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rimo2021年2月21日发表于SIS论坛字数:7587第一次写文,没准备大纲也没什么文笔,借鉴了一些前辈大佬的桥段,写到哪算哪,各位轻喷。
如果喜欢不妨留个评论,以及麻烦管理帮忙排版~———————————————————————————————————————前有万丈渊,后有巉峭岩,上是青云天,下是碧波涧,万古崖以其险峻态度鲜明地拒绝了凡夫俗子的造访,但这世间总是不缺自命不凡的人。
幽深茂林和万丈深崖之间,一间猎户蔽身的破屋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对于那些擅闯化外之境人来说,这里无异于激流中的浮木,破屋虽小,但六七个风尘仆仆的旅人也算够用。
此时,屋中的众人正围坐在一起,一个相貌俊俏的灰衫青年神色激动地说道:
“万古崖三面皆是万丈深渊,我们将魔门贼人逼至此等绝境,绝无逃出生天的机会。我们在此遍寻三日不得,只有可能是他在林中有人接应。这东崖之上密林里遍地,贼人若想在此埋伏简直易如反掌。要我说,与其在这密林中瞎逛,不如返回西崖驻扎,那里地势高又守着唯一一条下山的道路。若是他们要从西崖逃窜我们可以抄小道截击,若是情况生变则进可向山下突围,退可就地固守等待后援,岂不两全!”
一个华服少年起身反驳:
“阳兄,这次围剿阴山教,正道各派都精锐齐出,连“七境”弟子也参与屠魔。
“剑狂”李长林挑杀阴山教主虬厉,十二护法被屠了个精光,他阴山教能有什么后手?吾辈正道,虽不敢妄谈与“七境”弟子比肩,但也当除魔戡乱,不惧妖邪,怎可畏手畏脚,踟蹰不前?若是在此地放走了这邪教妖人,我辈又岂有颜面自称正道?况且,有堂堂“圣书门”首座弟子卫兄与我等同行,又何须畏惧一个重伤濒死的阴山少主?”
“盛少说得对,阳兄你若是怕了,就自己掉头回去,以你“蹑影追风”的轻功恐怕“九大巫首”来了也留不下你的小命。
”,华服少年身侧,一个紫衫碧裙,身姿绰约的少女帮衬道。
俊俏青年嗤声嘲笑,指着二人道:
“除魔戡乱?就凭你这连剑都握不住的小白脸?要不是你娘面子大你也配来围剿阴山教?堂堂“落雨仙”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还有你北宫鲤,堂堂弘农北宫氏,名门之后,却甘心给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当情人,武林世家还真是器量不凡啊!”
“你敢……”
二人气极,那华服少年更是满脸通红,拔剑要刺,不料手中宝剑还未抽出就被劈手夺下,紧接着一道倩影闪过,绯红的宝剑径直抵上了少年的脖子,
“就凭你还想伤了我家师兄,再练个几百年去吧!”
“好了,诸位别忘此行的目的!”
一直坐在一边的一个魁伟青年呵住争执的众人。
此人生得剑眉星目,器宇不凡,方正的下巴上蓄着修整的短蓄,威而不怒,一袭儒生青袍硬是被穿出了几分武人豪气。
屋中的几人都是当今武林正道各派的弟子,为首的便是这魁伟青年——“五大门派”之一“圣书门”首座弟子卫庒。
他出身显赫,是“圣书三贤”之一“青莲”卫涟的长子,母亲百里云舒则出身“九大世家”之一北海百里氏。
抛开家世,卫庄自己也是年轻一代中排的上号的高手,以二十六七的年纪便能成为首座弟子足以说明他的超凡实力。
或许是因为半年之后名剑大会的缘故,这次围剿阴山教,正道各派中的精英弟子悉数上阵,颇有一较高下的意味。
卫庄作为“圣书门”首座弟子,自然当仁不让地参与了攻入阴山法坛的战役。
他也不负众望地格杀了两位阴山护法,而这重伤逃窜的阴山少主虬冈正是他的下个猎物。
阴山少主虬冈虽说身负重伤,但靠着一手奇诡狠辣的阴山秘术,加上沿路教众舍生忘死地掩护,几次都在必死的绝境下逃出生天。
紧追不舍的卫庄在途中偶遇了在外坛清剿阴山教漏网之鱼的正派弟子小队,几人这才结伴而行,一路追到了万古崖。
要说这外坛小队里也都是些奇人。
力主退守西崖的灰衫青年叫阳朔绰号“蹑影追风”,出身官宦世家,师承江南名门“姑苏布衣门”,虽说武艺平平但轻功了得,尤其熟悉江湖轶事奇技淫巧。
阳朔不喜争斗,此行前来只是为应付师命,因此还特意上下打点,找了个围剿漏网之鱼的闲差,没想到遇上了追杀虬冈的卫庄,美差变苦差,攒了满肚子火气。
立在他身旁的俏丽少女是阳朔同门师妹,唤作“蔷薇剑”阿九,在年轻一代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
与二人对峙的华服少年名唤盛烨,虽武功微末却是成名已久的“落雨仙”华音之子,本想着有身手不错的北宫鲤伴身能借机蹭些功名,却不想被分到了无欲无求的阳朔麾下,早就满腹牢骚,半路遇上了卫庄这样的天降大饼,自然一心想要追随。
“卫施主说得对,阳兄弟、盛施主眼下之际找到虬冈才是头等要务,切莫为了口舌之争伤了和气,误了正事。”
一旁身穿素色僧袍的胖和尚也赶紧起身来打圆场,和尚法号乐贫,是“五大门派”之一“白马寺”内达摩院的弟子,性情敦厚老实,与阳朔、阿九皆是旧识,一手如意金刚禅深得首座真传。
不等众人接着开口,一阵阴风将破屋的大门吹开。
“来了!”
