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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空有些灰暗,陶剑虹的心也有些烦乱。

昨晚睡得很不好,梦虽如往常一样有些色色的,但没有给她带来一点快感,反而在醒来后感觉有点恶心。

梦境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杨志宝,配角也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自己最好的朋友王月。

陶剑虹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弄得锅碗山响,卧室的门仍然紧闭着,儿子杨明却揉着睡眼站在厨房门口。

“妈妈,早安!”

她只是嗯了一声。

儿子看到妈妈的表情,知趣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陶剑虹和和儿子吃过饭,又送他到幼儿园。

返回家,杨志宝穿着睡衣坐在马桶上,卫生间门敞开着。

“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

陶剑虹拧开水龙头,没好气地问。

“11点呀,怎么了?”

杨志宝一头雾水。

他在一家小公司任总经理,由于同行竞争激烈,所以除了陪客户应酬外,经常工作到深夜,陶剑虹从不过问,今天一定有什么事惹着她了。

“没干别的?”

陶剑虹追问,往脸上撩着水。

“我一直在单位呀,没——”

“那怎么不接我电话?”

她打断了他的话。

“你找我了?可能我吃饭去了吧。”

“鬼才相信”陶剑虹擦干脸,转身走出了卫生间,留下一脸无辜的杨志宝。

陶剑虹坐在公车上,感觉有点可笑。

只是一个梦而已,自己也常在梦中与陌生男人在一起,虽然有些愧疚感,但满足感更强一些。

然而,志宝与王月白花花的身体总是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他从来没对我这么强烈过。

陶剑虹想着,

“不要脸”三个字脱口而出,吓得坐在旁边的老大爷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靖安中学的校园热气腾腾,学生们在打扫卫生,省里的检查团九点钟到达。

陶剑虹在学生们的问候声中径直穿过中厅,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已经面目一新,满屋子的题纲和考卷不翼而。

剑虹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她看着整洁的办公桌,坐了下来,心情也好了很多。

“陶姐,我给你倒杯水!”

张亚轩大孩子般的笑容使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这个刚从师大毕业的男孩总给人以清爽的感觉,不但热心,而且尊重她们这些老字辈。

“谢谢你,小张”剑虹笑着说,

“检查组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督促我们工作呀!”

张亚轩嘿嘿地笑着,转身忙着为陆续步入办公室的老前辈倒水去了。

女人的心就是这样,刚才还愁云密布,现在已是晴空万里了。

剑虹神采飞扬地向教室走去,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水泥地面。

陈建平笑嘻嘻地从对面走来,

“婷美,你今天真漂亮”。

婷美是大家给剑虹取的悼号,就因为她长得很象婷美内衣广告中的代言人。

“你一天有没有个正形,把这点精力用在学生身上多好。”

剑虹虽然嘴上说着,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脸上洋溢的笑容一直带进了教室。

同学们正襟危坐,目光跟随着老师移向讲台。

高二(3)班的纪律是全校闻名的,剑虹带班的能力也是大家公认的。

只有一个不太大的男声响起:

“老师今天挺高兴的!”

“张进!公开课大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剑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万事俱备,整装待命”这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大男孩不但在学习上全年组拔尖,调皮、捣蛋、恶作剧也是闻名校内外,剑虹对此也很无耐,所以让他做了班长,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灵,张进的组织能力非同一般,班级被管理得井井有条。

“好,第二节课组织同学们到电算教室!”

剑虹的表情已恢复了平时的严峻。

陶剑虹回到家,衣服也没换就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公开课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省里的教育学者一致伸出了姆指,评语可以总结为三点:一是能够把握住重点,知识点准确;二是能够让学生充分参与,调动起学习的积极性;三是能够深入浅出,语言组织优美流畅。

仅凭这三点就足以定为优秀课,这是陶剑虹早就预料到的,10年的教师生涯她从来没失过手。

但是,让她兴奋的是,她从评委的眼睛里看到了除了赞赏外的其他东西,那些资深的男性教育家们流露出一种渴望,她甚至看见了他们吞口水的微小动作;那些与自己年纪相妨或老一些的女性评委嘴角虽然上扬着表现出赞赏,眼睛里却冒着嫉妒的火焰。

陶剑虹喜欢这种感觉,同时她也为自己喜欢这种感觉而感到可耻。

“妈妈,妈妈,我饿了。”

儿子从玩具堆里爬出来。

剑虹摔摔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边解衣服边向卧室走去。

穿衣镜前的剑虹已经一丝不挂,她喜欢回到家解脱身上所有的负担,只穿棉质的,很宽大的睡衣。

镜中的她有着成熟女人的迷人气质,还有着青春少女光洁的皮肤,体形虽然较以前丰满了些,但都恰好丰富到了胸部和臀部,弥补了骨感的缺憾。

剑虹轻轻托了托乳房,又侧身看了看屁股,身体某个角落涌出一股热流散向全身。

第二章杨志宝今天有些魂不守舍,把定在今天召开的会议延到了明天,请客户吃饭也推说不舒服让副经理代劳了。

早晨妻子莫明其妙的话让他一天不安,昨天晚上请客户吃饭,为了进一步增进感情,去了夜总会,不会让她知道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在那个南方佬大肆蹂躏小姐的时候,自己只是和另外一个小姐唱唱歌,跳了一曲舞。

杨志宝了解妻子的秉性,剑虹是个温柔娴贤的女人,在事业上兢兢业业,回到家相夫教子,而且在性方面平和淡泊,最讨厌男女之间不清不楚,所以没有一个男性朋友。

都说漂亮老婆难守,这方面他是放心的。

尽管自己由于工作的劳累,性功能大不如前,她还是没有一丝怨言。

下班铃声响了,杨志宝作了个决定,回家向老婆坦白昨晚的事,求得她的谅解。

杨志宝在家门口站了站,深吸了口气,忐忑不安地推开门,儿子高兴得向自己扑来,妻子也从厨房探出头。

“回来了,老公!”

一如往常,好象比往常还要温柔些。

杨志宝的心情如一片乌云散去,豁然开朗,当下又作了个决定,将秘密永远隐藏于胸。

他先是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口,又来到厨房对着妻子灿烂的面颊温柔地吻了一下。

然后,儿子开始述说幼儿园里的奇闻趣事,妻子讲述今天取得的辉煌战果,杨志宝左右逢迎,一派其乐融融的幸福景象。

志宝在书房里为公事忙禄,剑虹把孩子安顿睡下,为丈夫冲了杯牛奶,便坐在卧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

作为语文老师,她经常在网上读书为自己充电,有好的作品打印下来念给学生听。

有时心血来潮,也发表一些心情作品,在静静的夜里寻求一些心灵的慰藉。

在一个少年文学贴吧上,她真实地感受到了年轻人的朝气与傲气和独特的语言运用方式,她有些怀疑自己的作文教学,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地抒发感情,文学奇才说不定真的可以在自己的辅导下产生,但应试教育不需要奇才。

她摇了一下头,打开学校网站的BBS,今天的主题很多是关于检查团来校发生的事和引发的评论,其中一个刚刚贴上去的《剑虹同志很酷》的贴子让她眼前一亮,作者名字“进行曲”,文章惟妙惟肖地描写了她做公开课的过程,特别有一段文字让她脸红心跳,

“……她的举手投足是那么迷人,笑容是那么甜美,语音是那么富有性感,就连不自觉地用手指撩开眼前的头发也那么有韵味……”

,一连用了四个“那么”。

她把文章下载到硬盘后,关了电脑,久久呆坐不动。

[“进行曲”是谁呢?是男性没错,是哪个老师?]学校男性教师的头像在脑子里象过筛子一样掠过,一点头绪也没有。

但体内升腾的欲望却遏制不住了……剑虹把发髻散开,一头秀发披泻在肩头,随手拿过一个皮筋很麻利地把头发扎成马尾辨,随手关了灯,将身体埋进被子。

书房的灯还亮着,志宝专致工作的表情闪过剑虹脑际,她努力想象他做爱时的表情,却一片空白。

结婚7年了,她一向对性没有太大的需求,只是今年对生理的渴望与日剧增,以前感觉厌恶和不经意的东西,却经常让她想入非非,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好象有一定道理。

志虹从不主动提出要求,现在也不能,她不想让志宝感觉出她的变化,这样不但会给他太大压力,也会对自己贤淑的形象有影响。

滑过身体的双手有些颤抖,光滑圆润的皮肤燥热无助,一度让她陷入了迷幻之中……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抚摸她的胸部、腹部,然后滑入隐蔽的快乐之源,她双腿紧紧夹着这只手,生怕它突然间抽走。

身体的扭动和双腿的交迭磨擦让她感觉这个梦比往日更真实。

她不愿醒来,但意识却一点点恢复过来,甚至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一点亮光。

那只手并没有消失,它仍在腿间蠕动。

剑虹感觉自己侧身而卧,睡裤却褪到腿下,后背热哄哄的。

她知道那是志宝。

她的手悄悄伸向后面,准确地抓住了那颤动的命根子。

“坏蛋”剑虹轻声说。

“醒了,老婆”志宝微微欠起身。

“我早就醒了,就是想侦察你搞什么流氓活动”剑虹不想让志宝感到她是在梦中配合他的动作。

如果对象不确定自己也有感觉的话,他会以为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他们的爱是在正常体位下进行的,她感觉到了快乐,但不尽兴。

他的工作是在她刚刚到达顶峰时完成的。

但相拥而眠又使她得到了心灵的安慰。

第三章今天陶剑虹到校的时间特别早,她要在赶到班级之前听听办公室同事对自己昨天表现的评价,顺便查查“进行曲”是谁。

剑虹对自己幼稚的举动也觉得可笑,三十多岁的人了,虚荣心还这么强。

跨进办公室的门,她又暗笑自己的幼稚,自己急着得到赞扬,别人可不会为给别人赞扬而着急。

空空的屋子只有张亚轩在拖地面。

“真勤快呀,小张”剑虹懂得在得到回报前给予的重要性。

“早,陶姐。你昨天好酷呀!”

真有效。

陶剑虹浑身一颤,想起了《剑虹同志很酷》的贴子,莫非是他?

“你说什么呀,小张”剑虹装作不明白张亚轩的意思,若无其事地反问。

“就是昨天公开课呀,我从没听过这么精彩的语文课,真让我大开眼界!”

