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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孽缘作者:红绳紫带字数:5。5万字第一部四大淫贼第一章夜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如水般铺散开来,使得静谧的林间多了一份安详。

夜半行将思归隐,幽径转身又深远。

曲折幽深的林间小径,仿若一条将去探索的路,既有如晋五柳先生的东篱小道,令人闲静少言,淡泊名利;又如屈原行吟于泽畔,感慨今生,油然而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不屈精神。

夜风缓缓袭来,林间多了些湿气,显然就要起雾了。

朦胧的雾气缓缓渲染,仿佛给树林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身临其境便犹如置身梦中,所见所思也变得混沌不开。

远处的行人缓缓走来,似乎也不愿打破林间的安静,马蹄轻巧,不急不缓地往山腰上那灯火阑珊的木屋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借宿一夜了。

男子将马栓牢,喂了些草料,才迈步向木屋走去。

只见他一身青衣,面容清秀,十七八岁的样子,隐隐有一股稚嫩的灵气,很是惹人怜惜,只是举止间又显得沉稳老道,仿佛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江湖。

“噔噔噔!”

“山路崎岖,雾气湿寒,能否借宿一宿?”

“去别处,这里满了!”

一个略显粗豪的声音传出,显得狂放不羁,底气十足。

青年微微一笑,便侧身推门而入。

房屋面积不大,里面显得有些破烂,除了些许木柴和干草便空空如也,一团篝火在小屋中央跳跃着,散发着宝贵的温暖。

也不待那汉子制止,青年放下行李便自行走到火堆旁,在汉子的对面坐下,老神在在地烤起火来。

那汉子本想呵斥,只是青年已经坐下,看姿态也明显不会离去了,便只打量了他一下,没再说什么。

这木屋其实没有主人,只是供走山路的旅者歇脚用的。

木屋建在山脚下,道路旁,很是显眼,经过的人很容易发现。

若是太平盛世,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些许米粮清水,过路人暂且享用,下次再行补还。

只是现在民生凋敝,饥荒肆虐,大宋朝已垂垂老矣,就算这里原本有些米粮,也早就被吃光了。

好在走深山的人都讲究个“山重水复”,虽然没有米粮,但些许柴草还是可以补充的,偶尔路过避雨借宿,也会撒些驱虫之物,不至于这里彻底荒废。

显然汉子和青年都是常年在外行走之人,对此都心中有数,也一眼看出对方的不同寻常,彼此有默契地避免冲突,倒也相安无事。

青年烤了一会儿火,烘干了身上的湿气,便从行礼中取出一条毯子,铺在身下的干草上。

只见他转身打开包裹,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密封的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花生米、蚕豆、腐竹等几样小菜。

在汉子略带奇异的目光中,青年将几种素食一一摆放在身前,左手袖口一缩,又神奇地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托在手心,煞是好看。

不用说,里面定是美酒无疑了。

汉子看到那瓷瓶,就两眼炯炯,紧绷的面容也融化了许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

只是看到那青年取出一个小巧的酒杯时,便再不迟疑,轻喝一声:

“慢!”

青年抬头看了看那汉子,迟疑道:

“老哥,有何指教?”

“唔,指教不敢当,我看小兄弟吃食清淡,老哥这里有些牛肉,唔,兄弟若不嫌弃,不妨尝尝。”

青年看那汉子支支吾吾的,有些心不在焉,再看他的眼神,顿时心中了然,便放下酒杯,笑道:

“承蒙老哥关照了,小弟无以为报,只能以酒相赠。”

,言罢便将手中的瓷瓶掷与汉子。

汉子赶紧接过,又有些不好意思,踌躇道:

“小兄弟都给我了,你喝什么?”