卫庄拔出腰间铁扇,沉声说道。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七尺壮汉立门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结痂,残留在破衣上的干涸血液凝成一团团黑红的印子,那张凶蛮丑陋的面孔正是阴山少主虬冈。
只是,此刻的虬冈似乎有些怪异,他的肤色灰败,眼神呆滞,额心隐隐泛着绿光,往日里千锤百炼的肌肉此刻变得干瘪扭曲,枯瘦的双腿拖着踉跄的步子朝屋内众人缓缓走来。
眼前诡异的场面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这……这是什么妖术。”
盛烨见了这诡异的模样,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要命了!是“三尸还魂术”,快走!”
,阳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拽起身旁的阿九破窗而出。
乐贫和卫庄听到提醒,各自运起轻功,腾身跃起,撞破了茅草屋顶来到屋外。
这屋外的景象更是骇人,十数只形容可怖的行尸正从密林里缓步走来,林子深处似乎还有更多行尸蠢蠢欲动。
未等二人细想,只听见轰的一声,脚下的破屋轰然倒塌,浓浓的粉色烟雾升腾至半空,乐贫和卫庄赶紧运功闭气躲开烟雾。
待二人落地,烟雾散去,只见那破屋的废墟中,盛烨被炸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看样子是活不长了。
与他一道的北宫鲤被层层碎木压在下面,也没了动静,看着步步紧逼的行尸,二人只得先行退去。
“完了完了,这次碰上硬骨头了。”
阿九倒是满不在乎,手握蔷薇剑挽了个剑花,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别怕师兄,这些又笨又慢的行尸除了自爆也没什么别的本事。看我一剑一个把他们都挑了。”
“这行尸就算再来多点也不够你玩的,但是“三尸还魂术”至少要有“玄天境”的功力才能使出来,这里若是有个“玄天境”的妖宗高手,我们几个就算绑一块也绝无生路。
”阳朔神色凝重地观察着四周,嘴上说着,心里早就把盛烨、卫庄骂开了花。
““玄天境”!阿弥陀佛,阴山教主也就不过是“赤天境”,这“玄天境”的高手是从哪来的?”
乐贫落到阳朔身边,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我们恐怕是惹到了个隐世妖邪。”
卫庄苦笑摇头,旋即又神色一凛,暴喝一声:
“不过,
“玄天境”又如何!”
只见他周身罡气暴涨,腾地一下蹿了出去,一面铁扇上下翻舞,登时间杀得行尸人仰马翻、断肢横飞,那些可怖的行尸在他面前没有一合之力,不多会就倒下一片。
不过这些行尸也非善茬,他们受了邪术控制,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即使肢体被斩断依旧悍不畏死地攻向卫庄。
“冲它们脑门上打,破了上面的法印!”
阳朔厉声呼喝,身旁的乐贫、阿九也飞身上前与卫庄一同迎敌。
卫庄右手一抖,藏在扇骨中的箭头飞射而出,十六枚银箭在他的内力操控下环绕周身,一旦有行尸靠近便迅速射出,贯穿它们额头上的法印。
刹时间,失去法印控制的行尸倒了一地。
紧跟上来对乐贫、阿九也加入战局,一人操降魔杵、一人掌蔷薇剑,杵落骨碎,剑扬额穿,一口气放倒了七八只行尸。
“找到了!”