“谢谢小张,别给陶姐夸秃掳皮了。”

剑虹嘴上说着,心里想,贴在是他发的。

这个坏小子,看着挺单纯的,这么会哄女人。

同时,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句“臭美”。

高二(3)的演讲会辩论正酣,剑虹从后门进入教室,抱着教案静静地听着。

“……。蒋晗同学围绕论点组织论证的能力比较强,但在论据选择上我觉得欠妥,牛顿虽然晚年致力于神学研究,没有向科学顶峰攀登,都认为他偏离了自己的目标。但我认为,作为世界顶级的科学家,对于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他困惑,他彷徨,从神学上进行研究正是他寻求科学证明的一种途径,也是寻求真理的一种方式。虽然没有取得进展,至少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从神学上探索科学道理是不可行的。”

张进的一席话引起一阵掌声,剑虹也为他的逆向思维方式表示赞赏,微笑着点点头。

把早自习变成演讲辩论会是剑虹的一项发明。

高一上学期,她要求学生在早自习课上,无论是谁,每天三人轮流上台,随便讲些什么。

这个活动刚开始并不顺利,有的同学走到台前就紧张得不行,别说讲话了,在同学面前丢脸,感觉抬不起头;有的同学总感觉没什么可说,认为每天的准备工作也耗时巨大,耽误学习。

剑虹认为这种方式有利于开拓学生的视野,有利于提高逻辑思维能力,有利于提高语言表达能力,特别是有利于对学生的心理素质的培养。

所以在学生的一片怨言中坚持下来了,后来又演变为演讲会,又增加了辩论内容。

大家不但习惯了,而且如吸毒上瘾一样每天盼着这一天,就连最自卑同学也重拾自信。

在一次全市组织中学生辩论赛,校辩论队全部由高二(3)班的精英组成,并一举夺魁,使高二(3)班及其班主任的名声大振,参观学习者络绎不绝,记者也蜂拥而至,让剑虹好一阵风光。

现在,这个工作已不需要剑虹亲自过问了,张进组织得很好。

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几个女老师围着李建平在听他讲晕笑话。

陶剑虹低头批着作文。

笑话比较低级,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执着地认为这是性骚扰而离开。

几个女老师都已风韵无存,听着笑话,一边骂李建平缺德,一边让他再讲一个。

剑虹知道李建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自己离开他一定不会坚持太久。

一方面,她今天不想扫李建平这个兴;另一方面,只是笑话本身,而不是他这个人。

太有女人缘的男人剑虹不喜欢,只是以低级笑话和夸奖来讨女人欢心,太粗俗,也太浅陋,不是她所追求(向往)的。

尽管现在对听听色情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但含蓄些更能激发她的想象力,她对太直白的东西还是难以接受,如同不带脏字的脏话更能刺痛心脏一样。

剑虹明显感到李建平的目光向自己扫来,并有开口对自己讲话的意思。

她虽然眼睛还在作文簿上,手中的笔还在写着评语,还是有不自在的感觉,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离开。

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让剑虹如释重负,她真的好感激挂电话的人,真是及时雨。

“剑虹呀,我是王月,在哪儿呢?”

“上班呗,还能在哪?你倒是野哪去了?!”

剑虹突然想起前天的梦,没好气地回答。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出去旅游吗。”

傻呼呼的王月竟没听出她的语气中的不客气,继续说:

“午间别走,请你吃饭,我有话要跟你说。”

挂断电话,剑虹已经身在走廊了,她没有再返回办公室,而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心里想着事:对呀,王月告诉过我出去旅游,自己那个梦真是无由头。

其实也并不完全无由头,王月是典型的荡妇,而自己接触过的能和“性”联系在一起的男人只有志宝,让他们双双出现在自己梦中也很正常,况且这正是自己时刻提防的,就怕他们搅在一起。

第四章王月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有时吃腻了食堂的饭,她午间就会到王月家改善一下伙食,但都是事先打电话告诉一声,倒不是让王月做准备,而是怕碰上尴尬的人和事。

不方便的话王月也决不会邀请她。

王月这次美其名曰旅游,其实是会见情人去了,她的情人很多,大多是从网上认识的。

离婚三年了,没有了婚姻的束缚让她感觉更自由,有时剑虹倒挺羡慕她的。

王月对剑虹是无话不谈,一方面剑虹是很好的听客,一方面剑虹能为她保守秘密,对于剑虹来说,王月很仗义,也很豁达,所以从大学到现在她们一直是闺中密友。

“不知道这次她又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儿,失败的故事她不会这么急。”

剑虹心想。

“可想死我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一进门王月就急不可耐。

“是想我了还是想找个倾述对象,那样的话我们家的小狗也可以”剑虹打趣道。

“讨厌!”

王月拧了一个剑虹,帮她脱下外衣。

“说吧!我洗耳恭听!”

剑虹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坐在沙发上。

“我这次没有白去,可以说财色兼收”说着王月伸过头来,让剑虹看她脖子上的项链。

“两千多块呢!”

“人长得特别帅,高大威猛,是家企业的老总,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可累死我了”说着,王月夸张地捶了捶后背。

剑虹笑得一口茶喷了出去。

王月长得并不漂亮,但她率真和无所顾忌的性格让她有很好的男人缘。

在大学时候,王月的男性朋友就有很多,剑虹却因为冷峻的外表使男生望而怯步,并给她取个外号“冷美人”。

其实剑虹也渴望与异性接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矜持的性格使她只能是男生心目的中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直到毕业前夕一个大家并不看好的男生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她的芳心,才令一些对其心仪已久的青年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午饭后,王月仍滔滔不绝地谈论她的辉煌战果,并已细化到了做爱过程。

更让剑虹吃惊的是,王月拿出一片影碟放了起来,竟全是赤裸裸的做爱镜头,两对西方男女的生殖器官暴露无遗,杀猪般的喊叫声充斥全屋,毫无美感可言。

“关了!关了!太恶心了!”

剑虹对着王月大叫,并站起来飞快地逃出了王月的家。

她心里骂着王月,怪她搅乱了自己平静的心。

剑虹从没看过这类的片子,不是不想看,而是没有机会,当镜头出现的时候真的让她吓了一跳,不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妙,相反她觉得恶心,同时也有一点心不甘的感觉。

剑虹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像作贼一样心虚,好像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自己。

剑虹正低从抽屉拿教案的时候,一个高高的身影突然站在面前,猛抬头,张进一脸灿烂的地看着自己笑。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动静,吓我一跳!”

剑虹抚着胸口。

“YesMadam!下次我走正步!”

全班同学只有张进敢和她这样开玩笑,她把他惯坏了。

“别贫,拿着!”

剑虹站起来,把一摞作文簿放在张进手上。

两人并肩一起向教室走去。

张进180的个子在走廊很显眼,剑虹的身高只到张进的颌下,和他走在一起剑虹有种弱小的感觉,也有一种踏实感。

班主任工作其实很累,很多老师起早贪晚守在班级,稍不留意就会出乱子。

张进在班级的权威性仅次于剑虹,而且组织领导能力也绝不逊于剑虹。

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凤毛麟角,剑虹庆幸有个这么好的助手,让自己省了不少心。

“老师,有几个同学想让你给补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他们去。”

“下周六晚上吧,早点来,我给你们做饭!”

“我们可不可带点酒?”

张进调皮地侧过脸。

“别给鼻子上脸!”

剑虹笑着在张进的脸上打了一下。

第五章房间里亮着柔和的光,剑虹坐在电脑前发呆。

孩子已经睡下了,志宝还没有回来。

她想写点东西,开了个头就写不下去了,索性关了文档,连接了网络,打开一个聊天网站。

这个聊天站还是王月告诉自己的,剑虹记住了网址,今天是第一次进来。

在成人话题下有几个房间:同居时代、婚外恋、今夜无眠、越夜越美丽、离婚后的激情、动情物语、一夜情。

剑虹点击人数多达二百多人的“一夜情”进入。

网页所列昵称让剑虹吓了一跳:[网做美女]、[视频骚女]、[唐山巨炮]、[大粗硬帅]、[大咪咪]、[爽死你]、[激情女郎]、[寂寞小狐狸]、[欠操女]、[茎候佳阴][阴插阳锉]……。

聊天内容更让剑虹心惊肉跳,所有人都极尽色情之能事。

剑虹没有要加入聊天大军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盯着滚动的屏幕,她感觉自己和这些人格格不入,这种赤裸裸的兽性东西激不起她的欲望,就象在王月家看的录像一样,让她感觉到的只是恶心。

“读你:你好,可以聊聊吗?”

一行粗体大字出现在屏幕下方。

剑虹双手抱在胸前,坐着没动,

“可以和我聊一会吗?”

对方又打出一行字。

“你的性别?”

剑虹伸手打出四个字。

“男人”

“我也是男人,还聊吗?”

剑虹以游客身份登陆。

“我找的就是男人!”

对方没有被吓退。

“两人男人之间能聊什么?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当然不是,老婆不在家,只能和男人聊呀:)”

“此话怎讲?”

剑虹觉得奇怪。

“我们有君子协定,和异性聊天只能在双方都在场的情况下进行”

“互相监督不越轨。”

“此言差矣,我们不是相互监督,而是共同越轨!”

“怎么?”

剑虹摸不着头脑。

“人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不是吗?夫妻在一起久了会失去新鲜感,不是吗?与其相互隐瞒、各寻新欢,不如共同下水,你认为不好吗?”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们到底怎么做的?”

剑虹兴趣大增。

“想听吗?想听就必须积极参与我们的活动!”

“怎么参与?”

剑虹心有些跳,也有些怕怕的感觉。

“听我们夫妻的指令!好吗?不参与,我们就找别人。”

剑虹看看表,刚7点多,志宝不会回来太早。

但还有些迟疑,害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刚才你说老婆不在,况且我也是女人呀”剑虹试图拒绝,但恰恰让对方看出了想法。

“哈哈,女人适合我的口味,我老婆马上就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老婆在不在?!”

“有QQ吧,有耳麦吧”

“有”

“用语音呗!”

“好了,她回来了,告诉我QQ号!”

剑虹用颤抖的手接通了语音,戴上耳麦。

传来一男一女打骂俏的声音。

女声:

“你不守信用,今天应该找男的!”

男声:

“你看聊天记录,她开始说是男的!”

女声:

“你这个色狼。”

男声:

“小淫妇,找个男人你就爽了?!”

剑虹用奇怪的心情静静在听着。

“你好!嗨!”

一男一女,一先一后。

“你…好!”

剑虹一开口就感到嗓子有些哑。

“请原谅我们这么没正经,但是我们比谁都恩爱,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也没关系,可以挂线。”

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不过中途挂线可是不礼貌行为,你不用说什么?只要听,让我们知道你在听就行”男人的声音。

“好,好的,好”剑虹有点结巴。

对方说话那么坦荡,剑虹倒感觉自己有些不应该。

坦然面对吧。

他们谈了自己对性方面的认识,谈了些各自的喜好,谈了些做爱的技巧。

剑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些什么。

对方只能以提问性质让她开口说话:

“你们的性生活频率、质量如何?”

“我们一周一次,最近几年我总达不到到高潮。”

“自慰也不能高潮吗?”

“能,但感觉不一样,不真实,有孤独感和失落感!”

“和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一直是女声提问,突然出现的男声让剑虹有些不自在,而且是涉及自己隐私的话题。

“你别说话,别吓坏人家。你先准备一下,拉上窗帘,脱了衣服上床等我。我们姐俩先聊一会儿。”

第六章剑虹听着这如行云流水、毫不做作的声音,仿佛自己真的置身于对方的卧室中,偷窥他们夫妻的床第之欢。

“其实我们夫妻谁有外遇,对方都会受不了,我们太相爱了,但我们都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太想给乏味的生活添些色彩,增加一些激情。我们俩儿很坦诚,几乎无话不说,他看见美女,会说:”脱光了会什么样呀,真想和她上床!‘;我看见帅哥也会说:

“真想体会一下和他做爱的感觉呀!’。但我们都珍惜我们的爱情,珍惜我们的家庭,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但我们只限于网上,从不会见网友。”

“呵,你们的确很坦诚,这么做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我算什么呀,夹在你俩中间,我是不是很下贱呢?”

