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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清晨醒来,和美没有在身边。

厨房里飘来咖啡的香气。

枕头边,她将我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我大声咳嗽一声。

没听到脚步声,落地门却被拉开,露出和美的一张笑脸。

她问,睡得好吗?我说,太好了。

她蹲到我头边,指头夹起一颗通红的小番茄,说,要不要尝一尝?我家院子里摘的。

我仰起头,张开嘴,接住番茄,一咬,甜而多汁。

我说,好吃,还有吗?她说,有,院子里有的是。

她夹紧的双腿分开,我朝里看,发现她没有穿内裤。

我伸出手指,拨弄她的阴毛,说,吃完番茄吃这个。

她挡住我的手,说,我们先吃早饭。

我不住手,随口问,吃什么?她哆嗦起来,一字一句地说,白粥和馒头加咸菜,中国料理。

我特意为你买的。

我埋进她的腿间,自顾自忙活。

可气的是,我控制不住,底下先泄了。

她端来清水,蘸纸巾仔细擦干污迹。

我说,对不起,开了一个坏头。

她抿嘴笑,说,不是坏头,是好头,证明我还有魅力,我感到振奋呢。

下一个节目,是乘新干线去长野县的上高地自然景区。

小川的一个世交在那边有一处私人天然温泉,我们可以尽情享用。

吃早饭时,我说,你家养了私家车,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开过去。

她笑笑。

我问,你能开吗?她说,我不敢,连驾照也没有。

不比美国,日本人会开车的主妇很少,也不需要。

她停住筷子,眼睛迷离,带着向往说,要是能开车,可去的地方会多很多,会有很多奇妙的经历,多好哇。

新干线我们坐的是指定席,和美带了一大挎包吃的喝的。

她带棕色帽子,穿粉色纱裙配白色背心。

我们紧挨着,在旁人眼里,是十足的夫妻。

车厢非常安静,大多数乘客在看书或看杂志,打破寂静的是小朋友忘情的笑语。

我想跟和美聊,她嗯哈地应付。

一出门,她回归到日本女人的矜持。

前方还要开两个小时,列车广播的的信息主要是日文,英文只重复报本车次的停靠站。

我没有带书报,和美又不愿多讲话,两个小时实在难熬。

我灵机一动,问和美,你随身带了纸和笔吗?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说,带了,包里一直放着。