青年摆了摆手,割下一片汉子扔来的熟牛肉,送到了嘴里嚼了嚼,方道:

“小弟平日是不喝酒的,若非今日天寒雾湿,也不会饮酒驱寒,然而现在有了老哥的这团薪火,酒不喝也罢。”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小兄弟莫怪,老哥就好这一口。”

大汉呵呵笑着,将酒瓶塞进怀里,仿佛舍不得一下喝掉,要留着慢慢享用。

“牛肉还算新鲜吧?昨天出城前刚买的。”

“嗯,不错,膻味尽除,还有股淡淡的花香,正合小弟胃口。”

汉子眼光闪了闪,呵呵一笑,便倒头躺在干草上,翘起二郎腿,闭目假寐起来。

火堆噼啪地燃烧着,驱散着浓雾的湿寒。

青年静静地坐着,不时割下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吃得有滋有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之后竟是再无交谈,仿佛根本就没见过对方。

汉子四仰八叉躺在干草上,鼾声微起,仿佛已经睡着了。

青年继续吃着牛肉,啧啧有声,只是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一片寒意。

青年将牛肉一点点吃完,又将剩余的几样小菜重新打包,放入行囊。

仿佛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角落里走去。

本来已经睡着的汉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青年的背影,眼角微微眯了起来。

他看到了,青年左手衣袖中微微闪过几点银光。

一股焦糊味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开来,仔细一嗅,竟是来自火堆中。

青年却仿佛没有闻到,整理好了他的小角落,便躺下闭目养神。

只有汉子静静地看着火焰中那一小堆焦糊的牛肉,嘴角慢慢泛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仿佛饶有兴趣。

汉子根本不好酒,青年根本不好肉,酒是琼浆液,肉藏紫花毒。

……………………风呜呜地刮着,浓雾遮面,若是这时候出去,怕是不出一刻便会浑身湿透,再兼浓雾寒凉微毒,染上风寒那是不可避免的。

青年背靠在墙上,呼吸均匀,表情恬淡,仿佛已经睡着了。

只是他自己却知道,不光他没睡着,对面的汉子也不可能睡。

他在观察他,他知道,他也在观察他。

青年知道,他这次是遇上凶残狠厉的主了,更头痛的是,凶残的同时还非常狡诈。

阴狠毒辣,狡猾如狐,疑心重重又自信狂妄。

若是太平盛世,也只是落草为寇,被朝廷通缉捉拿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然而生逢乱世,一旦让这种人得了势,绝对是一方枭雄。

就像,三国时的曹操。

想到这里,青年暗骂自己想多了,都怪前两天路边那个说书老头太有煽动力,自己堂堂一个魔教暗使,居然也跟着站在那里听了半天,真是愧对江湖三大折花御使之一和小神医的名号。

青年想归想,注意力却始终不离对面那汉子。

他是个淫贼,而且是个出道了二十多年的老江湖,稚嫩的外表下掩藏的是狐狸般的机警。

无数次的井中捞月、洞底探花,早已使他的观察力敏锐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饶是闭上眼睛,汉子的一举一动也逃脱不了他的感应。

青年的呼吸越发悠长,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别开生面的游戏当中,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汉子仰躺在厚厚的干草上,壮硕的身躯深深压进草梗中,仿佛一尊石像。

他是个山贼,准确的说是九寨的首领之一,是乱世之前的一股新兴势力。

走南闯北几十年,白手起家,创立偌大基业对抗朝廷,又岂是一般的难缠。

他躺在那里,便如一只沉睡的猛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森森獠牙,择人而噬。

原本旺盛的篝火渐渐变小,缩成了一团小火苗,空气也变得寒凉起来。

小小的木屋中,一种莫名的气氛在缓缓酝酿,缓缓积累,就像无形的云,积多了便成了压抑。

呼啸的海风携着浓浓的水汽,在林间肆虐而过,无数的水滴从树上落下,再跌落尘埃,仿佛一次短暂的旅程,一个短暂的循环。

夜风席卷,水汽氤氲,整个山林都被湿透。

简陋的木屋仿佛一个细雨中垂钓的老翁,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少年。

水珠嘀嗒着从破损的瓦片上落下,将檐下的小坑砸得越发深邃,仿若一个酝酿了许多年的陷阱。

“噔噔噔!”

