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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唐泽行欲离歌现

眼前的男人如一只愤怒的野兽般,喷火的眸光盯紧了手中的含泪捂脸的女人, 心中又痛又恨,「唐碧,你为了帝王,为了国师,宁可拿自己来做诱饵,你把我 引开,就为了成全他们的宏图霸业!」

「唐泽,你利用我还少了吗?」唐碧甩开他钳制的大手,冷笑道:「不把媚 欢丹的解药给我,唐家的帝王之梦永远都别想成功。」

媚欢丹的解药,就为了媚欢丹的解药,她如此不遗余力地扭转民心,就为了 打击他唐泽?她就那么想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吗?她就那么深爱着他们吗?是 为了龙胤风?还是为了国师?亦或是那个狗屁神师?或许……?

该死,不管是为了哪个男人,都不会是为了他唐泽!

「哈哈哈,我说我爱你,你竟然丝毫不感动,反而利用他们来打击我!」唐 泽大笑了起来,大手一把捏住了唐碧的下巴,逼她正视着他毫不掩饰的愤怒, 「你非要逼我说吗?我不妨告诉你,媚欢丹,是没有解药的,永远都没有!」

没有解药?为什么会这样?唐碧颤抖着唇瓣,心中的绝望比脸上的痛沉重百 倍,他说没有解药,怎么可以这样?「不,不可能,不可以……」

面对疯了似的哭吼着的唐碧,唐泽心痛极了,愤怒被愧疚和痛楚取代,是他 的错,以她的聪慧,今天国师得势,不过是小小惩罚罢了,他便忍不住扇了她一 耳光,若下次她使出更狠的招来,那他又能如何?

唐碧绝望地跪倒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云,无旷的空洞撕开了她痛楚的心, 血一点一滴地流泄着。她活着,为了什么?前世为了心爱的男人,虔诚地洗衣做 饭;今生为了心爱的男人,连个孩子都给不了;她到底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爱?

爱很幸福,恨很痛苦。但是,现在她除了恨,只有恨!

她恨莫凡,害得她死不能死,生无法生;她恨他唐泽,害得她连女人的尊严 都难以维持,连做母亲的可能都没有!

「嘶」链蛇骨剑如一条充满着噬血魔毒的蟒蛇般弹了出来,片片倒角反射着 寒冷的光芒,映亮了她充满恨意的美眸。

「你要干什么?」唐泽握紧了拳头,冷冽地逼视着她,「谁给了你这么大的 胆子,敢向我拔剑!」

「是你!」唐碧一字一顿地冷声道:「唐泽,给我,媚欢丹的解药!」

「没有!」

「给不给!」

「不!」

他唐泽从来没有被人以剑指着逼迫过,更没有想过,便人逼迫的感觉,竟是 如此的难受,尤其是被心爱的女人,以誓不罢休的杀意逼迫着。令他憋屈得几乎 都快要窒息了。

愤怒开始一点点地卷土而来,当唐碧挥出链骨蛇剑的一刹那,他终于忍不住 暴怒了,「若你非要与我作对,那么……再美好的东西,便只有毁了。」

毁,这是他唐泽一贯的作风!

大手扬起直接撞向了锋利的剑身,狂肆的劲道撞得唐碧手中的剑差点脱手而 出。她不仅相信他竟然强悍到这种程度,她在他手上,竟然一招都走不了。

望着被震退几步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着,嫣红的唇角流泄着血丝的唐碧,唐 泽揪心地疼了,他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在他刚伸出手想扶她时,唐碧陡然收回长 剑,快如闪电般刺向了唐泽的心脏。

如此近的距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唐碧的唇角泛起了如罂粟花般妖媚的 笑容。「唐泽,我说过,出去后一定会杀了你。」

没有一丝情爱的恨意,没有一分心软的杀意,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泄而出, 唐泽心痛到了极点,原来最痛的,不是会致命的剑伤,而是让人发自内心的绝望。

她不爱他,从来都没有,这两天的笑容,这一声声的亲切的哥哥,都是假的, 都是在骗他,只为了报那一晚被他强欢的仇,如果非要加上一点借口,那就是媚 欢丹!

他该感谢它吗?是它,才让他有机会得到她的身子;是它,才让他们被爱恨 纠缠在一起!所谓兄妹、血脉,在这一刻,他一丝都没看到。

他的绝望,他的痛楚,映入了唐碧的眼里,倒入了她的心中,心在悸动了, 噬情蛊在流淌着。

这是爱的迹象,他给的这么沉重,这么强硬,仿佛强行贯入了她的心里,叫 她无法忽视。然而,她却惊然发现,她的剑,根本就没有刺入一分,而是被强横 的内力给逼挡在胸前一寸之处,连她想抽回,都成了难题。

「我唐泽不后悔占有你,却后悔……爱上你!」

热血般的泪从星眸般涌出,唐泽的一掌击开了她手中的长剑,在她被震飞之 前,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蛮横地将她揪入了怀中,愤怒地扯开了她的上衣。

「不准碰我。」在他说出绝裂的话时,她就知道自己赌错了,此刻他喷火的 眸中充满了泄欲的怒意,叫她惊恐万分。

「不碰你,哈哈!」唐泽愤怒地冷笑,「女人,你就是这么贱,你把我的爱 玩弄成笑话,既然如此,那就玩点爽快的。」

这样的结果,令唐碧又悔又恨。此刻被他紧搂在怀中,如被他调教而豢养在 牢笼里的美人犬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的掌心。

「不,莫冉,救我!」唐碧大声地尖叫着。

「莫冉,莫冉,你就惦记着他。」唐泽愤怒地抓住了弹跳而出的娇乳,低头 咬住了另一只乳尖,疼痛与羞辱令唐碧愤怒极了,然而越挣扎却是越痛。「躲什 么,你不是喜欢被男人干吗?瞧你身上沾满了男人的气味……」想到这个唐泽就 来气,急切的吻如火把般在她肌肤上燃烧,恨不得一把火将其他男人的味道毁之 殆尽。

「唐泽,我恨你。」

「哼呵,没有爱,有恨也好。」唐泽忍着痛冷笑地,一把扯下了她的亵裤, 大手抓向她的两腿间。

「唐泽,你找死!」身边传来愤怒的吼叫道,狂暴的杀气袭击了他的后背, 剑尖刚插入一分,唐泽吃痛地抛开手中的女人,反掌击向了身后的人。

「找死的是你──吴大官人。」唐泽讽刺地冷笑,连身都懒得转一下。

「即便我死,都不会让你碰她一下。」吴少南快剑再次挥出,以誓死之势攻 向了唐泽。「那你就试试看。」

好快!唐泽惊讶地转身,挥掌迎上,长剑连人快速半空翻转,再次侧击唐泽 的左边。

好剑法!唐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这是第二个人敢向他出剑的,他若不好好 应对,真是污辱了他的勇气,两只充满力量的大手再次划出半个圆弧,以扫荡之 势撞向了吴少南。

吴少南再次变换了招势,然而,在强横的唐泽面前,他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

三招不到,吴少南的身子被击了出去,如抛物线般落下。

「在我面前,你们就别浪费力量。」唐泽连跃几步,抓住狼狈而逃的唐碧, 顺势将她扑倒在草地上,狂妄地冷笑起来,「女人,在你小情人面前干你,会不 会更爽?」

「不……」

衣衫被粗暴地扯去,雪白的肌肤,粉嫩的乳尖在烈日下颤抖了起来。

没有任何前戏的滋润,唐泽的青紫色巨物泄欲般插向了她的两腿间,狠戾的 劲道磨破了娇嫩的蜜唇。

「嗯……」痛苦羞耻的泪水如线般滚落,唇瓣被咬得死紧,吴少南的心仿佛 被利刀剖开。

这是第几次了?亲身感受到她被其他男人占有的痛苦?