“哈~~~,你是这么想的呀。这我们倒没想到,有点自私了,哈~~~!其实,对于你来说,性生活不好,自慰又感到孤独,又不能找情人,在网上玩虚拟不失为解决生理问题的好办法,不付出感情,只是放松一下。只要你在就行,有人听我们就会很刺激!”

剑虹没有说话。

被勾起的欲望和好奇心让她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哎,别急呀,把你的耳麦戴上……”

一阵悉索的脱衣服声后,传来很大的接吻声。

剑虹的身体在发热。

“我老公的阴茎很粗、很大,你摸摸看!嘻嘻……喔,他在舔我下边,好舒服哟!”

剑虹感到浑身汗津津的,热血直冲脑脉。

她轻轻解开睡衣的扣子,一只手伸进去揉搓着自己的乳房。

室内的灯已经关掉,只有屏幕的光线照着她绯红的脸和雪白尖挺的胸部。

“我老婆的皮肤很白,你呢,怎么样。脱掉衣服吧!”

在一阵类似亲吻的声音后,丈夫说:

“来吧,上床,我们一起玩!”

剑虹尽量放轻自己的喘息声,把睡裤拉到了膝下,手指触到一片泛滥的潮水。

耳麦中妻子的呻吟声和着丈夫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剑虹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对方互相说着“昏”话,不时也向自己发出挑逗。

黑暗中剑虹微闭双目,将压抑的声音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去,身体仿佛已加入到了他们性爱狂潮中……在耳麦和肉体的加剧碰撞中,妻子的呻吟声变成尖厉的叫喊声,剑虹的身体也飘出躯体,飞向遥远的天边……。

突然,一切都停滞下来——一片寂静中,剑虹几近全裸的身体以奇怪的姿式歪倒在椅子上,头发沾着汗水零乱地贴在俊俏的脸上,仙乐缈缈从远方飘来……剑虹这一夜睡眠特别好,几乎没有做梦,志宝什么时间回来的她也不知道。

她轻轻地帮志宝掖了被子,轻轻地下床,轻轻地离开卧室,轻轻地准备早餐。

窗外的阳光很明媚,剑虹的心情很晴朗。

剑虹几乎忘记了昨晚的放纵,这种激情虽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如仙如醉,欲罢不能,但仍缺乏一种亲密感,有些另类,有些变态,所以她不愿再想起。

至于夜晚极佳的睡眠和今天的好心情是否得益于此,谁知道呢?老公和儿子也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了,剑虹的好心情也感染了他们。

听到父子二人在卫生间抢占地盘的笑闹声,剑虹就像听一曲和谐的“家庭圆舞曲”。

吃罢早饭,一家人出门了,儿子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双脚离地荡起了秋千。

走在一起,剑虹差不多和志宝一样高。

对此,剑虹没觉得怎么样,志宝却耿耿于怀了很久,甚至不愿与剑虹出双入对。

好长一段时间,剑虹尽量不穿高跟鞋,志宝也有意识地挺胸抬头。

只是近几年,随着岁月的流逝,生活的磨砺,加上事业的担子压弯了脊梁,使他真的顾不上太多了。

和志宝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但剑虹总感觉缺少一种爱情必备的东西,那就是激情和热情,开始没有,现在也没有。

在大学阶段,剑虹与王月是最好的朋友,有个叫洪泽的物理系学生是王月的忠实追随者,而志宝是洪泽的好朋友,志宝就有了捷足先登的优势。

接触多了,志宝发现剑虹并不象表面看到的那样高不可攀,所以在王月和洪泽的全力怂恿下走到了一起。

很多人都觉得志宝配不上剑虹,论长相,论个头志宝确实算不上优秀,但他头脑灵活,多才多艺,敢闯敢拼,这些都是剑虹理想中的男子汉形象。

而仅凭这些也不足以让剑虹以身相许,在她犹豫的当口,有一件让她感到震憾的事使她坚定了与子携老的决心。

有一次剑虹偶尔翻开志宝的课本,发现了一张200元的汇款单收据,收款人叫金玲。

剑虹问金玲是谁?志宝吱吱唔唔,引起志虹的怀疑,便拂袖而去。

志宝沉不住气了,拿出一摞资料来证明。

至此,志宝3年默默无闻救助贫困儿童的事迹才被曝光,令所有人都对其刮目相看,要知道这都是志宝毕业去向问题的重要政治资本,他竟弃之不顾。

毕业后,志宝没有进入全国重点中学教书,那不是他的志向,他要白手起家,独立创业。

第七章离开幼儿园,志宝开车把剑虹送到校门口。

剑虹目送志宝的车走远,一抬头看见张亚轩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陶姐,是姐夫吧!”

“对”剑虹笑了笑,向校门口走去。

“听说你们是同学?”

张亚轩跟了上来。

“是呀,但不在一个班,也不是一个系的。”

“噢!”

张亚轩停顿片刻,继续说:

“陶姐,当时有很多人追你吧?”

“谁说的?!”

剑虹对张亚轩的问话感到奇怪。

“我猜的!像陶姐这么有气质的人一定有很多追求者。”

剑虹看了看这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男孩,觉得世界真的变了,如果那时的大学生有现在的一半开放和勇敢自己也许就不是今天的生活了。

“哈哈,没人追”剑虹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会?我要是年长几岁就追你!”

剑虹的笑容凝固了,脸马上红了起来,随口说:

“你这孩子,真是的,又逗你大姐了!”

剑虹突然想起“进行曲”这个网名,他能在网上发贴子赞美自己,看来对自己的好感由来已久。

“小张,说真的,有没有对象呀?”

剑虹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赶快转移话题。

“没有,可遇不可求呀!”

张亚轩叹了一口气。

剑虹听出他话里有话,但仍然把自己的话说下去:

“陶姐给你介绍一个吧。”

“谢谢陶姐,我相信你的眼光!”

张亚轩有些失望地应承着,加快脚步向办公室走去。

剑虹虽然对有人喜欢自己心里感觉挺美,然而更多的是一种莫明的不安。

她虽然越来越热衷男女之事,但她内心的道德防线还是很牢的——那就是不越轨,起码不会在感情上和其他男人纠缠不休。

她的要求完全是生理性质的,有时她也想过一夜情,但她不敢,也没有机会。

至于张亚轩就更没有可能了:第一,她不太喜欢小男孩,尽管知道年轻人有无穷的干劲;第二,张亚轩不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书卷气太浓;第三,她不会与熟人有什么暧昧关系,特别是同事,这太危险。

剑虹直接来到了教室,早自习的演讲辩论会已经结束,张进正在讲台上布置运动会的事宜,事情进展不太顺利,同学们在这方面并不买他这个大班长的账。

孩子大了,也学功利了,他们再不会象儿童时代那样在赛场上表现自己,比成人更多挂在嘴边的是“小儿科”,好象比谁都成熟,其实是更幼稚的表现。

张进报满了个人的所有项目,又强制性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朝剑虹苦笑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剑虹知道张进一定能搞定,论哥们、论兄妹他们也会给这个班长点面子,但她还是有点生气,按说教育体现的是德、智、体全面发展,但往往是背道而驰,很多学习好的学生更自私,而那些所谓的“差生”却更重感情,更讲义气。

所以剑虹不象其他老师那样对淘气包另眼相看。

剑虹走出教学楼,沿着校园小路向食堂走去,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看见王月正倚在一棵大树上等着自己。

王月不见了往日嘻嘻哈哈、玩事不恭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付失魂落魄的神情,剑虹十分奇怪,马上跑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洪泽回来了!”

王月拉着剑虹的手,眼泪差点掉下来。

“洪泽?洪泽回来了?!!”

剑虹也感到吃惊。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剑虹随后问。

“没,没怎么。到我家再说吧,不!我们去饭店。”

王月说话有点语无伦次,这不是她的风格。

洪泽是王月的前夫,也是志宝的好朋友,剑虹能和志宝在一起也得益于他们两个。

他们在学校里爱得如痴如狂,毕业后急不可耐地结婚,不到三年又闪电离婚,洪泽离开了这个城市,杳无音讯,这在剑虹想象都是不可思议的。

今天王月又唱这么一出,剑虹急于知道事情经过。

在一家小餐馆,他们简单要了点吃的,剑虹准备倾听王月的叙说,但等了好久,也听不见王月说话。

“怎么一夜间变淑女啦!”

剑虹打破凝滞的空气。

又是一阵沉默,王月悠悠地说:

“今天我在街上看见洪泽了,他老多了!”

“你们见面了?”

“没有,他上了一辆车!”

王月叹了口气,继续说:

“没想到,我还是那么爱他,看见他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除了他,没有一个男人让我这样牵挂!”

剑虹愣愣地看着王月,认识王月十多年了,从没发现她有这么深情的一面,更没有想到她还爱着洪泽。

想起当年二人结婚后,王月便以女王身份入主洪泽的公寓,并大权独揽,拉开世界唯我独尊的架式;而洪泽则完全展现了一个男人的广大胸怀,万事顺妻意,还到处宣扬说一方“包容”是双方幸福的至胜法宝。

甚至听到关于妻子一些不检点的风言他也置若罔闻,他太爱她了。

爱者的纵容和被爱者的放纵酿成了离婚的悲剧。

有些熟悉王月的人都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这个人做朋友还行,做爱人不行,没有爱,只有性,人尽可夫。

剑虹虽然不同意这种说法,但离婚三年仍对洪泽有这么深的感情却是她没想到的。

“你打算怎么办?”

剑虹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所以让你给我拿主意呀!”

说着,王月的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洪泽回来了,我相信他马上就会和志宝联系,我先问问情况吧。你要有心里准备,毕竟三年了,他可能已经成家了”剑虹停了一下,继续说:

“但你要答应我几件事,好吗”王月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地使劲点了点头。

“第一,把所有的男朋友都断了;第二,要诚心悔过,平等待人;第三,要改掉以前所有不利于家庭和睦的坏毛病;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要确定你仍然爱他”

“是的,我爱他,我要重新活一回,你说的我都能做到!”

王月信誓担担。

剑虹突然感到坐在对面的不是那个大大冽冽的王月,而是一个痴情的怨女。

第八章今天志宝仍然要加班,公司受大环境影响十分不景气,职工工资勉强能发下去,做老板真不容易,剑虹真的很心疼。

吃过晚饭,剑虹坐下来准备批作文,但儿子杨明嚷嚷着要妈妈给他讲故事,剑虹讲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儿子突然对故事的结局提出质疑:

“妈妈,为什么王子和公主都能从此以后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呢?”

剑虹愣了一下,没想到明明会提出这么引人深思的问题。

是呀,人的愿望是美好的,但世上能有多少夫妻能幸福长久呢?个中滋味只有主人公能体会到。

“克服艰难险阻得来的东西都是美好的!好了,明明,睡吧!”

剑虹对自己的回答也感到莫明其妙,但又怎么向6岁的孩子解释清楚呢?儿子睡下后,剑虹来到卧室,靠在床头,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到QQ,好友栏里的头像都虚拟着,没有一个上线的。

“你在期待什么?”

