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渺审奇事,文人多寓言。
其间应有实,岂必尽虚玄?话说人世稗官正史中,多有记载那遇神遇仙、遇鬼遇怪情欲相感之事。
其间多有偶团所感撰造出来的。
如牛僧孺《同秦行纪》,遂是僧孺落第时,遇着薄太后,见了许多异代本朝妃嫔美人,如戚夫人、齐潘妃、杨贵妃、昭君、绿珠,诗词唱会,又得昭君伴寝许多怪诞的话。
都乃是李备裕与牛僧孺有不解之仇,教门客韦安道作此记诬着他。
只说他是自己做的,中怀不臣之心,妄言污蔑妃后,要坐他族灭之罪。
这个记中事体,可不是一些影也没有的了。
又有那《后土夫人传》,说是韦安遭遇后土之神,到家做了新妇,被父母怀疑是妖魁,清明崇严行五雷天心工法,遣他不去。
后来父母教安自央他去,只得去了,要安道随行。
安道到他去处,看五岳四读之神多来朝他,又召天后之灵,嘱他予安道官职钱钞。
安道归来,果是天后传令洛阳城中请韦安道,与他做魏王府长史,赐钱五百万,说得有枝有叶,元来也是借着天后的。
后来宋太宗好文,太平兴国年间,命史官编历来小说,以类分载,名为《太平广记》,不论真的假的,一总收拾在内。
议沦的道:
“上至神祗仙子,下及昆虫草木,无不受了淫裘污点。”
道是其中之事,大约是不可信的。
不知天下的事,才有假,便是真。
那神仙鬼怪,固然有假托的,也原自有其实的,未可执了一个见识,道总是虚妄的事。
只看《太平广记》以后许多记载之书,中说多遇神遇鬼的,说得的确实确,难道说是假托出来不成?话说徽州商人姓程名奉,表字士贤,是被处渔村大姓,世代儒门,少时曾多习读诗书。
那程奉年岁二十多岁,生得仪容俊美,眉目动人,同伴外头道是他容貌可以选得过附马,怎样见得他容貌?却见他生得:出落唇红齿白,生的眼秀眉清,风流不在着衣新,漂亮行中首领,下笔千言立就,掉笔四座皆惊。
万先好名声,人人肃起敬。
这程奉也自家以风情自傲,看人世女子不随便上眼。
道是必逢绝色,方可与他一对。
虽在江湖上走了几年,却不曾撞见一个中心满意的女子。
也曾同者冤家上街人家走动两看,不地是遣兴而且。
公允看起来,学则是他失廉价与妇了。
却是徽州习俗,以商贾为第一等生更,科经反在须首。
程奉因头脑聪灵,便专注在湖广、江西中央做起生意。
一日置货到汉阳马口中央,下在一个店家,姓张,叫得张月溪店。
那个张月溪是本处张少卿家里的人,领着主人本钱开着这个歇客商的大店。
店中尽有幽房深遂,可以容置上等好客,所以这方来的文雅人多来投地,店前走去不多几家门面,就是张少卿的家里。
张少卿有一位小姐,大名叫得云容,取李青萍:
“云想衣裳花想容”之句,那云容果真纤姣十分,世所罕有。
怎见得?但见:乌发重肩,眉儿弯弯,眼和水灵,面泛红光;俏丽脸蛋,似吹弹即破;樱唇频动,鼻儿玲拢;一双秀手,十指纤纤,犹如精雕的美玉,一对玉臂,丰盈而不见肉,娇美而若无骨。
他家内楼小窗看得店先人见,那小姐闲了,时常登楼探望作耍。
一日正在临窗之际,恰被店里程奉看见。
程奉远望去,极端美丽。
望素日中所未睹。
一步步走近前去细玩,走得近了,看得较细,觉他没一处生得不妙。
程车不觉魂飞天外,晚散九霄,心里妄想道:
“如此美人,得以相叙一宵,也不枉了我的面庞风流!却怎生能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风水人世不可无,也须鸳鸯两相扶;时人不能苍天意,枉使身心着意图。
且说那程奉窥着阁楼上的小姐,不由得尽管仰面痴看。
那小姐在楼上瞧见有人觑他,忙把半面遮掩,也窥着程奉是个漂亮后生,恰像不舍得就规避着普通。
程奉越道是楼上留盼,越发弄出许多飘逸身份出来,要惹他动火,直等那小姐下楼去了,刚才走回店中。
程奉关着房门,默默暗想道:
“可借不曾知道丹青,若知道时,描也描他一个出来。”
次日,程奉便探询起那小姐来,方知道是主人之女,还不曾许配人家。
程奉思忖道:
“他是个仕宦人家,我是个商贾,又是外乡,虽是未许下丈夫,料不是我想得着的,若只论起一双的面庞,却请做一对才不亏的人。怎生得氛红大使做一个主使好?”