“夜风肆虐,大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

……………………孤道行,冷蓑衣,猛回首,尽风雨。

第二章草色烟光云涌更在风雨后海边气候多变,风雨难测,就像这片被浓雾吞噬肆虐的山林,明明是开春时节,又哪里有得半分春意。

木屋依旧吱呀地响着,若不是林木的庇护,怕是早就被海风吹散了。

水雾淋漓,顺着破损的瓦片和茅草滴答着落下,篝火依旧燃着,只是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青年看了看那一对男女,男的十八九岁的模样,倒是和他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书生打扮,举止优雅,彬彬有礼。

这世道,像这样有教养的纯粹的读书人可不多见了。

女的二八妙龄,看那样子是个丫鬟,只是经验匮乏的她显然还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稍有经验的人便一眼便看出了她身怀不俗的武功,相信对面那汉子也早看出来了。

“在下赵平,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书生朝着青年和汉子拱了拱手,熟络道。

果真是个书呆子,青年和汉子心中同时掠过这个念头,汉子更是一翻身,连打理都欠奉。

“好说,鄙人左剑清。”

青年笑道。

“看左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也是去临安赶考的?”

“严父卧病床榻,嘱咐在下代他前往终南山祭拜先祖。”

“终南山路途遥远,又地处宋金交界,左兄孤身一人可怎去得?”

赵平讶然道。

左剑清本是健谈之人,横竖今夜无眠,倒也乐得与这书呆子插科打诨。

他叹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坚定了许多,道:

“百善孝为先,父母之命,先祖之魂,纵是山高水远兵荒马乱,又怎能弃之不顾?”

赵平听罢悚然动容,起身朝左剑清恭敬一拜,叹道:

“左兄大孝,愚弟惭愧,请受在下一拜!”

左剑清嘴角动了动,几乎要笑出来,又连忙忍住,正容道:

“赵兄饱读诗书,通晓经纶,才是鄙人最为佩服的。”

“左兄谬赞了,我大宋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小子双十未过,初临大考,又怎当得饱读诗书?只是如今外敌在伺,民生凋敝,平厚颜求得一份功名,为国尽力罢了。”

“哦,赵兄忠义!”

左剑清抱了抱拳,随口道:

“然如今奸相当道,诸侯并起,乱世之象已现,此时进得朝廷,无异于深陷龙潭虎穴,生死难料。何不择地隐居,或靠得一方豪杰,至少保全家平安。”

赵平刚刚坐下,闻言又猛地起身,一甩衣袖朗声道:

“国家之兴亡,匹夫有责!平虽不才,亦不愿我大宋大好河山落入贼人之手。”

“合久必分是定数,赵兄执着了。况如今民生凋敝,外敌在饲,朝廷势弱而诸侯并起,纵是孔明在世亦是束手无策,赵兄一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左兄此言差矣,我大宋虽内忧外患,然天下终是朝廷的天下,皇室正统又岂是那些魑魅魍魉所能比拟的。国危之时,忠义之士终会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古有宗泽、岳飞、韩世忠、辛弃疾收复河山,今有郭靖、黄蓉驻守襄阳。区区蛮夷,又有何惧?”

左剑清摇了摇头,和这种黄毛小儿争辩真是无趣。

看了看那个少女,嗯,还满标致的,也许再过两年就是个不错的美人儿,只是现在太过稚嫩,自己也不好这一口。

唔,功夫底子很不错,比自己扎实,气质也很好,这年头不多见了,是哪里培养的呢?皇宫,碧水岛,还是魔教?皇宫自顾不暇,魔教不可能,而碧水岛太过隐秘,自己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也不了解,不过听说那里多是女子,而这个书生……。

左剑清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不动声色地说道:

“赵兄言之有理,我大宋人才济济,又怎容蛮夷逐鹿撒野。”

赵平点了点头,也是一脸高傲,仿佛金蒙之流,只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不值一哂。

“赵兄可曾见过鹿?听说天命之子七岁遇鹿,不知可信否?”