正当三人与行尸鏖战之时,一直处在战局之外的阳朔望向了悬崖边上。
那里不知何时来了个枯瘦老者,他扶着根长满瘤子的丑陋木杖,上身赤裸,形容枯槁,皱巴巴的皮肤上布满黑斑,几撮稀疏的灰毛在头顶迎风飞舞。
“后生眼力不错,居然能发现老夫。”
那老者桀桀怪笑,露出一张无牙血口,看得直叫人生厌。
见三人还在与行尸缠斗,阳朔只得换上一副恭顺谄媚的脸色,硬着头皮说道:
“晚辈误入宝地,搅扰前辈清修,实属罪过,还望前辈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收了神通,晚辈他日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听了阳朔的告饶,老者笑得更加厉害:
“哈哈哈……有趣有趣,像你这样怕死又实诚的人可不多。罢了,看在你如此实诚的份上,老夫就不杀你了。留下那个小娘皮给老夫做炉鼎,自己逃命去吧!”
“这……前辈您看……我这师妹就是个女娃娃,哪配得上给您老人家做炉鼎啊。您……”
“别给老夫讨价还价,在“三通妖尊”面前要么从要么死!”
老者不耐烦地打断了阳朔。
听到老者的名号,阳朔大惊:
“你……你是“三通妖尊”!这怎么可能!?”
“三通妖尊”名唤嬴荡,本是百年前“九渊”之一“极乐欢宗”的宗主,相传他貌若女子,手段狠辣,是魔门妖宗第一流的高手,因为窃取了“九渊”之中的无上秘法而被“九渊”联手追杀,最后被宗内“合欢圣女”花伶所杀。
今天居然在这荒郊野地里遇上此等凶徒,恐怕是难有善了了,想到这里,阳朔心中不由暗叹:
“爷们儿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摊上这种破事!”
老者见阳朔认出自己,很是惊喜,音调都高了几分,说道:
“唷,还知道老夫是谁,你个小后生倒是好生讨喜!”
阳朔回头看了看还在身后与行尸鏖战的三人,心想:
“还得再拖延一会。”
接着他俯身跪地,口中说道:
“是晚辈有眼无珠,妖尊大人亲临却没有认出。可江湖上都说,妖尊大人在百年前被极乐欢喜宗宗主花伶所害,可为什么……”
“老夫为什么还活着,你是想问这个吧。”
嬴荡自顾自地把话接过去,他似乎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老夫以前是“极乐欢宗”的宗主,在“九渊”之中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当年“九渊”圣战,老夫是“魔尊”钦点的万魔先锋,死在我手上的“七境”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妙乐坊主”林秀英,哈哈哈,被老夫操得服服帖帖,乖乖从了“极乐欢宗”。
那对奶子啊,啧啧……”
“三通妖尊”说得兴起,枯瘦的脸颊居然泛出了几分红光,丝毫没注意到伏在地上的阳朔正缓缓地朝他靠近。
“那可真是段好日子啊……”
嬴荡长叹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干瘪嗓音透出一股怨毒恨意,
“老夫落得如此下次,都要怪那个婊子!我是若练成“天倾魔录”,
“魔尊”之位便唾手可得,到那时“极乐欢宗”便是“九渊”之首,若不是她偷袭老夫……”
嬴荡越说越气,气极时干瘦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发抖,无牙的血口里吐出一团黑紫色的污血。
这时,阳朔才注意到,眼前这“三通妖尊”肩背之上留着一道骇人的伤口,伤口上溢着污血,周围皆是血垢烂疮。
看着眼前的景象阳朔暗道:
“看样子当年“合欢圣女”给他留下的伤口至今还没愈合。
”
“妖尊大人既然如此记恨花伶,那就到地府去找她报仇吧!”
一身暴喝,伏在地上的阳朔飞身跃起,使出招牌武功“绝影飘蓬”,身体化作一道残影闪到嬴荡面前。
他将积蓄已久的内力尽数凝在掌上,直截了当冲着“三通妖尊”的脑袋招呼上去。
阳朔虽疏于练功,但幸有显赫家世,所修心法是出自“七境”之一“帝陵长恨宗”的“补天神功”算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这倾尽全力的一掌虽无移山填海之力但也足以称得上惊天动地。
可“三通妖尊”又岂是善类,只见他左脚一退,身后升起一团黑气,黑气上下翻涌很快就遍布全身,化作一团护体魔气。
阳朔那挟着惊雷万鼓之势的一掌竟有如石牛入海,没在那团黑气上激起一丝波澜。
一击不中,正欲后退,阳朔却惊觉自己的手被黑气牢牢吸住,动弹不得。
“既然你小子自己寻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嬴荡一声低呵,方才还动弹不得的阳朔像开了弓的箭矢般朝后飞去,重重地落在破屋的废墟之上。
“轰……”
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声。
接连五声巨响后,
“三通妖尊”所在之处已是山崩地陷,碎石漫天。
就在刚刚跪地拖延之时,阳朔将部分内力注入地下结构薄弱之处,他算准了“三通妖尊”独居山野百年,面对难得的对手,定不会一击必杀,一旦妖尊动身追击,就会踏入这布置好的陷阱之中,触到各个节点,引发一场撼天动地的爆炸。
倒在废墟中的阳朔强撑着坐起来,望着眼前的狼藉暗骂道:
“这够你喝一壶的了!”
