好確定這一切不只是在做夢。

「你怎麼了呢?對了阿傑,今天的作業寫完沒有?」母親一面幫我夾菜,一邊還不忘詢問起我功課進度。

是的,我之所以能考上好大學,一直都是母親從小逼出來的,甚至會發生「那件事」,某種程度也跟你們脫離不了關係!

一想到這,我的眉頭就開始揪在一塊,放下飯碗離開座位。

「我吃飽了。」

「喂……阿傑……阿傑!你這孩子……怎麼可以不吃完?老公,你也說說他啊。」

「別逼他了,他也累了,讓他早點休息吧。」

兩夫妻的對話聲還在我耳邊作響,關上了房門,讓我慌亂的意識好好沈澱。

「2010年2月」

時間,足足少了十二年。

第二天

一起床,我便立刻拉開桌上的年曆,讓人詫異的是,這一年竟然回到了二零一零年,跟我們逃下山的日子,足足相差了十二年時間.

換句話說,我的年紀變小了十二歲,這一年,還停留在十四歲的懵懂階段。

「霹哩啪啦!霹哩啪啦!」

門外炮竹的聲音,讓我整個人縮在床鋪底下,槍林彈雨的驚險畫面,至今依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直到父母多次叫喚我時,才緩緩醒覺過來。

「阿傑!你爸買了很多鞭炮,快點下來啊!」

「無聊……」心裏一邊還想著,這兩老怎麼還想著放鞭炮?直到走下樓,我都還不能接受,自己真的只是個十四歲孩子。

這一天裏,我花了很長、很長時間,想好好整理出一點頭緒,埋在被窩內的我,卻突然被窗外的砸石聲音給驚醒。

「師爺!師爺!快下來!」一聽見阿虎「稚嫩」的童音叫聲,我連忙打開窗戶來看。

只見年輕的鬼哥、阿虎與冷雪三人,早已等在樓下。

「阿傑……他們是誰?你什麼時候認識這些古裏古怪的壞學生……」母親的訓話還沒說完,我卻已經一個箭步地溜出門外。

「阿傑!阿傑!」

「好了老媽,我會回家吃晚飯的,記得幫我留一份。」應了一句話,便跟著這些人離開家門.

「老公……你也說說你兒子啊!」嘮叨的老媽子,依舊說個沒完地在背後叫道。

「怎麼了鬼哥?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家,還跑來找我?」

「茶館……茶館根本還沒蓋呢!」阿虎滿嘴氣憤的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

「別說這,連我們老大都還沒發跡,他現在只是個混舞廳的小頭目而已,我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你這來呢。」

「別吵,我知道一個地方,跟我來……」

很快的,我們跟著鬼哥走到一處廢棄的工廠內,翻了翻幾張桌椅,權充起會議室來,打亮的破碎燈光,做為我們新成立的秘密基地。

「好了!好了!開會!」鬼哥的一聲吆喝,讓愛吵嘴皮的阿虎也安靜下來。

以往黑社會的「開會」,一不是準備抄傢夥砍人,就是等著要分配利益,也因此,每個人在這時候,都會很自然地集中起精神來。

「師爺,你說,把你想能到的原因跟結果,通通仔細說一遍!」

「嗯,鬼哥,如你們所見,我們……似乎已經回到了十二年前的世界。」

「你說什麼?」

「不用太訝異,那條通道,應該就是科幻片中經常出現的時光隧道,只是,沒想到這次真讓我們給碰上了而已。」

「豈有此理。」

「很玄的東西,世上早已多到數不清呢,但我想說得不是這些,而是我們現在身在哪裡,究竟能夠幹些什麼名堂。」我的回答,似乎引起鬼哥的注意力。

「嗯,不愧是師爺,我想聽到的就是這些,你們幾個給我好好學著點……」這會兒鬼哥對我算是客氣的呢,跟之前猛刮耳光子的情況,真是有天壤之別.

「是,我想既然這是一條時光隧道,說不得再鑽回去的話,我們就能再回到未來去。」

「是阿!怎麼來就能怎麼回去!」阿虎迫不急待地插嘴道。

「別吵!讓師爺說完!」

「只是,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搞不好另一頭的我們早已經死了,再不然恐怕也難逃被槍斃的命運,要知道警方可是大動員,我們幹得這些勾當要判死刑判好幾次呢,尤其那種「藥」對女人很傷……」

「別扯遠了,我只想知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以及,還能不能再回去?」鬼哥對我的種種顧忌果真不感興趣。

我也明白,幹過大買賣的人,往往只對簡單的結果感到興趣。

「是,這麼說吧,我認為「時光隧道」理論應該是存在的,但是我們目前仍必須待在這裏才夠安全,畢竟十二年前的我們,只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學生而已……」

「了不起只能算個小混混,以後「將會」犯下的那些死罪,根本不可能拿來審判現在的我們。」

「對!對阿!哈哈……我是國中生……哈哈……真他媽的……我還真的是國中生啊!」只見阿虎不斷瘋瘋癲癲地大聲怪笑,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海扁他一頓.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都是乾淨的,對麻?」

「嗯,沒錯,就是這樣,只可惜我們來得時候太過倉促,不及記下什麼重大事件,或是預留一些有利可圖之事。」

「哦?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好了,如果我們來這之前,準備好每一期明牌、股市跟考題等等,甚至是些名人軼事記載下來,這樣……我們不僅能夠狠狠地發它一筆橫財,甚至,還可能改變整個歷史呢……」

當我這麼一說完,鬼哥跟阿虎幾乎是立刻跳起來的加以附和!