剑虹心里问自己,想到昨夜的激情,剑虹有一种莫明的冲动……志宝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剑虹合上笔记本,看了看表,还不到8点。

剑虹从卧室出来,志宝正在脱外衣。

“吃饭了吗?”

剑虹问。

“吃过了,你猜我和谁吃的?”

志宝笑着问。

“洪泽吧!”

剑虹想也没想。

“你怎么知道?他昨天才回来的,他说谁也没联系呀。”

志宝瞪着眼睛看着剑虹,感觉不可思议。

“王月看见他了。”

剑虹向卧室走去。

“这两口子缘没尽嘛”志宝跟着剑虹。

“洪泽结婚了吗?”

“没有,还想着王月呢!这几年他在外边也够苦的。”

志宝叹了口气。

“明天你有时间吗?找他们俩吃顿饭,让他们破镜重圆吧!”

剑虹铺好被,钻进被子。

“洪泽倒有意思,就怕王月没这个想法。”

志宝紧贴着剑虹躺下,手伸进剑虹的睡衣,轻轻抚摸着她的乳房。

“王月那里有我说,差不多能行!”

剑虹侧过脸去亲吻志宝的嘴唇。

她不想把王月今天的表现说给志宝听,怕传到洪泽耳朵里会有不好的效果。

“好吧,那明天晚上吧,我把工作安排一下。”

志宝脱掉内裤,抓着剑虹的手放在尚未醒来的弟弟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快进入状态。

剑虹的手紧紧攥着志宝的根部,与志宝热吻起来。

剑虹喜欢这样,她感觉亲吻是性与爱结合的表现,更能让她激情澎湃。

她想让这种前奏更长一些,她要享受的是过程,对结果不抱太大希望。

但志宝已经压了上来,因为他的坚硬可能转瞬即逝,他要抓紧时间……当志宝翻身下马的时候,也是剑虹欲罢不能的时候,但又能怎样。

以前那些美好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发生的自己身上。

是自己强了,还是他弱了,但最要命的是二者同时存在。

剑虹曾看过一篇文章,男性性欲的最高峰通常在十七岁或十八岁前后,比女性早得多,为什么两性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老天真是弄人!志宝给洪泽挂了个电话,说想请他和王月吃顿饭,洪泽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剑虹又给王月挂了电话,王月在电话那头兴奋得语无伦次,说什么也要剑虹陪她去买件衣服,剑虹说上午有课,便把时间定在了下午。

这几天因为要开校运动会的缘故,所以学生纪律比较散。

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但除了学习他们任何事都热衷。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总觉得无聊;在任务繁重时,却对什么都感兴趣。

剑虹本就不是要求学生死读书的老师,这种时候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难得让他们放松一下,所以她把运动会所有的筹备工作都交给了学生,让张进去组织。

走在街上,剑虹发现王月和自己在装束和打扮上完全是格格不入的两类人,剑虹穿了一套职业女装,略施粉黛,显得很有品味;王月却穿了一件非常低胸而且露脐的紧身小上衣,下着箍臀超短裙,而且光腿没穿袜子,腥红的红趾甲张扬着从凉鞋中挤出来,妖冶异常。

在商场逛了一大圈,一无所获,两人一路争执,剑虹说好的,王月相不中;王月看好的,剑虹又觉得太夸张。

剑虹寻思,真得好好劝劝王月才是,心态上改不改变不说,单就王月的形象也会吓跑洪泽的,那样的话可真是覆水难收了。

剑虹到今天才发现王月已走出太远,当年那个清纯的知已不见了,离婚后的放纵已难再归于寂寞了,剑虹有些后悔答应王月替她圆月的请求了。

剑虹提议先休息一下再逛。

坐在商场透明的咖啡室,两个人品着咖啡,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剑虹心想怎样劝说才最有效,王月眼睛却盯着一个地方不放,脸上露出气恼的表情。

剑虹顺着王月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位年轻的小姐正试穿一件衣服,旁边的中年男子向服务员点着钞票。

“怎么了?”

剑虹收回目光问王月。

“这些南方佬,来这里做买卖,平时省吃俭用,给女人花钱却舍得!这些女人也是的,真够狠的,净捡贵的买!”

王月愤愤地说。

“你曾经也是吧!”

剑虹盯着王月,觉得这个话头不错。

“我可没那么贪”

“你看这种人也生气吗?”

剑虹借机说下去,

“你和那个男人曾经也很熟吧,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

王月胀红了脸,想辨驳,但在剑虹犀利的目光下垂下了眼睑。

“王月,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了,想想当初洪泽为什么和你离婚,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如果你真想和洪泽好好过日子,就要脱胎换骨,否则我觉得对不起洪泽,这个红线我也不能帮你穿!”

说着,剑虹背上包就要离开坐位。

“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正试着改变呢!”

王月急了,马上把剑虹按回座位。

第九章当她们从美发店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这时的王月与中午相比已判若两人,色彩斑澜的刺猬头被乌黑的长碎发代替,一件绣着粉红牡丹的黑色旗袍在典雅中透着妩媚,只是眼珠不安份地左顾右盼仍让剑虹有些不安。

进入餐厅时,志宝和洪泽已经早到。

志宝挥手示意,剑虹微笑着走过去,王月扯着剑虹的衣襟,有些局促地跟在后边。

洪泽推开椅子站起来和剑虹握手,

“几年不见,大姐还是那么漂亮!”

“只有几年吗?我倒感觉有十几年没见了!”

剑虹坐在志宝旁边。

洪泽拉开旁边的椅子,微微点头示意王月坐下,好象他们一直在一起一样,相比之下,王月显得很紧张,表情和身姿都不大自然。

剑虹问了洪泽一些诸如这几年怎么过的之类的问题,洪泽也给予了非常简捷的回答,就象只出了趟差一样。

洪泽倒是对与自己无关的风土人情、奇闻佚事侃侃而谈,而且几乎贯穿了整个晚餐的全过程。

剑虹和志宝几次想提一下他和王月的事,都被洪泽巧妙地岔过了话题。

剑虹感到洪泽这几年真的油滑了好多,他究竟有什么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洪泽的酒量也长了许多,频频倒酒,频频举杯,志宝已有些醉醺醺了,王月也满面绯红,他却丝毫没有醉意。

出了酒店,洪泽伸手叫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志宝和剑虹坐了进去,王月抬腿欲上,被洪泽拉了一下,洪泽把钱递给司机,向车内挥了挥手,关了车门。

剑虹转身透过汽车的窗子向后望去,洪泽和王月已并肩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回到家,志宝倒头便睡,今天他喝得确实有些过量了。

剑虹清醒得很,头脑一直浮现着洪泽与王月离去的背影。

他们的进展如何,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很多疑问让剑虹不免耽心,毕竟今天的洪泽已不同往日,让人无法琢磨。

剑虹拿起电话又放下了,这个电话不能挂!一方面,不管洪泽是否想与王月破镜重圆,今天他的举动摆明了是想独立解决问题,不想别人插手;另一方面,这个时候打电话会不会搅扰他们的好事呀。

想到这儿,剑虹不禁浮想连翩,那股热流又莫名其妙地涌遍全身,她看了一眼酣睡的志宝,轻轻带上卧室的门,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上了QQ,只有两个陌生的好友在,

“烟草飘香”和“海天一色”,至于什么时候加的,聊了什么话题,都忘了。

剑虹只有两三个固定的网友,只是在寂寞时才和他们聊,而且拒绝聊性话题,所以她并不常上这里来,来了也是隐身。

但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她这两天总是在上网时不自觉地打开QQ,挂在那里。

有一种好奇,也有一种渴望,但那对夫妻却没有上线。

进了一个成人聊天室里,剑虹取了个与QQ上一样的昵称“婷美”。

立即有许多人发出聊天请求,男人毕竟是攻击型动物,女人在这里又是稀有动物,所以想找个聊天对象不是难事,但要选择一个比较有品味的男人也不是易事。

所以剑虹没有理会诸如“采姑娘的小蘑菇”、“性趣大增”这些赤裸裸的男人,选择了一个名字比较有内涵的“静水流深”打出“你好!”

第十章从幼儿园把孩子接回来,剑虹顺道去了趟市场,买了些菜回来。

今天是周六,张进要带班级几个学生来补课。

其实剑虹并不赞同补课,特别是语文这一科,靠的是平时积累,下苦功夫,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但他们坚持要来,剑虹也就没有阻拦。

剑虹知道,他们补课不是目的,和老师沟通一下感情,放松一下是最主要的目的。

也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班级情况,也给自己放松一下。

剑虹喜欢和这些孩子在一起,在学校是师生关系,在私人场合就是朋友。

他们的纯真得无所顾忌的言语和行为使自己也仿佛回到了青春岁月。

以前,家里经常是孩子们的乐园,只是在当了班主任之后,才有所收敛。

听到踩着楼梯有力而零乱的脚步声和旁若无人的笑闹声,剑虹知道他们来了。

打开门,七八个大孩子一窝蜂地闯进来,接着就是让人头大的乱叫老师的声音。

剑虹看到每个人手中都拎着吃的东西,甚至还有啤酒,便佯嗔道:

“你们这是来补课还是开酒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哄笑声掩盖。

剑虹已经准备了五六个菜,加上学生们买来的现成食品,满满一桌子几乎摆不下了。

同学们边吃边喝边说着班级发生的故事,虽然不是笑话,因为发生在身边,也让他们爆笑不止。

毕竟是学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让他们经过酒的锻炼,两杯啤酒下肚,便将话题转到男女同学的绯闻上来。

让剑虹吃惊的是,除了自己知道的几乎公开的几对外,还有许多低调处理的、搞暗箱操作的。

今天来的也没有幸免,一共来七人,桌上就有两对。

剑虹惊得睁大眼睛,自己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失职呀。

剑虹的班级虽然成绩是最好的、纪律是最好的,但并不失活泼,学生们思想前卫,视野开阔,积极向上,这些不能不说和剑虹的教育方法有关,但现在出现的这些情况是剑虹没有预料到的。

“好啊,你们!欺骗老师的本领可真强啊!”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但脸上却没有严肃的表情。

剑虹对大多数教师和家长深恶痛绝的中学生早恋问题有她自己的看法:人是有感情的,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然的事,是无法避免的,我们谁也无法阻止,与其压制,不如好好的加以引导。

自己不也在少女时代暗恋过同桌的男生和被别的男生喜欢过嘛。

“好吧,既然说到这了,大家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剑虹想因势利导。

“人的本能而已,不用太过干涉,因为幼稚的爱肯定夭折于襁褓,肯定也有少数幸免于难的,不过,既然幸免了,那还要干涉什么呢。”

“呵呵,正常嘛,没事的,不用大惊小怪,人性的自由,多说无益!”

基本上都是一个口气,剑虹只好把眼光瞟向张进。

剑虹知道张进是众多女生倾慕的偶像,但他一直没有卷进来。

张进一直在吃东西、喝酒,没有说话,显得很低沉,这时看见剑虹的目光,悠悠地说:

“何为恋,何为爱?恋爱是人这种感情动物的专利,来无查觉,去无知觉。下到十岁龄童,上至百岁老人,该来则来,该不来永远也来不了!是什么感觉,只有心知道。”

这个大孩子,有时调皮得近乎天真,有时又忧郁得太成熟。

张进的话令餐桌一时沉闷起来。

毕竟是来补课的,吃完饭,大家都围坐在桌前,剑虹给他们讲怎样写好应试作文,学生们听得都比较认真,而且相互交流,只有张进一直摆弄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在讨论的当口,剑虹对张进说,

“你来谈谈写作的体会吧”。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

“是呀,谈谈秘诀吧!”