大凡是不易失掉情的人,一动了情,再按捺不住的。
程牵自此行着思,坐着想,不放下怀。
程奉贩卖的是丝绸绫绢女人生活之类。
他为接近那云容小姐,便要店家一个小的拿了箱笼,引到张家宅里卖,指望撞着那云容,得以饱看一回。
这般卖了两次,果真张家家眷的你要买长,我要买短,多讨箱笼里东西自家翻看,朝面讲价。
那云容虽不十分出头出面,也在人众之中遮遮掩掩的看物事。
有时也眼瞟着程奉,四目相视。
越发起起情来。
程奉回到下处,越加禁架不定,长嘘短气,恨不得身生双翅,飞到他阁中做一处。
晚间的春梦也不知做了多少:俏冤家蓦然来,怀中搂抱。
罗帐里,交着股,耍一千遭。
裙外头滋味十分妙,你贪我又爱,临佳再加绕。
呸!梦儿里相逢,梦儿里就去了。
程牵日思梦想,日夜不置。
真所谓:思之思之,又从而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通知。
一日晚间,程牵关了房门,正待独自去睡,只听得房门外有行步之声,悄然将房门弹响。
程奉幸未熄灯,急忙捻明了灯,开门出看,只见一个女子闪将入来。
程奉定睛细心一看,正是张家小姐。
程奉吃了一惊道:
“难道又做起梦来了?”
正心一想,却不是梦。
灯儿明亮,伊然与美貌小姐相对。
程奉疑假疑真,惶惑不安。
云容看这般光景,先启齿道:
“郎君不用疑怪,妾乃张家云容也。承郎君久垂顾盼,妾亦点情多时了。今偶乘家间空隙,用计偷出重门,不自嫌其漂亮,愿伴郎君客中岑寂。郎君勿以自献为笑,妾之幸也。”
程奉听罢,真个如饥得食,如渴得浆,宛然刘、阮入天台,下界凡夫得通仙子。
快乐溪幸,难以言喻。
程奉忙关好了门,便上前搂住云容,闻了未听闻过的凝香,心中情如兔儿般直跳。
少顷,便将云容放置榻上。
程奉哆嗦道:
“娘子真善解人意。此真乃雪中送炭也!”
言毕,便使云容解农捻裳。
云容不胜娇羞,却也挣扎不已。
见程奉情急。
樱口一启,低吟道:
“郎君切勿心慌,让妾冉冉脱去。”
言毕,探出纤指,将小衣解去,顿时如笋褪壳,赤精条条的。
程奉见那肌肤莹莹,四肢若藕芽儿普通,两窝激颤颤酥乳,两点乳头,勃但是立,脐下三寸之地,生着一白胖胖的小牝儿,正中一线儿红,翕合失度。
程奉看得心花怒放,登觉身无魂灵,忙从后将其两臂箍住,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双手扪住玉乳,悄然摩抚起来。
云容粉脸涨红,忙转头吐过香舌儿。
程奉顺势张口,将舌儿含于口中,唧唧咂将起来。
又探出一只手儿,滑入云容股间,揉抚多时。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恩爱莫忘今夜好,风景不增加年时;须看两公阴德报,皇天不负有心人。
且说那云容不约而来,与程奉欲行云雨之欢,程牵自是如出口的肥肉,岂能放过,探出大手,又半曲食指,深化户内,研濡一番,又往来抽送几度。
云容被惹得春欲钻心,哨声急急。
程奉又将云容着力搂住,一连亲了两三口,道:
“好妹妹,想煞我也!”