“还有这事?鹿,在下见过很多,不过这等言论不可信,唔,古人之言,不可尽信……。”

左剑清点了点头,心里有了计较,便转移话题。

薪火噼啪地燃着,二人谈天说地把文弄字,倒也渐渐熟络。

看那赵平更是眉飞色舞,折扇频摇,显然内心激动,早已将左剑清引为知己。

夜雾迷蒙,海风怒号,天地之威,鬼神莫测。

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浓雾迷蒙山林中,仿佛被困在混沌中的迷途者,不知何去何从。

长夜漫漫,无尽的浓雾奔腾肆虐着,似要将天地抹平。

遍地残花断叶,刚露头的树牙被毫不留情地折杀,随着狂风扬满了天空。

夜风呜呜,如泣如诉,仿若阴阳颠倒,鬼神当道。

白日里奔走往来的飞禽走兽早已销声匿迹,只有湖泊中的鱼儿小心翼翼地捡食着水面上飘落的残叶。

忽而雾淡风轻,远山可见,继而万籁俱寂,落雨可闻。

风雨渐渐沉寂,山林恢复幽静,仿佛刚才阴风哭号的惨淡景象只是一场幻境。

瓦片上的露水缓缓滴落,鸟儿欢快的叫声渐渐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

密封的木窗被缓缓打开,书生仰望着远处的山林,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空山新雨,草色烟光,才人代出,江山正当时。左兄,我大宋光复河山,指日可待!”

左剑清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兀那小儿,狗屁不通!朝廷早已烂掉了根,只待豪杰一声令下,瞬间便灰飞烟灭!”

大汉起身而立,指着赵平喝道。

赵平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又哪里见过这等浑人,竟敢公然叫嚣着灭掉朝廷,此等反贼也太过嚣张!左剑清也被汉子这一吼惊醒了些许困意,他愣了愣,心里却是念头急转。

按说汉子应该不是个简单人物,怎会无聊到对这个书呆子发脾气?有门道,肯定有门道!莫不是,他也看出来了?

“你——,你这反贼,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你死罪!”

“哈哈,我死罪?谁能杀我?赵与莒?”

汉子放声大笑,说不出的张狂。

“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圣上名讳!冰儿,给我拿下!”

赵平一声怒喝,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左剑清眼前闪过,直往大汉袭去。

但听“叮!”

的一声轻响,身影又倒飞而回,正是原本站在一旁的侍女。

也不知他们是怎样交手的,大汉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嘴角泛起一丝轻蔑,反观少女的脸色却是有点苍白。

少女的失利本在左剑清意料之中,却是没想到大汉如此轻描淡写,饶是以自己的眼力也没看出他是怎样出手的,不由得再次提高警惕。

“且慢,两位仁兄切莫动怒,萍水相逢本是缘分,这又是何必?”

左剑清摆了摆手,打了个圆场,道:

“听在下一句,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佳?”

“左兄,他是反贼啊!”

大汉深深看了左剑清一眼,撇了撇嘴,指着赵平喝道:

“就给左贤弟一个面子,今日暂且饶过你,好教你知晓,我乃七雄寨二当家嵇聧,他日灭朝廷诛赵家者,必是我嵇聧!”

汉子哈哈大笑,忽地飞身一脚将顶梁踢断,霎时间木屑纷飞尘土飞扬,整个木屋轰然倒塌。

赵平狼狈地从废墟中爬出来,蓬头垢面,满身尘土,原先的文雅气质荡然无存。

倒是一旁的左剑清依然一尘不染,在房屋倒塌的瞬间,他就跃窗而出了。

木屋经受住了风雨的考验,却被它的所庇护的人一脚葬送。

尘埃渐渐落定,远处传来汉子张狂的笑声:

“左贤弟闲暇当去七雄寨,杀人放火,美酒佳人!”

左剑清摇了摇头,如此张狂的反贼,倒也少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如此无法无天之徒,当诛九族!”

赵平边整理衣着边气愤难抑。

“赵兄息怒,我观这贼子武功高强,不宜硬碰,不妨告知官府,广贴告示,任他三头六臂也难逃法网。”

“左兄言之有理,在下这便回去。七雄寨,嵇聧,我记住了!”

