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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迷一般的大海由霸空港起飞的定期航班,于午后四时抵达东京羽田机场,羽田机场一片嘈杂,寺田绫子找到了机场大厅的公用电话亭。

绫子身上带着拍摄完毕的胶卷,这种胶卷为深海摄影专用的胶卷,目前,只能在东洋冲印所冲印,绫子要找的冲洗师正巧不在,她只得提上行李朝单轨电车站走去。

赶回调布市的私宅已是夜间了,这是一栋小巧别致的商品住宅。

绫子走进房间后,立即打开所有的窗户,房间已紧闭了十来天,里面残留着夏天的湿气。

绫子动手打扫房间,干了一个小时左右,这才感到饥肠辘辘,赶紧开始做饭。

这时,她发现似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站着一个男子。

绫子不由大吃一惊,她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他站在正准备晚餐的绫子身后,好象盯视了许久时间。

这人正值中年,目光阴沉。

绫子抓起了菜刀握在手上,她想大声呼喊,不知何故却发不出声音,过度的惊慌使她丧失了呼救的能力。

绫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到那家伙又往前走了一步,绫子吓得往后退去,身子贴到厨房的水池子上,手里的菜刀直挺挺地对着前方,那人飞起右腿踢飞上绫子手中的菜刀。

只见菜刀落在地板上,深深地扎了进去;几乎同时,绫子的腹部挨了重重的一拳,还没等她倒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觉。

待绫子醒来,她的双手已被捆在背后,躺在榻榻米的地板上。

绫子用神经测探着自己的身体,她想自己一定被那家伙凌辱了,她挣扎着摆动起身体来看看自己下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还好,三角短裤还穿在身上,股胯间没有污辱紊乱,脚脖子也被捆上,手脚都捆得很紧,无法解开。

绫子咬牙挺着,只有嘴是自由的,但她没打算呼喊,喊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死死的静寂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喊声能传到外面的话,他们一定会堵住她的嘴。

头部的钝痛就象是晕船的感觉,她明白这可能是被他们灌了什么药物。

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进来的正是袭击绫子的那个男人,他的脸上肌肉就象被削过似的,棱角清晰,他默默地站到绫子身旁。

绫子也无声地抬头看着他,那人阴沉的目光由绫子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裙子下边,绫子身上掠过一阵冷颤,她知道自己的大腿露在外面,那人的目光就死死盯住了她的大腿。

绫子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那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想好了,这一段时间你就属于我的了,不老实说就给你用刑,但我暂时还不愿意那么做,把上衣都脱下来!”

男人说话的时脸色没变,声音略微有些变化。

绫子默默地看了一会面前的男人,她明白只有服从对方为上策。

他已经清楚地告诉了要杀掉她,看得出来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破坏他的兴致无异于以卵击石。

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下来了,露出了洁白的肌肤。

“噢,好漂亮的乳房!”

绫子闭上眼睛,对自己的身体思雅是绝对自信的,因为她刚届三十,肌体丰腴,风姿绰约。

“不要急着找死。”

那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绫子直挺的乳房。

“是。”

绫子依然紧闭着双眸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我的身体也奉献给你,只是求你不要杀我。绫子讲话时一直闭着眼睛,那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绫子的乳房。随着绫子讲话时的气息,乳房不时微微的晃动,绫子的上身太美了,洁白细嫩的皮肤宛若凝脂,放出近乎透明的光泽,一绺秀发顺着前额斜斜地垂下,恰到好处地描衬了她那姣美的脸庞,眼梢儿略略有点斜吊,倒也浮荡着女人特有的妩媚,只是嘴唇干裂,脸上毫无血色。一切声音都静止了,绫子在死一般的沉寂中趴在地板上,她全身赤裸着,是在男人的威逼下自己动手脱下的。男人的手从臀部伸到下身的秘境,长时间抚弄取乐。绫子的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支撑着忍受他的兽欲,绫子只知道对他只能是服从,免使对方萌生杀意,她要忍受他的兽欲的屈辱,在忍耐中也许会有转机。“喂,怎么样,跟我没错呢?”

男人的声音很低,看得出那人十分惬意、自信。

“是!”

绫子不得不回答。

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是吗?嘿,你真美!”

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充满了得意。

“这个女人就是美呀。”

“是。”

绫子依然跪在地上。

男人的双手在她全身粗暴地蹂躏,她在心底呼喊着:

“不!我是被暴力胁迫的。他强行绑架了我,又威胁我,还要如此残忍地玩弄我。”

她为自己羞愧,又在心底里为自己辩解。

然而,在这深不测底的魔窟,作为女人她又是软弱的。

男人赤身裸体地站在她的面前,绫子忘却了羞辱,像淫妇似取悦他。

男人只是低头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绫子做得那么认真,又是那般温顺,她将极度的恐惧化作了女性的姣媚,一心为面前这冰冷残暴的男人作乐。

她明白自己已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而主宰自己命运的也许就是面前男人这丑恶的性器。

她不了解这个人的性格,虽说他的言谈举止倒还温文尔雅,但内心世界一定是冷酷无情的,他的神情中潜藏着不可违悖的意志,看得出他的体魄格外健壮,四肢没有一点软弱的地方,绫子担心自己最终还是会被他杀掉的。

男人将他的臀部伸到绫子面前,绫子很快明白了男人的用意,屈辱充满了心间,但她为了获取求生的一线希望,将屈辱埋在心底去伺奉男人。

绫子先是跪在男人面前,用双手撑在男人的大腿上,慢慢套弄男人的肉棒,再是用舌头舔了一下男人的肉冠,然后慢慢地将男人的大肉棒含入她那迷人的小嘴中上下吞吐着,并用她淫荡的舌尖舔绕着肉冠的边缘,不时吸着肉棒让男人更兴奋。

一会又吐出阳具在男人肉根周围用她性感的双唇轻啜着,再含入男人的男根吸吐着。

绫子的口技实在好得很,男人兴奋地轻抓绫子的头发将她的头压向肉棒根部做深入喉交,男人的肉棒一寸寸地深入绫子美妙的小嘴,直到绫子的红唇触及男人的根部。

看着绫子将男人的大肉棒整根含入男人觉得肉棒胀得又更大了,如此深喉性交来回数十次让男人差点射出,绫子又吐出肉棒舔男人的大小肉袋,将纤细的手指摩擦屁眼周围,最后塞入男人的屁眼戳弄着。

男人兴奋之余双手抓向绫子的淫乳没命地挤揉搓动,绫子给男人使了眼色但是没有拒绝,男人的双手又顺着绫子美妙的身子游移,并揉捏着绫子美丽的双臀。

但男人再下去快要碰到绫子的菊花蕾时她用手制止了男人,并用眼神示意不可,因此男人故意抓着绫子的头以肉棒快速在她的小嘴进出插了几十次示威。

最后感到要射出的前夕,男人使劲摆动腰部将大肉棒送入绫子喉咙深处,更激烈地抓着绫子的头,如插肉穴般操着绫子性感迷人的淫嘴而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到达最高潮时男人粗暴的将大肉棒差点连两粒肉袋整个让绫子吞入,狠狠地抓紧绫子的头,使男人的下体整个贴死绫子美丽的脸孔,让绫子的小嘴无法吐出男人的肉棒,使绫子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喝下男人的精液。

于是男人用力一挺,激射出的滚热精水糊散到绫子的喉头深处,使得男人的精液大半都让绫子当作营养品吞入,还有一部份则顺着嘴角流出,绫子失神的样子就好像妓女般淫荡……过了好一会,男人开口了:

“喂,感觉怎么样啊?”

“我已想好了,我会使你快乐的。”

“我是问你的心情如何?”

“是,很好。”

男人是想了解绫子此时的心境,用暴力去胁迫这么一个弱女子,她只能做他的奴隶,他是要了解掉进陷阱的女子在男人蹂躏下的心境;他想知道女人此时是真心的献身,还是以身体相奉在威逼下逢场作戏地对他敷衍一番。

男人知道在种种肉体的刺激下,她的身体能兴奋起来,但内心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告诉我,你在我面前有没有兴奋感呢?”

“真的,我很兴奋,我是真心喜欢你。”

“噢,喜欢我?为什么?”

“你太强壮了。女人都想让强健的男人爱抚……你就随意地用我的身体吧,我是属于你的。”

的确,绫子想让他蹂躏自己,只要他能保证不杀自己,绫子会把屈辱变成欢乐,也不想掩饰让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粗暴地奸污后换来的欢乐。

“现在还不能说杀不杀你,要等胶卷冲洗出来以后再说。如果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内容,就先干掉你的男人。就算不杀你的男人,也不会让你回到你男人的身边去,到时候将把你卖到什么地方去……才许会将你和你男人一起杀掉……”

“唉……”

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趴到地上!”

在那人的命令下,绫子无声地趴在地上。

男人从她的背后扑了上来,一股被虐待的火焰腾地变成强烈的憎恶。

现在看来,自己的生命已是朝不保夕,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会被杀害,或者被当作牲口似的卖掉,就是这个男人把握着自己和丈夫的生命。

男人跨下的巨兽正贲张着,将绫子的双腿担在双肩上扶好,微微前推,令绫子双膝高过胸,略提起绫子的屁股背脊,而此时绫子的阴户早就已经湿润,男人不费一点力气,便将巨枪送入绫子体内,一下下都刺到花心。

男人这时发现,他的巨大肉棒不仅刺激到绫子的花心,联同她最敏感的阴核,也因为阴茎能够更深入,使得小腹能贴着阴核,上面的阴毛能磨擦着它,使得绫子骄喘不已,阵阵哆嗦,如此内外兼攻,使得绫子很快就攀上峰顶,泄了出来。

而男人则加速抽送,一下下的拍打着绫子的臀部,而那两颗小肉球,则是一下下印入绫子的阴唇,几乎要连同那巨大的肉棒,钻入绫子的肉穴之中。

“啊喔嗯……”

思雅又快到达顶峰了,

“快点,射出来,我快受不了啦。”

男人又用力顶了几下,才射出来,然后减缓了动作。

男人故意用缓慢的动作姿意折磨着绫子,她在被绑架后,第一次淌下了凄楚的泪水。

“挺伤心的吧?”

男人不怀好意地问。

绫子跌进了绝望的深渊,她全身赤裸裸地在床上被捆绑成一个大字形,嘴上贴着包装用的牛皮胶纸。

现在她连眼泪都流干了,男人出来后了好几小时,时间已接近中午,隐约听到街市上的嘈杂声,但窗玻璃上了厚厚的帷幔,外面的世界被隔绝了。

绫子最终对那男人屈服了,在他长时间的肉体折磨下,她尽管心底深处在滴血,在挣扎,在呼唤自己不要委身于这个恶棍,但她还是屈服了肉体的需要。

她完全依从了男人,使他自由自在地侮辱了她圣洁的身体,男人极端恶毒地折磨着绫子的肉体,而她则抽泣着,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他宰割。

绫子还和他一起冲了淋浴,然后他把她抱在怀里躺在床上。

临睡前,他掏出手铐套在绫子的左手上,手铐的另一头则固定在床架上。

男人很快鼾声如雷地进入了梦乡,而绫子却转反侧身难以入眠。

手铐深深嵌入肌肤里,身子不能动弹,痛苦咬噬着她的心,绫子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台灯上,她真想爬起来抓起台灯朝身边的男人头上砸去,再逃出虎口。

无奈台灯摆得太远无法摸到,绫子左思右想,过了许久才朦胧入睡。

一觉睡来,绫子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伸到了男人的下部,她轻轻地抚弄着男人的身躯,使尽了女人的温柔,只求通过自己的努力唤起男人的人性,从而使他改变主意,她为自己的命运在心底哭泣。

男人也醒了,他猛地把绫子的身子搬平,像饿兽般地扑到绫子的身上。

绫子嘴里不停地发出昂奋时的呻吟,对男人使着媚态。

天亮后男人离开了,出门之前他取出绳子将绫了捆成一个大字。

他捆得那么狠心,使绫子除脸部外能做做摆动一下之外,全身一动都不能动。

这就使绫子彻底醒悟了,那家伙是一个没一丝怜悯心的魔鬼。

“我就要被他们杀死了吗?”

绫子静静地看着天井,绫子真的希望胶卷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拍摄到,同时她祈祷着男人饶恕她,不要伤害自己的生命。

绫子不愿意死,不想让他们杀掉自己。

什么地方传来的响声,绫子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这声响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像是在隔得较远的房间开门关门的声响,绫子想也许是那男人又回来了。

不久,脚步声离卧室越来越近了,进来的是另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这人推门进来后看着赤条条绑在床上的绫子,停下了脚步。

男人注视了绫子许久,就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走到绫子身边,俯视着她的下腹部,脸上透出了紫红色。

绫子恳求他救救自己,由于嘴被封死了发不出声来,只有脸部在微微地抽动,她拼命地摇动着脑袋。

然而男人无视她的意愿,通红的面孔一直死盯盯地对着绫子那裸着的身子,男人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由于绫子在床上被捆作一个大字,她的全身无遮无掩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觉得男人的视线像利刃一般直刺她的身体内部。

男人还在盯视着绫子,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乳房。

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残忍了,两手抓住绫子的乳房死命地搓揉。

他用了那么大的劲,一阵激痛使绫子流出了屈辱的泪水。

男人喷到她身上的呼气是那般沉重,绫子闭上了眼睛。

绫子知道男人的性欲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剥光了衣服捆住了手脚摆在他的面前,他可以任意地蹂躏,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不用任何收敛。

男人的呼吸愈来愈重,简直像一头被蒙了红布的牦牛般狂暴了。

等他泄完了兽欲以后,绫子又不停地摆动脑袋反复请求,男人撕下了贴在绫子嘴上的厚胶纸。

“求求你了,让我上厕所去。”

“好吧!”

男人点头后,穿好自己的衣服,这才解开绫子身上的绳子。

绫子进了厕所,男人也跟了进去,厕所的窗子上没有窗帘,从窗口可以看到街市的一部分,远处有一片亚白色的高楼群,绫子觉得这似乎不象是日本的风景,男人站在窗前。

绫子就在男人的注视下方便完了,她流着泪水。

走出厕所的走廊上,绫子猛地扑通跪倒在地上,她额头擦在地板上恳求着男人救救她。

“不行!我没这个权利!”

男人的口气十分冷酷。

“你要我怎么谢你都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为你报恩,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吧。”

绫子扑上前去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我不是说过不行吗,夫人。”

男人一把抓起绫子的头发。

绫子又被拖回房间摔倒在床上,男人毫不留情地像刚才一样把她紧紧地捆在床上。

“这也太可怜了,你已经无可挽救了。不过,你太漂亮了,太迷人了。要是可能的话我真想让你跟我生活。这只能怪你的运气太糟了,你注定要被我们干掉,我想你是不会活着出去的……”

“你要了我吧!你救救我吧!啊,我会服侍你,我的整个身体都可以属于你。”

“不行啊。”

男人抽出一支香烟点上了。

“是你男人固执,才使你如花似玉的人儿受此折磨。不过你男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要狠,你就恨他吧。”

男人说着就乘势坐在床沿上。

绫子的目光对着天井,她感到眼前的视野骤然间变狭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容不下她的存在……八月末,一小股低气横穿东京,低气压似乎暂时带去了酷暑。

寺田贤吾在狂风大作之前赶回了调布市的住宅,住宅的大门都没有锁,妻子自然也不在家,他已经预感到了绫子的失踪。

绫子带着深海摄影胶卷飞离那霸市,是五天前的八月二十五日。

他独自斟了一杯威士忌饮了起来,若思冥想地在脑海中寻找绫子失踪的理由,又全都否定了,他也想到绫子会不会有了相好的男人,绫子今年刚刚三十,她那沉鱼闭月般的容貌肢体,看去就叫人动心。

寺田经常为自己娶到绫子感到自豪,如果绫子有了那种想法,男人会成群地涌过来求爱,就算她有了相好的,她也应该把胶卷送到冲洗所去呀,因为绫子知道胶卷对寺田来说是何等重要的。

“是胶卷的原因吧。”

寺田自言语地猜着,绫子的失踪使寺田意识到处境的险恶,他神情恍惚地仰视着墙角的空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曾经是他父亲的好朋友,那就是曾经在海上保安厅担任过犯罪搜查官的关守充介。

于是,寺田来到了关守充介的住所,告诉他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拍摄深海胶卷的经历,最后说:

“我把深海用胶卷的冲洗找付给了妻子,可她和胶卷一起失踪了,就在九天以前……我已报告了警察请求帮助寻找,可至今没有任何线索,我想她可能被抢去胶卷,又被人杀害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突然想起了你,于是……”

关守一时间无声地看着寺田贤吾双眸中涌出的大颗泪珠,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开口问道:

“在这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这二十年来一次都没有。”

寺田摇了摇头,关守将视线移到窗外,熟透了的西红柿在阳光下映得通红通红。

“当家的……”

由纪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知道了……”

关守收回视线,对她低着头。

由纪的脸色苍白,在去年的滨日海上保安部事件中,她被对手掳了,目的自然是为了让关守保持沉默,由纪被铁链锁住受到了连日连夜的凌辱,成为一伙暴徒泄欲的工具。

二十八岁的由纪脑海里,至今还残留着当时恐怖情景,难以消灭。

由纪知道,寺田的妻子绫子一定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一阵恐惧使她心头发颤。

寺田将自己紧紧关闭在调布市的私宅里,他将自己关在家里是为了等待妻子的联系。

不,更确切地说,是等待着同绑架了妻子的组织出面联系。

妻子是在八月二十五日夜被绑架的,到今天已有十一天了,在此期间妻子也好,绑架者也好没有任何音信,这就不能不使人怀疑绫子究竟还在不在人间。

寺田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苦苦等待着。

关守充介的忠告不时浮现在服的脑海,关守说:

“我担心你已被他们盯上了,从绑架了你妻子的行动来看,这是个相当有力量的组织。从绑架你的妻子来看,他们是想知道你对深海的秘密究竟掌握了多少;他们不放绫子,只能说明深海里潜藏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秘密。如果一切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关守反复告诫他,千万要小心。