云容咂得气儿难出,怎奈他下面那话儿硬揪揪竖起,将个小腹凹处抵得紧紧的,意欲脱开身去,却反倒搂了他的颈儿,吐过了香舌交往绸缪了一回。
那云容像似久旷的人,当下香汗微涌,不住唤道:
“亲亲,速容我受用它罢!”
言毕,伊伊呀呀的轻叫。
程奉见他实是熬不得,刚才急急褪下自家裤头,显露那物件来。
云容玉眸微睁,陡见程奉光溜着身,把那尺余长的物件看得细心,不由思忖道:
“偌大的物儿,实乃少见!”
。
正是:全恃腰间壮,米调水性人;所反心所基,宁不梦玉人。
云容兴动,探手捻那尘柄,怎奈程奉口儿不放,死抵于云容香唇,身儿却在棍下,如何抢他得住?少顷,程奉口吐丁香,竟探香牝,只觉内里湿涩有加,不见一滴淫水儿!遂将玉股大掰,去那宽宽肥肥的情穴中大吮一回。
云容当不过,腰肢摇曳,臀儿乱摆,突然牝中一阵温热,一股丽水流将出来。
程奉道:
“妹妹阴中水儿多了,倘将,遂口对口儿,布一阵气儿,云容刚才醒转来,泣道:
“操死妹妹也!”
程奉这才嘘了口吻,道:
“刚才内里何如?”
云容不语,只是凑迎!程奉遂大操一气,不出五百抽,二人俱都淋漓大泄一回,痛快无比!稍息一会,那云容兴犹未尽,探出纤手,将尘柄捻在手把玩,软唧唧的,遂揉搓不止,说来也怪,那家伙竟圆张口儿,气轰轰的直立起来!程奉忙令其玉腿分开,遂细觑那花房,却是一道长长口儿大开,内里淫水津津外溢,牵牵涎涎。
程奉问道:
“内里何如?”
云容道:
“火烧普通!”
程奉又道:
“且怜你柔嫩,容我渐渐操你罢!”
不意云容早被尘柄抵得花心酥痒,如何能中途而止,当下道:
“操便操!”
遂先勾了一根大指,冉冉挖进香牝,拨弄花心,云容熬不得,仰身一倒,瘫于绣被之上。
云容叫道:
“亲亲!速些顶!”
程奉将臀儿争耸向前,悄然款款,一气抽送了五百抽。
云容回首倒觑,见淫水若蜗牛吐涎,滴滴而下。
尘柄出进无度,唧唧一片声响。
云容只叫直爽,扯过绿绫,衬于腰之下。
程奉尘柄昂然稳固,又粗大了些许。
云容捻握手上,拖他跨下身来。
程车跨将下身,却将尘柄欲入不入,故意的揉擦。
那云容的情穴吐翻,遂急问道:
“这是何缘故,花心跳得欢,怕要喷飞出去!”
程奉道:
“这唤做闻香不到口,俄尔月上纱窗照!想你那娇滴滴的花心,久闷花房之中,岂不闷死!”
云容嘻笑道:
“郎君胡言乱语,哄骗妾身。”
程奉淫兴如炽,遂将尘柄操进,直到花心上。
少顷,又略提一提,将尘柄满内乱搅,如搅拌普通。
云容问道:
“这又叫甚么事?”
程奉道:
“这便是狮子滚绣球。”
少时,程奉复起身,挺起玉股,将尘柄重投入牝中。
云容早被挑逗得花心乱颤,耐不得自己,哀告道:
“亲亲!妾身允了你,便来那羊油倒浇罢!”
程奉见他骚达达的样儿,心头喜极,暗道:
“先时不从,此时便熬不过,假撇清!”
