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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舞国传说之四:英雄本色作者:唐果字数:61017字TXT包: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一章滚滚苦海东逝水,浪花淘尽舞伶泪,火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下海干舞女,像一般堕落风尘的女子一样,大都是为了钱。

“白云大舞厅”一如往常般,霓虹闪烁,门前车水马龙,里面莺歌燕语,热闹非常,来捧场的客人络绎不绝,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富商名流之类的。

方风仪褪去脸上的稚气,从一个充满理想的大男孩,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

他亡命国外三年归来之后,在金艾文大班倾囊相授下,

“白云大舞厅”的生意蒸蒸日上,他旗下的小姐,一个比一个美艳,一个比一个风骚迷人。

方风仪笑脸迎人地和客人点头打招呼,又叫最好的小姐出来坐台。

这时候,阿诚急急地向他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风仪眉头微蹙,转身走向前面的卡座。

卡座上,方艳红与客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不甚愉快的事情。

“吕董,请你放尊重点。”

拨开不规矩游走在她大腿间的手,方艳红笑容一敛,声音变得冷峻无情。

还是不行,这么多年下海,为什么她还是学不会忍受男人在她身上游栘的手,以她这种身份是早该习惯的。

“艳红,少跟我玩这套,妳早让人给上过床,还在这给我装淑女啊!我呸。”

吕宋陈矮胖,长一个啤酒肚,他满脸不屑,满嘴胡语,游走在方艳红腿上的手,更没有移开的打算。

“吕董,舞厅的规矩,你是明白的,而我一向是这样的。别以为有钱就能叫舞小姐陪睡觉……我承认,我跟不少男人发生性关系,但都是心甘情愿做的。只要我愿意,有钱也好没钱也无所谓,我不愿意,是没人可强迫我的。”

她虽然是个舞女,但她也是个人,她需要别人的尊重,也有她自己的原则。

对于吕宋陈的冷嘲热讽,方艳红丝毫不显得卑微,坚硬不改的脾气依然强烈。

“规矩?规矩和这比起来哪个重要啊?”

吕宋陈不屑的口吻依然不改,财大气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千元大钞,色瞇瞇地就往方艳红圆润饱满的胸脯内塞……“杂碎!”

没有时间让她冷静,方艳红只觉得万分侮辱,她忿怒的站起,拿起茶几上还斟满着酒的酒杯,把酒辣辣地往吕宋陈身上泼,更是不屑的掏出胸间那一叠大钞往他的脸上甩去。

“贱货!妳敢用酒泼我……”

吕宋陈没想到眼前的舞小姐如此嚣张,竟敢对他泼酒撒野,他手足无措的跳起,擦拭着脸上的酒清残迹,生气的举起手就往方艳红的脸上甩过去。

他是花钱来找乐的,不是来找气受的,她以为她是什么?在他看来,说得好听是舞女,说得不好听不过是妓女而已,她竟敢给他气受?

“哎呀,吕董,您这在做啥呢,我们艳红惹您生气啦?”

方风仪适时的出现,挡住了针锋相对,怒火中烧的两人,他急忙安抚着吕宋陈的不悦。

方风仪是个好大班,私底下对自己旗下的小姐,个个爱护有加。

对这种仗着财大气粗就想占舞小姐便宜的客人,他自有应对的办法。

尤其他对方艳红,她皎美的容颜,洁白的肌肤,一双美目流莹顾盼,风姿绰若,加上她从“大夜曲舞厅”跳槽白云舞厅力挺方风仪,更是令他心生怜爱。

“干什么?你瞧瞧,你旗下的小姐对我做了什么?”

吕宋陈指着自己的DORUGABA西装,看到名牌西装上的酒渍更是怒不可遏。

“唉,艳红,妳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去去去,给我进去休息室反省。”

方风仪嘴里虽是责怪,但眼神却暗示着方艳红别再闹事,这里由他来处理就好。

“不小心?方大班,你说话未免太客气了点吧!我一定要她亲口向我道歉赔不是。”

吕宋陈态度强硬满面怒容,不让方艳红有任何退路。

“这……这……”

方风仪左右为难,沉吟起来。

“大班,这不是我的错,我不会道歉的。”

方艳红把俏脸一摆,脾气依然强硬,更表明自己的立场。

“方大班,应该怎么做;要不要赚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吕宋陈志在必得的露出阴沉沉的笑容。

他绝对相信钱才是他们的最爱,不然他们待在这里做啥呢?