「對!對極了!只要老子有錢,還怕什麼仇會報不了麼?嘿嘿!」

「哈哈!太好了師爺!只有每期大家樂都給我樂上了!哇哈哈……這樣我們還愁不發財嗎?」

好賭成性的阿虎,這會臉上可真是樂的歪了。

倒是冷雪打從跟來之後,便一直默默不語,出奇冷靜地讓人猜不透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嗯……我想重點是,我們絕不能貿然回去,而且更不能同時間回去,一次最好別超過兩位。」

「這是為什麼呢?」心情特好的鬼哥,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因為如果不小心在未來遇難的話,至少還有其他的同伴可以從「過去」改變曆史,設法將災難給拯救回來……」

接著,我開始把我想好的長篇大論與計畫,滔滔不絕地說給這群老粗聽,也不管他們吸不吸收得了,我只覺得越講越起勁,而他們,確實也被我這股莫名地興奮情緒給感染了。

「好!說得太好了……嘿嘿,嘿嘿嘿……好!這真是好!比起海撈一票、海幹一場更讓人開心爽快啊!」此刻的鬼哥,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興致與得意。

「好,既然大家有了共識,我在把要注意的重點說明一次。」打鐵要趁熱,我得再次把事情挑明瞭地說清楚才行。

「這條時光隧道不僅救了我們的命,而且,還將會讓我們發一筆大財!」

「嗯嗯。」

「第二點,我們還可以靠它來漂白罪孽……」我光說到這裏,兩人又是忍不住雀躍地鼓掌叫好。

「還沒完呢……其三,我們每個人甚至不必苦讀背書,就能順利通過每一種考試與測驗……」此時,鬼哥的表情瞬間冷淡了下來,我只好連忙說些令他感興趣的話題.

「等等等等……還有最重要的第四點呢。」

「喔?」

「別忘了,我們開發數年才成功的這種「春藥」,正好可以利用這時機好好加以實驗,以前我們得到這種技術的時候,藥的威力早已聲名狼藉,甚至被列為一級禁藥!現在可就不同了,畢竟這個年代對這種「新藥」來說,可是完全陌生呢。」

「嗯。」

「人們既不曉得有這種藥,當然就更不知道該如何防範對吧,嘿嘿,既然連法令都還沒定下,法官又能拿我們怎麼樣?」此時,讀過幾年法律的我,忍不住就想賣弄幾句刑法條文來說嘴。

「好!說得好!」身為主持人的鬼哥,此時大拍桌子地為這場會議做下注解。

「我,單鬼,在此鄭重地向所有的人宣佈,我們組織,將在這裏成立新的社團!」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社團的總會長,有沒有問題?」

「沒有!」儘管只有三名團員,但我跟阿虎還是異口同聲地立刻回答著。

「阿雪……怎麼不回答?」

「沒……沒有。」冷雪的表情有些異樣,整天看來像心不在焉,也許是回到了「錯誤人生」以前,令她有些不適與猶豫。

「算了,阿傑!」

「是!」我知道,鬼哥這是在分配職務,這也是黑社會中,訂立個人地位的重要時刻。

「我現在正式聘任你為師爺,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必須配合你指示!」

「是!謝謝鬼哥……不,謝謝總會長!」雖然,這個新社團只有四名成員,但每每聽到這句「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奇妙稱謂,總不免一陣飄飄然地快意。

「阿虎!」

「在!」

「我現在任命你擔任總會長的私人保鏢,有沒有問題?」

「這……」阿虎其實想說,這不就跟以前工作都一樣嗎?但礙著鬼哥的興致,一時竟然忘了搭腔。

「冷雪!」

「……」冷漠的少女沒有搭腔,古碌碌的眼睛看起來心思像似另有盤算。

「這可難了,該派什麼職務給妳才好?」

「對了,我記得妳對毒一向很有研究,不如就當我們生化班的班長好了,畢竟妳跟過藥王蔘哥,也替他試驗過不少次新藥……」

然而,也許鬼哥正在興頭上,沒發現冷雪身子竟顫抖的厲害。

「不!我不要!絕對不要!」莫名其妙地反應,這女孩突然大吼一聲,跟著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冷雪!」

「這臭娘們……鬼哥,要我去追她回來嗎?」阿虎握著兩個拳頭,也不管自己現在看來可是比對方還矮一個頭.

「算了,由她去吧,我自有辦法說服她,別管這事,從今天起,我們的社團就叫做單鬼幫!明白嗎!」

「明白!」所有人再度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然而,就在三個人歡天喜地得自以為挖到寶藏時,看著冷雪的背影,我心裡不由得開始思考著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

如果時空隧道真的成立,那原本這個時間的我,是否便就此被我刪除了呢?

我回到了十四歲,那原本十四歲的我,記憶,又去了哪裡呢?

是錯開,還是被直接覆蓋?

又如果,我從現在開始調教一名不相關的女子,日夜不停的蹂躪灌輸,然後直接穿梭回十二年後的未來,那她,到底會是何種模樣呢?

是沒有被調教前的模樣?還是被調教過後的慘樣?