遂将尘柄抽了出来。
云容纤手扶枕,撑起身来,程奉卧于绣榻之上,双腿梳拢,尘柄湿淋淋直直竖起,龟头点了几点,煞是幽默。
云容上前掌握住尘柄,笑道:
“受气的冤家,不入仙洞,却也逗人喜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两心相悦淫声绵绵诗曰:前窗云雨正掀天,拼赴阳台了宿缘;深感重生柳下惠,此身幸比玉贞坚。
且说那云容上前掌握住尘柄,笑道:
“受气的冤家,不入仙洞,却也逗人喜欢。”
言罢,掳了两三下,那话儿经此拨弄,足足增了一围,长了两寸。
云容大骇道:
“这般粗大,妾身又如何敢狂纵?还是悄然套上一回罢?”
程奉不依,道:
“速套一回!两下里受用!战一回,刚才罢了?”
云容无法,只得战颠颠跨将上去,掰开玉股,手捻尘柄,悄然导入内。
那龟头似长着眼睛,轻车熟路,刚迈墙穴,已唧哟一声滑将过去,瞬间,丽水淋漓,缘柄直下。
约摸套了一回,程车复令云容跪于床,耸起肥臀,从后悠然刺牝,须臾就有千余度,云容牝中,阵阵紧含,闭锁不舍。
程奉顿觉龟头热痒,魂魄飞扬,又把手捻了酥乳揉摩,一头狠击,渐渐熬出不住,尘柄数抖,阳精一泄而出。
云容花心繁华,亦抖抖身子丢了。
程奉倒卧,气促声重,云容稍事休整,起身替他揩了一回,道:
“亲亲,如此光景,妹妹寻着真吃惊非小!”
程奉道:
“这都是为何?”
云容道:
“你腰间那话儿似死了普通,不想入了出去,百般幽默,又精又长,将妹妹花心顶得痒痒的?”
程奉闻听,淫火甚炽,略略行气,那话儿竟冉冉胀发,云容顿觉巧妙,惊问道:
“怎的恁般听话,似长着一对耳朵,盼他长大便大了?”
程奉嘻笑道:
“许是识得妹妹腰间情穴,欲爬将出来游玩一回!”
云容低首觑时,自家香穴正一窃一扣吸的闹热。
液露洞洞,正对着龟头,旋即朝前移动肥臀,将香牝靠近尘柄,程奉略一着力,龟头入于牝中,云容嘻笑不止,叫道:
“郎君,实是幽默,再进些!”
程奉不依,止将龟头上下拱钻,挑逗花房,云容手扪酥乳,粉颈仰后,臀摆腰摇,情穴翕翕,只是不见乌将军纵深穷山恶水!云容春心大动,牝间早涌出涓涓细流,揩抹一回,柔腻无比。
欲向前耸动身子,却被程奉急推而止。
云容不明就里,笑问道:
“这又是为何?”
程奉道:
“我今夜且来冉冉的受用,细嚼慢咽一回则个!”
言罢,将尘柄挥得生风,尽刮莲瓣,且不入内。
云容紧搂程奉颈儿,战粟不止。
呀呀叫道:
“亲亲!速入内深些,妹妹的外面痒死了!”
程奉道:
“急甚!”
程奉那龟头止在阴门上下乱拱,期那水儿多了,刚才一顶而进!云容一声轻唤,仰身一倒,竟昏死过去!稍顷,刚才渐渐醒来,叫道:
“妹妹魂灵离了!”
程奉见状,不敢怠慢,跪身而起,架起金莲,一冲一撞,大送大提。
云容伊伊呀呀,欢叫迭迭!约摸五百余度,牝中唧唧作响,云容低首观那尘柄出入之势,甚是幽默,遂探出纤手,套住尘柄,任其至指缝间交叉而过,淫水汩汩而出,那手儿早捉尘柄不住!云容道:
“郎君!你这话儿操得妹妹乐痒难当!便是一个死,却也值得!”
程奉道:
“极是,我这话儿为你所生,亦也为你所死,只图个两下快活!”
真是坏事难留时日,转眼便是五更时分,天将破晓,程奉、云容合理要紧之时,云容疾聚情穴,锁吞有声,瞬间又是一千余抽。
云容忽觉花房紧缩,花心跳荡,大叫一声道:
“妹妹精儿又至了!”