你要干什么?我说,我们聊天吧。

她说,聊天?我说,你不讲,愿意写吗?她笑起来,嘴角上翘,说,好,我们当笔友。

她拿出纸笔,拧开两罐绿茶饮料。

看来,她挺愿意交流。

我写一句,她答一句,我不问,她不写,准备被动到底。

我的书面日文到底生涩,逗得她发笑。

她给我修改,或者打问号,画怪脸。

她有绘画功底,在纸头上留下的字迹丰富多姿,我想,笔谈结束,我要收起来珍藏。

我写道,前几天我去A片现场,大长见识。

她说,我也被A片星探纠缠过。

我说,结果呢?她说,星探自我介绍说是作社会调查,征询我对性爱和家庭方面的意见。

我看穿了他的把戏,直接问,他是不是A片的星探。

他说,既然说破了,我就直说。

你长得性感,拍A片一定红。

我说,星探这么活跃,凡是在新宿走过的漂亮女人都问过了吧?她说,恐怕是。

我说,听说,日本每两百个女人里面,就有一个拍过A片。

她说,真的?这么高?那我得仔细想想,我有那些朋友拍过。

她在纸上画了几个不同的笑脸,自己笑起来。

我说,后来呢?她说,我感到受宠若惊,觉得姿色还在,犹豫再三,没有答应。

我不希望出名,我也不缺钱,还怕我老公发现。

我说,是。

当老公的,一般不会同意老婆演A片的。

她说,我老公每次回日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A片。

我问,当着你的面?她说,倒不是那样。

他睡得晚,在客厅看。

我起来上厕所,他电视照开,一点都不想掩饰。

我很难为情,低头来去。

我问,看完了,他对你很热情吧?她说,没有。

悄悄地上床,不久就鼾声大作。

我说,性的方面,你的老公不愿意给你满足?她说,不愿意,从新婚第一天开始。

我问,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说,我不知道。

我不敢问。

我们夫妻之间从来不讨论这类问题。

我要是出口问,他会非常非常生气。

我说,他没有障碍吧?她说,没有。

这时,列车工作人员过来验票。

和美将包平放,压住纸,遮得严严实实。

工作人员长得像漂亮的洋娃娃,身体笔直,讲话一板一眼。

可能是我的英文名字,她多看了我几眼,反复验我的车票。

她长得美,穿得性感,如果我是一人出游,无论如何要多跟她套磁。

眼下,我希望她快些走。

跟和美的笔谈进展顺利,进入紧要处,平白被人打断,感觉不好。

验票员移至下一排,我指指和美的包,要她拿开,我们重新笔谈。

她摇头。

一直等验票员走到几排之外,她才拿开包。

我拿起笔,画了好大一张笑脸,门牙和舌头飘到额头。

她笑得弯下腰。

她的体香飘过来,我的鼻子痒痒的。

我想搂住她,给她一番狂吻。

我写道,你这么迷人,性体验很早吧?她说,才不是。

我小时候长得丑,爱跟男孩玩,跟男孩打架。

我说,你是女大十八变。

她在“十八变”下面画扛扛,打了一个大问号?我解释说,这是中国人的说法。

说一个女孩的长相会变化,变化好多次,丑的会变美。

她说,我懂了。

美的也会变丑?我马上说,我就是这一类的男孩。

我长相不佳,只有靠功夫弥补,请多关照。

她端详我,笑起来。

我说,别扯远。

还是说你吧。

你的性体验不早吗?她说,不早。

我成熟得晚,家里也特别严厉。

去巴黎读书,很多法国男人找我搭讪,我答应一起吃饭,一起泡吧,要是提出上床,我统统拒绝。

我画了一张愁脸,说,可惜。

都说法国男人是极品。

她说,将来还有机会。

我说,你的老公……?她说,来得快,去得快,完事就背过身睡觉。

我要过很久才睡着。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每个家庭都差不多。

一次跟两个女同学聚会,聊到我们的夫妻生活,我没有加入,没什么好讲。

她们聊得热乎,她们讨论高潮,讲到的种种细节,我听得脸红,根本不相信。

她们问我,我的性生活怎么样?我老实说了。

她们说,和美,你太可怜了,一次高潮都没有?我说,怎么可怜,谁相信你们编的故事。

她们开导我,描绘高潮时的身体扭动和心里感受。

给我出主意,比如故意喝醉,把话挑明,或者用胸用屁股擦,挑逗他。

我第一次认识到,跟老公的性交,比没有更糟,身体兴奋却得不到快乐。

我开始生气,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还算一个完整的女人吗?她刷刷写着。

她的心灵被触动,心里话如拉闸放水,奔涌不止。

我问,你老公不是爱看A片吗?她说,要不用在别的女人身上,要不纯粹当娱乐。

我问,事情怎么开始转变呢?她说,我开始买官能小说,开始上网,读A片女优和性服务工作者发的部落格,让我大开眼界。

当然,我开始自慰,用手,用羽毛,用震荡器。

我说,有作用,但比不上真正的阴茎,而且,不能交谈,属于孤独之旅。

她笑起来,说,是,而且尺寸不变,让女人没有成就感。

我说,后来呢?她说,没有后来。

我说,我不会是你第一个吧?她久久不动笔。

我想知道。

如果她不乐意讲,我可以理解。

我只是不相信,我是第一个。

否则,小川怎么能找着她?我不必再问。

我是来寻欢的,不是来调查的。

她写道,你不是第一次。

我们到此为止吧。

很抱歉。

我对着她说,我想保留我们的笔谈,可以吗?她沉吟片刻,说,我也想保留,我从来没有跟人这样交流过,对我,弥足珍贵。

我能说什么呢?女士优先,让她收着吧。

她将纸一张张小心折好,夹进一本笔记簿,轻轻叹一口气。

她挨近我,挽住我的胳膊,说,再坐一会儿,我们吃饭。

列车飞驰,越过田野,越过湖泊,越过村落。

遥远的天际,太阳高挂,底下的山脉莽莽苍苍。

她带了很多食品,带了冷面。

我先吃冷面,吃起来淅沥哗啦。

她吃得文雅,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我问,日本人吃面,是带响的还是不带响的?她说,吃拉面带响,吃冷面不可以,又不烫又没汤。