“吕董,和气生财嘛,大家各让一步,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吗?大家一向都知道小姐们有票房的顾虑,就算接客,也只有在床上才能碰她们,刚才是您先坏了规矩的,也不能完全怪艳红,当然,艳红也实在太冲动了点,把吕董您洒得全身湿漉漉的。没关系,吕董,这件事我一定负责到底,好不好?”

方风仪软硬兼施的动之以情,不希望得罪了这个财神爷。

“这个嘛……”

只手托着下巴沉思,吕宋陈的意志开始显得不定,似乎是对自己先坏了规矩引起的争端感到一丝困窘为难,但要一下子就点头答应对方和解,不是显得太没尊严了吗?

“吕董,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艳红那女人家计较这种小事嘛,这传出去对吕董您的声誉有影响啊。”

方风仪看准了吕宋陈眼神的犹豫,赶紧再加一把劲。

“算了,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这婆娘计较,但今天的消费怎么算?我来这不但没有享乐到,反而受了一肚子气,你说怎么办?”

吕宋陈见有机可乘,便开始死皮赖脸的计算起自己的利益。

“不算,当然不能算您的坐台费,外带您的西装,我们还会免费帮您送洗,还有您下回来,我一定请您一瓶XO,吕董,您看这样好不好?”

方风仪眼光一向看得远,见到对方态度稍微缓和,马上不计成本的说道。

“好,我爽,方大班,你为人厚道,我下次来一定捧你的场。哈……哈哈……”

吕宋陈对于省下一笔可观的开支,满意的笑着离开。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刚才引发的小小骚动,也归于平静。

 ; ; ; ; ; ;************舞厅打烊,后面小房间的休息室里。

“艳红,妳是越活越胡涂了是不是?”

方风仪略带责备的语气,但仍带关心,他实在不知如何教导这个令他担心的女孩。

“大班,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错。”

方艳红没有多做解释,但仍然很强调自己没错。

“我们不谈谁对谁错这个问题,妳干这行也这么久了,如何应付客人安抚他们的心,妳还学不会吗?”

方风仪摇头叹气,干这一行,千万得罪不得那些客人,他们来这儿还不都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乐子寻开心嘛,他能帮一次、两次、三次……但若哪一天他不在舞厅里,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怎么办?真教人担心……“大班,我知道你关心我,但那已是我最大的忍耐极限了。”

方艳红盯着墙壁感到些许的无奈。

“艳红,有些时候忍一忍,总比妳被带出场,好一些。”

方风仪瞥一眼神情有点空泛的方艳红,打从心底不明白,为什么方艳红情愿被客人带出场任其玩乐,也不愿客人在舞厅里多碰她一下?

“这些细节,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大班,你放心吧!”

方艳红没有多说什么,空洞的眼神掺杂着几许忧郁。

“有事别闷在心里,告诉我好不好?”

方风仪见她神情恍惚,关切的问,他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在疼爱了。

“大班,我会有什么事瞒着你呢?你别想太多了……”

方艳红向方风仪敷衍地挥一挥手,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没事就好,打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风仪见她不说,也不强迫她,只是提醒她该回去了。

“大班,谢谢你。”

方艳红露出由衷的感谢。

“下班吧……”

方风仪挥了挥手,心思愈加愁绪。

这女孩的自我意识愈来愈强烈了,不知是好是坏啊……这让他想起方寒烟,寒烟也是令他操心的女孩,自从三个多月前,方寒烟因廖竹广强暴江雨涵,在舞厅打了丁大班一耳光,愤而掀桌而去那晚,他和她深谈过后,她便一直没再到舞厅上班。

想当初她从“三人行”西餐厅过来,力挺他的“白云大舞厅”时还满怀信心,自信满满地扬言,要和他纵横舞林,成为一代舞国名花。

但现在,她为了躲廖竹广,连班也不上,他虽然很赞同她离开廖竹广,但这种躲避的办法,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廖竹广连着三个多月来舞厅找寒烟,像疯了一般,扯着他问他寒烟的下落,方风仪知道寒烟其实仍在临海别墅,只不过廖竹广不敢到别墅去,而王妈也和寒烟一起撒谎,因此令廖竹广找不着寒烟的下落而已。