第一次,是被那墨小子重创时;第二次,在马车内,被莫冉惩罚着;第三次, 是昨夜的聆听。但每一场欢爱,都不如今日来得这么难受得想死,他好恨自己如 此无能,若是她的任何一个男人在,都不会让她被其他男人凌辱。

她可是他亲妹妹啊,他怎么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有违伦常的事来。

看着身下人儿痛得扭曲的小脸,唐泽痛苦极了,还记得那日她在自己的身下 哭着,叫着,挣扎,然而……有些事,过程是痛的,但结局却是美好的。

要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无论是用爱还是用欲,他都要占有。他在唐泽的 脑海里,侵占的步伐永远都不会停,对帝位,对她,都一样。

巨物伴随着腰杆的力量,再度进攻,狠狠地插向了最深处。在他强悍的占领 下,唐碧无力地哭了,爱吗?恨啊。在这情欲的世界里,她似乎总是最脆弱的一 个。

呵,他终于再一次得到她了。

强硬而充满力量的插抽正式开始,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撞向了最深处,每一 次退出,都极力地碾压着她的内壁。该死的,好紧,好爽!

然而,身下的人儿却如死木鱼般,除了泪水,没有任何反应。

唐泽气愤地吻住她紧咬的唇齿,逼迫她回应他的欲火。柔嫩的唇在厚重的吻 中都快要融化了,直到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才大笑地松开了她,「女人,看 来你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听听,你下面这张小嘴也开始流水了。」

「呵……」唐碧咬住差点溢出的呻吟,然而唐泽却不肯放过她,大手抚玩着 她的腰身,娇乳,双肩,掠上了她的纤脖,极有耐心地以指腹玩弄着她的唇瓣。 而身下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下都直击蕊珠,顶撞着子宫入口。

疼……酸……麻……渐渐地幻变成了──酥、痒、软,呵……唐碧重重地喘 了口气,这具敏感至极的身体,无论她怎么控制,都会被男人玩弄得泛滥成灾, 此时媚欢丹已隐隐发作,若再被他玩下去,离淫荡无耻地渴求不远了。

仿佛感觉到了她内壁的抽搐和快感的来临,唐泽兴奋地大笑了起来,长指滑 下,揪起了晃动的乳尖,重重地夹揉着,痛的感受如电般击遍了全身,却加深了 异常的快感。

「呀……莫冉……」无法克制的呻吟溢了出来,叫唐碧羞愧得恨不得咬断自 己的舌头,两手抠入了草地,深怕自己忍不住会抱住他。

唐泽闻声疯狂了,动作已转成了狂妄的榨取,他抓起了她的小腿,折压在她 的两侧,粗野地占有着。「女人……还敢叫他……找死!」

「不要!」感受到体内的快感随巨物的胀大呈欢迎之势,唐碧痛苦不堪地哭 求了起来,她不要,不要这种可恶的男人射出里面,她不要身体里沾染他的一丝 气息。

「放心,你想要也生不了,怕什么。」唐泽讽刺地抓住了她愤怒的双手,以 极强的身姿压迫着她的应承,「我爱你,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要恨我!」

「我死也不会爱你。」唐碧咬牙切齿地恨叫道:「唐泽,我杀不了你,总有 人来杀你。」

「莫冉吗?还是地上那个没用的小子。」唐泽冷冽笑了,「你别告诉我,龙 胤风会来报仇,他……没这个胆量,他就是个懦夫,他不敢对唐家动手,他连这 小子都不如。」

「那你就等你我唐碧来灭了你们唐家。」唐碧凄婉地大笑了起来,泪水盈眶 的美眸陡然渗出血色的光芒。

「你敢!」唐泽刚叫出两个字,便痛苦地尖叫一声,在下身巨物喷射关头, 后背陡然被瞬间而至的剑气刺穿了,冰冷的寒气直击心脏之处。

然而这一剑,绝对不是垂死挣扎着向二人爬来的吴少南,唐泽霍然转头,却 惊然对上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他什么时候来他身边,他竟然会不知道?而且他挑着这么个关键时刻,算准 了要置他于死地,这个男人是谁派来了?生死关头,唐泽抱着唐碧掠身如箭,快 速躲开。巨物经此惊吓,而变得更大了。

是他,离歌!唐碧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而自己,竟 仍然被唐泽的阳物贯穿着,丝毫没有松懈,反而因掠动而撞击得更加猛烈了。

羞辱,被这个曾经辱卖过她的男人瞧见,这比任何一个时候都令唐碧感觉到 羞耻。

「我说女人,能不能等会!」惊羞下娇穴张合力量之强大,前所未有,极致 的爽快令唐泽浑身触电般快慰着,然而面对妖美而强劲的对手,唐泽却不得不聚 气凝神。

吴少南同样震惊,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都没发现,然而唐碧被 他以羞耻的姿势仍然交合着,却令他又气又怒。

唐泽一手扣紧了纤腰,巨物因手劲而插入更深,他却视若无物般,大手变掌, 快速挥出,强大的杀气卷向了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却是遥望着他怀中的女人, 幽冷的眸光如夜间的苍鹰,长剑破气而上,冰寒的气息瞬间冲了上来,剑指唐碧。

唐泽惊然转身,大手再次挥出,击偏了长剑,剑锋划破他的肩膀,血液顿时 流了下来,他仅看了一眼,眸光阴鸷,「你的目标,是她?」

「当然!」面具下的薄唇绽放过无情的笑。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好把命留下了。」唐泽缓缓地抱起了唐碧,将她从自 己的巨物上提了起来,「女人,一会再满足你。」

唐碧被他温柔地放在草地上,在这一刻,唐碧从他眼中看到了令人心颤的爱 意,那是宁愿自己伤她,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半分的保护欲。他快速扯下了自己的 外衣,抛在了唐碧身上。

「一个时辰内,已有三个人拿剑指着我唐泽,真叫我唐泽大开眼界。第一个 是我心爱之人,我舍不得杀;第二个,无用之用,我不屑杀;而你,很对我的胃 口。」唐泽狂霸的气息随着话音瞬间涌起,一袭漆墨绣金丝的劲装,将他衬得如 横空出世般魔王,瞬间将面前的猎物锁在了自己的势力内。

媚中带刚的气息在强大的威压下,竟然丝毫未乱,银色面具下的眼眸流露出 光芒闪烁的笑,「唐大将军的狂霸,果真非同一般。」长剑动了,伴随着雪白的 袍子,动得很慢,剑气却却很诡异。