片刻之后,烟尘散去,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枯瘦的身子,稀疏的头发,丑陋的木杖,不是嬴荡还能是谁。
那湿乎乎的无牙血口上下开合了两下,吐出一句:
“小子,招式不错,可惜功力差远了。”
“他娘的!怎么……怎么连毛都没伤到?!就算是白寒江那战斗狂遇上“地火崩山阵”也要小半个时辰才能脱身,这老怪物怎么这么厉害!”
眼见踏入自己杀招的敌人跟没事人般朝自己走了过来,阳朔登时有些乱了阵脚。
另一头,刚才几声巨响惊动了正在与行尸纠缠的卫庄三人,见师兄遇袭,方才还在靠着身法戏弄行尸的阿九立刻以剑气护住周身,硬扛了四五只行尸的攻击回身救护。
她运起轻功一阵疾走,落到破屋废墟前,染着血污的“蔷薇剑”横握于胸,将阳朔护在身后。
“你这小娘皮好是急躁,老夫还没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嬴荡桀桀狂笑,身后的黑气化作两条长鞭抽向阿九。
面对攻击,阿九不躲不闪,一声娇呵,环绕周身的剑气竟暴涨了十数倍,仿佛一个小太阳般耀眼夺目。
那黑气化作的长鞭遇上了阿九身畔的剑气,好似玄冰遇上了烈焰,顿时烟消云散。
不等嬴荡再次出招,阿九飞身上前,剑锋直指咽喉。
嬴荡见状,挥杖截击,剑杖相碰,竟迸出丝丝火星。
此时,卫庄与乐贫也解决了行尸赶来相助,只见卫庄高高跃起,十六枚银箭似孔雀开屏般悬在身后,他抬手一指,银箭鱼贯而出,朝着嬴荡合围攻去。
趁着嬴荡应付银箭的功夫,乐贫抡起降魔杵,一记横扫,攻其下盘。
怎料“三通妖尊”好像脚上生眼一般,不但避开偷袭,还踩在降魔杵上借力跃起,避开四面八方银箭,直取卫庄。
就在这时,落在二人身后的阿九使出了“布衣门”绝学“剑行九歌”。
寒锋震颤,长剑哀鸣,那柄绯红的“蔷薇剑”好似饱饮鲜血般变得通体殷红,道道剑气有如实质,在阿九身后凝成漫天剑雨。
一刺。
万剑齐出。
周天剑气似豪雨般落下。
“三通妖尊”不由正色,木杖横在身前,单手掐印,一道巨门凭空而起。
门上嵌着万千头颅,或哀嚎或恸哭或咒骂,无数污秽亵渎的言语汇成怨毒的诅咒在妖尊周身回荡。
“小心,是“黄泉鬼门”!!!”