赵平喘着粗气,原地走了两圈,把扇子摇得吱吱响,当下也不啰嗦了,收拾好行李,留下联络方式便出发了,仿佛要马上将那嵇聧捉拿归案似的。

告别了赵平,左剑清也解开马绳,缓缓走下山路。

当今圣上共有七子,其中三子夭折于宫廷争斗,二子死于北方战乱,一子留于身边,一子送往碧水岛。

皇帝已年近古稀,却迟迟未立储,身边的二皇子因为屡次调戏于丞相的四夫人,丢尽了皇家颜面,被打入冷宫,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碧水岛的幼子赵允平了,而且根据魔教内部的消息,基本上已可以肯定,皇帝就是在等他归来了。

也是皇帝的儿子死得太多了,基本上都快死尽了,把皇帝给吓怕了,以至于后来老来得子,幼子刚断奶便派人送去了碧水岛。

说起碧水岛,也是武林的一大势力,只不过与朝廷或者说皇室关系颇为密切,过世岛主的夫人是昔日京城第一才女,也带有少许皇室血缘,因而皇帝也放心把幼子送去,远离京城的漩涡。

其实碧水岛在武林中人眼里,可不止一个门派那么简单。

听说那里美女如云,个个国色天香,而且每一个女弟子都有一只从小伴随长大的鹿,想想就显得神圣,那股子占有欲哪是江湖汉子所能抵挡的。

左剑清没去过碧水岛,也没有人知道碧水岛在哪里,但魔教中的记载一般是不会有错的。

那嵇聧应该也猜到了。

一个没科考过的书生,却对皇室正统侃侃而谈,浑身透露出一股高贵、无知,再加上自己言语的试探,至少有了四成的把握,赵平就是那赵允平!嵇聧是反贼,是一方枭雄,与朝廷不共戴天,却反而放他离去,自己当时没有深想,现在看来怕是大有深意。

朝廷越来越势弱,近乎名存实亡,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名义上的统治,根本不敢稍加妄动,而赵允平年幼无知,许多想法不切实际,若是真的做了皇帝,任他臆断,怕是天下瞬间便会大乱。

嵇聧故意放走并激怒于赵允平,他,这是想要乱世提前到来!哪怕只是有这种可能。

左剑清渐渐陷入沉思,嵇聧太过狡猾,自己还是将他轻视了,现在看来,什么七雄寨,甚至是“嵇聧”这个名字,都可能是假的,移祸江东罢了!乱世将起,改朝换代逐鹿天下的时代又到来了,各路豪杰早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

这是将是乱世前的一个缓冲,一次交流,一场各路英豪的聚会与试探,而身为这次武林大会的导火索,魔教却已准备了近百年,又有谁知道它的真正面目?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 ;合久必分乱世起,各展神通,敢问,江山如画,豪杰可是画中人?第三章大江东去英雄古墓深处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左剑清心中不禁一阵舒畅,终南山不愧为天下第一福地。

自己走南闯北二十多年,见过的山川湖泊数不胜数,然而乍见此山,却忽然产生一种隐居长留的念头。

千峰碧屏,白云兴起,渺渺的晨雾将仙都托上了云端,仿若桃园仙境。

清凉的晨风拂过,璀璨的露珠滚动流转,一时间珍禽婉转,异兽走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峰回路转,赏玩半日,左剑清走到了一处渡口。

看水流甚急,渡口陈旧,也不知还有没有船家,刚想去下游看看,却见一只乌篷小船从上游缓缓驶下。

乌篷船?左剑清一阵诧异,江南水乡盛行的乌篷船,没想到在这深山里也有踪迹。

不对,看这乌篷船明显要比江南的大许多,也坚固许多,要不然也不能在激流中穿行,大概是船家自行改造的。

只是,那略显宽大的木蓬对于渡船来说,明显是个累赘,也不知船家作何用途。

“船家……”

左剑清拢手大喊,只是船夫好像没有听到,只管顺流而下。

左剑清又喊了两声,渡船依然没有靠岸的意思,从河中央经过左剑清,往下游驶去。

左剑清凝目看去,但见那船夫五十岁的样子,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虽然普通,却是有条有理,一尘不染。

奇哉怪哉,左剑清心里暗暗嘀咕,就算不是渡船,也得有个回应不是。

看那船只就要远去,左剑清心中略一思量,这茫茫群山人烟稀少,错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当下不再迟疑,纵身一跃跳到了江边的一块大石上,再猛地一掠,空中几个漂亮的折身,便稳稳地落到了船上。

那老汉正摆弄着桨叶,忽觉船体一震,一个身影已落到了身前,顿时大惊失色,操起木浆便迎面拍去。

左剑清苦笑,使了个柔劲将木浆夺过,道:

“老哥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歹意。”