二人同时掠动而起,高手交锋,往往一招便可见分晓。

强大的气流在半空炸天,伴随轰雷般的巨响,二人互换了个位置缓缓落下。

「被剑气差点致命,还能如此强大,真令人佩服。」

「在我全力以赴的手下能活命,小子,你有点潜质。」唐泽讽刺地冷笑,却 陡然看见他的长剑再度攻向了唐碧,惊得他凝神急奔而上,然而,下一秒,他却 惊讶了。

「吴少南,带她走。」

唐碧在他的手上,如流云般被抛向了吴少南,然而在抛出前,唐碧抓起旁边 的链蛇骨剑却快如闪电弹出,直击他的心脏。最惊愕的却是吴少南,他拼尽全力 地接住了唐碧。

「呵……」幸好他抛得够快,才刺入一个头便被丢出,血口顿时喷射而出。 「我好心救你,你竟然……」

原来这个女人不仅仅对自己一个人无情啊。唐泽好心情地大笑了起来,「活 该,她可是只母老虎,见谁都要咬一口。」

「离歌,你真是好笑,你知不知道,今天之辱,全拜你赐!」唐碧绝望地笑 得花枝乱颤,「你说我杀不杀你。」

「你是离歌?」唐泽脑海快速飞过这个名字,瞬间懂了唐碧的话,大笑起来, 「看来你不仅仅只是贩卖人口,还会耍点小剑!不过你敢卖她,确实是找死,但 你卖给了我,我还有点想放你一马。」

「那座宅子是唐大将军的?」离歌为这个认知而惊讶,薄唇冰笑,「唐少爷, 唐将军,你们不仅有缘,竟还有份哪!」

「找死!」唐泽厉喝一声,这次真的是动怒了。然而离歌出剑了,目标却不 是唐泽,而再次招向了唐碧,吴少南惊得连连后退,震乱中,唐碧怀中某物落了 下来。

那东西,正是龙胤墨的圆月弯刀。离歌惊然以剑接过弯刀,抓在了掌心, 「你从哪得到的?」

「还给我。」唐碧推开吴少南的怀抱,慌忙去抢,离歌闪身躲开,然而唐泽 的掌风到了,猝不及防迎面击向了唐碧,惊得他硬生生的收回,却仍然将她振飞 了出去。

唐泽惊得急忙扑向她,离歌再度突然出手,逼住了他的去势,刚击退唐泽, 长剑立即变换方向,掠身指向了唐碧,「说,哪来的?」

「给我!」唐碧对长剑视若无睹,翻身迎剑而,吓得离歌惊然收剑,唐碧直 接抓向了青丝辫子,噬情蛊翻滚,美眸喷火,「放手!」

两个人一个拉扯着,唐泽再度攻来,离歌为保命不得不松手迎向了唐泽。然 而,令所有人惊慌的是,四周突然如蝗虫般飞入了成片的剑客。

「离歌,你竟敢伙同这个不男不女的唐少爷杀了暗月之主,兄弟们,原来他 一直阻拦我们复仇,是因为他图谋暗帝之位啊。」为首的男人一声悲切的呼令, 顿时连唐泽在内的人全部包围其中。

「该死!」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唐泽掠身将唐碧塞入吴少南怀中,「我突 围,你带她走。」两掌挥出,如巨浪般冲出一条道来,吴少南抱起唐碧,忍着浑 身的伤痛,飞奔而去。

「暗月令在她手上,快追!」

后有追兵,而前面没路了!如刀削般的悬崖边,深不见底。看来,今日在劫 难逃了。

吴少南缓缓地放下了唐碧,捧起她绝望无神的脸蛋,俊逸的脸上满是坚毅与 痛苦,「让唐泽那混蛋去死吧,为你的小墨,找机会逃走!」

眼前的少年,是小墨,还是……

大量的剑气逼了过来,眼前的小墨恍惚了。

第122章。生死碧落永追随

吴少南依恋地移开了目光,手起剑扬,杀手如稻草般倒下,血喷溅而出。

噬血疯狂的场面令唐碧惊恐万状,然而杀气却逼得她不得不后退,「把手上 的暗月令给我,我饶你们不死。」

暗月令?什么暗月令?唐碧茫然看着他们,却见吴少南已成了血人,唯有一 双雪亮的眼眸,充满了狠戾。她被逼得越来越退,一个脚滑,「啊」地惊叫一声, 落了下去,瞬间却被吴少南眼疾手快地趴身抓住了。

「唐碧,抓紧,我拉你上来。」吴少南吃力地喊着,刚涌起的劲道,数柄长 剑刺在了身上,疼痛令他抽搐地松懈了。

汗、血、泪,落在了唐碧的娇颜上,她仰望的这张坚韧的脸,陡然晃过了那 日小墨归来的一幕。

姐姐……对不起……小墨可能……要食言了……「小墨!」泪水模糊,唐碧 柔柔地呼唤着,「放手吧!」

「我不是小墨,我不会放手。」吴少南闻言痛不欲生,一滴饱含着爱和痛的 泪落入了唐碧的眼中,陡然仿佛洗清了她的朦胧。唐碧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饱 尝到了深爱的辛酸与无奈。

不同的脸,流着同样的血和泪,「唐碧,别怕……我陪着你!」手松了,唐 碧笑了,她终于能认清了,他不是小墨……

然而一道黑影掠了下来,纤腰被抱住了。「为什么?」唐碧看着眼神涣散的 吴少南。

「唐碧,我吴少南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更没有为别人活过,即使此刻 只为你的小墨而活,我也甘愿。」吴少南泪如雨下,大手搂得更紧了,「原来为 爱付出,好幸福!」

唐碧心痛如绞,「不,我只要我的小墨!」

吴少南吃力地喘着气,痛笑了起来,「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只记得他啊… …」

黄昏时,悬崖边,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唐泽和离歌杀出重围赶来的时候, 只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暗月杀手。

「人呢?」

「掉……跳下去了。」

「你说什么?」唐泽一把揪住他的胸脯,「你给我说清楚点!」

「女的掉下去了,男的……也跟着跳下去了。」

「那你跳下去试试。」唐泽抛过他的身体,「不……」尖叫声穿透层层云雾, 却听不到落底的声音!

唐泽无力地跪了下来,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离歌望着这个铁铮铮的男人绝 望的哭了,拖着长剑失魂落魄地走了。

客栈中。

「碧儿……碧儿……」莫冉从呓语中惊然醒来,静坐在旁边的洛雪欢喜地叫 了起来,「国师大人,您终于醒了。」

莫冉眨了眨眼皮,颓唐的眼眸流露出温柔,声音微微沙哑疲惫,「小雪,你 师傅呢?」

「师傅去找那女人了。」洛雪不满地低声道。

「她还没回来?」莫冉顿时不安了,挣扎地爬了起来,「吴大官人也没回来 吗?」

「是的,您身子还没复原,先躺一会吧,兴许马上就回来了。」洛雪慌忙劝 道。

正这时,洛羽推门走了进来,带进来一室金光闪烁的夕阳,背着光的脸色漆 黑一片,「莫冉醒了,快躺下吧。」

「碧儿呢?」

洛羽弯唇低哑道:「她刚回来,先睡下了,你好好休息,她明早就会来看你 的。」

「哦,她还好吧,有没有吃点再睡,你知道她比较贪吃的……」莫冉柔腻地 笑叹道。

「嗯……高先生给她备了羹汤,她喝过了。」洛羽眨了眨眼,眼眸微垂, 「莫冉好,她就会好的。」

说着,给洛雪一个眼神,二人在莫冉乖乖躺下后走了出去。

大厅内,高公公和亦心坐在桌边,看上去孤独清冷。

洛雪捧过汤碗,喝了一口笑赞道:「高先生做的汤越来越好喝了。」

「你别碰,那是给娘娘备的。」高公公不悦地低训道,洛雪讪然一笑,「对 不起,我不知道!」

亦心突然掩面急急站了起来,朝房间跑去。

「她怎么了?不过就是喝了口汤,不至这么生气吧。」洛雪感觉到气氛有些 不对,平常高先生是不太在乎羹汤,今日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师傅,你们……」