程奉遂挺身,加紧抽送,尘柄横贯花房,乒乒乓乓一阵大干,阳精亦至。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春风吹开枝头,不与凡花闹风流;风飘青色孤芳遂,待月黄昏瘦影浮。
且说那程奉与那云容极至云酣雨洽之时,搂成一团,丢于一处,正是:明月掷窗纱,睡起半拖罗裙,何以等闲!直弄无月高未了。
催花阵阵玉楼风,玉楼人难题,有了人儿一个,在眼前心里。
云雨既毕,那云容吩咐道:
“妾见郎君韶秀,不能自持,致于自荐枕席。然家严重刚厉,不知风声,祸不可测,郎君尔后切不可轻至妾家门看,也不可到外边闲步,被他人看破行径,尽管夜夜虚掩房门相待,人定之后,妾必自来。万勿随便漏泄,始可欢好得持久耳。”
程奉道:
“远乡孤客,一见芳容,想慕欲死。虽然梦寐相遇,还道他凡隔远,岂知行蒙不弃,垂盼及于鄙陋,得以共枕同乡,极尽人世之乐,小生昔日就死也瞑目了,何况金口吩咐,小生敢不记心?小生自此足不出户,口不轻言,只呆呆守在房中。等到夜间,候小姐光降相聚便了。”
天末明,云容起身,再三约了夜间,然后别去。
程奉自想真好遇仙,胸中有限快乐,只不好通知他人。
云容夜来明去,程奉遵守吩咐,果真随便不出外一步,生怕显露踪迹,有道云容之约。
程奉少年,固然肉体健旺,竭力纵欲,不以为疲。
当得那云容深自知味,一任颠鸾倒凤,再不推托,程奉倒时时有落败之意,那云容意像不要睡的,一夜夜何曾休歇。
程奉心爱得紧,见他如此快乐,道是深闺少女,乍知女子之味,又两情相得,所以毫不避忌,尽着性子喜欢做事,难得这样真心,一发快活,生怕奉水不同,把个身子不久在心上,拼着性命做,就一下走了阳,死了也罢了。
二人你来我往,凡遇着便纵得难以开交,程奉不觉有些倦怠,面容看着憔悴起来。
正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且说程奉同伴的冤家,见程奉时常日里闭门昏睡,少见出外,有时略略走得出来,呵欠连天,像夜间不曾得睡普通。
又不曾见份搭伴夜饮,或许中了宿醒;又不曾见份妓馆留连,或许害了色病,不知为何如引。
及来牵他那里吃酒宿娼,未到晚肯定要回店中,并不肯少留在外边一更二更的。
众人多各怀疑道:
“这个行径,肯定心下有事的光景,想见有背着人做了甚不明白的勾当了。我们相约了,晚间候他动态,是必要提起破他。”
当夜无色刚晚,云容已来,程奉将他藏好,恐有怀疑,反走出来谈笑一会,同吃些酒。
直等大家散了。
然后翻开房门,出去与云容上床。
程奉道:
“俏冤家那夜着实令我爽极,如今你可让我好好,消受一番。”
二人言来语去,倒惹得兴念如狂,双双忙忙卸衣脱鞋,揭开罗帐,登榻而坐。
程奉探出双手,托那对酥乳,瞬间尘柄卜跳跳直起。
又一手扶住硬橛橛的尘柄,一手去抚那水答答的牝户,淫水流得不紧不缓。
程奉淫兴荡漾,遂推倒云容,扒在嫩鲜鲜脸上,照准花房就入,只听秃的一声,那话儿兀自尽根没脑,耸身大弄,少顷就有七百余外,弄得乒乒乓乓,唧唧咕咕一片乱响。
云容也不放出浪声,扳着自家臀儿,迎凑不歇。
程奉见其骚达达的,遂推起双股,架金莲于肩上,重整旗枪,奋力又刺。
又一阵猛干,不计其度数,云容伊呀有声,叫欢不绝。