想至此,方风仪无奈地叹一声气。

“孽缘──”真是孽缘,暴珍天物,好好的一个女孩,竟然跟黑道一个臭名昭彰的份子纠缠不休,这是方风仪替方寒烟惋惜不已的地方。

夜,越来越深了,方风仪披着一身的夜色,带着一天的倦怠回到家中。

从国外回来,他购置了这间高级公寓,这儿周围的环境不错,室内的装饰也不错,流线型的设计,黑白为主色调,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刚阳之气。

方风仪依窗而立,夜风徐徐,他手握酒杯,心境平和地远眺漆黑夜空下寂静的街景。

他啜了一口酒,往事种种浮上心头,前尘旧事也不过是几年之间,但却有份恍如隔世一般。

想起过去,他举起酒杯遥对天空敬了敬,又啜饮一口。

明天是大哥陈佑和季友梅的忌日,他从国外回来,只一次到过大哥的坟前拜祭,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到他们的墓前祭悼一番。

没有陈佑,就没有他方风仪,当他刚大学毕业,火车帮发生巨变,将他从原本陈佑羽翼的庇护下,不得不面对江湖中的恩恩怨怨。

那段日子是他最难熬也是最难过的,尤其是在国外,他并不适应那儿的环境,无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习惯,于是他回来了,回到久别的台湾。

“大哥,没有你,也就没有方风仪,如果当年能早点察觉到迦纳庆的背叛,你和友梅姐都不用死……”

方风仪每想至此,便心如刀割。

但死者已焉,来者可追,一切往事已随风飘逝。

他又举杯向空中敬了敬,一饮而尽。

夜更深沉,远方有二颗特别明亮的星星,恍惚就是陈佑和季友梅闪烁的笑脸,方风仪仰望着星空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开窗口。

 ; ; ; ; ; ;************第二天,方风仪站在陈佑和季友梅的坟前,带着几分激动,又带着几分恭敬,默默地凝视着墓碑上那二张遗照。

当年,他血洗祭悼式场,枪杀叛徒迦纳庆与市场帮大哥眼镜辉,为陈佑报了大仇。

“大哥、友梅姐,我来看你们了,你们安息吧!”

方风仪把手上的鲜花,摆放在二人的坟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方风仪又默默地哀悼几分钟,转身准备离开。

一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男子从另一边走过来,看着坟头上的香烛和鲜花,他摘下墨镜。

“你是小方?”

男子看着原本瘦削斯文,现在已变得伟岸魁梧的背影,又惊又喜。

方风仪倏然回首,站在他身后的是几年不见的阿猴。

“我是阿猴,你不认得我了?”

阿猴热切地上前,拍了拍方风仪的肩膀。

“认得,怎么不认得?”

方风仪笑了笑,没想到他会在陈佑的坟前,和以前的兄弟相见。

“小方,你不是在国外吗?回来怎么不找以前的兄弟出来聚聚?”

阿猴拉着方风仪的手,一改以前对他诸多的不满。

也许随着迦纳庆的背叛,陈佑的过世,火车帮的解体,令阿猴终于明白方风仪并非是那么没用的一个人,尤其是他单枪匹马,枪杀迦纳庆和眼镜辉,血祭陈佑大哥,令帮中弟兄更对方风仪刮目相看。

“我回来也没多长时间。”

方风仪淡淡地笑了笑。

“今天是大哥的忌日。”

阿猴叹了口气,他也是来拜祭陈佑的,他把一束花放在陈佑的坟前,向墓中的遗像深鞠一躬。

方风仪两手插在裤袋,一身黑衣裤打扮,鼻梁上架副墨镜,脸容冷峻,周围墓碑林立,苍松秀柏,幽森肃穆,他凝望着陈佑的遗像,心思又飞出很远。

阿猴拜祭完,转身拉着方风仪说要好好聚聚,方风仪看他一脸盛情,沉思了半晌,淡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以前在火车帮时,他们并未深交,但今天的阿猴的确把他当兄弟般看待。

两人回到市中心,找了家酒店坐下,阿猴要了一瓶XO,倒了一杯递给方风仪,自己又倒了一杯。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想当年大哥在世时,火车帮是何等的气势。”

阿猴几杯酒下肚,便回忆起当年勇,提起当年事,两人都不胜唏嘘。

“是啊。”