「回房去。」洛羽冷若冰霜地低训,洛雪在他的逼视下,不得不乖乖地走了。

「洛神师,娘娘……」高公公惴惴不安地低问道。

「我会再去找的,别让国师知道了,他身子经不起打击。」洛羽咬着唇,清 泪陡然滚落。「如果明早我没回来,告诉他,我……带她远走高飞了,叫他不要 恨我。」

「洛神师……」高公公急切道:「就算国师这边能应付,王那边……他会发 疯追杀你的。」

「有目标,总比绝望地好。」洛羽凄然一笑,背起琴,身影如虹般掠下了客 栈。

冷,好冷!累,好累!

唐碧不知道这样漂下去,到底哪儿是尽头,腰上的男人重得令她不得不用尽 全力地游着,才不会沉入水底。终于,河流开始变窄变浅,抓住一根枯树,她吃 力拖着吴少南向沙滩边游去。

金灿的夏日夕阳将沙滩染成了金黄色,唐碧无力地倒了下来,扑在吴少南身 上,喘息个不停。

这个傻男孩,连死都不肯松开手,死,他不会真的死了吗?唐碧顾不上喘息, 摸了摸他的鼻息,按了按他的脉搏,虽然不懂医术,但似乎还没死,不过看这浑 身的伤口,和嘴角流个不停的血,似乎离死也不远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听说受伤的人最怕冷,她得帮他保暖。电视里演得最多 的是脱衣服抱起来,一想到这个方法,唐碧不由得脸红耳赤,这具湿透的身子看 上去确实很可口啊。该死,唐碧咽了咽口水,都时候了,还敢胡思乱想。

但是,好歹做做人工呼吸,或许能有救。他的唇瓣特殊的诱人,不似莫冉那 般完美,不像小墨那样粉嫩,却微显菱形,略显饱满,看上去像个可爱的小男生, 虽然此刻的唇色因失血而变得惨白,却看上来却仍然令人很想吻下去。

反正祸害了比他还纯洁的小墨,再多祸害一个也不算什么,只要现在能相依 为命地活下去就好。唐碧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眉心一疼,体内的能量似乎也跟着 运行了起来,她捏着他的唇瓣,缓缓地低下了头,将气缓缓地渡入了他的口中。

一口,还没醒,两口……

当一股股气息从自己的口中输入他的唇齿间时,唐碧仿佛开了灵窍般,一个 奇特的感悟从她的意识中脱颖而出,那是……

她怔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感觉自己融入了他的身体里,感受到微弱生 命的气息,她有种感觉,如果她将自己体内那种灵感渡入他体内,可以加强生命 的强度……

面对着夕阳,唐碧努力地跪了下来,任由吴少南的双手搂在自己的腰上,她 缓缓地闭上了眼,双手执在胸前,交叉,再以奇特的频率点击着……

如果此刻莫冉或龙胤风在她面前,一定会大惊失色,这一招,不正是莫冉演 绎天地阴阳,日月交替。随着唐碧指尖的律动,一缕缕夕阳之光仿佛被化作了生 气的灵息般,在她体内按独特的频率运转了起来。

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动极生阳;静而生阴……太阳沉落的一刹那,光芒陡 然敛去,唐碧突然张开了眼,叹道:「只差一点点了,好可惜啊。」

她轻轻搂起他的头,吻了下去,心中低叹着,「吴少南,你为我所做的,我 都懂,只是我不喜欢抢别人的老公啊。」

「嗯……」吴少南轻吟了一声,唐碧慌忙松开了他,对上了一双澄亮而痛楚 的眸子,惊喜地大笑大叫了起来,「你醒了,你终于活过来了?」

吴少南咧唇一笑,吃力地低喘道:「唐碧,死了也能看到你,真好!」

「谁说你死了。」唐碧不悦地低训道:「还不松开手,你想占便宜占到什么 时候?」

「你是说,我没死!」吴少南不敢相信地眨着眼,兴奋地将唐碧扯入了怀中,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激动地拥吻着。

「唔……放开……」唐碧努力地摇头,却摆脱不了被吻的局面。冰冷惨白的 唇瓣在急切的热吻下,很快变得炙热嫣红。

「嗯……」唇瓣终于被放开了,唐碧忍不住娇喘着,然而他的唇来到了她的 纤脖,扣着腰身的大手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湿漉的身子,原本被唐泽拉扯得破碎 不堪,这会经他大手随意拉扯,整个上身被暴露了出来,娇乳如玉兔般跳出了乳 罩的束缚,久违的悸动,叫吴少南浑身颤栗。

「吴少南!」唐碧恼声厉喝,听起来却如呻吟般娇媚,叫吴少南连骨子都酥 麻了,「嗯……我在……」

「不要……这样……」唐碧喘气哀求,抓住了他连抚带搓攀向乳峰的大手。

「嗯……」吴少南抓住她的小手,拉至唇瓣吻了吻,唇瓣再次热切地扑向了 她的胸前,大胆而热切地攫取着在风中挺立的乳尖,在他唇齿的啃吮下,舌尖的 舔顶下,很快变得紧硬而挺立。

「不……嗯……」熟悉的快感在唐碧的体内奔放,噬情蛊的疼令唐碧恍惚了, 望着眼前稚嫩的脸,沉重的思念令她深情地昵喃,「小墨……」

这一声呼唤如惊雷般令吴少南骤然停止了动作,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两眼迷离 的绝美人儿,霍地松开了她,刚站起来,是连一步都迈不开,再度摔倒在地上, 几度也未能爬起来。

「你故意的……故意唤他的名字来提醒我吗?」吴少南痛苦地低吼着。

「小墨,你生气了?」唐碧感受到体内的疼,泪眼模糊,「哦,是你,对不 起,我又把你当成他了。」

「该死!我宁可你是故意的,可你,不是!」吴少南凄迷地望着越来越沈的 黑幕,「唐碧,借我来缓解你对他的相思,我好想恨你。」

唐碧因他的话而潸然泪下,如果他恨她,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个解脱,她深 吸了一口气,残忍地冷笑,「我爱他,很爱很爱他,如果不是我们有这噬情蛊的 阻隔,你连代身的资格都没有。」

「你……」话语如冰刀般,刀刀刺在吴少南的心上,原本的重伤使得他忍不 住喷了口鲜血,「唐碧,你好狠,我吴少南,真有这么不堪吗?」

「你能做什么?若是小墨在,今日我便不会被唐泽污辱,更不会被逼落悬崖!」 唐碧每说出一句,心便如刀般划过,伤他,自己也很痛啊。

「对,你说得太对了,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连我自己都恨不得自己去死。」 吴少南悲痛欲绝地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泪如雨下,「这么没用的人,活在世 上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若不是你抱紧了我的腰,拖我后腿,我早就游上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回 去了。」要伤,就伤要伤得够彻底,唐碧咬牙切齿地说,这令吴少南认为她恨透 了他,心痛得难以忍受,他不想再听下去,否则,他怕自己会心痛至死。