看那老汉惊疑不定,便又解释了几句,他能言善辩,原本以为几句话就解决,却发现老汉又聋又哑,打了半天手语也不管用,折腾了半天,最终却只用了两个铜板就解决了。

老汉将铜钱揣进衣兜里,唔唔了几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左剑清摆了摆手,暗暗摇头,原本还想打听一下活死人墓的地点,好印证一下,看这情况,也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船只继续前行,没多久,河道便宽阔起来,小船不再摇晃,速度也慢了下来。

阳光驱散了雾气,暖洋洋地洒在河面上,成群的鱼儿在清澈的水中追逐嬉戏,争食着船上洒下的渣滓。

花香阵阵,蝴蝶纷飞,不知什么时候,两岸已是姹紫嫣红。

左剑清倚靠着木蓬,欣赏着沿岸的风景,怡然自得,阳光晒得身上暖暖的,有些昏昏欲睡。

船慢慢停了下来,老汉对着他指手画脚,唔唔地说了些什么,他摆了摆手,也不在意。

连日赶路,虽说左剑清功力不俗,也是有些困乏。

此刻躺在小船上,鸟语花香流水潺潺,越发困意难耐,原本只想假寐半刻,不知什么时候鼾声微起,已是真个睡着了。

朦胧中,左剑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一直在找一个人,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好像也有一个人一直在找他。

后来他看到了一面镜子,他知道,他找的那个人来过,找他的那个人也来过……小船轻轻摇摆,左剑清缓缓睁开眼,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

微风吹来,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斑斓的视线内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

船家正踮着脚在船头挥手,口中嗬嗬地喊着,显得很是兴奋。

左剑清顺着老汉叫喊的方向看去,但见前边十几丈的峰崖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站立。

青丝飘扬,白衣轻拂,窈窕妩媚,渺渺若仙。

左剑清刚刚睡醒,又迎着日光,只能看出女子大概的身影,然而只一眼,便睡意全消,连忙以手抚额,定睛看去。

只见那女子容貌绝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纵是平静若水,周边的红花粉蝶也仿佛霎时间失去了颜色。

此等姿容,饶是左剑清遍尝美玉见多识广,也是从未得见。

身姿窈窕丰腴端庄,双腿修长精妙无双,丰臀鼓胀浑圆肥美,柳腰盈盈雪肤暗藏。

而无论从气质上还是身材上,均表明此等佳人已是仙凤择木,为人妻母,尤其是那胸前的峰峦,硕满沉甸,望而生欲,根本不是闺中女子所能比拟。

左剑清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女子,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哪里还有得半分折花御使的从容。

也是这女子太过美貌,已非笔墨所能形容,而左剑清又连日奔波未曾开荤,这深山老林,乍见之下,尤为惊艳。

船头轻轻一晃,女子已飘身到了船上,看她气定神闲,显然轻功卓越。

左剑清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傻傻地笑了笑,他平时能说会道,此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女子被左剑清盯着看,显然有些不适应,只是她似乎久居深山,有些不善言辞,半响后,方冷哼一声。

左剑清一个机灵,总算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惊叹,这定是武林中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活死人墓的主人,神雕大侠杨过的妻子小龙女无疑了!本以为江湖第一美女的称号只是武林中人谣传,毕竟真正见过她的人极少,而神雕侠侣隐居之后便从未出山,传言难免有些夸大。

但此刻他才知道,江湖第一美女不但名副其实,还有些保守,说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无不可。

如此尤物,当真天下罕见,亦不知那中原第一美女黄蓉可否与她比肩。

“敢问,前辈可是杨夫人?”

左剑清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道。

小龙女微一错愕,沉吟半响,方道:

“正是,有何事?”

左剑清目不斜视,答道:

“在下左剑清,乃一灯大师义孙,奉他老人家之命,前来为杨大侠和夫人送上中秋武林大会的请帖。”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请柬,递了上去。

小龙女没有接请柬,仔细看了左剑清一眼,心中却有些感慨。

一晃三年了,外面也已是沧海桑田,无欲无求的一灯大师收了义孙,过儿的病却至今未愈。

她知道,过儿虽然对昔日四大高手以及郭靖都很尊重,但心中最敬重的却还是一灯大师,虽说不过寥寥几面,但对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以至于每次相遇总是恭敬地执弟子之礼。

若是郭靖夫妇邀请,想来以那黄蓉的手段,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当年便是如此,推掉也罢,然而一灯大师相邀,却是不能不去。

只是想到过儿的病情,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凄愁,却正色道:

“一灯大师可安好?”