我说,我这么吃,很没有教养吧?她说,没关系。

你已经不可救药。

到了上高地,下了班车,我们拉着行李走了一段乡间山路。

山上长满大面积的绿树,地头是一垄一垄的绿草。

经过一段小石桥,桥下溪水叮咚。

我说,江山如此多娇!这就是世外桃源吧。

和美说,差不多。

这一带被称作日本的阿尔卑斯山。

温泉屋有人接待。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带我们看房间,告诉我们厨房随时有吃的。

她问和美,你是日本人吗?和美说是。

老太太说,我就不多说了,祝你们玩得开心,明天起来,天气晴朗,身体健壮。

我们进了和式房间,刚刚摆好行李,老太太给我们送茶和蜜饯。

老太太走后,我们相对跪坐。

和美冲好茶,双手托杯,喝一口,感叹说,太好了。

我说,是呀。

真的有点累。

她说,我也是。

说完,轻轻捶自己的肩膀。

我说,我给你捏捏吧。

我捏她的肩膀,挺起的阴茎顶住她的背。

过了一阵子,她说,肩膀不痛了,背开始痛了。

说完,低头笑起来,肩膀耸动不已。

我说,我的手酸了,阴茎开始痛了。

在我们两人的空间,说活就得放肆。

她转过身,解开我的裤裆。

我的阴茎弹出来,搅乱了空气,搅迷了她的眼。

她握住阴茎,舌头一舔,一口含住。

吞吐良久,我将她扯起,褪下她的裙子,咬住她的唇,手指在她的阴道肆意搅动。

她啊啊喊起来。

她按住我的手,喘息地说,够了,够了。

我们先去泡温泉。

要不,没力气上山。

我们换好薄浴衣,踩着木屐,逶迤上山。

温泉邻近山头,乱石之中。

对面是葱绿的山,山中传来潺潺流水声,空中飞翔的鸟儿鸣叫,交相呼应。

我先走下温泉。

水是温的,几乎没有水气。

我背靠岩石,细细打量和美。

她背对着我,坐在小木凳上,拧开小水龙头,就着小水桶抹澡。

绿树映衬下,她的肤色显得异常白嫩,臀部异常丰腴。

这么好的女体,生育不是问题。

为什么她没有孩子呢?她转过身,示意我上去,她要帮我洗。

洗了几分钟,我的手不老实,尽在她身上摸,她笑着躲避。

打好肥皂冲好水,她也变得不老实,用手,用嘴,用乳,把我的阴茎刺激得无处逃窜。

此时此刻此景,我觉得恍惚回到原始社会。

我们的先祖们不就是这样,身无片褛,性欲上来,天当屋顶地当床,哪敢时间场合?我们跳下温泉,她双手撑着岩石,翘起屁股,一摇一晃,我对准位置,一杠子插到底。

暮色苍茫,远山呼唤,学先祖,求的是天人合一,复何以求?晚饭,我们在房间吃火锅,喝清酒。

她的脸通红,我说,热,我们都脱了吧。

她吃惊地说,什么?我们不是还在吃饭吗?我自顾自脱了,她想了想,背着我,一件一件脱了。

我说,脱衣服,为什么老是背对着我?她说,从小学的,好孩子就要这样。

她的乳房冒汗,她一边吃,一边抹汗。

我说,我们还得回温泉,就这么去。

她又是吃惊的样子,说,不穿浴衣?我说,趁着夜色,融入自然,不是很好吗?她的脸泛红,红到脖子。

日本女人,唉,日本女人。

我还是觉得热。

我关了大灯,拧亮房角的照明灯。

灯罩上绘了山水,灯光柔和亲切。

我拉开房间的门,走上阳台,极目远望,一片漆黑,只听到水击山涧。

我们吃完,穿回浴衣。

老太太过来收拾,和美主动帮忙,老太太一再感谢,又重复,睡个好觉,明天起来,天气晴朗,身体健壮。

我们走回温泉。

我全身赤裸,手提灯笼在前面引路。

她用毛巾掩胸,就是不肯松开。

我们直接跳进温泉,拥抱在一起,相互亲吻,吻的时间很长。

她喃喃地说,我喜欢亲吻,如果在性交和亲吻之间选一个,我宁愿亲吻,我照样可以到达高潮。

我说,我可不行,我两样都要。

想不到,老太太也尾随我们上了坡,手里托了一只木盘,盘子打了三个孔,大孔放酒壶,两个小孔放酒杯,都是木制的。

她的突然出现,和美被惊得啊一声,矮下身,双手掩胸。

老太太含笑地说,外头凉,给你们送一壶清酒,你们可以多泡泡。

老太太走了。

和美骑在我身上,我们互相喂酒,清酒的劲道出来,我的身体发热,阴茎梆硬,她伸手摸了摸,满意地哇一声。

温泉水浅,我们抱坐着做爱,水汲汲出声,她开始呻吟,脚紧紧拢住我。

水声,呻吟,加上驰骋在天地之间的夜声,声声动人,声声悦耳。

我想对她说,我感觉到什么叫幸福,性给我带来的幸福。

我想告诉她,我感激她,让我到达如此的境界。

我没出声,享受此刻,其他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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