他吃力地爬了起来,一步一摇地努力向前走去。望着他狼狈不堪地向前挪去, 她应该如释重负的,她应该开心的,可她却就是忍不住地心疼了,惊慌了,怕了。

「你要去哪?」

「我去哪与你何干?」吴少南自嘲地冷笑,声音落寞极了。

「天这么黑了,我会怕的。」唐碧忍不住追了上前,与其说抓住他的手,不 如说是扶住差点跌倒的人,「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小墨。」

望着浑身带伤的消瘦背影,小墨的身影再度浮现在她的眼前。不,她狠狠地 摇了摇头,他不是小墨,他是吴少南。

可是,不管他是谁,此刻她只想,只想有个人陪着。只因在这荒无人烟的野 外,只因这样的夜太冷太孤寂,只因为自己太脆弱太无助。她忍不住追几步,突 然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

吴少南浑身一颤,背上的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可胸前的小手,却搂得很紧。 他深吸了口气,凄婉道:「求你,别在我身上找小墨的温暖,我怕我承受不住。」

「你就这么小气吗?」唐碧浓重的鼻音令人心疼,她幽叹地流下了泪,「我 想他了,你的身体借我用用不行吗?」

吴少南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又变了,诡异的气氛令他提醒自己,「你就不怕借 过火了,到时候我忍不住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你不会趁人之危的。」唐碧的脸在他的背上蹭了 蹭,正好磨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几乎快站不住了,「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哦!那你不会抛下我了?」唐碧伸手替他擦了擦冷汗,「受伤的人都好冷 的,要不你坐会,我去捡点柴火来。」

他能不能说,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是个会变魔术的妖精,一会拒他千里之外, 一会伤得他死去活来,这会又恢复了往日的俏皮,她也未免太多变了吧。「这种 事是男人该做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这倒也是。」唐碧摸了摸湿漉的长发,「唉,要是小墨在就好了……」

在他投来受伤的眼神后,唐碧连忙闭上了嘴,无辜一笑,「我错了,我们一 起去捡柴火吧,你看你伤得这么重。」

「既然小墨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投入国师的怀抱?」吴少南递过一根柴火, 忍不住问道。

唐碧脸色一红,娇嗔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嘿,你说我是小孩,我可是比你家小墨……呵呵。」这次换吴少南干笑几 声,「我比你大多了。」

「谁说的,我和你姑姑皆为帝王之妃,按辈份,你也尊称我一声姑姑。」

「你想得真美。」吴少南没声好气以树枝敲了她一记脑袋,「唤我一声南哥 哥还差不多。」

「我敢叫,你敢应吗?」唐碧抢过树枝,呵呵一笑,「你就不怕雪公主拧断 你的脑袋。」

这回换吴少南心有戚戚了,「别提她。」

「嗯……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结?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了起来,虽然不是十分融洽,却也缓解了孤寂与恐慌。 捡了不少树枝,架起了火堆,然而却总是点不燃火。

「我来试试。」唐碧想起了小墨所教导的功法,闭眼运行着体内的能量,慢 慢地凝聚在掌心,瞬间拍了出去,却仅拍出一点火星,还没点着就熄了。「唉, 技术不到家啊。」

但这一点小小的火星都叫吴少南惊讶了,「你竟然还会如此奇妙的功法?」

「小墨教的。」唐碧头也不回地答道,重新运功,这次,凝聚,再凝聚,直 到她感受到被压迫到极点时,再猛然推了出来,「怦」地一声,火堆陡然着了。

「哇,真的成功了,小墨的功法实在是太实用了。」唐碧兴奋地拍手叫好, 吴少南的掌心忍不住流汗了,难怪小墨在她心中的份量这么重,假以时日,自己 恐怕连他教出来的这个小徒弟都不如,实在是逊毙了。

说实在,这是唐碧第一次置身在野外,虽燃起了火堆,又是夏日,但森林的 夜风吹来,令人又冷又饿,且时不时还会能听到奇怪的声音,令唐碧实在有些胆 怯,她瞄了瞄认真拨着火的吴少南,忍不住坐到了他身边,对上他凝视的目光, 期期艾艾道:「我……我有点怕。」

望着她含羞带怯的笑颜,吴少南的心不禁开朗了,现在在她身边的,是他, 不是吗?管她想着小墨也好,爱着国师也罢,只有现在,他作为男人,陪在她身 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抱着你。」

在唐碧脸红着要生气前,吴少南慌忙举起了手,「我发誓,我绝不会再乱来。」

「你已经乱想了。」唐碧翘唇羞恼地嘀咕着,却是不得不抓着他的手臂,这 样主动的进步,令吴少南欣悦不已。

肩膀的小脑袋在摇晃着,好几次差点不是前翻就是后仰。「吴少南,我有点 困了,你发誓不会对我乱来的。」

「嗯,我保证。」他心惊肉跳地担忧着,生怕她滑倒,却是连手都不敢伸出 去。

头不知不觉地滑入了他的胸前,整个娇躯慢慢地滑了下来,落在了他下意识 抬起的大腿上,望着如云烟般的长发垂落在小脸前,他忍不住伸出了大手,轻轻 理着她的长发,怜惜地低下头了,将满腹的柔情印在了凝白的脸颊上。

「唐碧,得到过你的身子,却从不敢告诉你……我爱……」

鼓起勇气的爱语得到了人儿呢喃的回应,然而断续的语音般叫听清的吴少南 再次心痛如绞。「嗯,小墨……姐姐饿了,烤鸡……烤鸡……」

唐碧的唇角流出了口水,望着龙胤墨手上的烤鸡,欢喜地飘了过去,「小墨, 小墨你回来了,你知道吗?我好想好想你!」

「姐姐,我也好想你,我这不回来了吗?」龙胤墨温润的笑容渐渐扩大,陡 然间,转换成了唐泽的影子,他猛然将唐碧扯入了怀中,大手撕开了她的衣衫。

「不……不要……唐泽……我恨你……我要杀了你……」唐碧从惊梦中陡然 醒来,只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她慌忙扯了扯衣衫,还好,整整齐齐的。只是,除 了眼前的火堆,四周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像似掉入了阎罗王殿。

小墨不见了……不……少南……吴少南去哪了?唐碧围着火堆四处大喊,却 仿佛只能听到了心底的害怕。他生气了?他抛下我了?呵……此刻惶恐与脆弱充 斥着整个身心,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大哭的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123章。虎豹逃生狼搏命

吴少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但此刻,他只觉好怕好怕。

拖着浑身的外伤,连呼吸一下都蛋疼的内伤,翻山越岭,就为了去寻只山鸡, 结果山鸡似乎都偷情去了,只留下一些野鸡蛋。他发誓他从来都不干掏鸟蛋这种 缺德事,但今天,为了那女人的肚子,为了和小墨争口气,他把这缺德事都干了。

然而,做坏事的报应来得相当的快,慌不择路,无意中闯入了虎豹夺食的战 半区,正拼得你死我活。结果,他们放弃了可怜的小鹿,把目标盯向了疲惫不堪 的吴少南。

面对两大猛兽,此刻的他,想逃,已是来不及,不战必死无疑!两只猛兽放 弃了敌对,围着他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最好的攻击时机。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怕野兽,但此刻,手中的剑已经在颤抖。他在想,如果 此刻他死了,那女人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但是,他不敢去赌,他还记得,她 饿着。

他还记得,她举着香喷喷的丸子递给他;他还记得,樱桃小嘴咬着食物,满 脸开心的样子。

他想,她吃着小墨给她的烤鸡,一定非常开心。

既然找不到烤鸡,那就烤老虎,烤豹子吧。

虎豹猎食的耐性相当好,地上的小鹿已经是逃不了掉了,它们也不急着扑倒 他。它们不急,吴少南却急得很,此刻受伤的他,无论是耐力还是体力,都远不 如这两只猛兽。

如果要取胜,还只能把希望放在剑的优势上,快,越快越好!