程奉正心中如刺,复将云容肥臀抬起,令其头抵于床,立稳发力刺挑。
云容信然爽利,凑迎不歇。
辗转数十回,弄的床兀自乱响,云容没声高扬,牝中暗用些啃咬气力,弄的程奉咬牙吸气,猛又一番狂干。
云容猛地里将身竖起,双股倒搭程奉臀儿,双手紧勾其颈儿。
紫荆枝下还家日,花事楼中合被时。
同气历来兄与弟,乐秋羞咏豆莫诗。
且说那程奉软玉在抱,下面顶送不歇,两手急急抚其肌肤酥乳。
云容心肝肉麻乱叫,程奉闻得逼真,兴念更狂,遂将云容转过,跪于床上,将个臀儿耸起,显露那光油油的牝户,探进一指搅动四扇,遂又扶住尘柄,从后猛的入将出来,一搠尽狠,顶住花心,研研擦擦。
云容欲仙欲死,竭力迎凑,程奉又一阵狠力大弄,抽提不及,入的云容香汗透胸,四肢颠簸,直呼直爽。
程奉煞是销魂,遂又抽送千余回,还不见龟头有甚风吹草动,道是众寡悬殊,棋逢对手。
又干了半个时辰,程奉气喘如牛,骨软筋麻,便威风大灭,云容嫌其力微,急令程奉躺下,自家翻身下马,以牝朝那尘柄,猛地里一桩,秃的一声,套个尽极,直抵花心,遂一同一落,撞个不休,瞬间亦是五百余度。
程奉受用,又稳心神,尘柄于牝中劲挑,云容淫语喧然,转而呼号,套得不可胜数。
程奉不觉淫兴大展,抵触着力,那阳精陡至,正欲禁忍,云容梳拢牝户,锁死普通,又双臂紧搂,舌吐丁香,与他丢在一处。
两意绸缪。
其乐无量。
二人那交爱劲头,直弄得你死我活,哼哼哟哟的声响,也不顾得旁人听见。
外边同伴窃听的道:
“程兄台不知那里私弄个妇女在房里受用。”
这等久战,站得不耐烦,一个个那话儿直坚起来。
这般同伴听得房里雷声响动,多是出外久事的人,怎生禁得?各白归房,有的硬忍住了,有了放了手铳自去睡了。
次日起来,大家道:
“我们到程兄台房前守候,看甚么人出来。”
走在房外,房门虚掩,推半过去。
程奉自睡在床上,并不曾有人。
众同伴疑道:
“那里去了?”
程奉故意道:
“甚么那里去了?”
同伴道:
“昨夜与你弄那活儿的。”
程奉道:
“何曾有人!”
同伴道:
“我们众人多听的,怎样混赖的?”
程奉哄道:
“你们见鬼了!”
同伴道:
“我们不见鬼,只怕你着鬼了。”
程奉辩道:
“我如何着鬼?”
程奉猜知已泄露,知道他众人夜来窃听了,亏得小姐起身得早,去得无迹;不被他们看见,实为万幸。
一时把说话支吾道:
“不瞒众兄弟,小生少年出外,鳏旷日久,晚来上床,忍制不过,学做交欢之声,以解欲火。其实只是自家猴急如光景,不是真有团体在外面交欢,说着甚是惶恐?众兄不用怀疑。”
同伴道:
“我们也多是猴急的人,若果是如此,有甚惶恐?只不要看了甚么邪妖,便不是要事。”
程奉道:
“并无此事,众兄担忧。”
同伴似信不信的,也不说了。
时日一长,只见程奉渐渐支持不住,一日疲倦似一日,自家也有此觉得了。
同伴中有一个姓夏的,名良策,与程奉最是相爱。
见程奉如此,心里替他耽忧。
一日,夏良策特来对他说道:
“我与你出外的人,但得平安,便为大幸。今仁兄身强力壮,肉体恍惚,言语紊乱。及听见晚间房中,屡屡与人切切私语,他日定要做出事来,性命干系,非同小可,惋惜这般少年,有甚么勾当便对小弟说说,琢磨而行也好,何必相瞒?小弟赌个咒,不与人说就是了?”