如果是後者,那我再將她帶回到十二年前,那她長年來被調教過的記憶,是否又將直接覆蓋舊有的呢?

也就是說,一個女人,很可能在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下,因為來回穿梭,突然間擁有了被調教十二年的悲慘記憶,這種越來越可怕的邪惡念頭,沒想到正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我腦海中,快速成形。

第二回、無知未來

時間:2010年2月

三天后

圖書館內,我獨自埋首在各式各樣的科學期刊、文物與發表權威當中,試圖找出任何與「時光隧道」有關的論點.

「可惡……」翻開了一本接一本的厚重書籍,除了許多荒繆不羈的、天馬行空的論調外,始終找不到能支持我們遇上的這種情況.

這三天裏,我背著家裏人開始翻遍全島各地的大小圖書館,只可惜臺灣人思想過於封閉,竟然沒有任何成熟的論點,針對「時光隧道」加以探討。

所幸,從幾篇國外的原文著述中,或多或少還沾上一點個人式地大膽假設,我仍盡其所能地將任何值得參考的東西,全都整理妥當。

會需要如此地大費周章,是因為我們已定好在四天之後,開始著手第一次的「回歸」測試。

「開會!開會!」星期天的廢工廠內,經鬼哥這麼一吆喝,所有人立刻坐回板凳上。

「好了,已經過完第三天,跟我回報每人負責的工作進度。」

「冷雪,由你先開始。」

再看到冷雪的身影時,讓我好不訝異,因為照她的個性若想違背社團,便一去不回頭,殊不知鬼哥是用什麼方法,將人給兜了回來。

「我可以替你們弄到藥……但可別忘了你的承諾.」冷雪的話一向不多,這女人夠冷、也夠直率。

「嘿,何必說的這麼見外?跟著社團吃好混好,總比回去過苦日子強多了,嘿嘿,總之藥若能做的出來,我絕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對於鬼哥的意氣風發,冷雪沒有太多的反應。

看著冷雪臂膀上消失的薔薇刺青,我總覺得如果我是她的話,鐵定是死也不會回頭呢。

有幾個女人喜歡任人蹂躪的感覺呢?尤其,還是被男人與毒物給控制一生。

不過,每個人總有他逃避不了的宿命與抉擇,就像我至今仍陷在裡面一樣,也許,她也有自己不能違抗的因素吧。

「阿虎呢?」

「是,鬼哥,這三天我已經把大屯山前前後後都跑遍了,果然那屋子跟下水道都還有個洞。」渾身充滿汗臭味的阿虎,果真像爬過一整天山路似的。

「還有,我照你的話做了,買了幾副鎖,帶著幾塊鐵片把出路都給焊死,免得有人騷擾.」

「這點小功夫,還難不倒我。」矮黑的小夥子抹了抹鼻上煙灰,我這才想起來,阿虎在步入這行之前,的確曾幹過一陣子水電工。

「嗯,師爺,該你了。」

「是,開始前,我想先給大家看一段影片。」

接著,我把家裏偷來的播放機與小電視接上,把租來的三部「回到未來」影集,逐片播放給每個人觀賞.

「這片子我早看過了!也不是挺搞笑的,有啥好看?」

「閉嘴!給我坐下!」對於阿虎的牢騷,很快遭到鬼哥的制止,所有人還是耐著性子從頭看完一遍。

結束時,天,都已經逐漸灰黑一片。

「好了,師爺,說吧。」在自封為總會長之後,鬼哥說話也越來越有老大派頭,喜歡簡短有力的言詞.

我將一副準備好的棋盤跟棋子拿出來,把十二顆黑子擺成一直線,然後再對看完影片的三人娓娓道來。

「剛剛請各位看這影片,是希望跟我們遇到的情況做一個對比。」我把十二顆的黑子最上一粒,換成了白子。

「請看,在影片中,白的這一顆,就代表是坐時空車回到過去的主角,你們看,回到未來後,白子跟最後一顆黑子,就這樣換掉了,是不是……」我故意把最上方的白子,拿到最後面跟黑子並排。

「喔?」

「也就是說……會跟另外一個自己碰在一起嗎?」鬼哥難得開竅地問道。

「對!對!這就是主角為何能在第二集開頭,看見未來的自己。」我知道這些老粗的反應跟理解性都不太好,必須找個能吸引他們的東西做為引子。

「但,各位有沒有發現,在原本的世界裡,離開後的主角,卻是完全憑空消失吧。」我又指了一下最上方缺顆白子的位置。

「嗯。」

「以邏輯來看,這是完全不合理的,也不可能辦到,最主要,跟我們現在情況也恰恰相反。」我把白子拿回了最上方,準備說明另一個,跟電影內容完全相反的版本。

「請看,我們現在是白子,當我們回到過去……看,我們還是「白子」!」我把白子移到最下方,接著,在把所有黑子,全數換成白子。

「這是什麼意思?你在下圍棋嗎?」

「不,這叫孔明棋吧,我猜……」湊話的阿虎摸著腦袋說道。

「別插嘴。」除了鬼哥自己,他並不喜歡手下插話。

「不、不、不,我要說的是,這電影終歸是電影,跟我們遇到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師爺,你想說什麼,就直接了當說吧,別讓人摸不著頭緒.」

「我想說的是,我們不可以再回到原本世界,因為,那可能已經不存在。」

「若是照我推算,十二年後的我們,應該是被炸的粉身碎骨。」我故意把最上一顆白子收了起來,所有人不管懂或不懂,全都瞪大眼睛。

「不可能的啊!你跟我都鑽過來了,從那……」阿虎果然是老粗,忍不住就想跳起來反駁我的論點.