然而要让它们迫不及待的攻击,唯有虎口夺食。

吴少南动了,他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奔向了地上的小鹿,两只猛兽似乎怔了, 当他一抓起小鹿丢往背上时,它们终于清醒了过来。瞬间同时扑向了吴少南。

最先扑到的是豹子,吴少南做出惊人之举,他将手中的小鹿朝猛虎的方向甩 去,快剑如虹,瞬间切向了豹子的喉管。

面对飞来的小鹿,老虎还没反应过来,扑起张口便咬住了,吴少南跪地滑出 一丈之余,仰面举剑从虎腹冲去。

「嘶」的一声,仿佛是撕开了布匹般,在溜出去的一刹那,老虎重重地摔落 在地上。

吴少南无力地躺下,摸着怀中的完好无损的鸡蛋,终于释然地闭上了眼,粗 重地喘息着。不知过了多久,体力慢慢地恢复,当他拖着小鹿一步步走回来的时 候,火堆已经熄了,放在火堆旁边的女人却不见了。

「唐碧……」吴少南体力不支地跪下,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跑了吗? 她被坏人抓走了?她被野兽吃了?

不,每一个最坏的打算都叫他绝望,然而,一声声的兽吼却凝聚了他浑身的 血液。

这是……狼嗥!天啊,此处地势平原……是狼群,他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 吴少南为自己的愚蠢而自责不已,吃力地爬了起来,顺着声音狂奔而去。

唐碧好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然而,四周一双双碧绿的眼眸,如鬼火般 令人惊悚。

她不过是稍稍跑远点,大声呼唤吴少南而已,怎么就呼来了这群恶狼。

与吴少南几次比剑,从来都没有此刻这么没信心,链蛇骨剑已经握在了掌心, 纤长的手指已泛白了。然而狼群仿佛还在等待着,天时,还是地利?

不,是帮手……越来越多的绿色光眸,意味着狼的数量越来越多!

谁来救救我!唐碧在心中急切地呼唤,然而她却清醒记得,离开莫冉前,她 说过的话。活命的希望不在别人手中,而在于你们自己,记住,唯有自救,才是 生存之道!

是否世人都如她唐碧,振振有词地教导别人,自己却无法做到。

生死之战,在最前面的狼王仰头嗥叫了一声正式开始了。每一只狼在狼王的 指挥下,仿佛训练有素的战士般,对唐碧进行了最为有效的攻击。

这一刻,唐碧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冷静与杀气,链蛇骨剑挥洒如虹,每一 剑都快如闪电,剑走封喉。

「嚎呜!」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中,狼王再次发出了尖锐的吼叫, 身后的狼群一声声如鬼哭狼嚎般,其声凄惨异,仿佛为死去的同伴悲嚎。

「是你们逼我的。」唐碧仿佛被感染了无尽的悲怆,「我也不想杀你们,你 们是为了食物,可我……只为生存!」

然而,当前面的群再次发动攻击时,却发现外围的狼群乱了,狼王终于按捺 不住,扑向了唐碧,唐碧猝不及防,猛然被撞倒在地上,狼爪划过了她的脸颊, 幸好她躲得够快,否则眼珠恐怕会被抓裂。

「呵……」唐碧狼狈地翻身跪,伸手摸过脸颊的火辣辣的伤口,血丝顺着指 尖流了下来。她轻舔了口,唇角流露出噬血的笑,「敢伤我,找死。」

脚尖蹭地,娇躯陡然跃直,链蛇骨剑如蛇如洞般,猛然攻击了狼王,狼王再 度嗥叫,瞬间扑了过来。

「当……当当……」优美的琴声陡然破空响起,天地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时 间仿佛就此停止。噬血的狼群仿佛在这一切产生了迟疑般,一切,都变得缓慢了 起来。

琴音,好熟悉的琴音!唐碧心跳如雷,竟忘了反击,洛哥哥,是洛哥哥的琴 声。

「傻女人!」吴少南的身影冲了过来,猛然搂过唐碧,长剑快如惊虹般划过 了狼王的双眸。而唐碧的眼眸转向了眼前骤然出现的男人,两人一起滑出了一丈 多远。

吴少南无力地压在她身上无法动弹,捧着她的脸,却是无意中摸到了血迹, 顺手摸去,唐碧疼得直抽气。「你受伤了?」

「吴少南!」唐碧猛然将他推倒在地上,翻身而起坐在他身上,一巴掌扇了 过去。

「你干嘛打我?」吴少南又累又痛,委屈地瞪着她,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 面貌「我让你乱跑,我让你抛下我。」唐碧愤怒地拍打着他的胸膛,「你知不知 道,我出来找你,差点就被狼吃掉了,你知不知道?哇……」唐碧忍不住放声大 哭了起来,所有的坚强,所有的惊恐,在这一刻如黄河之水般泄泻而出。

「对不起!」吴少南浑身都痛毙了,心疼地起身抱住了她,含泪哑声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该死,我不是要丢下你,我爬了好几座山,没找到野鸡, 好不容易找到了野鸡蛋……」

「你这个蠢货,吃什么烤鸡啊,吃什么鸡蛋,饿一顿会死啊!」唐碧哭叫着 拍打着他的后背,却听他痛得直抽气。

此时,琴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诡异,一只只野狼仿佛因狼王的败阵而慌作一 团,在琴音下落荒而逃了。唐碧没看到人影,却仅看到了一把散漫着光芒的古琴。

借着琴上的光芒,洛羽的身影慢慢地映了出来。

「洛哥哥,洛哥哥!」唐碧欣喜若狂地推开了吴少南飞奔而去。

「小碧……」琴丢了,洛羽奔跑了起来,两人仅隔十来步,却仿佛相隔千里 般。

直到唐碧重重地撞入他的怀中,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小碧,小碧……」 洛羽急切地呼唤着,捧着她的脸,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胡乱着吻吮着,连 脸上的血液都被他吻了去,直到唐碧痛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慌忙松开了她。

「你受伤了,你还好吗?」

「洛哥哥,见到你太好了。」唐碧抱紧了洛羽的身子,大哭了起来,「洛哥 哥……我好怕……吴少南他抛下我一个人跑了,我醒来一个人都没有,好怕好怕, 我到处找他找不到,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人理我,结果却跑来那么多狼,它们追着 咬我,要吃了我……我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洛哥哥……」

「别怕,洛哥哥会永远陪着你,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洛羽泪流满面, 心如刀绞,他不停地拍着哭得直颤抖的后背,哑声地安慰着。