现在寺田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个组织对自己下手,他在心底期待着他们快些下手,他渴望与杀害了父亲,夺走了妻子的暴力组织正面交锋。

寺田的眼前浮现出妻子被他们凌辱的白嫩的肢体,妻子被他们剥光了衣服绑在柱子上,几个淫猥的家伙正自由自在地折磨着她……想着想着,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壁层似乎正被人用剃胡刀切割似地疼痛,他实在坐不下去了,他要搏斗,他要复仇。

“绫子,你可一定要活下去。”

寺田瞪着眼睛对着空间,低声地呼唤着。

寺田贤吾独自饮着威士忌,这是新宿西口的酒吧间,他头一次来这家店子,今天是从海洋调查所下班后直奔这里的,他像喝糖水似地大口饮着苦涩的威士忌。

杯中映着一张女人的脸,这是位瘦型脸庞的女子。

寺田还记得坐到他邻座的那位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对明亮秀美的大眼。

这是刚才,她的目光与寺田相视对,那女子还略显羞涩地垂下头去。

不过,寺田看得出来,那目光没有厌恶或拒绝的神色,这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你怎么了。”

女子主动地招呼他,神色中透着关切,寺田默默地看着那女子近乎喝干了的白兰地酒杯。

女人自称真纪子,寺田重新为她叫了白兰地,她没有拒绝,竟连饮数杯。

看看时候不早,寺田趁机起身付了款。

寺田贤吾并没有邀真纪子,但内心多少还是愿意和她多厮混一会。

妻子被绑架已有十三天了,他一时也难以忘记娇添美温柔的妻子,几乎每时每刻脑子里都浮现着妻子被暴徒们欺凌的幻景和妻子惨遭折磨时的痛苦呻吟,也许她已经被他们杀害了。

他明白在战战兢兢的日子里,稍一不谨慎将会导致全盘皆输,然而对妻子的思慕又使他急于想找到一个女子,来聊补失去了妻子的精神空虚,寺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要是可以拥抱真纪子的话,他很想抱住她,这时,要是能抱住一个女性,也能减轻对妻子痛苦的思念,松驰紧张的神经。

但是,寺田没有主动邀请真纪子,他认为欲望是丑恶的,他不能亵渎对妻子纯洁的爱。

就这么左思右想,最终他有些恋恋不舍地默默离开了酒吧间,他只是对真纪子以目致意,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她。

没想到真纪子倒理所当然地跟随他一起走出了店子。

寺田和真纪子并肩走着,寺田不声不响地只顾走路,身边的真纪子也默默不言。

寺田朝一家饭店走去,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栋高层饭店,他要观察真纪子究竟会做出何种反应,她停下脚步表示犹豫。

寺田自顾走进饭店,只要能订到房间,他就打算住一夜,他已经对等待妻子的联系心灰意懒了,他也不愿影孤形单的回到那闷热而又有着无穷思恋的,令人惊恐的自家住宅来。

可是,真纪子没有丝毫的踌躇,她和寺田并肩站到了服务台前。

他们要了双人间,然后走进了饭店的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二人依然无声无语。

他不打算盘问真纪子的来历,只是仿佛觉得她像是结过婚的人,在她身上有着成熟女人的沉稳。

看得出她并不是为了单纯追求男女情事,也不像是性饥饿者,她不是那种对男人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的女人,像她这般容貌的女人,不吱声男人就会蜂涌而至地追求。

看来她也有什么不顺心的麻烦事,是呵,这个世界上不论男女谁都会遇到坎坷,生活并非风平浪静。

寺田带她进了房间,然后又招呼侍者送些威士忌来。

真纪子站在窗前俯视着都市的夜景,从这里向下看去,新宿那灿烂的夜景历历来目,尽收眼底。

侍者送来威士忌之前,两人还是没说一句话。

侍者送来了威士忌,两人在窗前支了一张小桌子对饮起来,真纪子偶尔瞟一眼寺田,她的皮肤白晰,瞟向寺田时面容十分好看。

然而她只是看一下而已,没说一句话,连点笑容都没有。

寺田也是如此,默默地喝着威士忌,按说她已超量了,但仍法感到醉意,也不知酒精此刻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去冲个淋浴再来。”

寺田随着起身向浴室走去,真纪子看着他,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当他刚脱下衣服泡进浴槽,真纪子也进来了,她全身的衣服已经脱得精光,下下没有一丝遮拦,她身上线条匀称,在浴室雪亮的灯光映照下,肌肤显得更是白嫩得近于透明,乳房和臀部格外丰腴,这不是生灵的肉体,而是活着的维纳斯,寺田不由良久地注视着她的裸体。

“要是你不反对的话……”

过了一会儿,真纪子含蓄地问道。

“进来吧……”

寺田点了点头,他自己都感到声音有些沙哑。

真纪子也进了浴槽,寺田把真纪子赤裸的身体抱到膝头,从背后搂住她,伸出双手将真纪子富有弹性的两只乳房抓到手里抚摸着。

真纪子将身体无力地靠在寺田的身上,一动不动地像只可爱的小羊羔。

一切是那么静寂,只有热水淌在水池中,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两人离开饭店时已过了半夜,寺田贤吾和真纪子叫了出租车。

离开饭店时真纪子娇声地要求寺田送送她,她告诉寺田自己的住所,她还向寺田说明了,本来感情就不合的丈夫最近刚出差去了美国,她正好乐得舒适几天,别的她什么也没有说,有了刚才那销魂的时刻,寺田只得遵命送她回家了。

寺田此刻无聊地凝视着闪过车窗的灯光,在路灯的闪烁下真纪子的身影不断变化,寺田在心里揣摸着这位不可捉摸的女郎,由于事前饮酒过多,真纪子似乎更喜欢让他多玩弄一会儿。

女人喜欢把爱挂在嘴上,但是对这类女人来说爱似乎并不需要,性欲中不存在什么爱,她与一个初次相交的男人性交,就能将她的所有一切主动地奉献出来,实在令人惊讶。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会这样吗,也许会吧。

男人和女人的结合,究竟算什么呢?他感到心里涌出了无法解释的问题,他并不觉得玩弄了真纪子就得到了某种满足,相反还有一种使人惆怅的失落感。

刚才搂抱着她做爱时并没想到这么多,他为真纪子那横在床上的肢体所感动,她的确上美丽的,而在和她做爱的过程中,他感到一般烈焰在大脑中升腾,这是因为他看出了真纪子在与他这萍水相逢的做爱时,已达到忘我的境地,他鄙夷这种女人,她那坦露的身体本来完全可以燃起男人的性欲之火,她的种种挑逗行为也会使男人为之倾倒。

然而寺田的性欲之火熄灭了,当然没有完全熄灭,只是剩下了余烬,他开始对身边的女人产生了不信任之感。

如果单纯把眼前这个女人看作泄欲的工具倒也不坏,或许还能得到充分的性满足。

但是现在的寺田却不这么去想,对方如是卖淫的女人,寺田根本不会过多地考虑了,可真纪子毕竟是有夫之妇啊……想到这些寺田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出租车已开到代田,真纪子叫司机将车停下来,前面的道路突然变窄了,弯弯曲曲的也不平坦。

真纪子对司机说:

“我们下车自己走。”

寺田也下了车,真纪子付了出租车费,寺田不得不按她的意思送她回公寓。

两人并肩走着,真纪子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夜深人静的道路上,只有她的高跟鞋发出的“咯嗒、咯嗒”的有节奏的声响。

寺田这时隐隐约约地感到,她可能要约我今晚住到她的公寓里吧。

真纪子是个语言极少的女人,但她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志,今晚她一直不说话,然而却始终引诱着寺田。

在拐弯的角落寺田掏出了香烟点上了火,这是在与两个男人擦肩而过前的一瞬间,刚抽了一口的香烟落到地上。

寺田在与那两个人相遇时,腹部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寺田贤吾苏醒了,他发现自己是被关在船上,还好像是一艘货船,船的主机的振动寺田听得出来,他是被关在一间狭窄的船舱中,手足都用铁丝捆起来了,一阵阵想呕吐的感觉堵在胸口,他明白他们可能给自己注射了什么麻醉药品,船身微微地摇晃着。

寺田的视线停在低矮的舱顶上,苏醒后他很快就恢复了记忆,此刻真纪子那白晰的面容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他终于明白了这女人是诱饵,但他并无悔恨,只有死的恐怖掩盖了悔恨。

铁丝深深地捆在被拧到背后的双手和双脚上,他们捆得很紧几乎就要嵌进肉里去,寺田就这么躺在地上脑子里像走马灯似地考虑着各种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的门打开了,寺田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的双手被绑在背后,他立即认出了这就是连日来朝思暮想的爱妻。

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男人把绫子拉到一边,让她坐下。

寺田硬撑着支起上身靠在板壁上,他急切地看着绫子。

短短几天时间,绫子的双肩尖削了,眼睛显得格外地大。

绫子什么都没说,毫无表情地看着寺田,她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流出眼泪来。

“你们说吧,到底要怎么样。”

寺田颤抖着声音向男人问道。

男人坐在凳子上,抽着香烟,操着嘶哑的声音说:

“绫子已经招供了,胶卷我们也冲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寺田说不出话来,那人一边用嘲弄的口吻说着,一边把绫子拉倒在他的脚边,伸手拉开绫子的衬衫露出她胸上乳房。

男人玩弄着绫子的乳房,同时观察着她的反应。

绫子将脸扭向一边,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只有这时才看到了她的感情。

“你这家伙是自己毁了自己!”

男人剥下了绫子的牛仔裤。

“不,这事与我妻子毫无关系。”

寺田觉得嗓子眼有些发酸。

那人当着寺田的面,把绫子的两腿扳开,用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听寺田说与妻子无关,他抬头看了看寺田说:

“绫子也这么说,也还一个劲儿地恳求我们饶恕了她,说愿意终生做我的奴仆。”

男以笑了,他笑得那么惬意,他笑着将绫子的身体俯伏在地上肆意地玩弄着她那丰满的臀部。

绫子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厌恶也没有欢喜迎合,她只是忍耐着、忍耐着。

“你们不能杀害我们,你们连胶卷也抢到手了,什么都……”

寺田喘息着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想说,不杀你们也行呀。”

男人讥讽地问道,他自己这时也脱下裤子露出了下半身:

“可是,要是你们说出去就不好办喽。”

男人说着,男人解开了绫子背后的绳子。

绳子解开后绫子马上将身子缩到墙角,男人恼怒地朝绫子踢了一脚,痛得绫子“啊”地惨叫一声,男人将绫子又弄到地上趴着。

寺田被铁丝捆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妻子身上施虐,而毫无办法,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我说,你们就死了那份心吧,现在求饶顶个屁用。”

男人不顾一切地凌辱着,最终迫使绫子又恢愎了性的知觉,和他配合起来。

“好好看着吧,绫子是诚心诚意的,她说过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可以干。她不愿意和你一起沉到海底喂鱼,她说把你杀了也行,只要她能活着就行,是这样的吧,绫子……”

男人又揪起绫子的头发,将她的脸对着寺田。

“嗯……”

绫子瞪着失望的眼神,勉强点了点头。

绫子绝望了,她彻底绝望了。

看到寺田被他们抓来,她心头郁积着千言万语却不能表达出来。

她从心底爱着自己的丈夫,但同时又地他的倔强招致的杀身大祸有些报怨。

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希望和丈夫一起重新编织出生活的美丽图案。

然而,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那些禽兽般的男人十多天来日夜轮番地折磨她,污辱她,把她完全当作了泄欲的工具。

现在,当着丈夫的面她又一次受着性的凌辱,她从精神上到肉体上完全垮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依稀抱着一线希望,或许他们最终把事情搞清后会放了他们夫妻,所以她还是屈从着。

“怎么样,看到了吧!”

男人得意地笑着。

绫子又俯伏在地上,男人跨到了她的臀部上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双脚伸到了寺田的面前,离得是那么近。

寺田看到男人在进入绫子身体的瞬间,绫子的双脚似乎是痛苦地抽动了几下,嘴里又发出令人悚然的呻吟。

寺田的心碎了,他觉得自己的意志也崩溃了,被抓之前跃跃欲试的求战决心,此刻都冰消瓦解了。

男人自顾慢慢地、贪婪地享受着绫子姣好的肉体提供给他的快感。

寺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惨艳的情景,妻子的臀部依然白晰而又丰满,这是令所有男人都眼馋的肉体,一旦得到它,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绫子还在呻吟着,渐渐地呻吟声中透出了性的兴奋。

妻子刚才一直没有正眼看寺田,她是不是完全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呢,他不由想起昨夜和真纪子厮混后所产生的想法,如果果真如此,也不能怪她,绫子是无辜的,是自己牵连了她,才使她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妻子应该活下去,她有权过美满的生活,要是她能活着出去,自己也就死而无怨了。

“喂,好好看看吧,最后再好好看一眼她漂亮的面容。”

男人还在缓慢地抽送着。

“告诉你们,关守充旬不会放过你们的。”

寺田贤吾喊完以后,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的。

“怎么样,想不想再搂抱你的老婆呀。”

男人的面孔又凶狠起来,阴冷地笑着。

男人发泄完兽欲后,离开绫子的身体。

绫子长叹一声瘫在地上,被男人反复凌辱过的阴部淌出了血水,顺着大腿向下缓缓地流着,她全身都麻木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空白。

男人找来绳子将绫子的双手拧到背后用力绑紧了,这家伙力气真大,疼得绫子紧皱眉头抽了一口冷气,然而绫子还是一声不吭。

男人捆好绫子离开了船舱,临出门时,他挪揄地挤了挤眼说:

“喂,就剩你们自己了,想干就干吧。”

寺田背靠着板壁看着面前的妻子,她还是全身赤裸,手被捆在背后动弹不得,她身上伤痕累累,被男人反复凌辱过的阴部,这时淌出了血水,顺着大腿向下缓缓地流着。

一瞬间,寺田的心脏缩紧了,他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娇美的妻子,在一起生活时,她是那么温柔,对寺田百般照料,然而现在她都……寺田百感交激,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绫子依然呆楞地站着,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随着轮机的振动她身上的肌肤微微颤动着,在寺田面前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过了许久,寺田才回过神来,他挣扎着爬到绫子身边,从背后用被捆住的手抚摸着她的小腿,无声的泪珠顺着脸颊簌簌地淌了下来。

绫子这时似乎也恢复了感觉,她颓然坐到寺田的身边,

“哇……”

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经历了十四天生离死别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然而却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他们夫妻明白,在魔爪的严密控制下逃是逃不脱的,死神随时会造访他们。

绫子哭了一阵,又沉默了下来,寺田同样没有话说,两人心中同时都有着类似负疚的感情。

刚才在寺田面前绫子被那畜牲又一次蹂躏了,为了那一线生的希望,她竟在丈夫面前屈从了那个畜牲。

她不知道寺田在感情上能否接受,她期望着丈夫在最后时刻能宽恕她的背叛行为。

轮船保持着匀速航行,寺田贤吾夫妻相对无言,寺田默默地注视着妻子的身体,由于手脚被捆住了他无法去爱抚妻子,他只能用目光去爱抚妻子身体的每一部分。

“绫子,过来,让我们依偎在一起吧。”

寺田恳求绫子,绫子温顺地紧挨着丈夫,这时她反而觉得心里安稳多了。

“死就死吧,只要和寺田在一起也就知足了。”

绫子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轮机有节奏地振动声,撞击着空间,也撞击着他们心灵。

寺田这时在渴求着,但又难以启口,想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

“绫子,求你了,让我们的身体再结合一次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绫子惊奇地看着他,两个人都被捆住了手脚,这怎么能够呢?然而看到寺田那热切的目光,那诚恳的神情,她理解了,这是丈夫和自己临终前爱的召唤,她只觉一层红霞飞上脸颊,羞怯地对丈夫点了点头。

绫子从背后用手拉开了寺田长裤的拉链,帮助寺田露出了下半身,然而她趴到了寺田的身上……这对夫妻在患难中又以肉体结合到一起了。

在他们来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相亲相爱,圣洁的爱是无人能够阻挡的,有了这种纯真的爱,即使到了地狱他们也感到幸福。

船舱的门打开了,刚才那男人跨进了舱门,门外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寺田和绫子对视了一下依然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好,接着干下去,一直干完。”

男人的口吻不容分说。

寺田和绫子没有理睬他们,他俩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来到,此刻恐惧完全从他决的心头消失了。

男人一直在他们身边站了许久,他默默地注视着脚下这对夫妻的行为,最后他狞笑着挥了挥手,两个大汉走到寺田面前,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将他提了起来,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两个训练有素的家伙,他们用力将寺田拉出了船舱,他扭头看到另外两个大汉将赤身裸体的绫子也拉了起来。

阳光火辣辣地照射在甲板上,天空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清澈,微波粼粼,寺田贤吾贪婪地注视着大海,这是曾给他带来无数梦想的世界,而今他将长眠于这充满梦幻的大海之中。

暴徒将寺田拖到了后甲板的边缘,甲板上横放着一根巨大的铁锚,他们用铁丝将寺田紧紧地捆到了锚上,绫子也用铁丝和他并排捆在一起。

他侧头看去,只见阳光下绫子赤裸的身体是那般耀眼,甚至有些妖治的感觉,他看到绫子的嘴角挂着笑容,凄艳的笑容使她本来就十分秀美的面容更加楚楚动人。

“放下去。”

那个男人命令道,几个大汉拉起了绞链,不一会功夫夫妻俩的身体就吊到船舷外面。

“绫子,别怕,我们在一起。”

寺田鼓励着绫子。

眼前的天空在旋转,货船也在旋转,铁锚无情地向海水中落去,寺田的叫声停息了,他一直大睁着两眼,想把这个世界的印象尽可能多一点残存到大脑中去。

阳光消失了,四周变成了青幽的世界,铁锚加速向下降去,寺田依然大睁双眼,现在他凝视着黑暗的海水,似乎要看透这漆黑的世界。

水压将寺田肺里的空气压出来,随之海水汹涌地冲了进来。

铁锚伴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寺田和绫子继续向下降去。

第二章魔爪九月十八日,在相模湾作业的拖网渔船捞上来两具尸体,尸体一男一女,已经有些腐烂了,而且两具尸体都失去了双手……关守看完报告后,又推敲着解剖报告,卷宗中夹着二张由腐乱尸体复原的人像照片,虽然很模糊,但他还是觉得很像是寺田贤吾和寺田绫子。

“魔爪!”