「你給我安靜!」鬼哥一把將這傢夥壓了下去,現在,除了他比較像成年人的體型,我們幾個,可還是尚未發育的小毛頭.

不知怎麼,一種好像看小孩搶糖果、嬉鬧的畫面,從我腦中一閃而過.

「師爺,你的意思是,我們靈魂回來了,但是十二年後的肉體,可能已經被炸死在廢屋裏嗎?」

「嗯。」

鬼哥聽完我沈重的回應後,轉頭卻是猛力地痛歐阿虎一頓.

「啊啊!幹……幹嘛打我?」鼻青臉腫的阿虎,臉上還茫然納悶地模樣。

「操!還敢頂嘴!是你命大,要是現在有槍,我就第一個先斃了你!」

「啊?」阿虎這傻老粗,至今還搞不明白,當初洩憤的幾顆手榴彈,很可能真的將我們幾個通通炸得屍骨無存。

「我再重複地講更簡單一點,我們遇上的時光隧道,是前所未見的,而且是一種類似靈魂穿梭,質量完全不重複的情況.」

「想想我們爬出來時所穿的衣服,都被換成這年代的,不屬於現在的東西一件也帶不回來,這個時空也只有一個我,沒有兩個我碰在一起的情況.」

「停……停,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都越聽越糊塗,直接挑重點說吧。」

鬼哥的領悟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多種版本開始困惹著他,快受不了地拼命喊停。

「是,簡單歸納一下,只有一點必須注意。」

「我們既已回到過去,所做出的任何瑣事,都可能產生巨大漣漪的蝴蝶效應,這點毋庸置疑。」我知道這些人不太可能聽得懂,所以也省得提醒,直接講明接下來的重點.

「也就是說,為免不必要的麻煩,在我嘗試回歸「未來」的這段時間,請牢記不要做出任何會影響我「生命安危」的事。」

「什麼意思?」

「因為我如果在十二年中發生什麼意外,很可能才一回去,就會立刻消失不見。」

「師爺說的這些,聽懂了沒有?」

「是。」阿虎的回答,聽得出敷衍成分居多。

「再者,就算我們真的在十二年後死了,也不表示不能修正它,別忘了,現在我們擁有最大的優勢……」我指著一整排棋,把最上的白子拿到最下方,並繼續把之後的黑子通通換成白的。

「也就是,我們隨時可以改變現在,讓現在去影響未來?」

「嘿嘿,鬼哥,這會你就懂了。」我開始鼓掌叫好,對於開竅的人,總是該給予適時的鼓勵。

接著我把可能的情況又描述一遍,確定這些人在我「回去」這段期間,不會出什麼亂子,才結束這場對牛彈琴的演說.

隴長的會議讓這三人呵欠連連,天也黑了,礙著我現在仍是「未成年」身份,不能久留,倒是早打定要輟學的他們,根本就不把這當成一回事。

回家的路上,我仍不斷盤算著,該怎麼做,才能在這場荒繆的時空輪迴中,獲得最大利益。

翻來覆去,我想著,如果現在的我回到未來之後,那,依據質能不滅定律,留在十四歲時空的「那個我」,到底還記不記得我現在的這些想法呢?

如果會,那豈不又產生出兩個我了嗎?甚至,跟棋盤中的情況不一樣,產生出無數階段的白子來……

這樣的道理,就像盯著密密麻麻地黑圓圈,越看、越想,腦子就會被無止盡地吸進去一樣。

好亂,好亂!腦子被無盡的回圈,給搞得發脹難當。

不想了,有時,人是需要一點冒險犯難的精神,尤其,在面對無可預知的「巨大財富」時,貪欲,有時根本強烈到何種地步,自己都無法掌控。

四天后

「師爺,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臨行前,鬼哥就像替死人送行似的,用大無畏的悲憐眼神看著我。

面對未知的恐懼,竟然連這些拿刀拿槍的老粗也不敢碰觸,更沒有任何人,想跟我一同回到未來探個究竟。

也許,是我的那些話,影響了他們的情緒,要是一個不小心,死在莫名奇妙的隧道內,那可真冤。

「好兄弟,如果你敢不回來,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嗚嗚……」現在的阿虎還矮了我半個頭,不過,可還挺有江湖意氣地上前抱了幾下。

「哈,阿雪……妳不祝福我一路平安麼?」換成冷雪之時,卻只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真枉費我對她的花容姿色還頗具好感。

「兄弟,我們現在四個命運全綁在你身上呢,放心好了,如果回不來的話,我們會負責照顧好你的家人……」鬼哥拍了拍我肩膀,那感覺,真像似要送走砍人的兄弟一樣。

儘管我明白鬼哥一向重義氣,但他最後這幾句話意思,卻完全不知該做何解釋?