张进在学习上是全面发展的,作为理科学生,他在语言上也有很高的天赋,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文章,而且曾获得过某少年文学奖。

张进合上笔记本,搔了搔脑袋,坐直了身子,

“怎么说呢?其实这种东西没有秘诀,可能是我看书的方法问题吧。我看的书很少,也从不爱惜书,我看过的书都惨不忍睹!”

张进顿了顿,看见大家都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笑了笑说:

“我读书的速度特慢,有时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看完一部,也很挑书,一般的书我不看。”

“都是名著吗?”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我读书是一个字一个字读的,有时还翻回去重读。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喜欢在书上写写画画,想到什么写什么,有心得体会,有思考随笔,甚至有时还擅改原著,呵~~~我觉得挺好玩的。”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只读书作文就能好吗?你不练笔吗?”

又有人问。

“练呀!不过我模仿时候多,读书过程中看到有特别的表达方式或精彩的情节,我就有动手的欲望,模仿着写,这也算一种练习方式吧。但我不喜欢命题作文,时间呀,文体呀都要限制,写不出好东西来。”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张进的作法很好,也很有效,但有一点应该注意,”剑虹提醒大家,

“泛读也十分重要,不要忽视,它能让你多积累一些素材,没有论据支持的文章是无力的,没有内容的文章是苍白的。”

九点多钟,学生们都走了,屋里顿时恢复了寂静,剑虹简单打扫了房间,突然想起了王月,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消停,一天没有打电话通报情况,不会出什么事吧。

家里电话停机了,剑虹拿出手机,发现竟有2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王月的。

剑虹拨回去……“你怎么了,不接电话!急死我了。”

王月嚷了起来。

“今天上午开会,我把电话消音了,后来就忘了。”

剑虹解释。

“那你怎么不给我挂电话,还是好朋友呢,一点也不关心我!”

王月抱怨着。

“我不是怕搅你好事嘛,对了,进展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气死我了,他一路什么也没说,把我送回家就走了。什么意思嘛!”

“是吗?这小子还挺好玩的!”

剑虹笑道。

“什么好玩,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多糟吗?还开玩笑。”

王月真有些生气了。

“别难过,可能这是好事也不一定呀,你想呀,他不让你跟我们上车,而是陪你走回去,这是个好兆头呀,别耽心了,他会找你的!”

剑虹安慰她。

“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哇,太好了!”

“这丫头脑怎么变这么简单了,”剑虹挂断电话想笑,

“几句话就能让她高兴,几句话也能让她生气”。

其实剑虹也没摸准洪泽的想法,这小子,想什么呢?!第十一章剑虹走进办公室,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有几个女老师在窃窃议论着什么,其他没有加入谈话的神态也有些诡秘,但从自己进屋后这种状态也没有什么改变上看,不是议论自己。

一定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只有那些绯闻特别是身边人的绯闻才让她们津津乐道,而且传播速度极快,也因为这种传闻来路不明,所以说法不一,千奇百怪。

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探听的了。

剑虹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也特别反感嚼耳根子说话,苟苟且且的。

剑虹坐下来,打开教案,张亚轩从旁边探过头来,几乎贴着自己的耳朵说:

“陶姐,李建平出事了,叫警察抓了!”

“为什么?”

剑虹语调平淡地说,男人这样更让人讨厌。

“还能怎样,找小姐呗!”

语气中充满幸灾乐祸。

剑虹突然感觉有些恶心,不是听到李建平这个事,而是对张亚轩这个人。

李建平属美男子一类,平时又喜欢往异性堆里钻,所以很有女人缘,桃色新闻也不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他对张亚轩这个后辈还是挺照顾的,几次重要的公开课都让给了他,这是很不容易的,张亚轩这种态度让剑虹受不了,男人嫉妒比女人更可怕。

“这种事不能乱说哟!”

剑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引来很多异样的目光,好像这种时候谁觉表现得义愤填膺才能和李建平划清界限,才能摆脱干系。

剑虹抬头看了看,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就是平时经常和李建平打情骂俏、听色情笑话的女人。

这时,张亚轩胀红了脸,想解释,剑虹已拿起教案,走了出去。

剑虹经常这样逃开办公室,那里的气氛有时让自己很压抑。

知识分子天生的敏感很难让大家和平共处,女教师中鸡婆的更是数不胜数,当面和你亲姐妹,掏你心腹话;转头就可能添油加醋又把它卖给别人。

清高是剑虹不搅入浑水的至胜法宝。

“小陶,你们班张进的信!”

收发室张姐从窗户探出头来。

“谢谢你,张姐!”

剑虹笑着接过信。

信是从《清江文学》杂志社发来的,里面鼓鼓的,看来张进又有新作品发表了。

剑虹进了教室,向张进扬扬手中的信,笑着说:

“让大家欣赏你的大作吗?”

张进笑而不答,其他同学却兴奋得大叫:

“拆开,老师,读读!”

剑虹把透着墨香的杂志拿出来说:

“张进,哪一篇?”

“《路不平》”翻开杂志,突然映入剑虹眼帘的是张进的笔名:

“进行曲”第十二章进行曲?剑虹一愣,多熟悉的名字!离自己仿佛很近,又好象很遥远,不是张亚轩?那是……是张进?

“谁是进行曲?”

剑虹声音有些颤抖。

“张进呀!”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都知道?”

剑虹尽量用平和的语调问。

“当然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接着是一阵哄笑。

“哦,我一直没注意。”

剑虹平静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张进,忽然感觉自己还是把他想得太单纯了。

张进写的是一篇杂文,文章写得很有深度的,笔法老到成熟,不像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

剑虹给大家读罢文章,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同学们进行讨论和分析,她心里有些乱,已经没有了这份闲情逸逸致了。

出了教室,一想到办公室里的乌烟瘴气,剑虹不想回去,独自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喧嚣的校园已恢复了寂静,阳光从斑驳的枝叶透过来落在她身上,有些落寞和凄美的忧郁。

得到同学们的认可和推崇不管怎么样都是让人高兴的事,特别是像张进这样难得的优秀和聪明得难缠学生认可更不容易,说明她这个班主任做得还是称职的,那篇出现在贴吧里的《剑虹同志很酷》的文章,虽然充满溢美之辞,但明显的恋慕之情让剑虹有一丝不安从心头掠过。

运动会如期召开,几天来一直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式,运动场上呼呼飞舞的彩旗和空中飘动的气球在乌云的映衬下让同学们感到别有一翻刺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与组织者懊丧的情绪相映成趣。

这种天气,剑虹也感到非常舒服。

迎风站立,粗暴的冷风逼得人喘不过气来,你可以大口喘息,也不用顾忌零乱的头发任性地吹打面颊。

同学们的放松心情得到最大释放,她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

主席台前的广播喇叭里在反复强调着纪律,剑虹平静地站在那里,什么精神文明奖去他的吧。

第十三章运动会应该是运动的,不是静止的。

但人类聪明的头脑经常把事情搞乱了,忘了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结果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是的东西变成不是了,不是的东西却被认可了。

现在,大多数同学都静止不动,如受刑一般被严密监控束缚在椅子上,只有少数几个“运动健将”被反复折腾着,早已超出了运动本身是为了增强体质的宗旨,转向摧残生命了。

张进现在已不能再抽身帮剑虹管理班级纪律了,他的精力不允许他这么干了。

运动会刚开始,他一身白色运动衣,神采奕奕,精力充沛,裸露的健康肌肉引来了多少女生贪婪的目光和男生的嫉妒的眼神;到了下午,他昂扬的头疲惫地垂下了,结实的大腿也僵直得迈不开步了。

剑虹看着从赛场走下来的张进,有些心疼,这孩子为集体的荣誉真是拼命了,不是为炫耀自己,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永远是那么光明磊落,这让她感动。

张进坐下后,剑虹回身拿了把椅子放在前面,俯身搬起他的腿往椅子上放。

突然,张进的腿抖动起来,剑虹听到张进痛苦地叫了一声,知道是因为过度运动引起了抽筋。

她马上使劲在他痉挛的腿上按摩起来,汗珠顺着张进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淌了下来……慢慢地,张进放松了身体,剑虹也松了口气,但手仍在张进裸露的腿上揉搓着。

随着紧张情绪的缓解,剑虹突然有一种自己在享受的感觉,她从心底里想多为张进按摩一会儿,但从张进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却让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又来了。

这让她脸红,为自己的无耻的冲动脸红。

剑虹站起来,让旁边的一个男生接替她的工作,自己则走到同学们面前,向队伍里扫一眼。

看见老师走过来,同学们都暂时安静了,只有一个男生正在暧昧地与邻近的女生谈着什么。

看到他健壮的体格,剑虹就知道这是每天晨练的结果,现在却悠闲地坐在这里闲聊,心里一阵怒气冲上脑门。

“陈伟,你接替张进跑下一个项目!”

“不行呀,老师,我最近气管不太好,能不能……?”

“聊天对气管也不好,你怎么还聊?”

剑虹的气更大了。

陈伟看到老师真的生气了,就不情愿地离开了座位,到后边去换衣准备上场。

第十四章这几天王月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能让她冷静下来。

这从她的表现上就能看出来。

王月每天都要给剑虹打几个甚至十几个电话,希望剑虹能给她支持。

一方面,心理安慰能让她感觉舒服一点;但最主要的,从志宝与洪泽的交情上或许可探听些口风,结果只能让她失望,洪泽的想法依然是个谜。

其实,洪泽的想法和采取的行动(不动也是行动的一部分)已经通过志宝反馈给了剑虹,剑虹也很赞同他的想法和做法,这样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所以她不能对王月透露什么。

剑虹不能不感慨洪泽的良苦用心。

王月的缺点很多,放纵不羁是影响正常婚姻关系的是最致命的一点。

开始洪泽天真地以为这是开朗外向的性格而接受甚至喜欢,但事情的发展不因他良好的愿望和宽容的态度往积极的方向发展,最后只能选择出走。

在他走的那一天,他知道他要回来,他离不开王月,王月也离不开他,王月就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在远走他乡的两年里,洪泽生活在痛苦中,一直在深刻的反省和思考。

人的本性是复杂的,有双面性,受道德拘束不出格的大家称之为好人,不受约束任性发展的在世俗眼光中就是坏人。

洪泽知道王月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她的不羁行为应该说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王月需要有一个人来“管教”,而且是绝对强硬的,这个重任只能由他——洪泽来扛——实施一项空前的人性改造计划。

运动会还没有结束,王月就来到了会场。

虽然她已不期望从剑虹那里找到安慰,但孤独寂寞让她觉得自己将要疯掉,她颇费周折地断了所有交往的男性朋友——断了她大部分的社交生活;女性朋友却只有剑虹一个,她不来看剑虹,无处可去,这个曾经让剑虹羡慕的外交高手现在却倍尝孤寂的烦恼。

剑虹一直在忙,没有时间搭理王月。

在操场的一隅,看到热烈的场面,还有这么多人,王月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开始与坐在旁边的几个准备参加比赛的男生聊起来,她对男人永远比对女人有一套。

剑虹看到这一情形,走过来,坐在王月旁边,长出了口气。

王月用手指了指张进,小声问:

“他叫什么名字呀。”

“干嘛?!”