关守不由叫出声来,从黑暗中伸出的巨大魔爪掳走了寺田夫妻,将他们沉到海底,可以想像被沉到海底时,寺田的心中该有多少懊悔。

关守狂怒了,如果判明了死者是寺田夫妇的话,关守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等待调查的工作完成后,他会毫不犹豫地冲向暗藏的魔爪。

九月十九日黄昏,调查员高科义人专程来拜访关守充介,不巧关守有事外出了,和关守同居的根岸由纪接待了他。

由纪将高科带到客厅休息,她知道高科是一位四十刚过的相貌精悍的男子,听说他从前也是警察。

由纪给他端上啤酒,并款待他进晚餐,并告诉他:

“关守去第三管区的海上保安部了。”

高科立即断定,腐烂尸体便是寺田夫妻无疑,高科这次正是带来了相当有价值的调查材料。

然而由纪对此不发一言,在高科眼里,由纪是位十分漂亮的女性,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

听关守介绍过,由纪以前是干药剂师工作的,她的丈夫被无端卷入了麻醉品事件,是关守帮助了他们,然而她丈夫最终被那帮人枪杀了,从那以后,关守和由纪就保持着同居生活。

高科对关守得到由纪这么温柔漂亮的女性,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不由感到羡慕。

刚打开第二瓶啤酒瓶盖,门口传来叫门的声音,高科目送着由纪去开门。

看到她那隆起的臀部,高科不禁突然心动。

突然传来了由纪小声的惊呼,高科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在一瞬间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武器。

高科向门口奔去,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了由纪,另外还有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将装有消音装置的手枪对准了高科,由纪的喉部顶着一把闪亮的匕首。

“喂,你们是什么人?”

其实根本不用问,高科心里就明白这些人是从那里派来的。

话音刚落,无声手枪打出一发子弹,高科一个踉跄跌倒在墙边,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

“调查得太详细了吧,你这家伙。”

开枪的男人毫无表情地盯着高科。

“日印交易所的,西住良明……本名叫平木……”

高科的话没有喊完,无声手枪瞬间就射穿了高科的心脏。

眼看高科转眼间倒在血泊中死去,由纪“啊”地惊叫一声失去知觉。

几名匪徒把她从家里拖出来时,由纪清醒了,她看清了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一个人从车尾里拿出一只皮箱,他们将由纪蜷曲着塞了进去。

由纪的嘴上缠着沙布,她闻出来上面带有一种叫氯甲烷的麻醉剂的气味,她知道自己又将进入长长的昏睡状态。

昏睡之前,一个复苏的恶梦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里: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被他们抓去赤身裸体地捆绑着,受尽了凌辱。

关守充介站在高科的尸体前,他默默地站了许久,这才进了客厅。

电话线被他们切断了,由纪不见踪影。

关守没有呼喊由纪,很清楚她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他又重新站在高科的遗体前。

“放心吧,我决不会就让你这么白白地死去。”

关守轻声说着,合上了高科的眼睑。

小桌上摆着威士忌酒瓶,酒杯里倒满了酒。

关守没有沾口,他不想喝,只是眼睛一转不转地死死盯着酒杯。

他觉得在琥珀色的液体深处浮着一个人影,那正是向他大声呼救的根岸由纪。

关守死盯着那只酒杯,他似乎看到由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捆绑起来,恐怖使她秀美的眼睛斜吊起来。

白晰的裸体被禁锢在琥珀中,琥珀犹如永恒的牢狱,而由纪就是被关进了有光泽的、不透明的琥珀中。

关守似乎还看到,在由纪的裸身旁还有几名赤身露体的男子,他们是负有折磨由纪任务的男子。

在由纪的精神彻底崩溃之前,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拚命地玩弄,折磨由纪。

这是一群魔鬼,他看到了这些淫鬼已经扑到由纪圣洁的身体上。

眼前的幻境就像真的要动起来似的,这是被关进了琥珀中的一名弱女子和数名穷凶极恶的淫鬼间的动景,他似乎所听到了由纪幽怨、凄切的呼唤声。

关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视线转到了窗外,田里的西红柿已经熟透了,二天前还透着红艳艳光润的晚播西红柿今天似乎也蔫了下来,在阳光下也打不起劲来。

失去了由纪,处在目前的紧要关头,关守也没有心思去耕作。

暴力组织杀害了寺田贤吾夫妇和高科调查员,绑架了由纪,其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引诱关守上钩将他击毙。

现在由纪成了诱饵,但她迟早也逃不掉被杀害的厄运。

九月二十四日深夜,关守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这时关守已上了床,他抓起了枕边的受话器,一个男人问他:

“你是关守充介吗,根岸由纪在我们手里,明天下午四点,你到调布机场,机场办公室有个中冢本的男人等你。你来和我们见面,然后把由纪换回去。”

“明白了。”

关守答应以后挂断了电话。

左门五郎正喝着白兰地,他满面春风,踌躇满志,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的完美无瑕,找不到任何庇漏,对此他十分得意。

桌子对面的大海在阳光下闪烁,初秋的海面,骄阳辉映着浪花波光闪闪,这是位于伊亚半岛的天城山别墅,规模不是很大,却形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这栋别墅就是左门五郎的大本营。

根岸由纪此时正跪在他的脚下,左门斜眼盯由纪,她已成了他的奴隶,可以由他任意宰割,由纪自己也明白她的处境,从把她抓来至今过了八天,由纪开始就很顺从,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她明白,自己被关进这深宅僻院,置身于这伙禽兽手中,反抗是没用的,那样只会招致更残酷的折磨。

反正是要死的,不如安安稳稳死去为好,她害怕他们那惨无人道的折磨。

“下面,就剩下怎么处理你啦。”

左门说着把两脚伸到了由纪的膝部,由纪用她那白净灵巧的手指,开始为左门搔脚指内侧的地方。

让人搔他的脚指是左门的一项兴趣,这能使他全身激奋,内部渗出松驰感,同时还能刺激他的性欲。

由纪一丝不苟地为他搔着脚指,她搔得是那么地认真。

快感在左门的全身漫延,他闭上眼睛:关守充介乘坐的小型飞机在前天被炸得粉碎,他特意派遣部下去仙台打听情况,据说当地的几位渔民亲眼看到了爆炸的情景。

现在还剩下一个知情者,那就是眼前的根岸由纪。

由纪正在默默地为左门的快乐奉献着,关过的死讯已经告诉她了,当着他的面,由纪连眼泪都没敢流出来。

左门此时显得那么安闲自在,他已经决定了,要杀掉由纪。

只有杀了她,才能完全保住秘密。

但他觉得立即杀了由纪有些可惜,他真想把她留下来多享用几天,但他清楚这么做是何等危险,所以他决定尽快杀掉她。

在杀掉她之前,还要肆意地凌辱她一番,要让她精神彻底崩溃,这时他眼前又浮现出寺田夫妻的狂态。

左门忘不掉被赤裸裸捆到铁锚上时,绫子那动人的笑脸。

当初为了生存,她不惜用最屈辱的方式迎合左门和他的同伙,到了最后的绝望时刻,她才露出了凄绝的笑容。

左门怎么也忘不掉绫子那美丽、纯净的笑容,那是希望破灭的人最后得到净化的笑,她一直保持着动人的笑脸,沉到海水中的白晰的裸体,竟是那么高贵,她印在左门的脑中。

这时,他看着眼前的由纪,不由骤然升起一股要让她临死时露出笑容的想法。

由纪还在仔细地为他搔着脚指,左门闭上眼睛沉浸在快感中,陶醉感笼罩着他的全身,一串脚步声走了进来。

“噢,是你呀。”

左门仰身坐起,又端起了白兰地酒杯,进来的是真纪子。

真纪子坐在沙发上,端起左门为她斟的白兰地送到嘴里。

真纪子用冰冷的目光盯着由纪,她一声不吭地伸出一只脚放在由纪的右肩上,过了一会儿,她又把由纪招到自己的膝盖边。

“过来,到这边来。”

她招手由纪的口气不容置疑。

“是,真纪子小姐。”

由纪赶紧移到她的膝边,跪下来,真纪子“啪”地一个耳光打在由纪的脸上。

“你装什么斯文。”

她的叫骂有些歇斯底里。

左门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背后传来由纪凄厉的哭喊声,他知道真纪子仇视由纪,由纪的身材比她高,虽然容貌上两人相差无几,但由纪的肢体更为匀称,浑身的线条就象造物主赐予的珍品,她在男人性虐待中表现的顺从,使人更加如痴如狂,这刺激了真纪子的神经,一种隐隐的失意感便她疯狂地仇视由纪。

左门看着大海,喝光了杯中的白兰地,这才踱回了房间。

真纪子剥光了由纪的衣裙,用一枝藤条死命地抽打着由纪的臀部和大腿,每抽打一下,由纪的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子也随着藤条的起落上下起伏,只这一刻功夫,她的腿上已是紫痕交叠,渗出了血水。

看到真纪子破坏了由纪身体的美感,左门不禁皱起了眉头,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并不阻止真纪子的癫狂。

真纪子看到左门皱眉的表情,似乎更刺激了她的野性。

她嗷地叫了一声,操起墙角边的一根细长的铁器,猛力向由纪的下身戳去,由纪痛得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大腿流到地毯上。

由纪躺在地毯上,飘向遥远的意识又渐渐回到身上,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是呆滞的,既没有仇恨,也没有希望,她知道自己只能忍受。

“啊,地狱,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活地狱之中呢……”

她的大脑朦胧了。

窗外已是夜幕沉沉,由纪在伺奉着左门和真纪子,这是一间面临大海的浴室,靠海的一面嵌着巨大的玻璃,左门和真纪子同时泡在浴池里,由纪仔细为真纪子擦洗着身子。

真纪子动也不动,任她擦洗着全身的每个部份。

由纪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知道自己逃不出他们的魔爪,要是关守活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关守一死,她必死无疑。

现在她只祈望自己在处刑前能从容不迫,但是处刑的时间拖得越长,对她的折磨也就越深,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了。

白昼间她还能挺住,真纪子打她也好,左门和他的同伙奸污她也好,但这毕竟是肉体上的折磨,她忍受得住。

到了夜间,他们把她的手脚捆得紧紧地关进地下室仓库,全身动弹不得,完全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各种往事伴着恶梦将她惊醒。

醒来以后,等待她的是比恶梦还残酷的现在,漫长的黑夜实在难挨,她害怕自己精神失常,但是对自己挺过了这么多开她又不敢相信。

给真纪子洗完后,她又帮左门擦洗起来。

真纪子突然一把抓住由纪的头发把她拖进了浴池,她把由纪的全身浸到水里,骑到了她的背上,手里还抓着她的头发。

“好了,快松开,小心憋死了。”

左门看到由纪挣扎的手臂不动了,这行制止真纪子。

真纪子拉起了由纪,看到她的脸色憋得青紫,赶忙帮着左门把她抬出浴池,摊放在地上。

真纪子用脚在由纪的腹部粗暴地踩了几下,由纪嘴里吐出了不少的温水。

刚刚吐完,真纪子又揪住了头发把她拉起来,由纪大脑是昏沉的,她听到真纪子还在身边叫喊着,要她继续为左门擦洗身体。

由纪在朦胧中抓起浴巾,又摸到肥皂开始为左门擦洗起来。

真纪子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由纪为左门擦洗,真纪子又一次把由纪拉了出来,把她匍匐在地面,真纪子指着由纪的肛门要左门进去。

由纪疼得大叫一声,身体扭曲着,真纪子走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死命地按在地板上。

真纪子面目狰狞地凝视着左门的行为,虽说她也是一个女性,但却是一个失去了人性的、暴虐的女人。

由纪又被关进了仓库,她依然赤身露体,一丝不挂,她记得真纪子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了仓库,左门找了两截细尼龙绳捆好她的手脚,现在她全身还是湿淋淋的。

被关进来后,寒气马上悄悄地包围了身体,由纪呆呆地想着,可能今晚自己就要死了,或是明天早晨她就会活活被冻死了,被浸到浴池里肺部进了不少水,现在呼吸困难;整个下身被那帮野兽折腾得麻木不堪,刚才被左门粗暴地穿入的肛门受到裂伤,此刻也是火辣辣地疼痛,由纪真想快些死去,只有死才能解脱这一切痛苦,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早些死去,由纪在暗夜中瞪着眼睛默默地想着。

太阳落山了,关守充介在山路上行走着,他没用手电筒,而是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

那天他与冢本在飞机爆炸前的瞬间,打开飞机顶盖跳下飞机,他们正好落到了海里,于是冢本详细告诉他左门在伊豆半岛的天城山中有一栋别墅,关守决心生擒左门,不管花多大代价也要逮住左门。

夜晚九点左右,关守赶到别墅,这是一座形同堡垒的别墅,除了攀登铁门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关守跳了下去,脚跟一着地,警报装置就发出了撕裂大地般尖利的叫声,刚才还是灯火通明的房间,此刻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什么地方传来女人的低声惊叫,立即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似的,嘎然而止。

关守一脚踢开大门,打开手电筒跨进了房间。

突然他看到窗外平台上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向黑夜滑去,那是一架巨大的滑翔风筝,转眼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关守找到爬上平台的备用楼梯,平台很宽大,关守发现在角落里有一间形状怪异,好象储藏室一样的小屋子。

关守向小屋子走去,使劲砸开门锁着的仓库,手电筒光的照射下,面前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双手、双脚都被细尼龙绳捆着。

关守急忙为她解开绳子,把她抱了起来,这就是由纪,是他连日担心的由纪。

此时的由纪全身冰凉,人象死了一样身体僵直着,她竟无知觉,嘴唇的颜色也是灰白,就这么躺在关守的怀里。

关守把由纪抱进房间,在她身上裹了一条棉被后,又开始为她按摩,渐渐地由纪的嘴唇有了些血色,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清楚了,由纪终于张开眼睛,她看到关守,然而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关守看着由纪,他的脑海中又浮现那只消失在夜空中的风筝。

第三章病桌石釜市长上垣文男暴卒的消息在报纸的社会栏上的一个角落登载着,关守充介在旅馆的床上发现了这条消息。

上垣只有六十五岁,他身材颀长,体格健在,浑身肌肉都没有松驰,当然不能仅从外表判断,也许心脏器质性病变是真的,但几天前刚刚见过的关守却不能接受。

在暗杀关守的行动中,上垣彻底失败了,他给自己留下了难以抹杀的污点。

关守由此清楚地抓住了上垣文男,浮田贞成,平木幸盛之间的黑线。

对于平木来说,上垣既是得力的干将,又是具有无边法力的阎魔王,上垣的存在使平木在官场上处境窘迫,如履薄冰,在他焦灼不安的时刻,上垣这阎魔竟露出破绽,正巧平木抓住了他身体的老衰,于是下决心除掉这块心病。

“印度尼西亚……”

关守把自己关在旅馆中,他放下材料,心有所悟,他觉得事件的轮廓更加鲜明起来了,关守不由会心地舒展开了眉头,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警备救难总监栗田在低声告诉他:

“据石釜保安总部的报告,急性心脏器质性病变似乎确有其事,这有医师的尸检报告。不过据说上垣有个小老婆,叫野添和子,今年三十三岁,上垣和她相好了六年,还为她购置了邸宅,这在上垣家已是公开的秘密。据说上垣就是死在和子的私宅,还说是正在房事时,突然死在和子的身上……”

关守点了点头,挂上了电话,他站到窗前,久久地望着窗外,他地敦厚稳重的面孔上,显出一丝苦涩的阴影。

对野添和子的监视已经是第六天了,此间没有任何人来找她。

这是一栋旧式的日本建筑,栽在墙内的松树枝叶伸展到墙外,远远看去显得分外庄严深沉。

在这纯日本式的建筑里,四处飘溢着年轻女子肌肤香馥馥的气息。

室内越暗越静,就越能勾起男人对女性妖治裸体的想象。

开始监视以来,已经隔着院子见过和子几面,虽然她不是那般的天姿国色,但那匀称的身材,如花的容貌和柳条般细腰也的确非一般女子所比。

和子的皮肤细腻白嫩,一看就知道这是东北地区女子特有的肌肤,这样的女性是能使男人倾倒的。

关守越来越感到遗憾,并渐渐仇视起来。

他遗怕是像和子这般美貌的女子竟独守空房,这未免太可惜了;他仇视的是上垣怎么能把和子握在手中,关在这里自由自在地享用。

“唉,有辆出租来了。”

和子家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和子显然是做好了旅行的准备,关守看到她出门时,手里还拎着一只手提包。

出租车从松岛町向右拐去,汽车沿着松岛湾的公路行驶。

“这女人恐怕又是去找男人寻找了,这号女人离开了男人就没法过,除了跟男人睡觉还会干什么呢。漂亮女人只知道性交,她就是靠自己的身子生活,不可想象,她这种女人会去做工,还是去做招待什么的,自己挣钱来养活自己。把自己的身子给男人就是这种女人的动作,她的男人刚刚死了十来天,她就急不可待了……”

关守灵巧地将车穿在车流中,跟在和子出租车的后面,胡思乱想着。

太阳落山以后,野添和子进了别墅,宫古岛象是覆盖松岛湾似地突起在太平洋上,别墅就建在宫古岛的突端附近。

和子换上一条紧身裤,就动手准备晚餐,左门五郎和她约好了在此会面。

不!根本不是约会,是命令她必须来。

左门让她准备晚餐等他,他说八点钟赶来。

这是一场丑恶的仪式,从今天起,和子将成为左门的情妇。

和子不知道这会是怎样的仪式,但她知道必须要将自己的身体让给左门,恐惧使和子无所适从,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发生的事,使她心惊胆颤,终日惶惶不安。

前些天的那一天,左门五郎打电话约她出去,说是要告诉她有关上垣的一些情况,让她务必到石釜饭店的大厅来一趟。

看他用语谦恭,再说又是去饭店的大厅,用不着担心,于是和子按时赴约了。

到了石釜饭店以后,她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四十左右的身强体壮的男子,和子在这里听到了许多关于上垣文男过去的可怕的事情,左门五郎告诉她:在上垣文男担任海上保安厅警备救难总监时,他受长官浮田贞成之托,杀掉了南海丸船的船员,吞蚀了一批财宝;而后为了干净利落地掩盖秘密,组织了一批人马杀人灭口,首当其冲的是寺田夫妇,他们被活活沉进大海双双死去;紧接着由于事态发展又杀死高科和真纪子;他们也把曾担任特别警备监查的关守充介推到敌对的位置,但两次谋杀都失算了,而且在关守的紧追不舍下,上垣动摇了,他失去了往日精悍果敢,并使上垣暴露在对方面前。

由于上垣掌握着浮田和平木幸盛的生死存亡,于是浮田最终下达了处死上垣的命令……在石釜饭店一楼大厅的角落,左门若无其事地对和子说明了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

和子听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插不上,巨大的恐惧使她身体都僵直了。

正在和子发愣的时候,左门问她:

“上垣什么时刻来你的住宅。”

“后来晚上。”

和子告诉他。

左门对她说:

“到了那开晚上我先去你房间藏起来,你要和平时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不用你担心,懂了吗?”