「我知道了,記得,要等我回來。」準備離去之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立刻跟鬼哥這麼說道。

「鬼哥,還有一點,當我進去之後,請幫我注意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這時期的「我」,究竟存不存在?」

「什麼意思?」鬼哥表情,似乎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反正就是幫我注意看看,我有沒有憑空消失,還有,我的行徑,有沒有絲毫異狀。」

「知道了,你安心去吧。」

看了一眼深黑的洞穴,我打定,這時空隧道,若不是跟十二個時辰有關,便是用爬入的時間長短加以計算。

不管結果對或錯,我都必須對自己假設出來的理論,進行一次測驗。

因此,我挑選了比之前更早的時間出發,並且,要以更快的速度,到達終點才行。

就這樣,身付著特殊使命的我,算了算時間與時辰,把手中的螢光錶對好,深深地又吸了口氣。

不管前程是否睽暗無路,我,一股腦地,就從臭氣薰天的下水道內,奮力地往狹小無比的窄縫中鑽去。

「咳!咳!咳!」裏頭的臭氣,竟似比來得時候還要濃郁許多,逼的我必須更拼命地,往沒有縫隙的窄壁內硬鑽。

是的,這裏頭的感覺像似根本擠不進去一樣,如果不是我們曾經從這裏出來過,恐怕,正常人是絕對不可能往又臭又窄的廢水溝內攢。

「唔唔……我……要進去……」

上一次花了大約一天一夜時間,才看到出口,但這會兒,卻才走不到半個鐘頭,就已經再也擠不過去。

「我……要……過去……唔唔……唔……」打定卯足全力地往前鑽,儘管眼睛看不見前方,但憑著一股毅力與決心,我可不想就此放棄掉這些美好的遠大夢想。

「呼呼……馬的,太粗心了……我該調查更清楚後,再進來……」再也擠不了半分的我,整個頭,竟然給卡在濕熱的夾縫之中。

「可惡……救命啊!」

就這樣,我給卡在臭水溝內有半天時間,渾身揮汗如雨的模樣,已經連手錶上的時刻,都完全看不到了。

「你老師……這下別說回不了未來,還可能先餓死在這裏啊!」肚子裏咕嚕咕嚕的叫聲,已在提醒我必須做點事才行。

就在我擠出吃奶力氣,想往前面拼命鑽去時,四周堵牆卻好像成了活生生的肉壁一樣,隨著被撐開的頂端,終於,讓我感受到一絲溫暖就在前方。

「哈……哈……我……我來了……」我不敢鬆懈地拼命擠攢,深恐時辰要是有了偏差,說不得讓我拖延過該死的歲數話,那不用說,可比死在臭巷口內更糟糕呢。

「呼呼……出……出來了……哈……哈哈……哈……」就在我終於登出地洞的那一刻,我,卻再度地暈厥過去了。

時間:2022年2月

不知多久

「唔,腦袋好重……」撐著牆壁,屋裏還是一副老房子模樣。

這裏一切還是空空如也,除了整面牆掛著許多古老時鐘外,什麼多餘東西也沒有。

「好了,回來了……現在又是西元幾年?」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找尋到能證明時間、年限的東西。

屋裏感覺好熱,不知是否是鐵皮屋關係,感覺像快被蒸熟了一樣,連忙把我撐破好幾個洞的禦寒外衣,給脫掉。

這件從十二年前帶回來的國中生衣服,雖然已經破舊不堪,但,明顯有多處地方,是被長高等因素給撐破的。

由於內外衣褲都已破爛,只好把過短的袖口、褲管截了一下,勉強,還算可以過得去。

「對了,我還有只錶.」手中的破舊電子錶,赫然還是十二年前買的那只便宜螢光錶,對了一下時間,如今,赫然又是二零二二年的二月一日!

「怎麼回事?時間怎麼會倒退回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經過了這麼好幾天,時間,怎麼還停在這該死的二月一日!

二月一日,不就是槍戰發生的當日麼?這真的太難想像了……這……恐怕連時空異變都無法解釋原因。

「咦?!這裏什麼時候多了這道鎖?」原本世界裏,並不該存在的東西,此時,竟然出現在門口上。

「這……好像是阿虎買的鎖.」

眼看這些鎖好像有些眼熟,難不成,十二年後的世界,已經開始徹底轉變了?

「還好,我記得阿虎說過,屋內鑰匙是藏在這.」

找到了鑰匙,走出屋外的我,卻發現鐵皮上並沒有彈孔跟炸裂痕跡,也就是說,逃難至此的那段過往,可能已經被後來的歷史給「修正」了。

山上的清新空氣,卻讓我有點耳鳴徵狀,捏了捏鼻子,用爺爺教過我的方式吐氣,好抒解高山上容易出現的壓力問題.

「操……沒想到這山還真高,走的兩腳都快酸死了……」找不到任何產業道路,我一個人,就這樣從高山上緩緩一步步地走下山去。

不久,熟悉的路標越來越近了,終於,讓我找到了一間位在道路旁的小雜貨店,略為休息一會,借莊稼人的便車,好不容易才脫離了大屯山區.

一路上,我又開始思考著,為何回到十四歲的時候,身上東西全變成過去模樣,而回到二十六歲後,身上的東西卻一件也沒變走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說,只要是仍然存在的物體,便能通過時光隧道?

就在巔簸的搖晃中,我來到了車站口,勉強從口袋中湊出能搭車的零錢,卻發覺紙鈔已經太舊,不能使用。

「小夥子,嘿嘿,你還有這種舊鈔票啊,用這買東西可是會被抓去關呦。」莊稼老漢開玩笑似的提醒,卻讓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我什麼都不怕,就是怕被員警抓去關.