吴少南原本见她一见洛羽就推开自己而伤心不已,然而闻她所言只觉得愁肠 寸断,愧疚与悔恨令他难受极了,如果今天不是他从虎口捡回一条命及时赶回, 如果不是洛神师此刻从天而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若是她因此而遭遇不测, 他一定会死不冥目。

他吃力地爬了过来,愧疚万分地道歉,「唐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听你梦 呓说好饿要吃烤鸡……」

「真这么怕我饿了,干嘛不把自己的腿跺下来烤给我吃?」唐碧没声好气地 训道。

「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真宁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烤给你吃。」吴少南看 不见她的脸,悲哀地流着泪,「也许你吃了我的心,就能感觉到我对你的……」

「够了。」唐碧为他的话心慌意乱,在醒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 依赖,已不低于对小墨。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悄地进驻了她的心田,令她无法不注 意到他的存在。

而当他再度从狼群后杀出一条血路抱住她,从狼王口中逃过一劫时,她才知 道她有多恐慌,她有多担心他,她有多……想他!

分隔不到梦入梦醒,便已心忧成灾;相爱也许没有开始,却叫人难以逃避。

然而,此刻她宁可埋在自己的心底,也不愿意再拖累他。

今日对面明处的是唐泽一条狼,和夜间暗处的百余只野狼,而下次面对的, 明处有帝王、有唐家……,暗处,有越结越深的暗月组织,那些剑客杀手,比起 这野狼,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而且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此处不是休息的好地方,狼群此刻散去,一定会带领更多的同伴来复仇, 而浓郁的血腥只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野兽,少南已受了重伤,小碧,咱们快走吧。」

「你带她走,不用管我。」吴少南为唐碧的漠然训斥赌气道。

他赌气,是在指责她吗?「咱们走。」

洛羽拧起了眉头,从她刚才哭叫的话语中,明显流露出对吴少南的情感,而 此刻她却故意冷漠,大概是心中不愿意承认吧,当初她对自己也是如此。

吴少南对她,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啊。每每看到他只能悄悄地看到着她,对 他与莫冉的羡慕、嫉妒、酸楚,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痴情的男人,不怜悯都难。

「小碧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儿,他为你受这么重的伤,几乎连命都搭上了。」 洛羽以丝绢轻轻地替唐碧擦着血迹,「你忍心抛弃他,让他在这垂死挣扎吗?说 不定他会被野兽活活咬死……」

「不要再说了。」唐碧和吴少南异口同声地叫道。

吴少南冷笑了起来,「她有什么不忍心的,她的心里只有小墨,何曾会担心 我的死活。」

「小墨小墨,不吃小墨的醋你会死啊。」唐碧「霍」地上前狠狠地边吼边踢, 「你存心让我心痛是不是,你就是想报复我,好让我被噬情蛊咬死是不是?」

唐碧无力捂着胸口,因激动噬情蛊咬得令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不吃他的醋我就是会死,怎么样,噬情蛊,噬情蛊,不就是炫耀你和他有 多相爱吗?」吴少南猛地抓住她的脚,将她猛地一扯,扑上去以身按倒在地上, 如受伤的野兽般愤怒地吼叫着,大手无法克制地扯向了唐碧的领口,「唐碧,你 太无情了,好歹我与你也有过真正的夫妻之……」

「吴少南!」洛羽低吼一声,提起了吴少南,他凑近他耳边低声警告,「她 已经爱上你了,你想亲手毁掉,我不介意,但别当着我的面对她发泄。」

「你说什么!」吴少南不敢相信他耳边听到的,「你是说……」

「她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养好身子,来日方长。」洛羽丢开他, 抱起怔然失措的唐碧,对吴少南淡淡道:「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发现那边有个洞, 我们去那边避一晚,你还行吗?」

「死不了。」吴少南这一瞬间只觉得充满活力,傲然地答道。

三人穿过黑暗的丛林,来到了河边,浅弯的月亮浮了出来,总算能稍稍看得 见了。洛羽欲抱过唐碧,唐碧却率先跃下了河,在水中游了起来。

一河波光鳞鳞的月光被打破,唐碧的娇躯畅快得如美人鱼般,叫岸边的两个 男人惊讶得忘了呼吸。

好美的月夜,好美的身姿!

床上的人儿是娇媚的,床下的人儿是俏皮的,水中的人儿……是梦幻的,还 有什么理由,叫他们无法不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洛羽却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抓 过吴少南,掠身而起,脚尖轻点水面,不紧不慢地跟在唐碧身后。

如此卓越的轻功,叫唐碧赞叹不已,她翻过身来,以仰游的姿式朝前游去, 嘻笑地看着洛羽,「洛哥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洛羽讶然掀眉,变幻多端的优美游姿比起任何一个时刻,都美得令人凛息。 若龙胤墨在此,便又是一番悸动了,若非极致的美,又怎会令他一眼便爱得神魂 颠倒。「原本不知道是你们,听到狼嗥,便过去看看!」

「哦,莫冉还好吗?我没及时回去,他一定急坏了吧。」唐碧如鱼般钻入水 中,再窜了出来,此刻在洛羽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快活极了,仿佛他的安然能 令人无比悠然自得。

洛羽幽叹道:「他一口气施展了数千人的治愈,灵气耗光了,连爬下床都困 难。」「啊,那他这会看不到我,岂不是急死了。」

「我骗他说你睡了,明早会去看他。」洛羽低低道,酸楚得几近哽咽:「我 好怕你已经……小碧……当你大哥送去消息,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我不愿 意相信,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王八蛋!」唐碧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洛哥哥,下次见到他,我一定 要亲手杀了这浑蛋。」

洛羽不明白她为什么重的恨,却惊然发现,手上的吴少南已恨得咬牙切齿, 满眸通红。

「难道你们是被他打下来的?」洛羽想到这个可能,吴少南却愤然低吼, 「你别多问,看到他使命地招待就是了。」

洛羽很快便找到洞穴,借助着古琴的光芒走了进去,这次由洛羽去捡了些枯 枝树叶,重新点起了火来。

唐碧是游过来的,从掉下来到现在,不是泡在冷水里,就是被湿透的衣裳包 裹着,这会喉咙发痒,已忍不住急咳了起来。

「怎么了?」洛羽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抚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在啊,好 烫,你发热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唐碧不愿意他担心,吴少南看着她湿透的衣裳, 再看了看雪白长袍的洛羽,「你把衣裳脱了。」

「干嘛?」洛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笨啊你,她受凉了,快给她换上。」吴少南气急败坏道:「要不是我的衣 裳粘满了血,我早换给她了。」

「哦哦!」洛羽的手刚伸到她衣领,唐碧如受惊的小兔般跳了出去,抱紧了 自己,慌乱地瞪着他,「别碰我。」

她陌生防备和仇视的恐慌令洛羽大为不解,吴少南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被唐 泽侵犯的伤害,自责与心痛一齐涌上了心头,他拉过洛羽,「别乱想,先熬过今 晚,你先把衣裳脱给她,让她自己换。」

唐碧颤抖地接过吴少南递上的衣衫,换着走了出来,吴少南啧啧地以乳罩拍 着仅着亵裤几尽赤裸的洛羽,「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好!」