和子神情惶惑地点了头,点头时就象一个梦游病患者一样。

那时候,她本来是能够把左门的话告诉上垣,也可以拒绝左门,但她却依从了左门,她从电视和报纸上看到了新闻界反复报告南海丸事件,以及关守充介险遭暗害也见诸报端。

谈话后第三天的黄昏,左门预先赶来藏进房间的壁橱,九点以后,上垣醉醺醺地来了,而且满脸的不高兴。

那天晚上他还抬手给了和子一巴掌,因为和子由于紧张两次把酒壶碰翻了,倒下的酒壶又撞撤了上垣杯子里的酒,使他发火了。

俩人上了床,最近的上垣无论和子对他多么妩媚,他都难以勃起。

那天晚上更是如此,上垣在和子身上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不行。

六十多岁的人竟象狗一样地在和子白嫩的肉体上舔着,完全是徒劳的性欲。

其实他并不一定非发泄不可,而是内心的烦燥不安使他不得不找眼前的女人来寻欢,以此来解脱精神的紧张。

他把和子的两腿扳开,粗野地玩弄着,后来又趴到和子的胸脯上用牙咬住了她的乳头,疼得和子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似乎是在为自己确认:这个女人是我的,这美丽的肉体是属于我的。

他心里清楚,这些将要变为虚无漂渺的了,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快要灭亡了,预感使他对和子的身体格外留恋。

和子明白上垣此时的心境,她觉得上垣此时是那么地丑陋、可耻,她为自己跟了他六年感到悲哀,为什么以前对他毫无察觉呢,这六年来自己对他尽力伺奉,然而最终却也是前景黯然。

左门五郎从壁橱里出来了,他扑上去按住上垣,在他的臂部注射了一针,很快上垣就不能动弹了,他依然瞪着眼睛,看着左门和他的爱妾。

左门告诉和子,这是筋驰缓剂,注射后全身的肌肉和心脏顿时就会失去功能,人马上就会死去。

死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稍过一段时间解剖也检查不出来。

接着左门又嘱咐她:上垣死了以后,给秘书家里挂个电话,就说是性交时突然发作死在你的身上。

秘书一定会和他的原配夫人商量,会想法掩盖说成是死在自家的。

最后左门看着她赤裸的身子对她说,你等我的电话,以后你就跟我过,做我的女人吧。

不知所措的和子只能回答是,左门交待完毕就离开了。

和子转身看着上垣,上垣也在死死地看着和子,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听左门说二三分钟内还有意识。

到了这个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和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上开始呈现青紫色的上垣,他已经形同僵尸,眼珠和眉毛都定死了。

“你要去了。”

和子不由轻声说了一句,和子对他没有了怜悯,平日这个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男人心怀嫉妒,为所欲为,他唯一对和子做的,就是为她购置了这栋妾宅。

六年来她把自己娇嫩的肉体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所得到的就是这栋房子,和子从来没有得到过性的满足,尽管这衰老的男人对她的肉休十分贪婪,也是只顾自己的满足。

他现在还要摆出一付正人君子的嘴脸,对他的家庭做出十分忠守的样子,所以和子对他早已失去爱慕。

和子这时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上垣的视线正对着她那丰满的乳峰。

“再好好看看吧。”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阳气袭人。

和子抓起自己的乳房让他看,六年来这是只有上垣玩弄过的乳房,上垣用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揉摸着它,不知不觉,上垣就彻底地断了气。

和子想着那天的这一幕,现在和子把菜做好端上桌子,又摆好了威士忌酒,这才坐下来等左门。

墙上的挂钟快要指向八点了,对左门的期待使她有些魂不守舍。

其实她并不了解左门是什么样的人物,只是在饭店大厅见他一面,知道他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再就是听他讲了如何和上垣配合杀了好几个人,因而她知道左门和上垣是一路货色。

本来她犹豫了几天要不要见左门,但女人的弱点加上处境的微妙,使她又一次失去了投奔光明的机会。

她担心自己如不顺从左门,很有可能会被他杀掉;因为她是和上垣共同生活了六年的人呀。

左门一伙必然会担心她也听到了什么秘密;如果处理不好,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再说上次左门离开妾宅前所讲的话明白无遗地透出了某种意思,和子屈从了,这个原本善良的女性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虽然她和上垣共同生活了六年,但却对黑社会中的凶残是一无所知,所以她认为只要自己委身左门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然而,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左门那凶恶的魔爪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向了她。

和子听到了汽车到门前的声音,她慌忙跑到大门口,以日本女人那特有的礼信恭候左门的到来。

和子跪在地上,用柔顺的声音对左门说:

“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

左门只是随便瞟了她一眼,一声没吭,和子还跪在地上等左门先走进去,这时一只穿着皮鞋的脚伸到了她的鼻尖,和子微微一怔,但还是连忙替他脱下了皮鞋。

左门笔直走进小餐室,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餐桌边上,和子给他斟上一杯威士忌,然后在餐桌的另一角落坐了下来。

“你就站在边上。”

“是。”

和子狼狈地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左门开始在威士忌里加上凉水自斟自饮起来,和子为他做的菜他动都不动。

和子就那么站在一边,长时间的、毕恭毕恭地站在一边,恐惧一步一步震慑着她,她感到身子在一点点地倾斜都要站不稳了,本来就白晳的皮肤,这时更是毫无血色。

“把你的衣服脱掉。”

左门突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

“是。”

听到左门的这声命令,和子反而安心了,很快她就脱光了全身的衣服。

“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是。”

和子转过身来,将她充满了自信的肢体暴露在左门面前,虽说她已三十多岁了,但她全身的肌肤都充满着活力和弹性。

“你干得不错呀,你没有跟上垣一起完蛋,是因为你的嗅觉还比较正常,到这边来,跪下。”

左门的声音略略有些沙哑,指着他的脚边。

“是。”

和子可怜巴巴地跪到了左门的脚边,和子身体发抖了,她担心今天可能要被左门杀掉了。

她赤身裸体两手支在地上跪着,左门伸过一只脚来搁在了她的大腿上,左门又扭过身去又在杯里倒上威士忌默默地喝着。

和子的全身抖个不停,和子看出来了左门不会饶恕她,看来他一定产生了什么误解,是不是他认为自己长期跟随上垣就一定要和他一起灭亡呢,和子的直觉告诉她,生的希望缠系在左门的身上。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和子能做到的,只能是强装笑颜讨好左门。

然而,左门拒绝了和子生存的乞求,踩在和子身上的那只脚似乎宣告了和子的死,他根本不体谅自己按他的要求杀害上垣时的恐惧和痛苦,踩在她身上的那只脚冷酷无情。

“我为什么不去报告警察呢……”

此时,巨大的悔恨在她记头激荡,和子不由痛哭失声,恐怖使她的身子剧烈抽搐起来。

左门醉眼朦胧地盯着抽搐着的,和子那雪白的背部,他并不打算立即杀掉和子,他要先留下她,好好玩弄一段时间,现在把她杀了,她那姣美的容貌和匀称的肢体太令人可惜了。

他要彻底把恐惧种植到她白嫩的皮肤上,把屈辱刻在她心头,左门知道这样的女人不会违抗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她懦弱的性格。

左门知道,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而且处在他的环境稍有松懈还会导致全盘崩溃。

然而,他不愿放弃这种走钢丝般的危险游戏,征服女性,蹂躏女性是他的嗜好。

什么恋人、妻子,他认为和那样正儿八经的女人性交能带来什么欢乐呢,只有抢来的女人,或是处在和子这种立场的女人,对她们穷凶极恶地折磨,在精神上把她们彻底摧毁使之高度恐惧,才能激起他的昂奋。

左门又命令和子为他搔脚,他还教她如何做,和子把他的脚抱到自己赤裸着的膝头,开始为他细心地搔起来。

和子一边欷觑,一边认真地搔着。

左门喝着酒,看着顺从了的和子,他的神情十分满足,随着每个动作,和子那丰盈的乳房在不停地摆动着。

“你要是有一点反复的意思,就马上干掉你。只有好好地顺从我,你才能享受到人间的欢乐,此外,我会把说定的五千万日元现金交给你。当然,还会每月另外再支给你零用钱。”

“我明白了,我会尽心服从你的。”

和子停止了抽噎,点头答应着。

“我也看出来了,不错,你是聪明人,能领会我的意思。不过,今天晚上为了考验考验你,我要把你绑起来用皮鞭抽打一顿,一直要把你打得昏死过去,你受得了吗?”

“我能忍受。”

和子咬咬牙答应了,她真不明白左门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这弱不禁风的女人,然而他犹如皇上的圣旨,敢不答应吗,挨一顿打总比丢掉性命好吧,谁让我阴差阳错地跟了上垣呢,谁又让我当初不主动跳出火坑去找警察呢,那至多只会判我谋杀罪,在监狱生活也比这人间地狱要好呀。

左门说完后,还继续让和子为搔着脚,他不说停,和子当然不敢住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左门站起来了,他走到桌子边上打开了他带来的皮包,从里边抽出了一把黑乎乎的皮鞭,然后回头看了看和子,他看到和子看见他手中的皮鞭后身子哆嗦了一下的情景。

左门的嘴边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走到和子身边用手抬起她的下颌问她:

“怎么,害怕了吗?”

“不怕。”

和子哆嗦着身子,硬着头皮回答。

左门走到暧炉前,无言地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和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去跪在他的身边。

左门也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暧炉的火光映在他的身上,显出紫红色的颜色,他的身体格外强健,和子就跪在他的脚下,她的皮肤在炉火辉映下象透明的玛瑙,左门看了一眼和子那恐惧中抽动的肉体,冷笑了一下举起皮鞭猛地抽了下去。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传遍了全身,剧痛使她尖声叫了起来,本来她是不愿叫出声来,但她没能忍住,象是和子的叫声刺激了左门似的,他的鞭子落在和子的身上更有力了,

“叭叭”的击打皮肤声和她凄厉的惨叫声,在左门听来就象是在欣赏一道绝妙的音乐。

和子的身上很快布满了紫红色的鞭痕,随后在无情的鞭挞重叠中皮开肉绽,鲜血从她身上流出来,背部、腰部和臀部渐渐地血肉模糊了。

躺在地毯上,任左门抽打,她已没有气力叫喊了,死的念头是那么强烈,左门说过要把她打得昏死过去,看来他真要打死她了。

意识逐渐模糊了,然而激痛产生的麻木还没有传到大脑,她竭力睁开双眼想看看左门的神情,只是依稀看到左门左右挥舞的皮鞭向自己的身体无情地抽打,他好像在笑,不!是狞笑,和子的身体还是大脑的深处正在腾起一股烈焰,这是仇恨的烈焰,是悔恨的烈焰。

暧炉的火光泛着黯红色彩映在和子鲜血淋漓的身体上,刚才还是如花似玉的肉体此时已不堪目者睹,左门还在抽打着,他的脑门上脖颈上泌出了汗珠,他知道和子还没有昏死,因为皮鞭每抽打一下……和子的惨叫声传到了室外的黑暗空间,躲在树丛中的关守充介清楚地听到了。

关守抱起一块大石头,接近别墅,站到了窗户下边,他看到左门站在暧炉前还在抽打着和子的身体,和子好象失去了知觉,毫无反应,只是身子偶尔还在蠕动,她已经昏迷了。

关守举起石头向窗去户砸去,

“砰,砰!”

一声巨响划破了沉寂的黑夜,窗户框折断了,玻璃碎了,他迅速攀上窗台,麻利地钻进了房间。

正在兴头上的左门,忽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马上抓起和子的头发,平起手掌,猛儿向她白嫩的颈部砍去,只听“啪”的一声,和子的脑袋耷拉下来,左门抓住她的胳膊挡在前面,转身去抓自己的衣服。

左门敏捷地从衣服里掏出手枪,说时迟那时快,关守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手腕,枪飞起来落进了暧炉。

左门挥拳向关守击来,关守顺势将他的手扭住,紧接着又一拉,左门的身体便倒向关守。

关守运足浑身的力气向左门打去,左门落进了沙发,随沙发整个儿翻倒下去。

关守跳过沙发向左门扑去,左门还是赤身裸体,看来这次难逃出去了。

关守一脚踢在左门的肚子上,他又倒在地上,也很快就爬了起来,从破碎的窗口跳了出去。

在庭院路灯灯光下,只见左门手里操着一根拨起来的支撑幼树的木棍,站在那里摆好了决斗的架势。

关守也冲上前,他知道离胜利不运了,左门手里的木棒已飞了过来,他伸手把棒挡开,挥拳朝左门的裸体上打去,左门也闪开了。

左门就势打了个转站了起来,他拾起木棍又朝关守打来,可是这一棒扑了个空。

原来,向后踉跄的关守收不住身子,坠到身后的断崖处,被大海吞没了。

关守从崖上消失后,左门又窜进了房间,他在屋子里点起了火,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左门开动汽车扬长而去。

第四章日惹关守充介乘日航班机抵达了印度尼西亚的日惹,当地的雨季将临,闷热的空气笼罩着机场,出租汽车载着关守向市内飞驰而去,关守看着从车窗闪过的热带风光,脑子里紧张地思考着平木与南海丸的关系。

那天他从崖上坠下后,浑身被摔得血淋淋的,但幸好没有伤到什么重要部位。

关守进入饭店已是下午晚些时候,他匆匆洗了个淋浴就离开饭店,他径直找到所罗布多博物馆,财富探索印度尼西亚支部就设在博物馆内,卡斯瓦蒂正在等他。

见到卡斯瓦蒂,关守不由吃了一惊。

关守原以为她是位衰老的妇人,或是位戴着眼镜的学者类女性,没想到她竟是位二十多岁的普通姑娘。

卡斯瓦蒂好像是位混血姑娘,她笑容可掬地迎接了关守。

关守领着卡斯瓦蒂离开了博物馆,两人在街上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关守点了啤酒,二人边喝边聊了起来,卡斯瓦蒂还带来了所失财宝的一览表,所有财宝都是纯金,或是银、青铜制作的,其中还镶嵌了红宝石、蓝宝石和钻石等贵重品。

关守觉得在已消失的财宝照片背景上,浮出了南海丸的影子。

离开餐厅时已是黄昏时分了,卡斯瓦蒂握着方向盘在公路上飞奔,她在车上不停地向关守介绍着印度尼西亚的风情。

关守坐在助手席上,看着车窗外的反光镜,镜子上出现了一台汽车的前灯,这辆车一直跟在后面,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不能不叫人对它生疑。

“怎么啦。”

卡斯瓦蒂注意到关守的视线。

“好像后面有车跟踪。”

关守故意作轻松地笑了笑,他虽然不太相信,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关守到印度尼西亚珲平木幸盛怎么会不知道呢,平木的势力太强大了,何况还有现任国家公安委员长浮田贞成做他的耳目,只要派上两三个人监视关守就行了。

“我真害怕。”

卡斯瓦蒂的声音有些僵硬。

“让我下车去吧,这样也许好些。你不用为我耽心,到时候我找辆便车就回去了,把车停下来吧。”

关守坚决地说,后面的车灯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关守安慰卡斯瓦蒂似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等汽车一停他就敏捷地跳了下去。

“快走。”

他催促着卡斯瓦蒂,自己转身向路旁的椰子林跑去,等他回头向公路看时,卡斯瓦蒂的车已开走了。

他看到跟踪的车猛烈加快了速度,他们一定是发现自己追踪的车停过,于是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

尾追车从眼前一晃而过,看得清车内坐着两三个人影。

关守回到公路上,紧张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尾追车放开速度冲上去了,卡斯瓦蒂的车停下来,两辆车都停了。

关守又退进椰树林观察着,很快一辆车开走了,剩下一辆还亮着车灯孤零零地摆在公路上。

关守看了一阵,还是分不出是卡斯瓦蒂的车,还是跟踪上来的那辆车。

关守接近了车,他一眼认出了是卡斯瓦蒂的车,油门的钥匙还挂在车里,发动机在震动着,看来他们是慌慌张张地把她掳走去了。

他后悔了,刚才自己不应下车,而应该让卡斯瓦蒂下车。

突然,前面公路上闯出三个人影,他们扼守了公路,枪声响了,清脆的枪声在黑夜的公路上连成一片,三个男人立即围住了关守。

“还不死心,关守。”