程奉见夏良策说得痛切,只得与他实说道:
“兄意思真恳,小弟实有一件不敢瞒兄。此间主人张少卿的小姐,与小弟有些缘份,夜夜自来欢合。两下少年,末免情欲过度,小弟不能坚忍,致使生疾病来。然小弟疾病还是大事,若此风声一露,那小姐性命便不可保了,再三叮嘱小弟慎口,所以小弟只不敢露。今虽对仁兄说了,仁兄万勿漏泄,使小弟有负小姐则个。”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荣枯本是无常数,问必当风使尽帆?东海扬尘犹有日,白云苍狗刹那间。
且说那程奉见同伴知已甚是关切自家,不觉心头一热,私盘道出事情前因,并一再吩咐其不可漏泄,使他有负于那小姐。
夏良策大笑道:
“仁兄差矣!张家是乡宦人家,重墙峻壁,高门看守,岂有女子夜夜出来得?说是旅馆之中,众人杂沓,女子来来去去,虽是深夜,难道不提防人撞见!此必那他爱小姐可知了。”
程奉道:
“张家小姐我曾认得的,清楚是他,再有何疑?”
夏良策道:
“闻得此地惯有狐妖,善能变化惑人,仁兄所遇必是此物。仁兄今当慎重自爱。”
程奉那里肯信?夏良策见他迷而不悟,踌躇了一夜,心生一计道:
“我直教他识出踪迹来,刚才肯住手。”
只因此一计,有分交:深山妖牝,难藏丑秽之形;幽室香魂,陡复温顺之质。
用着了那神仙洞里的千年草,成就了卿相门中百岁缘。
且说程奉心神惑乱,那听好言?夏良策劝他不转,来对他道:
“小弟有一句话,不碍兄事的,兄是必依小弟而行。”
程奉道:
“有何事教小弟做?”
夏良策道:
“小弟有件物事,甚能区分邪正。仁兄等那人今依来时,把来赚他拿却。若真是张小姐,也自无妨;若不是时,须有识得他处,这却不碍仁兄事的。仁兄当以性命为重,自家留心便了。”
程奉道:
“这个却使得。”
夏良策就把一个粗麻布袋袋着一点东西,递与程奉,程奉收在袖中。
夏良策再三吩咐道:
“切不可忘了!”
程奉不知何意,但自家心里也会有些怀疑,便依他所言,试一试看,料也无妨。
是夜云容到来,欢合了一夜,将到天明去时,程奉记得夏良策所嘱,便将此袋出来赠他道:
“我有些小物事赠送与你,且回闺阁中渐渐自看。”
那云容也不问是甚么物件,见说送他的,欣然拿了走,自出店门去了。
程奉睡到日高,披衣起来,只见床面前多是白粉。
程奉忙跟上,见那白粉一路出去,到外边。
程奉豁然开朗道:
“夏兄对我说,囊中之物,能别邪正,原来是一袋白面。白面是哪里区分得邪正的?粗麻布为袋,洒将出来,就此可以认得他来踪去迹,这个就是教我区分邪正了。我而今跟着这白面踪迹寻去,好歹有个住处,便见下落。”
程奉不说与人知,只自己心里明白,逐暗暗看地上有白面处走去,眼见得不到张家门上,明知不是他家出来的人了。
纤纤曲曲,穿桥过野,白面不时,不时跟寻到大别山下,见山中有个洞口,白面从此出来。
程奉知道有些惊讶,担着一把汗,望洞口走进。
果见一个牝狐,身边着一个麻布袋儿,放倒头在那里鼾睡。
正是:兀转雌雄坎与离,皮囊改换使人迷。
此时正作阳台梦,还是为云为雨时。
程奉一见大惊,不觉喊道:
“来魁吾的,是这个妖物呀!”
那狐姓极灵,虽然睡卧,甚是警醒。
一闻人声,倏地把身子变过,依然是团体形。
程奉道:
“吾已识破,变来何干?”