剑虹本能地警觉起来。

“长得挺帅的嘛,真养眼。”

王月吃吃地笑着,

“你可真有艳福”。

“你这个天生的荡妇!”

剑虹胀红了脸,狠狠地拧了一下王月的大腿。

第十五章运动会让剑虹感到很疲惫。

简单地吃了晚饭,洗了个澡,早早爬上了床。

她回想着今天的运动会,想着王月,想着志宝怎么还不回来……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剑虹独自一人走在学校的走廊里,两边的教室门都紧紧地关闭着,走廊的灯光很暗。

她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去,但她知道自己将要去干什么……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在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

她不能选择梦境,但可以选择清醒;她要接纳,她不拒绝。

在走廓尽头转弯处突然一亮,豁然出现一间宽大的房间,屋里摆放着一张会议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而此刻在剑虹眼里那就是一张宽大的床,铺的是雪白的床单,会议室摆设随她的心境而改变了。

一个高高的男人在背光中一丝不挂地站着,光线的刺激让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一如往常。

但不一样的是,她是熟悉他的,也并不讨厌他,但他绝对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出现。

剑虹努力搜寻着记忆,努力睁大眼想看清他的脸,然而她的大脑是睡着的,她不能思想,也看不到。

她隐隐感到,他们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应该清醒,也能清醒,但她不想清醒,那是一种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期待,她要找到答案。

她毅然向他走去,室内光线暗了下来,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人味道,湿漉漉的,刺激着她的欲望,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他却伸出臂膀把她揽在怀里。

她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坚实的胸肌挤压着她的乳房,温暖的口唇紧贴着她的面颊,湿润的舌吮吸着她的口液,挺拔的阳根顶戳她的小腹。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无助地让他托着屁股,她渴望雪白的床,他却不想放下她。

她像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躯上,双臂死死地圈着他的颈,使得她的唇能够到他的唇;双腿紧紧箍着他的腰,使得他的身体能进到她身体。

在剧烈的撞击下,剑虹的视线游离出体外,象个旁观者或者偷窥者一样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那个象筛子一样颠簸自己的疯狂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站立着的男人——分明是张进的脸!第十六章这一惊几乎使剑虹脱离虚幻世界,但已起的欲念如吸毒者面对诱惑明知有害却欲罢不能——她又一次拒绝了清醒。

雪白的床单上躺着雪白的女人,雪白的女人上压着青铜色的男人,青铜色的男人有张熟悉英俊的脸——这对她是奢侈的,也是无耻的。

但在目前,那被高高吊起的欲望如蓄势待发的火山燃尽了她的理智——她狠狠把他从身体上掀翻下去,随即反客为主骑压上了他的身体。

面对他,她不想被征服,她要征服——这种反常行为,完全违背了她在这种事情上被动的原则。

一而再地突破自己准则,她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因为感觉随想法而前进,所以任放纵如开泄的河口或喷薄而出的岩浆没有任何阻挡,她就感受到了人生最极致的快乐……当她的思维逐渐清晰的时候,梦中的一切仍历历在幕,好像被灵异的东西从另一空间抛回到现实——肌肤汗津津的,下体在处在极度充血状态下的恢复阶段,全身也如飘浮的柳絮一样轻松得没有重量。

这种久违的感觉竟然出现在梦里真是不可思议,虽然形式上是梦幻,是虚无,但感觉上是真实,是存在,而且比现实甚至比网络更安全。

获得的快乐她是满意的,让她不安的是她怎么会与本不应该的人——自己的学生做这种事,她承认白天所发生的情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她的主观的不拒绝也是促成事情发生的必然。

自己本身是个淫荡的女人吗?这一点她是敢于私自承认的,因为近一段时间她也经常问自己,也获得了“就人生的某一阶段来说这是正常的”答案(只是“淫荡的女人”这个定义或者说这个词本身是贬义的,换种叫法或许会好些)。

然而,在梦中居然与学生之间发生不伦关系是不是证明自己的心理不正常或道德上有什么缺陷,这让她十分恐惧;另外,在没有任何身体或物质接触情况下能获得高潮这种现象又让她十分费解。

旁边的床位还空着,证明志宝还没有回来。

剑虹呆呆的想不出所以然,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上网寻求答案——“研究发现,女性性梦的频发期是30—40岁。婚后若因性功能障碍,缺乏正常的性生活,或夫妻分居,则更容易发生性梦。有资料表明,性梦与受教育年限有关,受教育程度越高,性梦的发生率也就越高。学者们认为,这是由于受教育多者想象力比较丰富,受读物、影视、周围环境的影响……可见,已婚女性发生性梦并不是有”邪念“,与道德品质没有必然的联系,不必为此忧心忡忡。”

虽然得到的回答不能尽让剑虹满意,但也或多或少给心理一些慰藉。

第十七章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沉闷了许多,张亚轩正忙着谈恋爱,不大在办公室久坐;李建平自从发生那件事以后一直没有来上班,这让那些每天上班就是以他说笑话取乐度日的女人们倍感寂寞(上一段时间她们又拿李建平本身的事当笑话,但毕竟谈资有限),没有男人调味的她们顿时暗谈下来,失去了新鲜。

这倒很合剑虹的口味,乐得耳根清静,身心舒畅。

她可以看一会儿书,也可以望着窗外的风景托腮冥想,没有人会来干扰她——女人间本来就是排斥的,她们认为她很孤僻,很高傲,不合群;她也不想卷入女人的是非中,不想与她们为伍。

剑虹就这么一上午在办公室静静地坐着,她今天没有课,只在早晨去了一趟教室,尽量显得若无其事,她无法在学生面前指手划脚,感觉不配做他们的老师;而且十分小心地不与张进接触,怕自己的眼光泄露秘密。

昨夜的梦境太离奇,有时她自己都不能判断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唉,他们之间年龄距离有14年呀!虽然是梦,仍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让她不得不对自己做出谴责。

从内心讲,她对张进感觉确实属正常的师生关系,就算对他有偏爱也像母亲疼爱儿子一样,张进的母亲在他上小学时就病故了,父亲也再婚去了美国,这就养成了他很独立的性格,虽然他很能干,像个小大人,没有单亲家庭孩子的恶习,但在剑虹眼里他仍是个孩子,出于同情心考虑,她对他格外照顾。

第十八章一上午就这么在瞑想和自责中度过。

不到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了,倒是走廊里开始人声鼎沸,教室门相继被狠狠地撞开,学生跑跳嬉笑打闹声从开着的门外传进来;窗外通往食堂的小径上也热闹起来了,有老师也有学生,他们不自觉地走上这条路,是到时候去填饱肚子了,但此时剑虹没有一点饿的感觉,食堂里千盘一味的饭菜更引不起她的食欲。

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剑虹突然有一种莫明的孤独感,朋友、同事、学生仿佛都是很陌生的字眼,距离自己太遥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谁在此时此刻会想到、关心一个不在自己生活圈内的人?剑虹叹了口气,然而正是这一声叹息使她觉察自己的思路已经进入荆棘丛生的叉道,是对世态炎凉的无耐?还是对自己处世态度的怀疑?可能都有吧,为什么有许多人一天忙个不停,交朋识友,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还是更害怕孤独?是喜欢这样的生活,还是出于无耐?人生难得一知已,剑虹想不明白,言必称朋友是不是对“朋友”这个高尚词句的滥用和亵渎?说起真正的朋友(或者更确切地说——知已),自己有吗?大家也许会说,王月不是吗?或许以前剑虹会高兴地赞同这一说法,但现在她不敢说。

王月倒真把她当作知已,心里有什么话总是急不可待地向自己袒露,反观自身她觉得惭愧,倒不是自己对朋友不真诚,她知道她不会明白,更不会理解了,还是不说为妙。

两个人的思想因为状态和追求的不同而改变了,就象两条直线,曾经有过交叉,越是延伸就越遥远。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电话铃声打断了剑虹的思绪,使她精神为之一振。

会是谁呢?一定是王月,除了她还能有谁在这个时候——“喂,你好!”

“老婆大人,你好!”

听筒里是志宝的声音,

“不吃饭了,想减肥吗?”

“我看书把时间忘了。哎!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快下楼,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快半小时了!”

“什么事呀?”

要知道志宝是从不踏学校——拿他的话说“丢人现眼”的。

“下来就知道了。”

志宝确实在门口等着,雪白的衬衫和灰色的西裤显得人很精神,笑容也很亲切,很迷人。

剑虹笑着走过去,想伸手挽住志宝的臂膀却忍住了,有几个学生吃完饭进来了。

“杨大经理,怎么这么闲情呀,小妹受宠若惊!”

剑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走吧,我来请你吃饭的。”

进了汽车,志宝没有马上发动,而是变戏法似的在剑虹面前展现一束红枚槐,让她当场愣在那里。

第十九章望着手中如火的玫瑰,剑虹仿佛隔世,自己竟又做了一次浪漫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

曾经以为和其他女人不同,不会再为一束花而感动,但现在她确实感动了,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记得上一次志宝送花是在结婚前,那还是大学里的一个春天,不知道是谁提议,剑虹和志宝、洪泽、王月四个人一起骑着脚踏车去郊外游玩。

洪泽驮着王月,志宝带着剑虹。

一路上,两辆自行车相互追逐着,齐头并进时,他们笑闹着,洪泽和王月可是一对伙宝,有了他们,剑虹倒不觉得拘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更多的时候两车离得很远,不知道是他们俩人想单独在一起说说情话,还是故意留机会给志宝和剑虹,这时候扯着志宝的衣后襟(因为志宝有时把车骑得飞快),剑虹觉得很不自在,志宝的话也很少,毕竟这一对异性男女相识不久,头一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况且他们都不是擅于语言表达的人,总是挖空心思想找到话头,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往往感到不值得说或顾忌对方的感受而放弃,最后都自欺欺人地相信“此时无声胜有声”绝对是至理名言。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剑虹如释重负。

躺在刚刚泛绿的草地上,沐浴在暖洋洋的春光里,聆听着小鸟婉转的鸣叫,微闭双目,真是自在逍遥,不觉中竟不知身在何处了。

一阵笑声让剑虹睁开双眼,一大束野花捧在洪泽的手中,那笑声就是从花束后发出的。

王月笑着甩开花束,把洪泽扑倒在草地上……这么眼热心跳的亲密动作只有在电影里才见过,开始剑虹心里嗔怪王月旁若无人,又一转念,也难怪,

“这就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吧”,剑虹想着扭转头来,却看见一束更大的花团呈现在自己面前。

生平第一次有人把花专门献给自己,而且是一位异性,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献花是非常稀少的,虽然只是一束野花,已足够让剑虹面红耳赤了,这时的志宝也是窘得无地自容了……那一幕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谁能说清楚那是不是志宝打开剑虹爱情心锁的钥匙呢!