关守循声向这个讲日语的人看去,正是左门五郎。

关守被押上了等在路边的车上,双手被捆在背后的卡斯瓦蒂坐在后车座上;关守的双手也被扭到背后捆住,把他推到卡斯瓦蒂的身边坐了下来。

左门五郎坐在关守的一边,司机和助手席上的另一个男人,好像都是马来人。

汽车拐进了一旁的岔路,在热带林的小路上穿行着,它时而在没有道路的平原上飞奔,时而在若隐若现的热带林中的小路上穿行,渐渐向山岳深处接近。

汽车进入山岳深处之后停下了,在油灯的光线中隐约可见椰林深处散布着几栋用椰叶编织成屋顶的棚户。

关守和卡斯瓦蒂被带进了其中的一间,分别绑在两根椰树杆上。

等人们都离开以后,卡斯瓦蒂悄悄告诉关守,这里可能是印尼游击队基地,卡斯瓦蒂的脸庞在油灯光下没有一丝血色。

夜深了,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卡斯瓦蒂那混血的面容显得格外端正秀美。

过了一个小时,左门五郎独自返回来了。

进门以后,左门走到卡斯瓦蒂面前久久地注视着她,兽性又回复到他身上。

左门动手解开了捆在卡斯瓦蒂身上的绳子,卡斯瓦蒂明白了左门的意图拚命反抗,左门遭到拒绝恼羞成怒地煽了她几耳光。

卡斯瓦蒂被打得眼冒金星,尖声惊叫,最后倒在地上,她那双眼睛求救似的看着关守。

左门一言不发地又扑上来,他发狠地撕开了卡斯瓦蒂的衣裙扯下来扔到墙角,乳罩解下来了,露出了小山似的两片乳峰,卡斯瓦蒂的脸挨打后显得更加苍白,她不敢再抵抗了,左门最后扒下了她的三角内裤。

这一切就发生在关守的眼前,他额前青筋直暴,怒目圆瞪着质问左门:

“你,为什么对一个女人如此残忍。”

左门手里抓着卡斯瓦蒂的一只乳房,无耻地淫笑着说:

“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再说她眼看就要被拉出去杀掉了,这么漂亮的身子立刻杀了不可惜吗,所以我要享受享受。你就在一边先等着吧,好好看看。”

卡斯瓦蒂屈辱地闭上了眼睛,油灯的火苗映照着她那洁白的身子,她紧紧地合拢着大腿,趴在地上任左门肆意污辱。

关守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这卑鄙的兽行。

左门的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他回头看看关守,说道:

“看到了吗,女人就是这样的,你那个叫由纪的女人也是这样,我让她怎么做她就会怎么做。我从不需要特定的女人,那种女人不会带给我什么,我喜欢抢来的女人,因为我可以让她屈服,让她精神全面崩溃,我可以任意地在她们身上寻求我所需要的,完了以后,还可以根据需要杀掉她。”

“……”

听到这恶魔的自白,关守震惊了。

如果不听他亲口道来,真难叫人相信世间竟还存在这种丑类。

他后悔为什么不早杀了他,早杀了他的话,自己的调查也会顺利得多,也不至于让一个外国姑娘在日本人面前蒙受如此巨大的耻辱。

“好好看着吧,这女人是怎么服从我的。”

左门那肮脏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左门又揪起卡斯瓦蒂的头发,在她脸颊上左右开弓打了几耳光,卡斯瓦蒂小声哼了几下,表示屈从,左门这才松开了她的头发。

关守看着卡斯瓦蒂那委屈的神情,后悔不该连累这位姑娘;从她对待左门的态度和她和身体,关守知道她还是个处女,关守看不下去了,又把头扭向一边。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这片高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也许是地势高的缘故吧,这里没有蚊子和小虫,微风阵阵吹来摇荡着油灯的火苗,将卡斯瓦蒂和左门的身影投映在椰树叶扎的屋顶和竹墙上。

突然,关守听到左门的呻吟声,关守睁眼看去,只见左门的身体痛苦万状地向后仰去,卡斯瓦蒂正用双手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左门的睾丸向下拽着。

左门几次伸出手来打在卡斯瓦蒂的肩上,但显然剧痛使他失去了力量。

左门颓然坐到地上,卡斯瓦蒂仍不放手,她两颊憋得通红,用足了劲掐着不放,她要报复刚才所受的屈辱,渐渐左门的两腿开始抽搐起来了。

“快,把我的绳子解开。”

经关守一喊,卡斯瓦蒂才清醒过来,她迅速离开左门的身体,给关守解开了绳子。

左门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就两手捂着下身,疼得在地上乱滚。

关守松开后急忙带着穿好衣服的卡斯瓦蒂向黑暗的密林中奔去,周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倾刻间密林中一片喧噪,拿着手电筒的士兵在林中交叉乱照,还能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关守拉着卡斯瓦蒂的手在林中狂奔,他们踉踉跄跄地艰难地奔逃着。

关守和卡斯瓦蒂没命地向前跑着,等他们再注意听时,不知什么时候那股喧噪的声音竟离他们很远了。

“啊,我……我真跑不动了。”

卡斯瓦蒂一屁股坐到松软的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我也快不行了,休息一会儿吧。”

关守也感到情疲力尽,关守脱下了上衣光着膀子,又卷起了长裤的裤腿躺了下来。

卡斯瓦蒂看到他那狼狈的样子不由抿嘴笑了起来,她略显羞怯地转过身子,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躺下了。

由于疲倦,躺下没一会关守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关守醒了,他觉得什么人的胳膊搁在自己的背上,正要将它拨开,发现是卡斯瓦蒂,他停下手来。

卡斯瓦蒂原来睁着眼睛并没睡着,她定定地看着关守,躺在他的身边,眼里泛着亮晶莹的泪珠。

关守默默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明白卡斯瓦蒂心中的屈辱和痛苦,却无言加以安慰。

其实,关守很喜欢这位聪明、端庄、结实的姑娘,没有她的全力相助,自己的印度尼西亚之行不一定有什么收获,特别是昨天夜间她面对左门这无耻的禽兽,竟使出了那么非凡的手段,才使两人双双脱身,要不然,他们这会儿早已抛尸荒岭了。

过了好久好久,卡斯瓦蒂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自言自语说:

“这里真热。”

语言是苍白的,只是为了解嘲。

关守的心里似有万顷波涛在激荡,他也看出了卡斯瓦蒂对他所抱的好感。

过了一会,卡斯瓦蒂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向河边跑去,她脱掉了外衣,

“扑通”一声跃进了河流。

在水中的卡斯瓦蒂显得格外兴奋,她几次高举双臂,邀关守也下来凉快凉快,关守只是笑笑,依然斜躺在草地上,树林边已罩上了层暮色,斜阳把热带树林的阔叶映得彤红。

卡斯瓦蒂上来了,她抱着外衣只穿了一条紧身的三角短裤和戴着一条粉红色的乳罩,乳罩遮不住她那饱满的,高高突起的乳房。

她径直走到关守身边坐了下来,那丰腴、白嫩的皮肤在关守眼前晃动,搞得他一阵晕眩。

关守不由把手放到了卡斯瓦蒂的大腿上轻轻地抚摸着,卡斯瓦蒂静静地坐着任他抚摸。

关守坐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卡斯瓦蒂的双眸,卡斯瓦蒂不由羞赦地低下了头,关守把嘴伸过来寻求着她的秀唇,卡斯瓦蒂闭上了眼睛,抬起剧烈翕动的嘴唇勇敢地迎了上去。

然而,关守猛地站了起来,他不顾卡斯瓦蒂那惊愕的目光独自踟踯着向河边走去。

卡斯瓦蒂很快明白了关守的用意,原是他是怕委屈了自己呀。

这个短短两天中经历了如此大磨难的姑娘,再也难以抑制对面前这位纯厚的外国人的仰慕之情,她飞也似地上前去,将自己的带着细汗的肌肤贴在关守那宽厚的后背上。

过了许久,关守转过身来把卡斯瓦蒂揽在怀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替她抚平略有些凌乱的黑发,卡斯瓦蒂仰起脸来,眼神中闪动着激动的火花,又似乎带着某种渴求。

关守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能占有这纯情的姑娘,形势也不通话他陷入私情,终于他默默地轻轻推开卡斯瓦蒂的身体,朝那片草地走去。

卡斯瓦蒂是一位奔放的姑娘,当两人又坐到草地上后,卡斯瓦蒂将她的脸颊斜倚在关守的肩头,她终于解下自己的乳罩和短裤,扑到在关守的怀里。

然而关守始终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保持着理智,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欣赏着卡斯瓦蒂那裸露在大自然下的身体。

卡斯瓦蒂似乎这才想到了什么,她仰起脸来问关守是不是因为妻子的关系才不对自己施爱,关守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看到卡斯瓦蒂的眼里又浮出了晶莹的泪花,关守抚着她的肩头告诉她:

“我很喜欢你,真的,我也被你迷住了,但我不能象那帮人那样残忍,无耻……”

卡斯瓦蒂也懂得了,她不由对关守又增加了几分崇敬之感。

她告诉关守,很想到日本去看看,很想和关守在一起多待些日子,她向关守诉说了自己的苦衷。

在印度尼西亚,有钱的男人可以拥有四个老婆,不久前卡斯瓦蒂险些被人买去作妾,那人其实已经把卡斯瓦蒂的姐姐收为第二房老婆,这次又在美貌的卡斯瓦蒂身上打主意,由于卡斯瓦蒂的坚决反对,事情才拖了下来……此时一切语言在此情此景都失去了意义,卡斯瓦蒂热辣辣的目光盯着关定,她慢慢伸出自己干枯的嘴唇寻求着关守的唇,两人接在一起的舌尖都失去了水份,只有如火般的灼热在流向心间。

军队的直升飞机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了一阵,径直朝他们所在的地方降了下来。

第五章魍魉寒风无情地吹打着成田机场,走下飞机的舷梯,卡斯瓦蒂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迎面扑来的寒风却使卡斯瓦蒂直接体会到异国情趣而心情激动,她的目光转向关守时,总是藏不住炯炯的神采。

卡斯瓦蒂的日本之行属于私事旅行,这位追查经二次大战中被掠夺的财宝世界联盟的印度尼西亚支部负责人,荷兰混血的二十二岁姑娘和日本前海上保安厅特别警备监查一道和印尼游击队展开的那场殊死搏斗几乎被新闻媒介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为此卡斯瓦蒂得到了政府特别准予的长期休假,于是两人双双登上了飞往东京的日航班机。

东京街头到处飘落着枯叶,黄昏,卡斯瓦蒂站在新宿一幢高层饭店的窗口前,俯视着繁华的市街。

街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缓缓爬行的汽车,这和卡斯瓦蒂的国家完全不同,对她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她来到日本有五天了,头三天关守一直陪着她在东京市内浏览,关守还热心地带她去商店买了冬天御寒的服装,当她接过关守送给她的长短皮靴时非常高兴,还有款式新颖的女式风雪衣,这些东西在印度尼西亚根本用不上,没想到自己竟能穿上这么些流行的东西,女西装、皮靴和其它时髦的流行服饰是由四季产生的,热带地区没法流行,气候支配着大地的万物,现在卡斯瓦蒂不由对这个四季美丽的岛国产生了由衷的羡慕。

正在她凝视街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卡斯瓦蒂心想,这一定是关守打来的。

不是关守,而是一个讲着流利英语的男人声音,他说他叫北野,手头有一尊神像,很可能就是所罗布多博物馆丢失的财宝之一,他想请卡斯瓦蒂帮助鉴定。

“我希望你独自来鉴定,怎么样。”

北野要求,卡斯瓦蒂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北野说:

“我现在就去接你,二十分钟后你在楼下大厅等我,我在报纸上已经见过你的照片了,能认出你来。”

卡斯瓦蒂同意后电话就断了,卡斯瓦蒂非常兴奋,要真是三神像很可能找到盗窃艺术品的人物,关守会战胜对手的。

卡斯瓦蒂二十分钟后到了饭店大厅后,上前来招呼卡斯瓦蒂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和卡斯瓦蒂差不多,但很胖,腹部突起,这个服装笔挺圆溜溜的脸上堆满了笑,北野自我介绍说,他是大学职员,神像就私藏在自己家里,坐车只用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他刚才是开车来的,妻子为了款待远方的来客,正在准备日本饭菜,请卡斯瓦蒂一定赏光。

卡斯瓦蒂坐上了北野的车,北野一边开车,一边讲述着神像的特征,北野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关守和卡斯瓦蒂在印度尼西亚的那段经历,看来他是想听到冒险的故事,卡斯瓦蒂不由对他产生了些好感,觉得北野举止和蔼,似乎很值得信赖。

汽车停在了一幢很大的宅邸的庭院里,北野的妻子笑脸相迎,北野介绍说她叫应子,应子不懂英语。

卡斯瓦蒂到了客厅,应子端来了茶和点心,又从食品柜取出了威士忌。

“关守可能要去饭店找我,还是先让我看看神像吧。”

“唉,急什么呢。”

北野硬是给她倒上了威士忌,无奈卡斯瓦蒂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北野站起来说:

“那好,我们去看看吧。”

北野打开了走廊中间的一扇门,卡斯瓦蒂一进去就惊得站住了,这是一间更衣室,隔壁是浴室,日本式的浴池中装着热水。

满脸怀疑的卡斯瓦蒂刚回头张望,就被北野当胸一拳打来,沉重的一击使她迎面倒在地上,北野扑上来死死按住了她,应子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抓起一块布团塞在卡斯瓦蒂的嘴里,两个人合力用绳子把卡斯瓦蒂捆绑抬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屋。

临锁门前,北野操着熟练的英语狠狠地说:

“老实待着,你要吵闹、反抗,马上杀了你,告诉你,我这是受人之命。”

可怜这个涉世不深的姑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了魔爪,等待她的是黑暗中的耻辱,性的虐待和死亡的威胁。

卡斯瓦蒂被关在暗室里已有十天了,几乎每天都要注射兴奋剂,现在身上已出现了中毒症状。

这天北野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北野给她解开了捆绑在身上的绳子,让她跪坐在一起。

北野和那个人在一边用日语交谈着,那个人没说什么话,只是偶尔扭头瞥一眼卡斯瓦蒂,好像北野在向他解释着什么。

过了一会,北野命令她站起来。

卡斯瓦蒂站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北野伸手解开了她睡衣的腰带,卡斯瓦蒂立刻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他们面前,房间里装有暧气,感觉不到寒冷,整个房间除了门以外没有一丝缝隙,北野告诉她室内安装有隔音装置,只要卡斯瓦蒂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就要把她捆起来。

那个男人死盯盯地看着卡斯瓦蒂的裸体,这是个很高很瘦的男人,颧骨很高,一对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看就叫人恶心。

然而卡斯瓦蒂不能表现出厌恶的神色,还要尽量装出笑脸。

男人的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卡斯瓦蒂的乳房,北野转身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这十多天来,北野除了给她注射兴奋剂外,还天天给她洗脑,并用残忍的手段玩弄她的身体,甚至连电动器具都用上了。

现在,只要北野一出现在门口,卡斯瓦蒂就感到毛骨悚然。

北野告诉她,要绝对服从,逃是逃不掉的,只要发现有逃跑的迹象就马上杀了你。

卡斯瓦蒂常常觉得这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关守也救不了她。

北野和应子对她的戒备丝毫不敢松懈,因为被捆得太紧,夜间睡全身麻木,久久难以入眠。

对于卡斯瓦蒂来说最痛苦的折磨是应子想出来的那种办法,把她的衣服剥光以后,将她的身体绑在床上伸成一个大字,然后他们夫妻两人在她的腋下、侧腹和脚心搔痒,每次都是搔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现在,另一个男人又开始折磨她了,这人把她抱到床上,就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痛苦,无尽的痛苦,卡斯瓦蒂的心在滴血,她后悔自己不听关守的劝告轻信别人的谎言以至上当。

男人无尽地折磨着卡斯瓦蒂,从她嘴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

由纪正在看报纸,近日来,各家报纸都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平木事件,近两天又出现了卡斯瓦蒂失踪的消息。

关守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每次都坐在她的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她,那目光充满了温柔,充满了情谊。

由纪放下了报纸,良久良久地注视着空荡荡的屋顶出神。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终于伸向了电话机,由纪的亲友真木悠子住在新宿的下落合町,由纪下了决心走出医院。

中午过后由纪离开了医院,出门时她给关守留了一张纸条:我去打真木悠子了。

毕竟是害了一场大病,繁华的东京在她眼里是那么陌生而又新奇。

下午四点左前,由纪来到了下落合,她硬是步行摸到这里,径直向悠子的家走去。

刚走了几步的由纪身边,突然停下一辆路过的车,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惊奇看着由纪说:

“你不是由纪吗?”

“……”

由纪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被这突然的招呼搞懵了。

“我是真木呀,悠子的丈夫,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一直都在为你担心。”

“对不起。”

由纪垂首致礼,真木看上去有三十四、五岁,黑红的皮肤给人运动员的印象,整个身体犹如一尊铁塔似地健壮,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愕的神色。

由纪简单地告诉他,自己是来找悠子的。

“哦,那悠子会高兴的,她总在念叨着你。行了,就在我们家住下吧,你跟悠子在一起,记忆也会很快恢复的,不要担心。”

真木情绪很高。

真木的车向家里开去的路上,让另一个路边等他的人上了车。

由纪坐在助手席上,真木的朋友坐在后座,等汽车刚开出不远,由纪就遭到了来自背后的袭击,那人从后用一块布紧紧地捂住了由纪的嘴和鼻子,布上带着刺鼻的三氯甲烷麻醉剂。

“三氯甲烷……”

由纪大脑里记忆的一端终于连结上了,刺鼻的气息中飞快地闪现出一组可怕的景象,在震憾着由纪。

由纪大声惊呼,但是闷绝的叫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汽车在飞快地奔跑,由纪那恢复了的记忆,又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彼岸,由纪最终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消失了,由纪又被五花大绑地捆着抛在一张床上,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花板,嘴角还残留着三氯甲烷的气息,被它触发的记忆重新消失到无边的黑暗中去了。

旁边似乎有人在喊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墙角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她用的是英语,看得出来,这是一位东方人与白人的混血姑娘。

她友善地向由纪看着,由纪没有答应她,又将视线移向天花板,由纪正在竭力回忆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又落到了关守敌人的手里,就是那个使由纪丧失记忆的左门一伙人手里。

“这次完了……”

由纪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想起那个姑娘:

“你是卡斯瓦蒂?”

看到姑娘点头,由纪再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轻轻的开门声,那个自称真木的人进来了。

“醒了吗?”