「下次別一個人跑來山上玩,很危險的。」還好,這嘮叨的老人很好心地借了我一點零錢,讓我順利地搭上車回家。

到了家門,我突然開始有點猶豫,因為,我的身上沒有鑰匙啊。

「叮咚。」不知怎麼,我突然鼓起勇氣地按下門鈴。

「來了。」就在此時,門口走出來一名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子,就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表情,似乎顯得十分訝異。

「阿……阿傑?」臉上帶著黑框眼鏡,高雅的氣質讓人耳目一新,胸前澎湃的大奶子,更讓人忍不住地精神振奮.

「新年快樂,進去再說.」既然這女人認得出我,就表示跟我一定有關聯,未免被她看出什麼古怪地方,我就老實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你……」我的反應似乎讓這女人更加無所適從,而且她似乎很畏懼我,瞧我正要往裏面走時,立刻慌忙地替我穿好拖鞋。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要來……我……我馬上去準備……」

「準備什麼?要準備過年麼?」對於這女人的反應,我很好奇的開口問道。

女人臉色快速紅暈,但卻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你衣服都髒了,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此時,我才注意到自己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放完熱水,這女人已經換好一襲粉紅蕾絲的薄紗內衣,悄悄走到我的面前。

「你……你這是?」此時,我的下體已猛烈地起了很劇烈反應。

(我的老天!這……這女人是怎麼了?這是……想挑逗我嗎?)

像這種臉蛋白嫩、有著高不可攀氣質的美麗女子,竟然肯穿上這種誘人蕩婦般的性感內衣,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這件新內衣……不好看嗎?還是……換成以前那件?」美女的聲音顯得害羞而結巴。

拿下了黑框眼鏡,搭上性感冶豔的火辣內衣後,先前高貴氣質的第一印象,已經開始逐漸動搖.

(這女人是我老婆嗎?不太像,還是我養的情婦嗎?)眼看對方這等害羞模樣,倒似老婆、情婦都不像。

(馬的……這幾年來,我到底是做了什麼?)

這女人瞧著我兩眼發直、下體堅硬模樣,倒是忍俊笑出聲來,湊到身後,仔細替我這髒衣服給除掉。

「水已經差不多高,請先洗個澡吧,希望……今天能留下來……」女人的聲音越說越輕,好像有些畏懼,又很捨不得我離開似的。

「這不是我的家嗎?今晚不住這,我還能住哪?」

「你……總愛跟我開玩笑……」白皙的鵝蛋臉快速地紅了起來,近看之下,這女人眼角有顆黑痣,除了渾身優雅的氣質外,還多了一種勾人般的撫媚。

浴室裏,女人把整套用具都拿了出來,肥皂泡均勻地抹在自己身上,接著,竟然像泰國浴般,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我。

第三回、迥異命運

「嘩啦啦……嘩啦啦……」蓮蓬頭的熱水由頭澆下,不知怎麼,我的眼珠子卻目不轉睛地,直盯住那對呼之欲出的大奶子。

「水會太熱嗎?怎麼這樣瞧著人家……」女人臉都紅了,而且,抓住蓮蓬頭得手,還故意擠弄一下酥胸。

看似遮掩,卻比任何擺明挑逗,更加刺激得多!

「你今天怎麼了?跟平常不太一樣……」有人說女性天性嗅覺敏銳,果然馬上察覺出異樣。

「沒……沒什麼?」嘴巴裡的口水都快流乾,尤其當她用溫水測試我「那兒」反應時,翹高的硬物,簡直快要受不了這種光摸不做地殘忍蹂躪.

我怎麼了?又不是沒玩過女人,但是,為什麼,這女人會帶給我如此強烈的震撼呢?

女人將噴濕的蕾絲內衣拉開,一對波霸般地巨乳,就這樣彈出罩杯外,宛如一對專殺男人的兇器,讓白色的泡沫,緩緩流進深邃的乳溝裡.

令人耳目一新的瓜子臉,其實擁有著勻稱苗條的腰身,身子骨也屬於纖細體型,可就那對瓷碗般地雪白美乳,卻偏偏豐滿地叫人無法不牢牢注視著。

光靠目測,就有三十八吋h罩杯以上實力。

「妳……」眼睛還沒回過神,硬挺的分身,卻已被包覆在白皙完美地乳肉裡來回摩擦。

溫暖觸覺讓發燙的肉棒舒服地受不了,櫻桃般的朱唇,張嘴就將龜頭給緊緊吸住,靈巧的舌根,很有技巧地舔著背後酥爽的敏感處。

「呼……哈……妳真行啊……」

沒想到看似賢淑高雅的氣質美女,竟會有著如此高超的性技巧,完全出乎意料的我,凌亂的氣息簡直像忘了呼吸般快要窒息。

拼命深呼吸的我,只好努力地調節過度興奮的觸覺,總不能光被愛撫幾下,就立刻繳械投降,丟盡男人的臉。

很快的,女人嘴裡沾滿了白色的泡沫液,那雙勾魂的眼眸,彷彿正若有似無地凝視著我的反應。

無法做太多的思考,腦子裡只覺得酥麻麻地,飄飄欲仙……也許就是用來形容這種停止不了地興奮快意吧。

不曉得是否因為臉蛋已經紅到發燙,儘管女人很賣力地替我口交,但沒多久卻突然將肉棒吐出,咳了幾下,嚶嚶地發出很好聽的笑聲。

「怎麼了?嗆到了嗎?」對於像這樣的性感尤物,我心裡可忍不住地疼惜起來。

「不……呵呵,只是……從來沒見過,你有這種反應。」女人說完,自己臉上也紅得厲害。

「是嗎?」被這麼一說後,我的臉可就更燙了。

說也奇怪,我並不是沒上過酒家、嘗過舞小姐這些花樣,但不知怎麼回事,這女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似揉合了一種,我所沒有嘗試過的戀愛滋味。