那狐走向前来,执着程奉手道:
“郎君勿怪!我为你自破了行藏,也是缘份尽了。”
程奉见他仍复古形,心里老大不舍。
那狐道:
“好教郎君得知,我在此山中修道,将有千年,走与人配合元阳,无门可人。却得郎君钟情张家女子,思慕逼真,故尔效仿其形,特来配合。一来助君之欢,二来成我之事。今踪迹已露。”
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百年坏事从今定,一对姻缘天下去。
且说那狐见程奉己识破踪迹,当下凄然道:
“今踪迹已露,不可再来相陪,从此永诀了。但往来已久,与君不能无情,君身为我得病,我当为君治疗。那张家女子,君既心爱,我不假托其貌,邀君恩宠多时,我也不能突然。当为君谋取,使为君妻,以了希望,是我所以报君也。”
言罢,便在洞中手撷出普通奇奇的草来,束做三束,对程奉道:
“将这头一束,煎水自洗,当使你精神气足,壮健如故;这第二束,将撒在张家门口暗处,张家女子即时害起瘌疮来,然后将这第三束煎水与他洗濯,这瘌疮自好,女子也归你了。新人相好时节,莫遗忘我做媒的旧情也。”
言毕,那狐把三束草逐一交付程奉,程奉收好。
那狐又吩咐道:
“慎之!慎之!莫对人言,我亦从此逝矣。”
言罢,依然化为狐形,腾跃而去,不知所往。
程奉又惊又喜,谨藏了三束草,走归店中来,叫店家烧了一锅水,悄地放下一束草,煎成药汤。
是夜未来自洗一遍,果真神情开爽,精神陡健,觉醒一宵。
次日,程奉将镜一照,那些萎黄之色,一毫也无了。
方知仙草灵验,谨闷其言,不向人说。
那夏良策来问昨日踪迹,程奉推道:
“寻至水边一往,不可根究,想不料是个怪物,我而今看破,不与他往为便了。”
夏良策见他容颜复古,便道:
“兄心一正,病色便退,可足个妖魁。今不被他逮住了。便是事,连我们也得担忧了。”
程奉口里称谢,却不把真心说出来。
只是一依狐精之言,密密于自己的事。
将着第三束草守到黄昏人静后,走去张少卿门前,向户槛底下墙角暗处,各各撒放停当,自回店中,等候音讯。
不多两日,果真纷繁传说张家云容小姐生起瘌疮来,初起时不过二三处,虽然嫌增,还不放在心上。
渐渐浑身瘌发,但见:腿燥遍体,臭咪难当。
玉树亭亭,改做鱼鳞皴皱;花枝袅袅,变为虫蚀累堆。
痒动处不住爬搔,满指甲霜飞雪落;痛来时岂胜啾唧,镇朝昏抹泪操步。
谁家女子怎般撑?闻遣先儒以为瘌。
张家小姐忽患瘌疮,皮痒脓腥,痛不可忍。
一个绝色女子弄成人世厌物,父母无计可施,小姐求死不得。
请个外科先生来医,说得甚不值事,敷上去就好。
依言敷治,过了一会,浑身地刺像剥他皮上去普通疼痛。
须臾也熬不得,只得依旧洗掉了。
又有外科医家前来处方,说明内里服药,调得血脉停当,习尚开散,自然痊可;只是不用敷药,这叫得治标,决不能降概括的。
听了他把煎药口服两三剂。
落得把脾胃烫坏了,全无成效。
外科又争说是他专门,必需求用擦洗之药。
外科又说肺经受风,肯定要吃消风散毒之剂。
落得做病人不着,挨疼痛,熬着苦水。
昔日换方,明日改药。
医生相骂了几番,你说我无功,我说你没用,总归没帐。
张少卿大张告示在外:
“凡有人能医得康复者,赠银百两。”
这些书生看了告示,只好咽唾,真是孝敬郎中,也算做竭尽平生之力,查尽秘藏之书,再不曾见有些小效处,云容已是十死九生,只多得一口吻了。
张少卿一筹莫展,遂对夫人道:
“女儿害着不治之症,已成废人。今出了重赏,再无人能医得好。莫若舍了此女,待有善医此症者,行将女儿与他为妻,倒陪妆整,招赘入室。我女儿颇有美名,或许有人慕此,献出奇方来救他,也未可知。就未必门当户对,譬如女儿害病死了,就是不死,这样一个病人,也难嫁着人家。还是如此,庶兀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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