真木笑了,他就站在由纪的床边看着由纪。

“嗯。”

由纪毫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

“是关守充介同意你出来的吗,我想不会吧。幸亏左门多个心眼,让我们注意悠子的家,不然还真不容易找到你呢,小美人……”

真木坐到由纪的床边,把手放在了她丰满的乳峰上,一会儿手又移到了由纪身体其他部位。

“左门最近几天就回来了,我们会让你活到哪里候。不过,为了某种需要,每天要给你注射一次兴奋剂,卡斯瓦蒂也是这样的。”

由纪感到害怕,嘴唇微微地抖了起来,刚刚治愈的身体又将在恶魔的手里惨遭蹂躏。

真木取来了注射用的盒子,拿起一个注射器安好针管,开始往针管里抽进一种微黄的液体,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使由纪更加恐惧,被紧紧捆着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注射前真木告诉她:

“注射时你要配合,否则该你自己吃苦头,这种药只要没有心理抵触就不会有什么反应。”

由纪点了点头,除了点头外她又能做什么呢,现在被人家捆在床上,别说是注射,就是要杀你,又有什么办法逃呢。

给由纪注射完了以后,真木走到卡斯瓦蒂的床边,给她解开了绳子。

卡斯瓦蒂也是一丝不挂,长时间的捆绑、折磨使她的身体瘦得有些不自然,但仍不失为漂亮的躯体。

真木让卡斯瓦蒂躺在床上,然后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玩弄着。

不一会,两具身体就搂在了一起,由纪在一边看着,只觉一股热腾腾的东西在身体内膨胀着。

远田和矢竹在深夜的新宿大街上徘徊,两个人都已经喝着酩酊大醉,很想再找女人消遣消遣,当偶尔从身边走过一二个女人时,他们就污言秽语地调戏几句,没人理睬他们,这类城市的渣滓人们不屑搭理。

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只见她在前面那幢大楼的阴暗处晃来晃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矢竹走上去了,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身份的女人,起码脸型不像日本人。

矢竹用日语跟她说了几句她都不明白,远田上去用只言片语的英文单词凑在一起她居然明白了。

远田问她:

“愿不愿意和我们玩玩?”

“好呵。”

那女人回答。

远田对她说我们两个人跟你一起行不行,她也点头同意了;问她要多少钱,她回答说不需要钱,矢竹感到热血沸腾了,虽说这是个面露病态、瘦弱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和异国女人不花分文地厮混一夜,这种幸运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遇到。

早听说新宿一带有外国女人卖淫,说是美军士兵的妻子或来日本旅行的女人手头拮据时,就靠出卖身体挣几个钱,这事一直搁在远田和矢竹的心里,不想今天竟能亲自碰到,还不收分文。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风俗旅馆,女人先进了浴池,接着远田和矢竹也跟了进去,从浴室出来以后,三个人在床上开始了兽欲的发泄……夜间十一时,警视厅接到报警电话,一个男子的声音告诉警察现在在新宿的某个风俗旅馆里,卡斯瓦蒂正在接客。

于是卡斯瓦蒂被警察署拘禁,并被送进了警察直属医院,第二天下午就乘印度尼西亚航空公司的班机离开了日本。

“为什么……”

过了许久,关守也吐出这句沉重的问话,看得出来,有人在这个总是上做了手脚,而且可以断定是有相当权力的人,卡斯瓦蒂被诱拐,由纪的再次被绑架,关守陷在深深的懊恼中。

关守心里明白绑架卡斯瓦蒂和由纪本是同一犯人,警察有责任通过对卡斯瓦蒂了解到监禁她们的地方,还应该算清卡斯瓦蒂被绑架的内幕,卡斯瓦蒂对救出由纪也许会起作用。

想到这些,对警察的愤慨由然而生。

“我们没有掌握她被诱拐的证据,卡斯瓦蒂处于兴奋剂中毒的状态,根本无法向她了解情况,她的身体十分瘦弱,接近精神异常的状态了。卡斯瓦蒂在新宿拉的客,随后他们一起去了风俗旅馆,表现了异常的性欲,身体上明显有注射过的痕迹,跟她厮混的男人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可疑,就问她是不是叫卡斯瓦蒂,这才搞清了她的身份。于是我们和印度尼西亚大使馆取得了联系,他们强烈要求不要发表卡斯瓦蒂的惨状,立即将她遣返回国。”

听着警察的这一番话,关守的眼前浮现出由纪倍受凌辱的肢体:

“可怜的由纪,跟着我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反而几次三番被那些禽兽掳去,她那青春的身体遭受了多少惨不忍睹的折磨呵,是我害了你,由纪。”

关守心如刀绞,凄怆的呼唤在心头回荡,现在一切目标都从关守眼前消失了,他像一头找不到对手的困兽,想吼,想叫……他现在可以去印度尼西亚,但却再刀见不到卡斯瓦蒂了,卡斯瓦蒂绝不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卡斯瓦蒂,关守的脑海中还清楚地保留着她那秀丽的脸庞,多可爱的姑娘呵,负疚的感情使关守难以自容,此时对平木幸盛的憎恶似熊熊烈焰在胸膛燃烧。

由纪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十多天来,药物注射,性的凌辱,皮鞭的抽打,将她折磨得几番死去活来。

现在,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了,她盼望着能早些死去,就可免受这些非人的虐待了。

十多天来,尽管时值寒冬,她成天赤身裸体地被捆绑着,折磨使她的眼窝塌下去了,原来那么漂亮的一对眼睛失去了光泽,高耸的乳峰也明显地耷拉下来了。

现在,由纪正被强烈的成瘾性症状折磨着,脑子里已出现了幻影。

从前天夜间开始,他们对她停止了注射,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两天了,真木进来了。

“怎么样,难受吧。”

他坐在了由纪的身旁,由纪赤身裸体地被捆绑着,绳子和肉体之间还夹着竹片,动一动就疼得钻心。

“求求你,给我注射一针吧。”

“好!不过,有个条件,过一会有个老人到你这里来,你就这么躺着,你要说服他给你解载绳子;给你解开绳子后,你就用这条橡筋杀了他,能行吗?”

“杀人……好吧!”

由纪失神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旋即消失了,她经不住兴奋剂的诱惑答应了,真木给她注射了含有性亢奋的兴奋剂。

“记住,你要不杀,就别再想给你注射了,那你只有在痛苦中死去,记住了吧。”

真木掐了掐她的乳房出动了,痛苦急速地减轻,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瞪着浑浊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她完全麻木了,大脑已不属自己支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一个衰老的男人进来了,由纪看到他染上白霜似的头发,不由闭上了眼睛。

那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被赤身裸体捆绑着的由纪,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在她身上的伤痕抚摸着,由纪睁开眼看着他。

“这是怎么搞的?”

男人轻声问了一句。

“给我把绳子解开吧,你可以在我身上得到满足,真的……”

由纪摇摇头,下了决心似地高声恳求着,这时注射的药物已经起作用了。

“把绳子解开,你不会胡来吧。”

老人有些迟疑,但同时又被面前的女人诱惑住了。

由纪的身体从绳索和竹柱下解放出来了,那人开始追求由纪的肉体了,由纪迎合了他,待好事做毕,那人正在喘息的时候,由纪猛地把橡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人没有任何防备,只发出了喉管挤出的一声惨叫就一命呜呼了。

由纪看着那人圆瞪的双眼,吓得捂住自己的眼睛,退到墙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六章云遮雾障的街鹿儿岛县萨摩半岛西端有座野间半岛,鹿儿岛暴走团一伙一百八十多人驾着一百一十多辆摩托车、小汽车浩浩荡荡地沿着国有公路226号线南下离开鹿儿岛。

庞大的车队风驰电掣般地从指宿到枕崎,又从枕崎开始北上,计划通过加进田返回鹿儿岛,这是该暴走团组织的绕萨半岛一周的新春大示威。

车队从枕崎北上层拐进野间半岛,这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寒冷刺骨的海风,开了一天的摩托,这伙人浑身冷冻,有人提议烧堆篝火取取暧,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找来几堆枯枝碎叶,但由于树枝太湿怎么都点不着。

有人发现了海边崖上的一栋别墅,于是派了三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前去讨些旧报纸来引火。

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小伙子上前要求他拿些旧报纸之类的出来,那人不客气地拒绝,还说什么引起山火来怎么办哪,都快回去吧之类的话,口气咄咄逼人,几个小伙子只得怏怏地回去报告头目。

头目是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叫桐竹靖夫,报听了报告不由勃然大怒,心想住在别墅里就了不起了!他叫了一伙人,命令他们去把别墅里的人拉出来,给他们点利害看看。

顿时十几个楞头小子摩拳擦掌地冲了过去。

没一会功夫,其中的一个就狼狈地逃了回来,说是去的十几个弟兄都被那个男的打倒在地。

桐竹狂怒了,带上一百多人拿着铁管木棒向那别墅冲去。

桐竹他们面前站着二个铁塔似的汉子,桐竹一声令下,率先挥着铁管扑了上去。

一场混战开始了,但是两上男子在这些小伙子面前从容不迫。

不久,就有二、三十人趴在了地上,桐竹最惨,他的铁管还没有挨到那人的身上就被一掌摔出老远,暴走团的小伙子们退了下来。

“快,大伙准备好石头,发动攻击啦!”

这是桐竹的女朋友真利子在喊,她兼任这支队伍的副将,这是个果敢泼辣的十九岁少女,平日在暴走团内部的争吵中她敢一对一地与人干架,甚至对警察也敢拔拳相刚见,她与桐竹双双搭档指挥着这支队伍。

所有的人都捡起了石块,他们又一次逼近了别墅,真利子尖声叫着:

“杀了他们!”

顿时,石块象漫天降下的冰雹般地噼哩叭啦地飞向那两个站在门前的男人,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中,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好撤回屋里。

真利子挺身向前鼓动同伴们砸了房子,眨眼功夫所有的窗户全都只剩下了框架子,连门也被他们冲开了。

一百多人蜂涌而来,只见两个男人正在为一个绑在柱子上的人解绳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终于寡不敌从,打翻了十几个人后逃出了别墅。

暴走团的小伙子跟在后面继续用石块追打着,剩下的人为左门五郎解开了绳索,他们问他这是为什么!左门吱吱唔唔地告诉他们,自己是暴力团员,违犯了规矩遭到同伴的惩罚,还对他们解救了自己表示感谢。

左门经过这场非人的询问拷打已经十分虚弱了,他告诉小伙子们这附近还有他们的同伙,劝他们快逃。

这时追那两个人的人回来了,说是他们逃远了,真利子命令同伴收容这位受伤的人。

左门被他们搀扶着架出了别墅,刚走出大门口,

“砰”地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朝左门的左侧面头部射来,结果偏了一点,把左门的鼻子削了一半。

看到这个阵势暴走团的人慌了,他们顾不上左门,急急忙忙地逃散开去。

左门当然不愿放过这逃生的机会,他拼死地夹在他们中间没命地跑着……乔治。

斯克沃德早已病逝了,关守充介到达伦敦的第二天就听到了这一消息,他站在窗前,浓雾包围了全伦敦,眼前一片混沌,在这混沌的浓雾中,关守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由纪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回到印度尼西亚的卡斯瓦蒂;还有心狠手辣的左门五郎……这些形象就隐藏在面前的浓雾之中,关守感到一股心力衰竭的虚脱感,他不由怀疑,果真能查找出来真凶吗……当然,他要采取最后的非法搜查的手段,这不容迟疑,一旦失败,就会让巨大的恶魔平本幸盛逍遥法外。

“决不能这样,哪怕是丢掉性命也要剥压平木的自由!”

关守在心底为自己鼓劲,但一想到这是在异国他乡,他不由又吐出了沉重的叹息。

电话铃声响了,对方是位陌生的女郎,她自称桑德拉。

蕙勒,她问关守:

“你是不是从日本来找佛像的。”

关守告诉她:

“我是在查找佛像……”

桑德拉问他:

“我有情报你肯不肯买。”

关守回答道:

“那要看有什么内容。”

桑德拉问过他的房间号码后,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桑德拉出现在关守的房间里。

外国人的年龄一般很难把握,关守估计她可能在三十岁左右。

桑德拉打扮入时,肢体苗条,不失一位可爱的姑娘。

“能让我喝点威士忌吗?”

桑德拉调皮地对关守眨眨眼提出了要求。

关守从客房的冰箱里取出了威士忌和酒杯,桑德拉麻利地在二只酒杯中放好了冰块,倒上了威士忌。

关守微微皱着眉头,觉得这个女人好象是个酒精中毒的卖淫妇,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什么情报。

“我听说你是从日本来的人,在寻找黑市拍卖场,想要寻找脏物佛像,现在全伦敦的古美术商人没人不知道你们,但他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将一无所获。”

倒上第二杯酒后,桑德拉才开口进入正题。

“噢,你的耳朵挺尖哪,你很详细地了解古美术领域市场吗……”

关守实在猜不出这女人是干什么的,听她讲话的语气中透着诚恳,又很难相信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过酒精中毒是确实的。

“不!我对性很了解。我一直为那个叫詹姆斯。克罗布顿爵士的古美术收藏家作性处理的工具,专门为他所有,可是他抛弃了我,最近他又找了个十七岁的模特儿,可他开始并不是对我这么说的……关于你的流言在背地里流传着,他们戒备很严,这样我发生了兴趣,我想也许这正是我复仇的机会,那个人太没良心了,我从十九岁就作了他的性工龄,整整十年哪!”

桑德拉幽蓝的眼珠闪闪发着光。

关守向桑德拉介绍了他英国之行的目的,桑德拉在听关守讲话过程中,又喝下了两杯威士忌,然后说道:

“你将羸得这场胜利,因为詹姆斯。克罗布顿爵士六十四岁,他住在斯特拉特端城,是个古美术收藏的疯子,黑市拍卖场的帝王,是淫乱超度的魔王。他在艾冯河的中央拥有一座城堡,叫克罗布顿城。拍卖在克罗布顿城进行,每次大概聚集十几个人,其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谢谢,这是很贵重的情报,说吧,要我给你多少钱……”

关守笑咪咪地看着桑德拉。

“别紧张,你负担我的全部费用吧,只要让我喝够威士忌就行了。如果你有那个意思的话,我的身体可以提供给你的,现在起我的全部都属于你的了。这样我们俩一起硬闯进去,卡住他们的物品,再让他们叫警察来,这样克罗布顿就傻眼了,要是传出去说克罗布顿的性工具竟闯进黑市拍卖场,收缴了他们的财宝,看他克罗布顿今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不过这是进城后的话啦,拍卖的时候,他们的戒备是很严的……”

桑德拉滔滔不绝地说着,慢慢从美好的遐想中清醒过来了。

由纪在左门的部下手里受尽了凌辱,这天黄昏过去后,那人又进来了。

这两天,由纪发现他们的神色有些慌乱,但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件。

那男人跨到由纪身上,又开始了兽欲的发泄,由纪已经麻木了,仿佛身体已不属于自己。

男人纵情地在她身体内折腾,最后气喘着趴在了由纪的身上,一切又静了下来,由纪不由想起了这人刚才说的“左门快回来了”的事,他说:

“到那时候给你一刀,你就可以进天堂了,再也不用烦恼了。”

由纪知道自己早晚难逃一死,但此时却只觉心中酸楚。

身边的这个男人发出细微的鼾声,这声息使由纪心中一动,她悄悄地支起上身环视了一下房间,墙角正好放着一个球状的大玻璃烟缸。

由纪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确实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来,双手抓起烟缸,回到床边,慢慢地慢慢地把烟缸高高举了起来,由纪自己都感觉到了赤裸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但她没有犹豫,满脸的仇恨一齐砸向那颗斜偏头的头颅上。

那人哼了一声就歪倒了,两腿痉挛似地抖动了几下又不动了。

由纪还不放心,又用那根捆绑自己的绳子捆紧了那人的手脚,这才开始穿好衣服。

由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她清楚要逃出去绝不简单,楼下住着一对狗男女,要下楼去中间有一道门,她知道一旦失败后再被抓住意味着什么!她揭下床单撕成两半,做成一条长长的绳子,她从男人的口袋里搜出钥匙,又用打火机点燃了被褥。

由纪来到走廊,又摸进了厕所,从里面反扣好门,厕所的窗户是往上提的,只能打开一半,她把床单做成的绳子绑在水龙头上,爬到洗水池上把脚伸向窗外。

窗口太小了,要是平时由纪的身体绝对钻不出去,可是长时间的折磨、兴奋剂的摧残使得她如今简直骨瘦如柴了,这样她总算钻出了窗口。

这是性命攸关的搏击,成败在此一举,由纪死死地抓住绳子,一点点地向楼下滑去。

由纪到了院子里,这里没有一个人影,一楼房间里有电视的声响,由纪转到院子后面,可是一堵高墙横在面前无法通过。

她还是打算夺门而逃,心一横就猛地跑了起来。

跑出了门口,可是报警器在她身后响了,她清楚地听到了那对夫妻跑到院子里来了。

由纪在静寂的大街上猛跑,沿途没有遇到一个过往的行人,正巧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身旁不远的地方,车里走下了一对乘客,由纪机灵一动,紧跑几步钻进了出租车。

“不管哪儿都行,快开车吧。”

由纪的声音颤抖着,出租汽车开动了。

“先生,求求你啦,我现在没有带钱,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要是下去的话,会被他们杀死的。要么,你要是高兴,我就用身体付你的车费吧!不过,还得求你给我几个零钱打电话。”

由纪眼里噙着眼花,露出手臂上的累累伤痕,最后她一咬中,终于说出了连她自己都吃惊的请求。

果然,驾驶员沉默片刻后,对她说:

“看你说什么呀,我怎能乘人之危呢。”

于是,汽车又飞也似地开走了,载着由纪来到了伊那各。

这是真木悠子的娘家,一家人搬到镇上有十几年了,现在房屋空着无人居住,离家不远还有一块不大的农田,悠子的父母偶尔过来照看一下。

由纪就独自一人住了下来,悠子的父母为她准备了自炊的用具和食品。

刚到的那天,由纪勉强说过几句客套话后就昏昏入睡了,这是兴奋剂中毒的初期症状,老父母给由纪盖好被子后锁上门回去了。

第二天,老父又带来些东西看望由纪,他坐在床头凝着由纪,这姑娘瘦成这个样子,哪像几年前那个水灵灵的由纪哟。

她的皮肤灰白,跟死人的颜色差不多。

老父知道由纪是关守的妻子,也听说她被坏人绑架的事,没想到被折磨的这副模样了。

女儿在电话里告诉他,要父亲代她好好照看由纪,她怕自己出来让坏人察觉了又会抓由纪的,老父都答应了。

此刻,老人看着由纪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不由自言自语地说:

“城里有什么好,城市象个残忍的野兽哇!”