方风仪也啜一口酒,当年的陈佑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他崇拜的偶像,如果没有当年的惨变,他仍然跟在陈佑的身边。

阿猴频频劝酒,也频频说起当年的往事,说到激动之处,更是一杯杯黄酒灌下肚。

“当年,我们都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总是对你另眼相看,我和帮中的弟兄都很不服气。”

阿猴斜着一双醉眼看着方风仪,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后来我才终于明白。”

方风仪只淡淡地笑了笑,他哪会不知道,当年这些弟兄,因为陈佑对他的偏护,而对他格外的讨厌,甚至是不服,迦纳庆的背叛,更因陈佑对他的另眼相看,而积怨太深。

但毕竟事过境迁,对他格外照顾的陈佑也已去逝,他与帮中兄弟的恩恩怨怨,早已如风飘逝。

“阿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方风仪很有气度地举杯轻啜一口。

“不不不,我为过去有眼不识泰山向你道歉。”

阿猴豪气地举起酒杯,向方风仪敬酒。

“你我兄弟一场,何必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

方风仪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我敬你,你是一条好汉;我佩服你,是你为火车帮报了大仇,我阿猴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粗人,但我最懂得的是义气。今后只要用得着阿猴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阿猴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难得今天二人前嫌尽释,方风仪也倍觉开心,他和阿猴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原来的火车帮,因为陈佑的去世早已四分五散。

当年的火车帮和市场帮同失帮主,两帮人马也发生过数次冲突,但终因失去头领,如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令当时的警局甚为头痛。

在台中另一个与火车帮、市场帮同分一杯羹的洪兴帮,吸纳了部分的火车帮派众,势力迅速扩大,阿猴也加入了洪兴帮。

二人边喝还聊,方风仪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向阿猴告别…… ; ; ; ; ; ;************方风仪回到舞厅,下午茶舞时间还没开始,小姐们已陆续来到,在化妆室及休息室内闲聊。

方风仪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皮椅上,啜饮了一口茶,他一只修长的手放在桌子上,轻敲着节拍,目光落到墙上一幅用以装饰的图案上,图案上是一个捧着水灌的长发女子,白玉雕刻的美女带着一份古典的神秘美感。

方风仪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外面向阿诚交待了几句,便离开舞厅。

他驾着车来到宁可欣上班的幼儿园前面,他看了看手表,离她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他坐在车厢内,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何会跑到这儿。

幼儿园内,宁可欣带着她班上的小朋友们,在秋千架与滑梯之间玩耍,她手上拿着一面小鼓,指挥着那帮有如小鸟般的小孩,清脆的童声与鼓声,时不时从对面传来。

方风仪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对面那抹纤细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几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小辣椒,很对他的味。

方风仪看着那抹倩影,不觉看得入神,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拿着放在车头前面的玫瑰花,推开车门倚车而立,看着宁可欣从幼儿园出来。

宁可欣走出幼稚固,便看见倚车而立的方风仪,她没好气地一翻眼睛,也没打算上前和他打招呼。

“嗨!”

方风仪笑容可掬地上前,把手上的红玫瑰递给她。

“你来这儿斡嘛?”

宁可欣没接他的玫瑰,她和他也不过是见过二次面,吃过一顿饭而己,他来找她干嘛?他们很熟吗?

“别这么生疏嘛,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

方风仪并没理会宁可欣脸上的表情,很热切地把手上的花塞到她的手上。

“是吗?”

宁可欣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

“难道不是吗?”

方风仪挑了挑眉。

宁可欣瞥他一眼,不过还是接过了那束花,还把秀脸埋在花束里嗅了嗅。

“嗯,好香。”

“那我们走吧!”

方风仪看着她乍然而放的笑容,心底荡过一份从没有过的柔情,美女他见得多了,他旗下的小姐,个个美女如云,而眼前的宁可欣,虽及不上他旗下那些小姐们来得美艳,但她自有她的迷人之处。

她那赛白如雪的肌肤,乌溜黑圆的眼睛,总是晶晶亮亮,眨动着一份聪敏自信的神采,小巧细致的秀鼻轻翕,圆润的珠唇不点自红,身上少了股风尘的味道,却多了份秀气慧中的气质。

正是这份气质,令他只想牢牢地抓紧她,不想让她从他的身边溜走。

“去哪儿?”