“这么大一篮花要花很多钱吧?”

剑虹结束了回忆,对正得意洋洋驾车的志宝说。

“几百块钱对于10年结婚纪念来说不算贵吧!”

志宝侧头看了一眼仍陶醉在甜蜜里的剑虹说,

“能让老婆心跳又心疼,值了!”

剑虹出手打了志宝一拳,没有作声。

剑虹很节俭,这不是她的本性——婚前她生活在一个相对优越的家庭,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宠爱有加,物质上得到了足够的满足,所以对“钱”的概念很谈漠。

结婚后志宝要独立创业,贷了很大一笔款,剑虹节衣缩食地支持他。

由于这几年公司逐步走上了正轨,还清了贷款,才宽裕了些,但市场的低迷又一次给公司的前途笼罩了一层阴云。

第二十章剑虹一下午都呈兴奋状态,与志宝吃了一顿午餐,并破例到学校请了半天假,又到幼儿园把孩子接出来,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去逛街。

剑虹亲密地挎着志宝的胳臂,儿子杨明在前面蹦蹦跳跳,真有好久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今天要好好享受一下。

有专家说:

“全家人走出户外,对增进感情是十分有利的。”

确实是这样的,志宝心情也被剑虹带动得空前的好,那么剑虹的好心情是从何而来呢?当然是志宝送的一束花,不,不是花本身,应该是送花这个增进感情的举动。

谁说感情不需维护,不需行动来表现呢?所以,尽管剑虹没有提出要求,志宝却发誓要给剑虹换一套行头,从头买到脚,配不全坚决不回家,稍微弥补一下一直引以为歉的亏空。

但剑虹舍不得花钱,便宜的看不中,看中的又不便宜,只好推说都不喜欢,但又无法抵挡志宝的执着,便买了个头饰,又买了双鞋,才算志宝没有食言。

本来以为庆祝活动可以收场了,已经足够了,但志宝又接了个电话,使活动又有了延续下去的必要。

电话是洪泽打来的,他和王月要为二位好友的纪念日表示一下心意,这无论如何是不能拒绝的。

剑虹心里一直贴念着洪泽和王月感情修复的情况,昨天王月来运动会场还没有什么进展,今天竟双双前来祝贺,王月也一定为有这样的机会而欢声雀跃吧。

想着,剑虹拨了电话给王月。

“什么?今天是你们结婚十年纪念日,有十年了吗?真快呀!”

“什么?和我一起去?这是洪泽说的吗?你确定?他还没和我联系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剑虹感觉王月好像多年住在深山不同尘世联系的隐士一样。

“你让志宝给他挂电话,不要上酒店,到你家去吃饭好吗?我不喜欢那种气氛,吃完饭就散,说话也不方便。”

“你认为来我家对你会有帮助吗?”

“当然了,吃了饭想聊多久都行呀,而且还有家的感觉,你说是不是?还有……”

“好了,我让志宝挂电话,别说那么多了。”

在一连串“谢谢、帮忙”声中,王月挂断了电话。

在家吃饭是个很累人的事,但既然王月提起了,也只好这么办了。

所以从商店回来,他们顺道去市场买了些菜,电话那头洪泽也答应到家里来。

第二十一章刚进家门,二人正换拖鞋,电子门铃就响了起来。

志宝回身打开门,洪泽气喘吁吁一脚踏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

“好快呀,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呀!”

志宝调侃道。

洪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中厅的沙发上,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痛苦地挥着手说:

“怎么住这么高的楼哇,累死我了……不行了,岁数大了!”

“看你胖的,得多锻炼喽!”

志宝哈哈笑了起来。

“王月没来吗?”

剑虹仍站在门口向外望,感到很奇怪。

“是呀,没一起来?”

志宝也收住笑不解地问。

“我电话里告诉她了,让她自己来,又不是傻子,找不到?”

“你可真是的,这哪像两口子。”

志宝埋怨起来。

“你一点改善关系的诚意都没有。”

剑虹也有些生气。

“这你们就说错了,我洪泽真真切切地想改善关系,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这么多年我接触的女人多了,女人就不能惯着。当然,不包括大姐你,你是百年不遇、万里挑一的伟大优秀的女性,这是我大哥的福气。”

洪泽嘻笑起来。

“那你也不能转180度的弯呀,原先你对王月那么好,现在又那么冷酷,谁受得了呀。就不能一点一点来吗?”

剑虹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

“这叫考验期,看她能不能耐得住寂寞。这才刚刚开始呀,她还有得受呢。”

“你、你怎么这样呀。”

剑虹的火又上来了。

“大姐,相信老弟好不好,我会处理好的。这也是为了我们能长久打算哪。没有牺牲是不行的!况且这也没什么嘛。”

“咱们多久没下棋了,杀一盘?”

志宝打圆场。

“好!”

剑虹还要接口,被志宝到厨房说:

“老婆,你先洗菜,一会儿我撑勺。”

剑虹打心里是支持洪泽的作法的,是到该管教的时候了,否则一个人就这么毁了。

但最近王月着实有点可怜,人消瘦了许多,精神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才和洪泽争论了几句,女人的心真是太软了!王月一小时后才赶到,仍然穿着上次和剑虹一起买的衣服。

这种正统的衣服她自己是没有眼光的。

洪泽很自然很随便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来了”,就埋头与志宝继续下棋。

王月很拘谨很紧张地和他点了下头“哎,来了”,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工作剑虹已基本上打理完毕,只是有些收尾的活儿,没有让志宝插手。

尽管没有王月能干的事儿,她也宁愿和剑虹待在一起,就那么站着,不说话。

剑虹在干活的间隙,偷眼看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王月,心想,死了心吧,今天不会有结果的。

确实,这一晚的话题从未涉及他们两人的个人事情。

王月本以为吃过饭可以多待一会,还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洪泽站进来告辞,说太晚了,休息吧。

志宝在穿鞋时,王月还傻傻地坐着。

洪泽推开门,回头说:

“你不走吗?”

王月才如梦方醒般地赶紧告辞,匆匆忙忙地跟着洪泽下楼,像一对夫妻那样走了。

第二十二章公共汽车里有很多人,像往常一样。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站在过道握着扶手前呼后拥的人比坐在座位上的人多,虽然挤在一起几乎没有空隙,但心里彼此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昨天的庆祝活动持续得太晚,洪泽和王月走后,夫妻二人还试了床,重温洞房花烛,所以早晨起床迟了些。

志宝的公司和剑虹从教的靖安中学正好是相反方向,除非志宝有充足的时间,剑虹是不会让他特意送的。

然而剑虹确实讨厌这种傻呆呆的站立姿式,还有那些令人恶心的人。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剑虹想不明白,表面上看着道貌岸然,却干些令人不齿的下流勾当。

女同事很多人都碰到过这种情况,自己也曾遇到过两次,属于典型的性骚扰吧。

第一次遇见这事儿差不多在六七年前,同样是在上班时间,车上挤得不行,开始还真以为的是挤的原因,后来感觉有点不对头,臀部的磨擦并不是随着车体摇晃的节奏,而是类似抚摸的接触。

可能是年轻不成熟的,也可能那时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开化,竟失声叫了起来。

结果非但没有找到“凶手”,还吸引了满车人异样的目光,像个傻子似的接受审视。

为此,她还在办公室大哭一场以解胸中的郁闷。

真是丢尽了脸。

后来剑虹听人说,很多农民到城里打工,背景离乡,无法排解欲望,又舍不得把钱送到欢娱场所,被逼无耐出此下策,这才生出些怜悯之心,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第二次事件就发生的一年前,剑虹自认为处理得比较好,总算是报了一剑之仇,却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

事情发生时的第一感觉是“噢,又来了。”

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态,面无表情的像是无意识地回一下头,和后边的男人对视了一下。

对方长得并不难看,斯斯文文的,不像民工模样,但他的行为比上次那个人更大胆,不是用手——他的双手都放在扶手上,下体却一点也不含糊。

也许剑虹的态度无意中鼓励了这种不耻的行径,助长了歪风邪气,他竟变本加厉地把那东西变得硬邦邦的,顶着她的屁股,真是讨厌。

但上次的教训让她学会了不动声色,如果是喜欢的人这种感觉也不赖,剑虹一闪念,但很快就倏地过去了,因为后边的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是该教训一下的时候了。

剑虹悄悄地把手伸向背后,找准致命的部位,狠狠捏了下去……只听得“嗷”一声沉闷压抑的嚎叫,大家把惊奇的目光齐刷刷对准这个弯腰捂着下身的男人,剑虹也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侧目,感觉真是痛快淋漓。

想起这个情景,剑虹不禁莞尔。

现在,她宁肯提前半个小时到学校以躲开高峰期和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

但昨天太累了,总是睡不够,车还是那辆车,司机也没变,人还是那么多,人们表情还是那么冷漠。

第二十三章一进办公室,剑虹就感觉气氛与往日有明显不同。

像是阴云散去,太阳又重新照过来了,暖得人心情也开朗起来。

张亚轩正在擦桌子,看见剑虹进来,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打招呼,忙不迭地探身先擦剑虹的桌面。

剑虹站在一旁,等他忙完了,道了谢,坐下来。

“一定是男人没错。”

剑虹想,

“莫不是亚轩这个小男人气息搅活了死水?”

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虽然张亚轩在忙着谈恋爱,如胶似漆得分开片刻也要抽空见一面,但每天都要在办公室打几个照面,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涟漪。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出现过。”

剑虹的疑团还没有解开,但直觉不会错。

女人的心天生是敏感的,剑虹尤其如此。

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逃不过她眼睛。

自从教师嫖娼丑闻出现后,一石激起千层浪,李建平马上便成了办公室谈论的焦点,尽管版本不同,众说纷纭,却闹得沸沸扬扬,但时间长了,谈资枯竭了,连编故事的人都累了,也就渐渐淡了,索然无味了。

从此以后,在这个妇女占绝大多数的房间里,剑虹敏感地嗅出了在空气中弥漫着的前所未有的沉闷气息,用“郁郁寡欢,落落难合”来形容更贴切些,

“日子过得真无聊”像刀刻一般印在她们的脸上。

“今天真的很不一般呢,又见花儿展笑容!”