當女人為了錢而服侍你,跟因為愛你而服侍,兩者間,雖然技巧沒變,但感受,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女人沒有多說,繼續吻舔搓揉著我的肉棒,我則舒服地躺在氣枕上,任由溫熱的甘霖,澆淋在我倆身上。

黏黏地白色泡沫,混合了大量地潤滑液,從她不停用胸部、私處來回摩擦我的身體時,堅挺的雄性象徵,也已經紅通通地做好準備。

「真好……妳叫什麼名字?」我故意趁她最繁忙時,佯裝迷糊地這樣問道。

「啊?」女人肢體顫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異樣感傷。

「禹晴……」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她報完名字之後,並沒有停下來地繼續服侍我。

若隱若現的蕾絲內衣早已濕淋一片,兩人的身體黏呼呼地,摸起來卻特別舒服。

當我想將指頭伸進去私處探尋時,沒想到竟然被她給拒絕,而且,通紅的嬌軀,似乎也變得僵硬而抖了起來。

「別……別這樣……」禹晴緊咬唇齒的模樣,著實讓我心裡被揪了一下,不忍傷害對方的念頭,竟然讓急色的我,下不了手。

然而儘管如此,整條勃起地興奮雄物,卻耐不住這般舔吻摩擦,撐不了十多分鐘,終於在禹晴賣力地演出中,激情地噴射在她黏白濕滑的胴體上。

「喝喝……妳是那學來得技巧?比那些舞小姐厲害多了……」我心裡只想誇讚禹晴一番,但才剛說出口,便發覺自己錯了。

禹晴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幫我將身體擦拭乾淨,直到準備起身穿衣服時,我才發現她眼角中轉動著淡淡地淚光。

我的心彷彿再次被人用力地敲打著,不知那裡生來的勇氣,我瘋狂的摟著她,向她索吻。

「不……不要這樣……」可惜,禹晴只是拼命閃躲,臉上全是崩潰的淚水。

「為什麼這樣?妳不是希望我留下來?」

「嗚……我……我只希望你陪我……這樣就夠了。」禹晴雙手掩面哭泣,儘管我知道這些全是言不由衷的假話,但我怎麼也猜不透,她是為何要這麼樣地壓抑呢?

不解,怎麼也無法理解女人究竟想些什麼,明明眼睛裡充滿著炙熱愛意,卻又要百般恐懼地拒絕我,還是說……有什麼人在控制著她嗎?

除了我,還有誰能在「我的房子」裡,控制一名如此貌美如花的絕色美人呢?

難道說,在這異變的時空中,還有誰能操控一切,甚至,連我也逃離不了呢?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反正泰國浴也洗過了,下體欲罷不能,我這回可忍不住地飛撲在她身上。

「妳說謊!我就不信妳真捨得拒絕我。」不吐不快的心裡頭,正想怎麼將她強行推倒之際,刺耳的門鈴聲,卻突然響起。

「等……等等。」禹晴好像如釋重負地逃離我的雙臂,就在她開門的那一霎間,我也立刻追到了她的身旁。

「你……們來了。」只見門口來了許多黑衣人,而禹晴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默默地讓開一旁,任由他們進入。

我先是被這景象給嚇出一身冷汗,本來還以為遭仙人跳了,卻見十多名彪形大漢同時對我鞠躬哈腰,而且是必恭必敬地同時喊道。

「鬼哥!」

我的耳朵先是楞了一會,眼睛不停尋找熟悉的身影,但除了我之後,四周卻瞧不見那留山羊鬍、穿白西裝的嚴酷傢伙。

難道說……禹晴原來是鬼哥的女人,而我擺明著紅鞋、勾義嫂來著?

轉頭看了看鏡子,我還是阿傑啊!到……到底鬼哥在哪裡……這些人是見鬼了麼?

「怎麼了鬼哥?瞧您失魂落魄的……沒哀著吧。」一名戴墨鏡的矮子,進門後就直衝著我呵前顧後地逢迎拍馬.

「你叫誰?」

「鬼哥……你這會可別再跟我裝蒜啊!」這矮黑子敲了敲自己腦袋,竟似一口咬定我就是鬼哥!

在此當下,我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把我稱號搞錯了,又或者說,是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竟冒用了鬼哥名諱.