洛羽一脸尴尬,瞧着唐碧穿着自己的衣裳,松松垮垮的露出了白皙的胸乳, 特别是若隐若现的乳沟,美得令人瑕想联联。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那部位高高翘 起时,忙不迭抢过吴少南手中的乳罩,「给我。」

「这东西原来是穿在身上的,不过这是穿在哪儿呢?」吴少南回过头望着走 近的唐碧,从那未曾绑带而晃得厉害的娇乳上,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只觉得脑袋 一嗡,瞬间捂紧了自己的鼻子。「该死!」

然而两个字刚说完,整个人倒了下去。

第124章。寸草之心辱恨生

月光下,水声潺潺。

唐碧搓着沾满鲜血的衣裳,心中沉重极了。洗了多少件莫凡的衬衣,都没有 像现在这么难受。

吴少南在鼻孔流血后终于晕厥过去了,洛哥哥说,他这个时候才晕过去,和 那日小墨一样,都是靠着坚强的毅力撑着的。不用他说,她自己都明白,这件衣 裳被无数个剑痕,被剑孔摧残得几近褴褛,那衣下的肉体,想必也如这衣裳般, 残虐不堪了。

洗去了令人悚目的鲜血,心就不会悸动了吗?他对她的好,光凭洗一件衣裳 就能回报得了吗?他又想得到什么?她这具绝美的身体吗?他之前将她推倒,说 什么他们好歹也有夫妻之实……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她灵魂降临之前吗?

拖着疲倦的身子走了进来,火堆上正烤着肉,是洛羽顺手带来的狼。再凶狠 的野兽,也有被吃掉的时候,也许,这就是永恒不变的弱肉强食的残酷,是否有 一天,不是她被人残食,就是她残食别人?

洛羽正在替吴少南上药,两个几尽赤裸的美男令唐碧眼花缭乱,心神荡漾; 然而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几乎到了血肉模糊的地步,令唐碧心痛不已。

「他没事吧。」唐碧烤着他的衣裳哑声低问,言语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关切 与担忧。

「外伤很重,内伤更重,我只能替他留口气,不知道能否熬得到明日,明日 还得看莫冉的恢复状况。」洛羽没有夸张,凝眸看着唐碧瞬间流下的眼泪,他心 疼地招了招手,「来,到洛哥哥怀抱中来。」

「不,我没事。」唐碧坚强地摇了摇头。

洛羽叹了口气,眸间尽是哀求,「是洛哥哥想抱抱你。」他的孤独与脆弱, 在她面前无法控制,唐碧心疼地扑了过去,将自己紧紧地挤入洛羽的怀中,洛羽 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自己的心神。

「小碧……」他抚摸着她的脸,呼唤的声音仿佛来自心底的深处,「你知道 吗?洛哥哥从那悬崖跃下,灵魂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想啊,如果……如果在那 儿看到了我的宝贝儿,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洛哥哥,别说,我难受!」唐碧小手揪紧了洛羽的腰身,没有一丝布料的 阻隔,手下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在颤抖。

「不,让洛哥哥说,洛哥哥以前从不敢说,怕惊扰了心爱的人儿,但今天终 于明白,生死无常,祸福旦夕,此刻不说,怕是来不及。」

「好,说吧。」唐碧贴着他颤抖的身子,柔肠百结。

「洛羽自认为这辈子都不会沾染红尘俗事,更不会爱上一个女人,但那一天, 小公公送来一绢诗词……」柔美深情的声音从被火光映得闪亮的唇瓣中缓缓吐出,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情与爱,像花儿一样,在唐碧的心中含苞待放。

「困了吗?我还没说话呢。」洛羽星辰微掀,低笑地轻蹭着她的鼻尖。

「嗯,我在听呢。」唐碧如婴儿般倒在他的臂弯,低喃道:「原来洛哥哥去 教丽妃,只是想见小碧呵,小碧每天听着洛哥哥的琴声,再苦……也不觉得……」

「傻丫头。」洛羽深情地吻着,「洛哥哥爱小碧,好爱好爱!」

「小碧也爱洛哥哥,好爱好爱!」唐碧柔柔地回应着,浅浅地回吻着。

原来,一次次琴曲相知,不过是在彼此心中,种下了一颗颗爱的种子,在每 一次见面、每一眼会意中,生根发芽了,直到这一刻,才完美绽放。

唐碧任自己的心沉迷在洛羽甜蜜的拥吻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眸。大手游走在 娇躯上,爱抚着,虽有激情,却不急躁,虽有欲火,却不焚身。长指轻易地钻入 了宽松的长衫,抚摸着丝柔如绸般的肌肤,在他的指腹下,仿佛如巧克力般融化 了起来。

「呵……」唐碧难耐地低吟了一声,小手急切地抚摸着洛羽的胸膛,当指腹 揉压着娇尖的乳尖时,唐碧的小手重重地揪起了他小巧的乳豆,细碎的疼与快感 令洛羽激情澎湃,无法克制地放弃乳尖,往下挤去。

长指快速剥开了紧合的蜜唇,中指挤了进去,「噢……洛哥哥……轻点……」 激情荡起,噬情蛊毫不留情,叫唐碧痛得咬牙切齿。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不,是该死的噬情蛊。」唐碧有力无气地低吼。

洛羽惊醒过来,吻了吻她冷汗渗渗的额头,苦笑道:「这玩意儿可真厉害, 想趁莫冉不在偷点欢爱都不行。」

自嘲的打趣令唐碧羞赧地笑了,「莫冉不在,这旁边还有一个人呢。」

「噢,看来洛哥哥永远都无法独占小碧了。」洛羽状作无奈地叹息,却是笑 得很满足。然而,焦糊的气味令二人从甜蜜中惊醒过来,看着黑成一团的烤肉, 二人相视而失笑。

剥去烤焦的一层,你一口我一丝地嚼着,虽然没有油盐酱醋调味,却胜似人 间美味。

吃完,重新替吴少南烤了一块,唐碧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吴少南的衣衫也烤 干了,洛羽取出随身的针线。

「我来吧。」唐碧从洛羽手上接过针线。

「你会吗?」洛羽的质疑令唐碧脸红,确实,新世纪的女人哪个做缝缝补补, 又有哪件衣服会穿到需要缝补的程度。很多新衣买来连吊牌都没拆就丢掉的事, 她唐碧也做过,这个冲动,是为了还他的情吗?还是在回应他的爱?

「来,我教你!」洛羽温柔地指点着,唐碧一针针地细缝着,虽然线脚像蜈 蚣脚般难看极了,却叫她做得十分认真。

缝好了第一个,第二个……后面的就熟练多了,看她飞针走线,可真是天生 的心灵手巧。洛羽不禁在心中感叹,「灯下缝补,宠妻深情,这每一针每一线, 都是情呵,小碧对他,可是动了真心了,只是雪公主那边……帝王那边如何是好?」

「洛哥哥好无聊吗?要不碧儿替你唱一首,你做成曲子如何?」

「好啊。」洛羽立即来了精神,解琴搁于腿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洛羽听唐碧细细诉解着诗意,凝视着她久久没法回神,「谁言寸草心,报得 三春晖!小碧,有你这寸草心,他死也满足了。」

「不过是个小曲,洛哥哥怎地说到他身上了。」唐碧微滞,却是颓然放弃挣 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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