宁可欣抬起头,也不知是因为花香而令她迷醉,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清逸潇洒、飘散着一股男子气概,她的心里不觉怦然一动。

“妳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方风仪看着她的眼睛,那张帅气的脸上,散发着一股磊落的风采。

宁可欣看着他,心底怦怦地乱跳起来,她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呆愣愣地恍起神来。

“可欣!”

方风仪见她发呆,忍不住伸手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车前,将她塞进车内。

“干嘛?”

宁可欣被塞进车内那剎,倏然从恍神中回过魂来,她浑身张满剌,凶凶地问他,心底暗暗责怪自己像个花痴,被人卖了可能还帮人家数钱。

“去吃饭。”

方风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上一刻她还像个无知的小女孩,而下一刻她却张满浑身的刺。

剌?有点像方安莉,方安莉是他白云大舞厅里有名的带剌玫瑰,那朵带剌的玫瑰,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呢。

“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去吃饭了?”

宁可欣冲他吼。

方风仪双手握着方向盘,斜睨她一眼。

宁可欣见状,不依地大叫起来:

“你看什么看?”

方风仪被她这么一吼,嘴角掀了掀。

宁可欣突然意识到自己好象太凶了点,她抿着红唇嘟起小嘴没吭声,她好象太不礼貌了,一副凶婆娘相。

他把她当朋友,而她呢?却几次三番把他当流氓,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嘛,她跟他又不熟,怎么能怪她?

“我先声明喔,我们不会有后续发展的,你别花心机了。”

宁可欣本想好声好气跟他说,但说出口的话,仍然很冲。

“妳不可以把我当朋友看待?”

方风仪转过脸来瞥她一眼。

“我们又不熟。”

宁可欣也瞥他一眼,哂起红唇嘟嚷。

方风仪笑了笑,这女孩对人的防心极重,不会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晕了头,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喜欢。

方风仪把车停在餐厅的停车场,彬彬有礼地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请宁可欣下车。

宁可欣跟他来餐厅吃饭也不是头一次,走入格调高雅,散发着温馨气氛的餐厅,宁可欣的心情随之舒畅起来。

点了餐,方风仪细心地照顾着她,宁可欣突然感到眼前的男子挺不错的,也不知是不是这儿的灯光太温馨,他给她一份很贴心的感觉。

或者她应该给他个机会,同时给自己机会?她时常这么说方安莉,但为何轮到自己,她却也跟安莉一样了?侍应生把他们的餐点送来,方风仪把她喜欢吃的,都放到她跟前。

“吃吧,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我保证,妳会喜欢交我这个朋友。”

方风仪吃着餐盘里的佳肴,自信满满地对宁可欣一笑。

“哼,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宁可欣却很不给面子地驳斥他。

“会有什么鬼主意呢?前二次是我开车不小心,差点撞上妳,为表对妳的歉意,我请妳吃饭是很应该的。”

方风仪风度翩翩。

“要说歉意?你上次也说是为了歉意,已经请过了。”

宁可欣冷哼一声,他肚里在打什么主意她会不清楚?

“一次不足以表我的诚意,妳可以尽情地敲诈我。”

方风仪半开玩笑半戏谑地看着宁可欣,要他使一点手段才能追上她,他会使的。

哈!这个男子是什么人?哪有这么好康的事?任她敲诈?是不是她不敲诈他?他会皮痒?

“你别有居心喔。”

宁可欣可不笨,哪有人这么慷慨之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别有居心倒没有,但想交妳这个朋友,倒是真的。”

方风仪笑起来,举手作投降状。

“满街都是人,你怎么不去随手抓一个来,却偏偏挑上我?”

宁可欣可不买他的账,他说的诸很有嫌疑喔。

方风仪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这小辣椒呛虽呛,但却不失她天真单纯的心性。

“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挑上妳。”

方风仪话里有话地,笑瞇瞇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娇颜上因他的话会有何反应。

他的话说得很嗳昧不明,宁可欣霎时满面涨红,不自在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

宁可欣差点就掀桌子拍案而起。

“妳饱了吗?”