「哎呦……我們也不想壓你回去,但大姐頭既然知道你來這……就算再不想回去,你也得回啊。」

「我不是問這個,我說……你為什麼叫我「鬼哥」?」我必須確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老大啊!除了你之外,天底下還有誰敢稱呼這儻名號?」這矮黑子也不是傻瓜,一面使使眼色,似乎打算讓手下將我給抬出去似的。

「別動!我自己走。」

眼看這些人準備就要動粗,我大喝一聲,儘管沒甚膽識,但察言觀色能力,可也不能愧對我這師爺跟當律師的料啊。

回頭再看禹晴一眼,我似乎明白,這女人,始終顧慮著什麼.

也好,我倒是該好好會一會,這來歷比我更尖頭的大姐,到底又是什麼樣人物。

我很想好好弄個明白,這些年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鬼哥呢?他死了嗎?為何他的稱號會落在我頭上?

還有阿虎跟冷雪,這兩人至今是否也還活著呢?巨大的變化,到底會影響我到何種程度呢?

「你叫什麼名字?」車上,我對著那矮黑子問道。

「別玩我了……鬼哥。」這吵鬧的傢伙,一路上拉哩拉雜地鬼扯個沒完,滿嘴盡是沒意義的屁話,當我開口提問時,卻又答非所問。

「你不說,信不信我玩死你?」我也打算墊一墊自己有多少份量,再怎麼說,我也跟過兩任老大,要裝腔作勢唬唬這些小角,倒也沒什麼難.

「小……小黑……你都叫過六、七年了,就算你現在改叫我小黃、小白的,我也得汪兩聲給您聽啊!」這沒羞恥心的傢伙,言下之意,是自認為我養的狗呢。

「你很怕大姐頭是吧?」

「唉呦,別生氣……我的天皇老子,誰叫你早上突然把天龍閣的生意擱下,還偷偷跑來這,你都已經對大姐頭發過毒誓,要是她跟你翻舊帳,到時吃虧的,還不是你那可憐的小心肝?」

小黑的話,讓我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果然,這大姐頭來頭可真不小,我這幾年……難不成都白活了,過得當真窩囊?

九輛一字排開的黑頭轎車,逐步的往地段最貴地高級別墅區前進,沒多久,便到達一處依山傍水的獨立社區.

只見所有通行的管道上,都矗立有黑衣人的身影,而且每個看見我的座車,都會擺出標準的九十度鞠躬,並行注目禮.

通過一道又一道深宮宅院的門庭後,車子來到了一棟寬廣別緻的洋房前,聳立的門欄上,還有用金漆雕塑出來的鬼頭圖騰.

就在座車緩緩停駛之時,我突然想起一件要事,轉頭對著跟班小黑說道。

「矮子,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家破壞我的好事。」

「鬼哥……這不用說,我們都知道的啊!」小黑嘴裡雖這樣回答,額頭其實已經開始滴汗。

「很好,回答的真好,你給我聽清楚了。」

「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十二年來的所有國、高中試題答案,通通一字不漏準備齊全。」

「什麼?」小黑掏了掏耳朵,似乎黑道混這麼久,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

「等等……不只這些,包括所有賭盤、賽馬、大家樂,只要這十二年來有開獎號碼的,都要一字不露地給我搜全了。」

「鬼哥……」可想而知,小黑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

「還不止,我要你找出二十年前的報紙,然後把要你湊來的資料,原原本本地,從報紙上剪字下來,並且給我逐字逐句對上,要是敢對錯一個字,我就剪掉你一根手指頭!」

我的心裡頭突然有些得意起來,原來當老大的滋味,就是這麼妙不可喻。

「這……不是比殺了我還折騰嗎!」

「少囉唆!記住,一定要拿二十年前的報紙來剪!而且要裝在三十年前的鋁箱內。」

會要他這麼做,一來是逼這傢伙幫我蒐集資料,二來,我也很想試試看,這些超過十二年的「報紙」、「鋁箱」,一旦通過時光隧道後,是否還會依然存在呢?

「鬼哥!這……這根本不可能啊!」小黑幾乎是要投降般的跪地求饒。

「你要敢偷雞……嘿嘿……要不這樣,嫌跺手指麻煩的話,剪你那根小雞雞來補如何?」

「行!行!什麼都行!我馬上找人……我找……可……也得給我多一點時間啊!三天、一個禮拜行嗎?」

「嘿嘿!」我手裡做出剪雞雞的動作,當過幾個月師爺後,我深知,對屬下的要求絕不能打折扣。

我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進地中海式的花園洋房。

大大的一副鬼頭圖騰,充滿著日式迷幻般的風格,四周,卻巧妙地融合了地中海式的庭院建築,一切,只能用富麗堂皇與嘆為觀止來形容。

四名女侍畢恭畢敬地幫我開門,進門的一剎那,卻又跟外頭守衛林立的模樣,迥然不同。

眼簾前方,竟是一座巨大無匹的狐狸雕像,頭頂樑柱,身後的九條尾巴,完全用琉璃砌成一條條透明階梯,魚腸貫轆在寬廣的庭園裡面。

第四回、重返之地

「少爺、少爺,三少奶奶還在樓上等你呢。」女僕接連叫喚了好幾次,一時間還沒能反應過來這是在稱呼我呢。

「三少奶奶?我到底是有多少個少奶奶?」自言自語的我,不由得感到一股無形壓力湧上心頭.

一身金色旗袍地四名女侍,不僅各各長得貌美如花、嬌豔動人,而且彷彿就像四胞胎般令人眼花撩亂,能得女僕如此,樓上等我的正牌老婆,可就更勾起我的無限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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