刚刚缓过气来的阳朔见此情景,高声提醒道。
卫庄、乐贫二人闻言,也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乐贫手结法印,刹那间佛光大盛,道道流光溢彩的经文在他身畔浮现,凝成一朵有如实质的金莲——“如意金刚禅”另一边,卫庄收起铁扇,双手一合运起“圣书门”的“天地正气决”,身后百口编钟升起,随着他低声一喝,编钟鸣奏,乐声敦和,杂然正气,沛塞苍冥。
一时间竟压制住了“黄泉鬼门”的森森鬼气。
钟鸣、剑雨、佛光,三种绝学挟排山倒海之势直冲“黄泉鬼门”覆压而去,就在即将碰上时,鬼门洞开,黄泉路展,万千冤魂鱼贯而出,四股威能相撞,天地激荡。
须臾,一声巨响,佛光率先暗淡,紧接着剑雨崩散,只剩钟鸣磬响还在顽强地与那漫天幽鬼抗衡。
噗嗤!血肉撕裂。
漫天鬼影瞬间爆裂,连带着苦苦支撑的钟鸣化作碎片,四散涌出的幽冥邪气,在周遭的空气中激荡炸裂,仿若有恶鬼撕裂虚空。
力竭的三人被这翻涌的邪气重重击飞出去,好在恢复过来的阳朔运起轻功援救,这才将三人一一接下。
“三通妖尊”面如金纸,口鼻之中尽是黑紫的污血,怨毒地嘶吼:
“你……你居然敢偷袭老夫……”
他颤抖着回头,身后竟是被埋入废墟生死不知的北宫鲤。
她鼻息粗重,步子虚浮,雪白的肌肤让泛着几分霞红,但拳头却异常坚定。
满身碎瓦木屑让这个往日娇媚可人的女子显得很是狼狈。
她灰头土脸,钗横鬓乱,身上的紫衫碧裙也破烂不堪,被横竖撕开好几个大口子,平坦的小腹和小半个乳球都露在了外面。
不过此时却没人有心思欣赏这等美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深深刺入妖尊伤口的拳刺。
方才,行尸爆体时,北宫鲤并未被炸死,只是被掉落的横梁砸到晕了过去,又被倾覆而下的碎瓦茅草盖住,这才让众人误以为她死去。
当她转醒之后,正看见嬴荡背对自己众人鏖战,便趁机以家传拳术“北斗星罗拳”击敌伤处。
若在“三通妖尊”全盛之时,这拳断是不能伤他分毫。
可他久困绝境,本就丢了大半功力,又全力运功应付三人,突然伤处遭袭,顿时内力反噬元神大动,恍惚间竟将北宫鲤看成了当年临阵倒戈偷袭自己的“合欢圣女”花伶,一时间怒火攻心,冲着还未反应过来的北宫鲤就是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肩头。
饶是受伤,
“三通妖尊”的含怒一掌又岂是儿戏,北宫鲤登时口吐鲜血,似炮弹般飞了出去。
刚刚救下师妹三人的阳朔见状,忙将轻功运到极致,急追猛赶,方才在北宫鲤落下山崖前将其接住。
旧伤加上怒火已让此时的嬴荡变得神志不清,他抛下阿九三人,舍近求远地攻向阳朔。
前有强敌后有深涧,既知已是退无可退的阳朔决心放手一搏,他将北宫鲤放在一旁,转身迎向“三通妖尊”。
“尝尝这招!”
,阳朔双掌似睡虎虚握,双臂似游龙疾走,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竟似生出了八只手臂。
“二作四,四生八,四象八极拳!崩!”
开山裂石的八记重击都被嬴荡稳稳接下,二人全掌相交,竟让周遭的空气都颤动起来。
“再来!再来!!再来!!!”
“老东西,这是四象八极拳,你见识了八极还有四象呢!”
语毕,三道残影从左右身后袭来。
灰衫,八臂,正是阳朔。
漫天拳影,倾覆而下,像极了星尘陨落,遮天蔽日。
一拳。
两拳。
十拳。
百拳。
大地在震颤,空气在沸腾,血液在燃烧。
“再来!再来!!再来!!!”
“三通妖尊”巍然不动,干瘦的躯体上好似生出百臂,那些枯枝般的臂膀像藤蔓般扭动,速度竟不逊那漫天拳影分毫。
“抓住你了!”
拳势散去,
“三通妖尊”反身截住来自背后的攻击,摊手作掌牢牢抓住袭来的拳头,那只鸡爪般枯瘦的手掌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小子,玩够了就去死吧!”
“不!还没结束!”
未等妖尊反应过来,三根精钢打造的铁管从阳朔的腕上弹出,黢黑的孔洞对准了“三通妖尊”的老脸。
“尝尝这个!去死吧!”
上百颗弹丸夹着火焰从孔中射出,下一刻,
“三通妖尊”的头颅上就多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血洞。
“你……”
紧握的手掌渐渐松开。
“咚……咚……咚”他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那是自己的心跳声,血流了下来,先是蒙住了他的眼睛,又滑进了他的嘴里。
“我还不想死……”
,他用力地呼吸,双腿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向后退去,一步,又一步,一脚踩空,跌下悬崖。
“终于赢了,多亏了这雷家的腕铳……”
阳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感。
过好一会儿,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准备去和另外三人汇合。
刚走两步,突然想起刚才被他仍在一旁的北宫鲤,赶紧跑回崖边。
连遭重击的北宫鲤还在昏迷,阳朔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几处穴道,气息顺畅,脉象平稳,料想应无大碍,便拦腰将其抱起,转身离开。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背后拽住阳朔,将他拖下山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