由纪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慢慢地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轻松多了,于是就独自走出院子,在山路上散步。

太阳正当顶,阳光晒在身上暧融融的,十分惬意。

由纪知道必须多活动,这长时间她几乎被一直监禁着,那些禽兽似的男人只是对她发泄着无止尽的兽欲,她还依稀记得那些情景,那令她心碎的情景。

“关守充介……”

由纪走着,不由深情地大声叫起关守的名字。

刚才醒来时,她看过悠子托她父亲带来的纸条,知道目前关守到英国去了……因此她面对黑沉沉的峡谷,祈祷着关守的胜利。

由纪在山路上行走着,这座被人遗弃的山村,道路也荒芜了,路上到处是杂草、落石,寒风在峡谷中凶猛异常。

在山路转变的地方,由纪惊得停下了脚步,只见一个男人背靠岩石躺在地上,他坐在地上背靠岩石,脑袋耷拉在一边,简直像一具死尸。

由纪惶惶不安地走上前去,这人还活着,当然只是气息奄奄的状态,他的鼻子缺了一块,右臂吊着,手上的皮肤由于肿胀变成了青紫色,浑身衣衫褴褛,脸上胡髦蓬生。

“你怎么啦……”

由纪叫了两遍,他才睁开眼睛,由纪不禁退后一步,她记得这双眼睛,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但一股寒气骤然从背上升起。

“救……救救我吧……”

那男人用微弱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吐出了这句话。

由纪凝视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募地左门五郎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闪现出来。

“是他,绝不会错!”

由纪久久地盯着这张曾是那么叫人恐惧的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眼前又浮现出左门和真纪子两人凌辱她的情景,那是自己今生今世都难以忘却的情景。

这段时间,只要一想到左门这个名字,她就恐惧得全身发抖。

可是现在,她面前的左门是行将死去的人。

由纪蹲在他的身边,用力把他扶了起来。

左门的腿就象断了似的完全站不起来,由纪把他的左手挽到自己的肩上,她还说不清自己的举动意味着什么,甚至还难以决定该不该救他,被他折磨时的那一幕幕情景是那么鲜明地映在脑海里。

“杀了他!”

一个声音似乎在耳边呼喊,她真想杀了他,现在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只要放下他,自己转身回去就行了,更不会有人为左门的死悲哀。

但是由纪没有这么做,她继续搀着左门向山村走去。

三天后左门才醒了过来,他的高烧已经退了,由纪端着一碗粥在喂他。

左门的事由纪告诉了悠子的老父,取得了他的同意,由纪现在想的是:

“能不能让他成为拯救关守的一张王牌,如果左门站在关守的一边,那么关守将稳操胜券……”

左门在注视着由纪,连日来神志不清,他的眼光是昏暗的,他告诉由纪说,自己到如此境界都是平木造成的,他愿意和关守站在一起,共同揭露平木的罪恶。

因为他的前途已经彻底葬送了,他不仅身体受到了严重摧残,而且已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

由纪就这么失神地坐着,想着平木所造成的这一系列惨剧。

第七章决斗艾冯河畔的斯拉特福中个乡村城镇,从伦敦巴泰顿事站乘车需要两小时四十分钟。

虽说是乡村城镇,但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因为这里是文豪莎士比亚的诞生之地,还有著名的皇家莎士比亚大剧院。

关守充介和桑德拉。

蕙勒来到斯拉特福,那时气候依然不好,每天大雾笼罩,对关守和桑德拉来说,莎士比亚的名剧对他们毫无吸引力,他们的目标是詹姆斯。

克罗布顿爵士。

城堡前人潮如涌,客人们纷至踏来,关守和桑德拉手挽着手混在人群中。

据说进城并不需要请帖,过去住在斯拉特福的人分成几批倾巢出动,现在基本上限定在数百人的程度,这些人或是克罗布顿本人,或是管家托马斯面熟的人,才有出席的资格。

那位托马斯管家此刻正在桥头迎接客人,人们热烈地向他致意,闹哄哄地涌进城里。

关守和桑德拉紧张地夹在纷乱的人群里,托马斯当然认识这位桑德拉小姐,为了避免让他认出,桑德拉完全改变了装束,东洋人关守混在人群中也没受到盘查就通过了。

这是一座典型的古式城堡,过了吊桥八角型的城墙环绕左右延伸而去,城墙上设有八坐了望塔,进入正门的地方就是宽阔的前院。

前院筑起一道长长的墙壁,将前后院隔开。

穿过这道墙门,就是后院。

后院的尽头有一间马厩,右正面是正门大厅。

招待会在前后院同时举行,一切准备都就绪了,乐队正奏着欢快的乐曲。

桑德拉领着关守来到了马厩,这里饲养了三头纯种的英国马。

“我们就藏在就里,瞅准时机再出去。”

桑德拉的声音里还透着紧张。

关守躺在干草堆里,思绪不由又飞向了遥远的日本,在伦敦能看到日本报纸,还能收听到东京的海外广播,但是这些传播工具都没有报道有着平木事件的新闻,这件事似乎被人们遗忘了,由纪、左门五郎的情况也不明白。

“人真是太软弱了。”

关守默默地想着,由纪、卡斯瓦蒂、寺田夫妇不都是这样的吗,凡是与南海丸有关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折磨得如同废人,还有的行迹不明。

可是有权的一方却安然无恙,看来权力顶得上一件重武器,无权的则是赤手空拳。

桑德拉在身边轻轻地叹息,不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桑德拉从十九岁起做了詹姆斯。

克罗布顿爵士的女人,尽管时值豆蔻年华,心目中也时常幻想找一位英俊青年作终身伴侣,但还是抑制了自己的愿望,甘心为这个年过五十的肥胖的男人做了发泄性欲的工具。

最后,克罗布顿又找到了新欢,一脚蹬开了桑德拉,她得到的只是一套豪华的公寓所有权和仅够几年生活的费用及她那支离破碎的身体……桑德拉不能容忍他的欺骗,她拚着性命要协助关守打进克罗布顿城,桑德拉很清楚克罗布顿的性格,只要一步走错,自己和关守就会被同时打入十八层地地狱。

突然,走廊上所有的灯一齐灭了,四周便顿时黑得不见一丝光亮,桑德拉紧张地一头扑到了关守的怀里。

“桑德拉和日本的武士!”

走廊里传来粗重的喊声:

“你们完全处于詹姆期斯。克罗布顿爵士的包围之下,你们还是死心了吧,把武器交出来人来!”

“这就是疯子克罗布顿,天哪!”

桑德拉的声音在颤抖。

关守沉默不语,他在思考着对策。

这时,电灯又亮了,桑德拉又小声惊呼了一声,走廊两边有七八个警备人员,他们手里端着枪,一步步地逼了上来,就象两张网正在收拢。

克罗布顿腆着把硕的大肚皮站在左侧。

“把手枪扔下,桑德拉!”

克罗布顿怒吼着,关守从桑德拉手里取下手枪,扔到了地上。

关守充介和桑德拉被反铐着双手,押进了二楼的大客厅。

客厅里呈圆形摆着一圈桌子,桌子中央放着一块拍卖台似的圆台,关守和桑德拉背靠背地站在桌子前。

“下面进行裁决!好了,今天晚上我要开一次特别的拍卖会,拍卖品就是这两具人体,我要将这两个人的生命付诸拍卖,高价拍卖下来的人有权领取他们的生命,这就是我对他们的判决,怎么样哇,有趣味吧!”

克罗布顿用木槌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随手从桌上端起葡萄酒呷了一口。

然后走到桑德拉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装模作样地大笑起来。

坐在下面的十几个人也个个捧腹大笑起来。

关守仔细地观察着克罗布顿,这的确是个身宽体胖的大汉,生着浓密的连腮胡子,另外还有十四个男子,大都与克罗布顿年龄相仿,桑德拉小声告诉他,这就是黑市拍卖会的老主顾,看来也都是生性怪癖的人物。

正在关守思忖的时候,桑德拉捅了捅他的背告诉他:

“来了,那就是托马斯管家。”

一个瘦削似的长着仙鹤的长脖子的老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就是管家托马斯。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朗声宣布:

“现在拍卖开始!”

托马斯无声地走到桑德拉身边动手脱她的衣服。

桑德拉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托马斯首先解开她的衣扣,将裤子脱了下来。

桑德拉哀求他不要这样,托马斯没有理睬,很快桑德拉的下半身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托马斯又脱下了她的上衣,由于戴着手铐,上衣褪到手腕处就停下了,桑德拉一丝不挂地站在众人面前。

嘈杂声静止了,那些青年人的目光一齐射向了桑德拉美丽修长的肢体上。

关守一声不吭地站着,托马斯又过来剥光了他的衣服,他也和桑德拉一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人们面前,关守闭上了眼睛。

“先拍卖这位女郎,从五十英磅起价,没有上限,请各位仔细观赏后再出价。”

托马斯的声音平淡,没有抑扬顿挫,关守和桑德拉站着的圆台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

“一百英磅。”

“一百二十英磅。”

热烈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飞过来,到了四百英磅停止了。

“看看吧,看看这乳房,看看这臀部!”

托马斯用他手里的短棒在桑德拉的乳房和臀部轻轻地敲打着:

“这位女郎芳龄二十九岁,还可以充分利用。好好看看吧,这阴毛和她的头发一样漂亮,是典型的金发女郎,还有这大腿的长度,双腿的匀称,好好看看吧!拍卖到手以后可以自由地享用,杀掉她也是你的自由……”

“四百五十英磅!”

激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要想详细地观察身体各个部份的先生,请到前面来,由他来仔细地看看吧,还有没有其他出价的……”

“一千英磅!”

“克罗布顿先生出价一千英磅,还有没有其他价格。”

周围顿时涌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好!克罗布顿先生中标了。”

托马斯抑制了人们的议论。

“好,下面拍卖这位东洋的男性,由十英磅起价。不过,有一个条件,哪位买下这位男性后,要保证杀掉他,如果有此兴趣的请出价拍卖。”

托马斯的语调依然没有抑扬,关守死死地闭着双眼,圆台还在缓缓地旋转着。

“十五英磅。”

一个迟缓的声音报出了价格,这后再没人报出新的价格。

“我出二百英磅,但我要和他决斗!”

“克罗布顿先生出二百英磅,有另外的价格吗……”

没有人再报新的买价了。

“好!决定拍给克罗布顿先生。”

还是那缺少抑扬的声音。

“托马斯,把桑德拉关到我的卧室里,记住,手铐不能取下来!把武士关到地牢里去,别让他逃了。你要弄跑了他,到时候我会不客气地砍下你的脑袋,当然是经过决斗之后,听见了吗!多给他增加一些营养,我要把武士的脑袋砍下来的。”

“明白了!”

托马斯解开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关守和桑德拉光着身子被带了出去。

桑德拉先被关进了寝室,然后托马斯带着关守向地牢走去。

二天后关守从牢里被带了出来,这时他的体力得到了全面的恢复,管家托马斯为他准备了充足的卧具和丰盛的食品,昨夜他睡得十分香甜,此时他已完全做好了与克罗布顿决斗的准备。

关守被带到前院,宽敞的前院摆好了决斗的战场,克罗布顿身披铠甲傲然而立,一张方桌上摆着几把利剑,院子边上摆好一排桌椅,前来参加拍卖的客人端坐着,准备观战,桌子上放有葡萄酒和各种佳肴。

身背手枪的几名警卫站立两旁,这天浓雾消散,露出了冬天难得的太阳,阳光洒在院子里,空气格外新鲜。

“噢,来了,武士。”

克罗布顿大声嚷道:

“来啊,把武士的手铐取了,招待武士的宴会开始喽,把桑德拉也带来,这是盛大的宴会哟!”

听到克罗布顿的叫声,关守惊奇地睁开了眼,他不解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试探你的,其实我们早就接到来自日本政府的通报,知道了你为什么到英国来,为什么要潜入克罗布顿城堡。来!到这边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克罗布顿畅怀大笑道。

“谢谢!”

关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时侍者用大型手推车送来了威士忌、葡萄酒和各色菜肴,关守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些食品。

桑德拉也被放了出来,她瞪着困惑的眼睛看着被奉为上宾的关守,坐到他身边后急切地小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被抓获后的这一夜,桑德拉关在克罗布顿的卧室里。

原来裸露在拍卖场上的桑德拉又勾起了克罗布顿的旧情,他重新感到了桑德拉的魅力,决心放起那位十七岁的少女,让她去寻找自由的恋情,他要找回桑德拉,与她重归于好。

半夜后,克罗布顿忍不住扑到桑德拉身上,没想到她是那么倔强地拒绝了他。

克罗布顿恼羞成怒,天亮后就派人把她押进了另一间牢房里关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关守盯着宴会桌上的葡萄酒摇了摇头。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看来克罗布顿的情绪不错,只见他说道:

“我要放掉桑德拉,付给她答应过的那份财产,顺便说明一下,我已放掉十七岁的玛丽小姐,我愿意同桑德拉重归于好。桑德拉,你的魅力征服了我,我现在承认我已成了你的俘虏,你最有资格作我的爱妻……”

克罗布顿大言不惭地吹嘘着,他端起大酒杯象喝开水似地喝着葡萄酒,沙哑的嗓音特别大,他用肥大的手掌在关守的肩上拍了两下,说道:

“我很喜欢武士关守,我决定站在你们这边,而且还要带上在坐的诸位一起乘专机飞往日本……”

这时关守已经没有拒绝的方法,宴会移到室内继续进行,关守喝得酩酊大醉,宴会的中途克罗布顿领他看了所藏的那批佛像,二十多尊佛像中有好几尊是所罗布多博物馆失窃的珍宝,其余的都收藏在参加宴会的老人手里。

事情就这么简单地得到解决,使得关守难以置信。

克罗布顿去日本作证,证实乔治。

斯克沃德于1962年从坂元伸洋手里进口了十尊佛像,这十尊佛像就是从所罗布多博物馆盗出的赃物,并由克罗布顿本人在拍卖场上拍卖去的一部分。

不仅是证言,还有实物,还有作为证据的照片……到了这种地步,平木幸盛还能说关守是精神异常吗,事实将确凿地证明平木幸盛从印尼盗出这批珍宝,通过南海丸运回到日本,交由坂元伸洋经手又出口到英国。

平木将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当然坂元伸洋已遭毒手,可是过去平木和坂元的关系及亲交却无法掩饰,平木还没有胆量和能力去杀掉每一个知道他和坂元关系的人。

事情已近尾声,关守的胜利不可动摇,但是关守的内心在隐隐作痛,他失去的东西太宝贵了,由纪失去了,卡斯瓦蒂遭到了致命的创伤再也不可能挺立起来了……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即使马上打倒平木,也快活不起来了。

“太好了!”

桑德拉来到他的身边,他对她礼貌地笑了笑,这姑娘有胆量又能干,事件的解决她有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

“是的,可是……你怎么办呢……”

“我答应克罗布顿,回到他的身边。为了庆贺,今晚我真想和你静静地过一个晚上,可是克罗布顿不会答应的。”

在伦敦的日夜,他们虽然相处同一公寓,但彼此都没有非份之想,此时桑德拉那漂亮的蓝眼睛里闪着极其复杂的笑。

平木叶子坐在车上,静静地观赏着从车窗闯过的山岭上的风光。

她作为讲演者,出席了在长野县松本市举行的残疾人救济基金募捐义演大会后,返回东京的途中。

汽车转过一个急弯后,突然煞住了,一个男子站在车的面前。

司机前川走出了汽车,对那个人训斥着。

叶子突然看到那人抽出匕首对着前川时,身子一下僵住了,她觉得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男人把前川押回了驾驶席,自己坐在叶子的身边。

“是平木叶子吗……”

那人气喘嘘嘘地问道,只见他戴着一只大口罩,口罩都脏得发黑了还戴在嘴上,他的皮肤也像口罩一样缺乏生机,这人蓬头垢面,满脸胡须,身上穿的衣服长久没洗,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整个身体像是一具尸骸似的瘦骨如柴。

“你是……”

叶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把车往前开!”

男人握住左手的匕首放在前川的脖颈上,皮肤的慢慢漫出鲜血。

“我是左门五郎,你回去告诉平木,他的老婆我带去了,如果他不把自己犯的罪恶向天下公布,就杀了他老婆,听到没有……但你不要先找警察,你要先回去告诉平木,要不这么做,我就把这个女人切成肉片……”

“我明白了。”

“下去!”

左门让司机下了车,用一根铁丝系到叶子的脖子上,自己坐到了驾驶席上。

叶子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当听到左门五郎这个名字时,叶子几乎都要晕过去了,她已听说过左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关守曾经说过,在平木的指使下他连杀了数人,现在自己落到他的手里,尽管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已明白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左门说过要平木向天下公布自己的罪恶,丈夫是不会按他的要求办的,她太熟悉自己的丈夫了,这样自己的生命将会终止了……缠在脖子上的铁丝深深地嵌进了皮肤,连气都透不过来,汽车在公路上疾驰着,铁丝的另一头栓在左门身上,叶子的牙齿在上下不停地打颤。

左门抱定了死的决心,他从收音机的广播中知道平木叶子到松本市演讲,于是他潜伏在叶子必经的山路上,只要抢下叶子就能要胁平木,逼迫他公布自己的罪恶。

左门知道平木不会轻易就范,会出动警察救出叶子;可是叶子绝对不会交给他们,他打算把叶子捆抱在胸前,用匕首相逼,只要警察上不就宰了叶子。

事情如此发展的话,舆论不会保持沉默。

车子停上山中一栋无人的别墅面前,左门拉着叶子闯了进去,他把叶子捆得紧紧地抛到床上,自己到厨房里找出一些食物,独自一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他又找出一瓶啤酒,自斟自饮地喝了起来。

左门站在床边俯视着叶子,叶子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嘴唇抖动着,她的眼睛里绝望的神色象荒野似的延伸。

左门对她没有怜悯,这毕竟是平木的妻子,尽管她和平木结合的时候,财产已经运进了日本,在这个意义上她可以说是事件的局外人。

但是,她长期和平木生活在一起,享受着出卖财宝后的富裕生活,她在祈盼着丈夫当上国家首相,她和平木也是一丘之貉。

突然,一阵汽车的引擎声传了过来,左门翻身坐到床边,从背后抱起叶子,用匕首顶在她敝开的胸膛上。

几个人边走边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左门从里面锁好门,他听到开门的声音,

“什么人,怎么随便跑到别人家里来!”