方风仪答非所问,见她拿餐巾擦嘴巴,很体贴地问。

“饱了。”

宁可欣挥了挥手,摸了摸饱得胀胀的小腹,甚至打了个饱嗝。

方风仪买了单,到停车场开车,车厢内二人都没说话,只有徐徐流畅的风声,以及路面周围的喧嚣声。

宁可欣因为他刚才那句话,有点心绪不宁起来,听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噗通”地跳了几下,不过她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方风仪见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他握着方向盘,并没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开到山顶上,当他把车停下来,宁可欣才如梦方醒般跳起来。

“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宁可欣一脸慌张地打量周围。

“妳不觉得在这儿看星星,是很浪漫的事情?”

方风仪嘴角含笑转脸看着略带一点惊慌的宁可欣,她是把他当色狼看还是贼看?她怎么老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色?

“谁跟你浪漫了?”

宁可欣没好气地嘟嚷,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在这个山头上,他要把她连皮带骨吃了,大概也没人知道。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方风仪看着前面漆黑夜空下闪烁的星星,突然向她说起他自己的身世。

“哦?”

宁可欣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把话题这么一转,转到他的双亲去世上来,他双亲去世,应该跟这些星星没关系吧?

“那时候我很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方风仪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落寞。

“噢。”

宁可欣的心情,也随着他的心情而起伏,大概是她自己是个孤儿,所以也能感同身受吧。

“那你被送进孤儿院了吗?”

“没有。”

方风仪摇了摇头。

“哦?那你怎么办?”

宁可欣突然被他的身世紧紧揪着她的心。

“幸亏隔壁的大哥收养了我,把我当弟弟般看待,才令我不至于流浪街头。”

方风仪想起那段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他是不幸中之万幸。

“噢,那还好。”

宁可欣由衷地轻吐一口气,想到自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真有份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是啊,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也多亏了那位大哥。”

方风仪很感慨,对自己的身世,他从没像今晚一样,敞开胸怀让别人了解。

“那位大哥现在人呢?”

宁可欣对他充满好奇,更对他话里那位大哥充满好奇,这么好的人,真是难得。

“他现在已不在人世了。”

方风仪神色黯然,想起陈佑,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已去逝。

“噢,”宁可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不好意思了吐了吐粉舌,

“对不起。”

“没关系。”

方风仪看着她那可爱的举动,眼眸中充满了柔情,一扫心底的阴霾。

“今晚的星星真亮,月亮也很圆。”

宁可欣很明显地想岔开话题。

方风仪听她这么说,从心底发自内心的微笑。

“妳呢?说说妳自己。”

方风仪在月色之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啊?我没什么好说的啦,都差不多吧。”

宁可欣挥了挥手,她也是个孤儿,她自觉没什么好说的。

方风仪见她不肯说,也没勉强她。

宁可欣说起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说到好笑处,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说到小朋友的顽皮之处,那张小脸皱起一个小龙包般,充满不悦。

“妳会觉得烦吗?整天对着那些小鬼头?”

方风仪关切的目光看着脸上表情丰富的宁可欣。

“怎么会烦?”

宁可欣不解地看着方风仪,她在孤儿院,也不都是这样帮院长带那些弟弟妹妹们?她对弟弟妹妹们充满了爱心和耐心,所以她才会选择当幼儿园老师。

“这么说妳喜欢这份工作啰?”

方风仪问。

“当然。”

宁可欣用力点头。

“只要自己喜欢就行。”

方风仪点头。

宁可欣转脸看着他,她发觉和他说话很轻松自在,他的话,很能安抚人不安的心,也许她和他会有个好的开始,在这星光熠熠的夜晚。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章第二天,方风仪回到舞厅,却有一个相当不好的消息在等着他,昨晚他去谈情说爱的时候,方艳红又一次得罪了客人,而那位客人,仍然是吕宋陈。

“怎么会这样?”

方风仪皱起眉头,也是这么巧,是他不在舞厅的时候。

“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把一瓶XO送他了。”

阿诚站在方风仪前面汇报。

“他还有意见?”