“爷爷很好,师父他老人家也经常提起夫人。”

“你师父?莫不是?”

“中神通。”

小龙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想到那段被金轮法王追杀,困于山洞的时光,不禁对那个老顽童也有些想念,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一灯大师是左剑清的爷爷,周伯通做他师父,却是矮了一辈,也不知道从不肯吃亏的他又是想的什么心思。

有了一灯大师和周伯通这层关系,小龙女对左剑清也显得亲近了许多,轻声问道:

“武林不是已经太平了吗?又是什么事情惊动了他们两位老人家?”

“夫人有所不知,三个月前,销声匿迹了近百年的魔教突然间强势复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南方众多门派,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势不可挡。此魔教远非昔日日月神教所能比拟,便连少林、武当也只不过抵挡数日便被屠戮殆尽。一时间武林大哗,人人自危,丐帮、五岳、铁剑门等武林大派迅速结盟,联手召开武林大会,共讨魔教。”

小龙女勃然变色,大惊道:

“怎会如此严重,这样下去,正道危矣!”

左剑清叹道:

“正是如此!魔教惨无人道滥杀无辜,便连普通百姓也是任意屠戮,武林中人更是难逃厄运,纵是许多隐居深山的前辈也纷纷遇害。传言魔教教主臧顶天武功登峰造极,其麾下更有臭名昭著的“一魔,二怪,三妖,四煞”,个个武功高强,嗜杀残暴,又贪婪好色,淫乱无度。

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被他们任意凌辱,而身段窈窕又貌美异常的更是被送往密地长期幽禁,供他们施淫享用。

爷爷和师父正是因为看不惯魔教的种种恶行,才愤而出山,共讨魔教的。

“魔教如此惨无人性,必遭天谴!”

小龙女怒道。

“还请夫人和杨大侠出山,除此邪教!”

左剑清抱拳大声道,声音说不出的悲愤。

原本以为小龙女定是慨然应允,没想过了半响仍是不见回答,左剑清心中思量,莫不成哪里不对?刚要再言语,耳边却是传来一声叹息。

“你跟我来吧!”

小船行过几道分流,缓缓驶入树林,河道渐渐变窄,江流也变成了溪水。

溪水潺潺,两岸林木极为茂盛,几乎将天空遮蔽,静谧的林间花鸟走兽好不热闹,充满了勃勃生机。

左剑清和小龙女并肩坐在乌篷下,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将她哄得浅笑不止。

他总算明白船家为什么弄这么个乌蓬了,这哪里是什么渡船,根本就是专门载小龙女的,也难怪一个头发花白的山中老汉要打扮得这么利索体面。

溪水越来越窄,最终在一处小水潭里顿止,水潭不大,约十丈方圆,也不知多余的水都流到了哪里。

小船渐渐停在了水潭中央,也不靠岸,小龙女起身对那老汉说道:

“麻烦你了,邴叔。”

左剑清一阵惊异,却见那老汉摇着双手,呵呵傻笑。

小龙女见左剑清还坐在那里不知所措,顿时恍然,解释道:

“墓道正门被断龙石堵塞了,只有从密道进入,下方三尺有根红绳,沿着红绳潜行半刻便到了。”

说着,指了指下方的水潭。

小龙女又交代了一下有关事宜,便纵身跃入水中,水花四溢,可见她并不精于水性。

看着小龙女的身影瞬间被潭水湿透,那窈窕的身影在水中摆动着,分外诱人。

左剑清两眼发指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追上去,将她抱在怀里肆意亲抚一番。

直到水中那身影渐行渐远,模糊不清,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急不可耐地跳将下去。

幽深的潭水有些冰冷,左剑清连忙运起真气边驱寒便潜行,他水性极佳,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小龙女。