气愤的叫声传了过来。

“在这里,别吵!都进来吧。”

左门俨然是主人的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像大学生似的男青年和一个姑娘站在门口。

“好了,听着!我叫左门五郎,我想你们都听过这个名字吧。这个女人是平木官房长官的老婆,我已经通知了平木,你们到警察那里报告吧,让他们来包围这栋房子,允许一名警官和两名记者进来,就说我有话告诉他们。你们要是搞什么鬼,我马上杀了这个女人,好了,快去吧!”

听到这些话,几个年轻人飞也似地离开了。

最先赶到现在的是监属警察局的肥田警部,他一到那里从门口向里打着招呼。

“要是一个人的话请进来。”

左门在里面回答。

肥田进了寝室,发现左门抱着一个女人背靠床架坐着,平木叶子手脚紧缚在他的怀里,她的胸口赤裸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逼在她的双乳之间。

“就站在那里,再往前一步就杀她!请你立即通过新闻机构,可以进来二名代表和一名警方代表三人,别想耍什么花招,那只会加速死亡,明白了吧。”

肥田在证实了平木叶子的身份后,急忙离开了房间,这时门外已聚集了好几辆警车,别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左门在等待着,他知道别墅正处在重重包围之中,至少集中了数百名警察,汽车的灯光把别墅四周映得如同白昼,左门想:

“我得胜了!当然现在还不能说全胜,但至少我死得有价值,我的行动对平木是沉重的打击,平木再也难以恢复元气,所谓竞选首相的道路对他完全封闭了,他将成为荒野上的枯草、腐朽、霉烂……至于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只求一死。”

想到自己对主子尽忠却落得被主子派人四处追杀,弄成如今这付惨相他就义愤填膺,他不甘心就那么被平木像野狗似地杀死,他临死也要抒一箭之仇,这才是他的本来愿望。

这时警察厅长官随着两名报道记者进入别墅,左门将他们阻止到卧室的门口,并平静地告诉记者们:

“我是左门五郎,这次是为了打倒平木,因为平木抛弃我以后,还派了三名警察或自卫队员四处追杀了,欲置我于死地,我要公开他的罪行。平木利用南海丸从印度尼西亚偷运了古艺术品,我的任务就是将与南海丸有关系的人全部杀掉,诱拐卡斯瓦蒂和由纪也是我布置的……”

这时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出耀眼的光,警察厅长官说道:

“你能不能把平木的夫人放了怎么样,否则你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这话,你最好对平木幸盛去说!”

左门又是怒气冲冲地说。

关守回到了日本,他是费了大量口舌终于说服克罗布顿不来日本,但克罗布顿十分沮丧,最后要求关守起誓两人结成终生的朋友。

关守郑重起誓后,才好不容易从连日的宴会中解脱出来。

当他一回日本后就知道左门动劫持平木叶子,揭露平木长官犯罪的情况,他不由苦笑起来,觉得这不像是左门的性格,看来平木和左门都疯了。

以南海丸为轴心的杀人事件,竟导致了他们主仆之间狗咬狗的争斗,而在争斗中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同时灭亡。

但是叶子,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很可能被丧失了理智的左门杀掉,她与事件根本无关……于是,他立即来到了别墅现场,走进了临时的指挥部,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见左门的要求。

随后关守就独自一人穿过大门,走到卧室门口。

“左门五郎,我是关守充介,我要和你谈谈。”

“你一个要进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左门在里面答应了,里面传来搬动床架的响声。

关守走进了卧室,看见左门坐在床沿上,叶子上半身完全赤裸裸着坐在他的一边,一根铁丝从叶子的脖领系到床架上。

关守随手关了房门,他默默地盯视着左门。

左门握在左手的匕首顶在叶子的乳房下端,显然那部分的肌肤已被刺破,鲜血一直流到叶子腰部的衣服上。

叶子垂着头,看都没看关守一眼,死的阴影笼罩在叶子的头上。

而左门更像是一具阴森可怖的幽鬼,以往左门的威风荡然无存,他全身的皮肤瘦得泛着一层黑森森的光。

“你这形象太惨了,平木这家伙要把他打入地狱,但这个女人是无关的,把她放了吧,怎么样,把她交给我怎么样……”

关守的脸上浮着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看了记者招待会后,一定会来找我的,我就等你来了。我要你来,就想叫你在这里看着我死……把这个女人带到那边去吧!”

沉重的语气从左门的嘴里吐了出来。

“知道了。”

关守扶住了左门推过来的叶子身体,替她解开了脖颈上的铁丝,叶子马上瘫倒在关守的怀里,关守抱着她挪到了墙角。

左门无声地凝视着关守,关守也无声地看着左门。

突然左门手里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啊……”

左门大叫一声,匕首刺进了胸膛,他的身体倒在床沿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关守,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匕首插进去的地方没有流血,血都冲到了头部。

在左门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时,脸面刷地变成了青紫色,就像要爆裂开似的,现在还是那样。

门外的警察听到动静,在使劲地敲门。

关守看着左门走过去开了门,大量警察和现场采访的记者都涌了起来,关守独自一人走出了记者群,他要去找由纪……。

第八章棕熊汽车停下了,关守从朦胧中惊醒,原来汽车已停在自家门口。

“我们总算回来了。”

由纪站在家门口,泪眼娑娑地喃喃自语。

“是呵,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关守搂住了由纪的肩头。

进了家以后,关守立即取出威士忌,坐在居室里饮了起来。

窗外一片黑暗,就像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回来的家,可以感到失去了主人的家又开始了呼吸,各个房间明亮的灯光也说明了这一点。

由纪在冰箱前整理着一些食品,响声透着宁静的家庭气氛。

关守不由想:

“以前为什么没有感到这样的气氛呢!”

关守抓起两块方冰放进空玻璃杯,他端起酒杯摇动了两下,杯中的冰块发出了“哗啦”的碰撞声,这声音是那么悦耳。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响动,关守警觉地扭头望去。

身后就是壁橱,只见壁橱门打开,一条黑影跳了出来,那人举起铁棒向关守袭来。

关守急中生智,举起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向那人扔去,手边实在是没有武器,才不得出此一策。

没想到那人的铁棒一偏正好击中酒瓶,

“砰”地一声,酒瓶粉碎,随着铁棒的余势击中了关守的手腕,关守倒在了桌子上。

由纪听到房里响起了可怕的声音,慌忙跑了过来,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得叫了起来,但她看到丈夫危在旦夕,不顾一切把手里拿着的不锈钢菜刀向那人投去。

菜刀刺到那人的右臂落到地上,那人回过头来盯着由纪。

关守爬了起来,抽空捡起地上的菜刀,摆好了架势。

那人看这样子不敢恋战,转身夺路逃走了。

关守追到门外,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到夜幕之中。

“平木幸盛!”

关守怒喝一声,喊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山梨县警察署紧急出动,警察封锁了国有公路,全县警察力量几乎全部出动了。

警察厅长官立即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声称警方无论如何也要逮捕平木幸盛。

四天后的一个深夜,一个黑影窜进了精进湖附近的一个村落,黑影从树海中钻出,拖着蹒跚的步子走进了村庄,黑影摸到了一户人家。

这家住着叫竹野的年轻夫妇,听到动静,竹野惊醒了,他拉开电灯,睡眼惺松地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一个男人就挥舞着刀刺向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竹野的妻子静子惊呆了,她凝息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凶恶的魔鬼,时间就象静止了一般。

她抱起了睡在身旁的一岁女儿博子,想逃到外面去,可是那人瞪着充血的眼睛逼到了她的面前,滴着鲜血的刀对着她的胸脯。

静子双膝一软跑跪到了地上,她把女儿放在榻榻米上,双手合十恳请不要杀她们母女。

“只要安静地听我的吩咐,可以不杀你,让那家伙睡好,你去给我做饭。”

男人的刀又指着博子。

静子点点头答应了,她一心只想救下孩子,连丈夫的惨死都不敢哭一声,她认出了这就是平木幸盛。

这是一个疯狂的魔鬼,从他的目光看得出来,这目光中似乎还有一对目光,那是野兽的目光。

对了,这目光怎么和动物园见过的棕熊的目光是那么相似呢,是的!这是棕熊,一头暴怒的疯狂的棕熊!他那深陷进去的,闪烁着的目光中透着残忍。

静子走到厨房,野兽就跟在她的身后。

静子打开冰箱倾其所有,为平木准备着晚饭。

她胆战心惊地调理着饭菜,心里觉得这头野兽随时准备把她摔到地上撕成碎片,静子想:

“这人不是疯狂了,就是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棕熊!这头受了伤的棕熊要报复,为了报复他才能如此挺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饭做了好,平木挥着带血的菜刀指着饭桌边的椅子说:

“坐在那里。”

静子坐下了,棕熊开始狼吞虎咽地大嚼着饭菜,一边吃一边用阴森的目光注视着静子。

“我要被他吃掉了……”

静子的心里占据着这可怕的念头,棕熊的目光似乎说明了这个问题,他那充血的小而溜圆的眼睛不时瞟向静子。

静子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坐在屁股下的椅子似乎要陷到什么地方去,她用两手抓住桌子腿忍耐着,身体在不停地抖动着,她知道自己难以逃脱,就是逃也不能丢下孩子呀,他不能让棕熊吃掉自己的孩子,静子做好了被棕熊吃掉的精神准备。

棕熊死死地盯着静子,静子怕极了,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晕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把衣服马上脱掉。”

一声命令,使静子恢复过来。

棕熊的一只手抓住她的秀发将她提起来,另一只手上的菜刀对着她。

静子站了起来,脱掉了睡衣,难以控制的恐怖使她的牙齿“格格”地打颤。

棕熊扑了上来,静子被棕熊带回了卧室,不管去洗脸间还是厕所,棕熊一步不离。

回到卧室后,棕熊把她丈夫的尸体拖进了壁橱。

静子的手从后面捆死了,棕熊就躺在她的身边。

“我是官房长官,下届首相非我莫属,可是我没想到阴谋集团会推翻了我,现在我虽然逃亡在外,但我决心抗争到底,我相信国民会支持我,还有自卫队会坚定地站在我一边,我要重新组阁……”

这些梦呓般的语言不停地从他嘴里吐出,说话时那小得发亮的眼睛充满了向往。

静子看他那情景,就像是在听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演讲。

黄昏时分,静子赤裸裸地躺在榻榻米上,被棕熊凌辱着,她一天多没有吃饭,每次做好饭后都被他吃得精光,痛苦和饥饿使她难以忍受。

但是反抗是无用的,棕熊一直很小心。

这时,她只能闭着眼睛忍受着棕熊的魔爪。

门口传来了有人问话的声音,棕熊一把抓住了菜刀。

静子穿上了衣服,来访的是住在她家附近的丈夫的哥哥,棕熊阻止着她不让她出去,静子只得在卧室里答应着哥哥,说她感冒躺在床上。

“弟弟去哪儿啦……”

门口传来哥哥进屋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不要进来!”

静子急的大叫。

但卧室的门还是被拉开了,等在门口的棕熊跨上一步,将菜刀刺进了哥哥的腹部,静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棕熊圆睁着双眼看着哥哥倒了下去,他拔出菜刀又向胸部重刺一刀,这才把尸体拖进壁橱扔了进去。

这时静子也躺在血泊中,棕熊推了推她的肩头,静子还是没有醒来。

电视里又在报道着搜索平木的消息……棕熊默默地看着电视,他听到平木幸盛这个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忘掉了他的名字,也忘了他曾是个人。

他的目光越来越阴森可怕,静子担心他随时会扑过来吃掉自己,有时候他还怔怔地看着熟睡的博子,静子从那目光中发现了棕熊的食欲。

“他会吃掉我们的,会的……”

静子悲哀地看着博子,越来越感到恐惧。

静子想和棕熊拼了,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有得救的可能。

又有人人门口叫门,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棕熊又握紧了菜刀,菜刀顶在静子的后背,她听出是嫂嫂澄江的声音。

“哎……”

静子答应了一声想去开门,可是棕熊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静子绝望了,她知道澄江会进来的,棕熊的菜刀又要刺穿她的腹部。

静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想反正是死,不如都死在一起吧。

澄江打开了卧室的门在向里望,棕熊手疾眼快抓住她的头发拖了进来,又伸手给了澄江一拳,她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板上,晕了过去。

棕熊麻利地剥下了她的衣服,用尼龙绳将澄江的双手捆到背后……静子默默地恐怖地看着这一切。

棕熊的手抚弄着澄江丰满隆起的臀部,很快澄江醒了过来,她一翻身坐了起来,看这眼前的情景。

“嫂嫂,别嚷,这人就是平木幸盛,你要是叫的话,他要杀了我们的。”

澄江那渗血似的红通通的眼睛正凝视自己的乳房,她赶紧垂下了视线,这哪是人呵,这不是一头熊么,这姐妹俩的想法竟如此一致。

澄江在设法寻找机会,她想道:

“棕熊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弟弟,要让他继续疯狂下去还会出现新的牺牲者,澄江是来寻找丈夫的,如果自己也长时间不回去,家里的老父和孩子也会来找,他们来的话也要被这头野兽刺死的……”

澄江没有去看丈夫的尸体,她不忍心去看,也不敢看。

她和静子又进了厨房,两人都是全身赤裸着,澄江在剥土豆皮,静子在另一边淘米,她明白静子因为小孩不敢逃走。

棕熊靠在桌子上,沾着血污的菜好摆在桌子的边缘。

“要逃出去!”

澄江在心里喊着,静子告诉过她,只有做饭的时候才松绑,捆住手脚是逃不掉的,时间也不能拖长,说不定家里马上有人来找。

澄江端起煮土豆的锅子接了半锅多水,突然,她乘平木不备,端起搪瓷锅向平木脸上砸去,然后向门口跑去。

澄江跑到门外,棕熊在身后咆哮,寒风无情地吹打在赤裸的身体上,冷彻骨髓,澄江死命地向前跑,边跑边叫。

正是临近黄昏的时分,一辆卡车从这里通过,司机看到一位赤裸的女子边跑边叫,他马上踩下了煞车,神情慌张的女人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

“快,快,平木,杀人的平木……”

女人惊慌地叫着。

“平木……”

司机顺着女人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风雪衣的人挥着菜刀追了过来。

“混蛋!”

司机怒吼一声,把女人推上助手席,自己爬到车厢里抓起一把铁锹。

平木看到铁锹,又钻进了树海。

第二天清晨,关守得知消息立即做限准备赴树海,当然警察封锁着树海,他们劝关守不要进去,因为进去太危险,弄得不好就出不来了,但是关守没有听取他们的劝告。

警察也派遣了机动部队强行进行搜捕着,但关守谢绝了警察独自进入了树海,他要亲手抓住平木,不!是抓住棕熊。

在进入树海的第五天早晨,关守发现了平木的足迹,他笔直地朝公路走去了,似乎又窜到什么人家去了。

“这太危险了!”

关守似乎看到了某一个平安的家庭突然降临了灾难。

草原无边无际地延伸开去,关守沿着棕熊通过的路线奋力追赶着,他不由感到人是多么可怕呀,就说平木吧,这个阴险残暴的家伙险些就登上首相的宝座,真是一步之遥呵。

前面出现了一座宽大的房屋,关守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户农舍,主人叫田部常二郎,然而此时常二郎和他的儿子已做了棕熊平木的刀下鬼,妻子良子正被平木威逼着做饭。

平日是昨天夜间突然砸玻璃闯进来的,进去的房间是常二郎的儿子,中学三年级的学生寝室,他一刀刺死了这位恐吓得浑身发抖的中学生。

又躲在门后,结果了过来观察动静的常二郎。

平木完全疯了,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人,杀人,多找几个进地狱的人。

良子被他占有了,这一切发生得那样突然。

当良子知道儿子和丈夫被杀之后,她顿时晕厥了,等她醒过来时,棕熊平木已经在她身上发泄了兽欲。

这时,良子无精打采地准备着食品,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经常搞错,每当这时,平木的木棒便打在她的大腿上。

关守赶来了,远远地发现了窗户玻璃破碎的迹象,他冷静地绕到屋子的一侧,想法子钻进去。

当关守出现在平木的面前,他的脸一刹那间僵住了,但是疯狂了的平木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抓起了身边的菜刀。

关守的木棒带着满腔的仇恨飞了进去,正好击中了他的腭骨,平木倒下去了。

可是平木一挺身又爬起来逃掉了,菜刀还掉在地上。

关守在后面紧紧追赶,但毕竟让他抢先一步跑在前面。

平木顺着公路向前猛跑,关守明白了他的意图,决心不让他再次藏进树海里,他拚命地追赶着。

前方一辆翻斗车飞驶过来,平木在公路上跑着,关守心里盼望着司机帮助他截拦平木,可是那翻斗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平木突然大吼一声,斜着身子向翻斗车跑去,好象要拦住翻斗车似的。

“轰”地一声,平木倒下了,死了,关守和司机站在平木的尸体旁边。

“请你在这儿等警察来好吗……”

关守对司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棕熊平木在愤怒与绝望中死去了,他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输给了关守,但他失败了,彻底地失败了,带着遗憾,带着哀伤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树海银装素裹,但在关守的眼里那是一片辽阔的大海,他还看到了远远的沙滩,拍着沙滩的海浪……大海造就了关守的灵魂,大海对他是那么亲切,他似乎从那蔚蓝的海面上看到了漂荡着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容,看到了老朽沉没的南海丸。

站在高坡上的关守长时间地凝视着心中的那一片大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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