剑虹想,

“无论如何,静观结果吧”。

她的猜测一向很准。

没多久,结果就出现了——当李建平拎着暖壶出现了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由于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剑虹没有不由自主的吃惊表情,如平常一样笑了一下,说“来了”算是打招呼,李建平也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一刻,热闹的办公室突然间静下来了——剑虹分明感觉到——大家用一种猜不透的目光看过来,她感到自已犯了一个错误,为什么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态度呢?这种情形下表现得泰然自若是不是不正常呢?罢了,无所谓,反正没做什么亏心事,况且只是自身的感觉,可能多虑了。

今天办公室里座无虚席,每一位老师都在,却都在各忙各的事,没有象往常聊天、摆扑克、打毛衣的,好像期待着什么。

李建平分明承受着挺大的压力,尽管他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沉默的气氛使他显得拘束,剑虹有些同情他。

“李老师”剑虹鼓了一下勇气,首先向静水中投入一颗石子。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李建平也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你来了我可就松口气了,我交差了,给你带课真累呀。”

剑虹把语调放轻松说。

“是吗?这个班学生不好管,辛苦你了。”

李建平表示感谢。

“是呀,陶老师当班主任还要给你带课,你倒在家歇上了。”

“你呀,该请客了吧。”

“……”

这时办公室凝聚的空气搅动起来。

“好好好,今天中午我请陶老师吃饭,大家坐陪。”

李建平赶紧应承着,人们七嘴八舌地开起了玩笑,屋子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剑虹微笑着悄悄拿起教案离开了办公室,向班级走去……第二十四章语文课将要结束的时候,剑虹给学生们布置了一个家庭作业。

“把这一年来自己认为最好的一篇日记誊写一遍交上来。”

写日记是剑虹在高一接手这个班级时给大家订下的规矩,目的就是通过点滴积累使学生的文字水平逐渐提高起来。

“我知道,日记属于个人的东西,老师也没有权力检查,况且你们都长大了,谁还能没有个小秘密什么的。大家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是很有必要的,我让大家坚持写,你们不写我也一点办法没有。怎么办呢?咱们搞个长远规划好不好?给大家一个习惯的过程,一年级,你们的日记让老师检查,就算公开发表吧。当然,隐私的东西就不要写了;二年级老师抽查,你们自主选择,可以写自己的小秘密,当然,这部分老师就不看了;三年级就要靠大家自觉了,愿意写什么写什么,估计这时候大家也形成习惯了,老师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和公开演讲活动一样,

“日记行动”开始也是很不顺利,很多同学写不出来或应付了事。

好在剑虹没有半途而废,一步一步坚持下来了,全面检查那一年真是辛苦,每天五六十本日记要看,还要批改,天天弄到深夜,还要早起到校,人整个瘦了一圈。

志宝心疼得都要哭出来了,所以每天下班后他不顾工作劳累也帮着剑虹批改,也让剑虹感激了好久。

现在工作不累了,班级一切都按部就班,张进也不让她操太多的心,但剑虹总感觉生活没有以前有意思了。

夫妻二人坐在桌前边批日记边聊天,说说以前,说说以后,说说前后左右,这样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志宝不再按时回家,不再一起吃晚饭,不再有时间和自己说说知心话。

剑虹是通情达理的女人,知道志宝为事业熬心费力,她不怪志宝,不想给他额外增加负担。

但自己究竟过的是怎样生活的?自己心里的苦谁又知道?那个曾经憧憬美好生活的几近完美的小女孩哪里去了呢?办公室里的气氛非比寻常,剑虹一进屋,就有人抢先告诉她,李建平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是有人在造谣中伤,他只不过到南方去探望生病的姐姐,义愤之情溢于言表。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斥责无聊之人的无中生有。

李建平左劝右劝为大家压火。

真是滑稽,谣言传播的是这些人,痛骂传播者的也是这些人,而受伤者却一派息事宁人的君子风度。

“只有这样,平凡的人生才多姿多彩,枯燥的生活才花样百出吧。”

剑虹想。

在谣言四播时剑虹不相信李建平会做出这种勾当,但今天大家都说事实澄清了,剑虹仍然不相信。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

事情不是简单的有,也不是简单的没有。

至于整件事是怎么被提起的剑虹不得而知,这种事儿说清楚很难,第一,在别人不提起的情况下李建平不能说,他不会笨到“此地无银”的地步;第二,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谁也不会直接去问李建平,不会傻到自讨无趣。

那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剑虹迷惑不解,她当然也不会去问。

迷无法解开,也没有必要解开。

第二十五章李建平要请办公室的几个人吃饭,剑虹不想去,这算什么呢?是为剑虹代课的事表示感谢?还是为事实的澄清庆祝?或者什么原因也没有,只在于吃饭本身,大家心照不宣。

剑虹推说午间有事,不能参加,李建平马上说晚上也行,看见每一个人期待的表情,剑虹心软了,自己如果不去,事情就会变复杂了,主客不到,陪客还去个什么劲儿?孩子在婆婆家,志宝说好了晚上请一个客户吃饭,自己也确实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

五点半下班。

五点不到的时候,李建平就和张亚轩一起先去订餐了,办公室余下的全是女性,此时也都无心工作了,仨一伙伍一群家长李短地聊开了天,有课的也都早早结束,整装待发。

剑虹到班级看了看,向张进交待了几句,无非是放学后别忘记关灯锁门,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

剑虹心里明白,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张进办事从未出过差错,她也不是必须来,只不过不想在办公室度过这剩余时间罢了。

李建平特意订了个大桌,到场的有13人,仍然显得有些挤,便把椅子都换成了凳子。

大家一致推举剑虹坐正位,李建平旁边坐陪,剑虹推辞了半天才落了座。

13个小火锅一字排开,热气腾腾。

建平和亚轩喝啤酒,给女士们点了红葡萄酒,酒席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拉开了帷幕。

李建平首先发言:

“本人不在家这几天,承蒙大家关心,让大家费心,我很放心。特别是剑虹同志,啊,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不辞辛苦,帮我带课。在此,我敬大家一杯,表示感谢。我随意,大家都干了吧。”

最后一句说完,引起哄堂大笑。

然后有人接口:

“剑虹为你出力最大,你们应该单独喝一杯。”

“好!”

异口同声。

李建平顺水推舟,把酒杯举到剑虹面前。

剑虹只好和李建平碰了一下杯,李建平一饮而进,剑虹只喝了一小口。

接下来,李建平分别敬了其他十一人一人一杯,醉意便逐渐上来了,开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东摇西晃起来,剑虹坐在旁边感觉很别扭,加上火锅热气熏天,便起身上了趟卫生间,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估计差不多了才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坐位已经有人占领,赵老师正与李建平勾肩搭背推杯换盎,看见剑虹回来,赵老师一扬杯说:

“稍等,马上。”

“没关系,你坐吧,我坐这儿可以透透风。”

剑虹笑着坐在赵老师座位上。

酒席散场时已经快八点了,李建平醉得人事不知,剑虹嘱咐张亚轩一定把他送到家。

等到剑虹帮张亚轩把李建平弄进出租车,大家已各自散去,剑虹也叫了出租车。

坐在车里,剑虹感觉头有点晕,脸有些烫,便把头靠近车窗,望着大街灯红酒绿的景色。

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火龙大酒店出来,旁边还陪伴一位美女,剑虹的脸刷一下变了颜色。

第二十六章回到家,剑虹衣服也没脱,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空白一片。

志宝外边有人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不能不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她一直坚信不疑的所谓的洞察力。

志宝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剑虹坐着没动;志宝走进来,剑虹眼皮也没抬一下。

“老婆,我回来了!”

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在剑虹听来却如做了亏心事般带着殷勤讨好的语气。

剑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开始脱外衣,脸色自然不好看。

志宝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头,赶紧伸手去帮剑虹脱衣服。

他知道,女人生气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妙。

剑虹挣扎了一下未果,便甩掉外衣,志宝接住,回身挂在衣架上。

剑虹径自向卧室走去,志宝跟在后面,语气温柔地说:

“怎么了老婆,有什么烦心事吗?”

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剑虹不会把在外边受的气发泄到自己身上的,也不会因为芝麻小事自寻烦恼。

一定是自己犯了一个“滔天大错”。

如果她大发脾气自己还知道怎样应对,就怕她不说话,那今晚可够受的。

剑虹默不做声地背对着门脱光了衣服,又在衣柜里找出睡衣往身上套。

若在往常,志宝看到这情形一定会上去摸几把或搂过来亲热一下,但今天他不敢,剑虹的这种态度让他手足无措,不可自讨无趣。

然后,志宝不停地讨好剑虹,又沏茶,又准备洗澡水,但都白费了,当志宝再次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剑虹已经头朝里睡了。

剑虹哪里还能睡得着呢?志宝越是殷勤备至,越是觉得他心里有鬼,越是恨得牙根生疼,越是不想看见他。

对于现今浮躁的社会,无论男人和女人一起疯了,心痒痒得恨不得挠两下。

但一直以来,剑虹对志宝还是放心的,他没那根筋,也没那资本,除了工作和家庭,他没精力搞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剑虹突然感觉志宝就站在床边,她装睡不动。

好一会儿,听见他脱衣服,上了床,然后叹气般地长喘了一口气。

无论剑虹生多大气,也没有和志宝分床睡过,因为她一直对志宝没有太大意见,夫妻间的吵架和房事一样正常,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但今天剑虹突然感到难以忍受,不只因为志宝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更因为她对同床者徒然有一种默生感。

剑虹起身,抱起被,出了卧室向孩子的房间走去。

志宝一翻身坐起来,问:

“干啥呀,媳妇?”

但没有听到剑虹的回答,便绝望地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第二十七章这一夜剑虹睡得很不好,感觉心象落入冰谷般的寒冷,天快亮了才昏昏沉沉睡去。

志宝在厨房做早餐的声音让她逐渐恢复了意识,看看儿子米老鼠形状的闹表,已经7点多了。

剑虹挣扎着爬起,走出儿子的房间,志宝从厨房走出来。

看得出,这一夜也够他受的,充满血丝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剑虹,这让她从心里有些不忍。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剑虹没看他,径直走向卫生间。

“陪一个客户喝酒呀,怎么?”

志宝跟上剑虹,心想,她终于开口了,这就好办了。

“在哪?”

“火龙酒店。”

“客户是女的?”

剑虹的三个问题步步深入。

“男的呀。”

志宝心里逐渐有了底。

“那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剑虹对着镜子梳头。

“哦?”

志宝站在剑虹背后,似有不解地看着镜中的剑虹。

“装什么糊涂,穿红风衣的。”

“啊!”

志宝恍然大悟,终于可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刘晴,我们公司职工,你认识的。”

刘睛?曾经很耳熟的名字,剑虹搜索记忆……刘睛——剑虹是认识的,一个农村姑娘,两年前从学校毕业,进入志宝公司,曾经帮志宝回家取过文件,是一个十分纯朴的女孩子。

有一段时间志宝总以她为笑料和剑虹谈起,如何不懂人情世故,如何单纯质朴得可笑。

昨天看见的是她吗?自己难道又看错了?怎么会和自己见过的或志宝谈起的判若两人呢?

“她为什么会去?”

剑虹没有在细枝末节上纠缠。

“让她陪陪客户嘛,有女人在好办事。”

志宝见怪不怪地说。

“你也学会搞这套了?”

剑虹对志宝逐渐染上的商人作风很看不惯,虽然只是偶尔表现出来。

“人在江湖,没办法。”

志宝无可耐何地说。

“什么没办法,全是借口。”

剑虹的气消了一大半,毕竟是自己错怪了志宝,但他也不是一点毛病没有,所以剑虹的语气仍很强硬。

剑虹本来不想吃早餐了,但心中的结一旦解开,胃口也跟着打开了,加上志宝连哄带劝,就吃了一片面包、一个煎蛋,喝了一杯奶。

然后由志宝开车送她上班。

志宝很少对自己发脾气,不管自己是否无理取闹。

这一点,剑虹还是很知足的。

她也曾问过志宝难道不生气?不想对自己发泄?志宝的回答又让她感动了一回:

“和自己所爱的人不必争辨谁对谁错,夫妻间永远有问题没答案,没有对也没有错,只有爱或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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