只见她正牢牢地抓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行动间显得颇不适应。

看来不是不善水,而是根本就不会水,若不是这根绳子,怕是根本就过不去。

左剑清心中一动,也去抓着绳子,紧紧地跟在小龙女身后,显得颇为吃力的样子,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身体,眼神中渐渐充满了贪婪。

潭水的浸泡下,白色的衣裳呈半透明状,肉色若隐若现,那雪白的肌肤毫无瑕疵,倒显得比衣服还要白皙许多。

轻衫飘动,里面那如玉般的丰满身材显露无疑,双腿修长柔韧,柳腰盈盈摆动,浑圆肥嫩的雪臀上,那娇小的短裤显得越发鼓胀,背心处两根细小的红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左剑清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胯下的阳物早已昂扬而起,涨得难受。

他却知道,现在远远不是时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过过干瘾。

哗!终于到了绳子尽头,左剑清跃水而出,抹了把脸上的水,四处打量了一下。

墓中比潭水里还要黑暗几分,但以左剑清的目力倒也不难适应,四周都是石壁,只有一条墓道通往里面。

“杨夫人,你在哪儿?”

他往前迈了一步,却被一个石阶挡住,

“啊”的一声,

“身不由己”地向前倒去,顿时压在了一个柔软火热的身子上。

那娇嫩的触感,凹凸的身姿,顿时令左剑清一个机灵,尤其是胯下的硬物死死地抵在一处软肉上,险些让他爆发。

“啊!”

小龙女一声惊呼,身子被左剑清压在身下,两人靠得极为紧密,小嘴中呼出的热气几乎全喷在他的脸上。

“没事吧?你怎么不小心?”

说着便欲起身,胸前那饱满硕大的双乳蓦然间挤压在了左剑清的胸膛上。

左剑清忍不住一声呻吟,那硕大,那弹性,那股惊心动魄的热浪,几乎令他晕眩,一时间江湖闻名的大淫贼,心居然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却不敢多加留恋,僵硬着身子爬了起来,强笑道:

“没事,我身体结实着呢!”

这一刻,回想起从前的肆意花丛,那些曾经被自己费尽心思得尝并暗自得意的美妇熟女,便如土鸡瓦狗,黯然失色。

小龙女见左剑清有些不自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俏脸开始发烫。

也难怪她疏忽。

三年前,金轮法王的临死一击使得杨过身受重伤,而小龙女也是功力倒退极多,二人隐居后没多久,杨过便再压制不住伤势,从此一病不起。

这三年来,小龙女悉心照顾,几乎寸步不离,然而却毫无办法,只能以黄药师提供的秘方勉强为他继命,若不是寒玉床的功效,怕是早已命陨。

至于夫妻之事,天伦之乐,又哪里能奢望?日久之下,便有些心灰意冷,以至于乍见左剑清,忽略了一些男女之防。

且不提二人如何尴尬,待小龙女和左剑清换过一身干爽的新衣后,便往古墓深处走去。

古墓规模显然极为庞大,四通八达,墓室无数,从一些细节可以看出里面处处是机关。

左剑清跟着小龙女凭着一盏油灯在墓道中渐行渐远,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墓道,拐过了多少拐角,饶是记忆不错的他也早已迷迷糊糊,分不清东西南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进入了一个宽阔的墓室。

墓室面积极大,较之豪门宅院也不遑多让,只是里面空空如也,四周尽是池水。

水池中央有一处石台,上面放置着一块散发着晶莹剔透毫光四溢的椭圆形白玉,白玉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左剑清定睛望去,顿时只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一时间呼吸困难,四肢百骸都变得麻木僵硬,仿佛绝世的凶兽盯上了它的猎物,随时会将他吞噬。

左剑清心头大骇,没想江湖竟有如此人物,纵是一灯大师和周伯通都难以比拟!尽管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散发出来的压力却是令人胆寒。

在墓道中,小龙女已经说明了他的状况,他知道,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已是身受重伤,久卧床榻。

而现在看来,生机耗损过度老化的他,分明是奄奄一息,命不长久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垂死的老人,却能散发出这样强大的压力,可见他巅峰的时候根本就难以想象。

这就是一代神雕大侠杨过?!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大江东去湖海尽,转头皆成空;葡藤底下笑当年,英雄皆当年。

昔人去,佳人在,红尘多留恋,有时已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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