方风仪抬头看着阿诚,眉头皱得更深。

“不,他很高兴,并买下方艳红所有的节数,要带她出场。”

方风仪听到这儿,知道问题是出在那儿了,以吕宋陈的行为看来,他似乎就是要方艳红难堪,方艳红当然也不笨,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拒绝了。

本来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但问题就出在方艳红的硬脾气上,她和吕宋陈没说上二句,又起冲突,而这次冲突,因为方风仪不在场,差点就上演全武行。

方风仪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很无奈地摇头叹气,没想到他不在,真的就出事了。

方风仪差阿诚把方艳红叫来,方艳红身穿一袭火花色的长裙,如一团野艳娇媚的艳火,婀娜多姿地走到方风仪跟前。

方风仪看她一身火红,连衣着打扮都很能代表她强硬的性格,明艳之中带着几分倔强。

“大班。”

方艳红没待方风仪说话,她先自说起来,

“我知道你是要问我昨晚的事情,但不能全怪我的。”

方风仪摇了摇头,并没要责怪她的意思。

“艳红,我并不是要怪妳,妳是不是遇到困难?妳不妨直说,或者我可以帮妳的忙的。”

方艳红没想到方风仪没责备她,反而问她是不是有困难,她一时愣住,空洞的眼神看着墙壁,却摇了摇头。

方风仪见她不说,沉吟了片刻,踱到她跟前认真地看着她:

“梁妈妈的身体好吧?”

方艳红原名叫梁艳红,方风仪问的梁妈妈,是方艳红的母亲。

方艳红听方风仪如此一问,眼眶内霎时溢满泪水,差点就缺堤而出。

“她很好。”

方艳红背过身去,不想让方风仪看见她的眼泪。

“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上一点忙的。”

方风仪词真意切。

方艳红把眼眶里的眼泪硬逼回眼内,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大班,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们每个姐妹,但我妈妈很好,她没事。我会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得罪那些客人。”

方艳红转过身脸对方风仪。

“妳会这么想是最好。”

方风仪瞥她一眼。

“我会注意的。”

方艳红转身走出办公室。

方风仪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一片深思,他是知道方艳红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她下海当舞女,也是因为母亲的病,需要一大笔的金钱。

她最近这么反常,不会是因为她的母亲吧?也没容方风仪细想,下午茶舞开始了,方风仪穿著一身铁灰色剪裁合身的西服,风度翩翩,欢迎每位到来的客人。

“徐董,欢迎欢迎。”

方风仪热络地和客人打招呼,这个徐董是白云舞厅的常客。

“呵呵,小方,我要点方嘉丽,她好吧?”

徐董乐呵呵地要方嘉丽来坐台。

“好好,她看见你就更好了,我现在就去叫她过来。”

方风仪招呼他坐下,转身去找方嘉丽。

方风仪来到化妆室,把方嘉丽叫去坐台,陆续有客人到,方风仪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连几天,方风仪都忙于舞厅的工作,这期间,阿猴带着以前几个弟兄找他出去聚旧,方风仪也很乐意见见以前的弟兄。

 ; ; ; ; ; ;************这天,方风仪因方寒烟自杀的事,一整天都心情不好,他神情抑郁地站在幼儿园前面,等着快下班的宁可欣。

他依在车旁猛吐烟雾,有好几次,他默默地看着幼儿园内的园艺设计,陷入一片沉思,手上的烟灼痛手指,他才猛醒悟过来。

宁可欣跨出幼儿园,看见一脸落拓的方风仪,他脸色阴郁,嘴唇紧抿,方正的下巴线条显得有点僵硬,整个神情都显得郁郁不快。

他怎么了?宁可欣很奇怪,因为他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张帅气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雅气的笑容。

宁可欣看着他,方风仪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并伸出手拉她的手,宁可欣让他拉着坐上车,方风仪不发一言开车,宁可欣瞥了他几眼。

“你……有心事?”

宁可欣看着他俊俏的侧面,关心的语言很自然地说出口,内心里觉得自己应该问一问他。

方风仪掀了掀嘴角,瞥她一眼,脸上的神情在在说明,他心底的确埋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上山去看星星如何?”

宁可欣提议,她记得那天他们在山上看星星,她原本对他还心存戒备,但跟他聊着聊着,她竟然整个人放松下来,根本把所有的警觉性全都拋到脑后。

而方风仪的风度,令宁可欣很有好感,正因为这份好感,所以她才向他提议上山去看星星。

方风仪仍然没说话,他因为宁可欣关心的话,从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他果然没看错,她呛辣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敏锐而细腻的心,她根本就是一个心地善良,关心体贴人的美丽女孩,张牙舞爪只是她的表相而已。

方风仪把车开上山顶,他拉开车门,看着夜色逐渐从浅转深,星星也升上天际,山风带着几分清夹,轻轻地吹抚,他眺望着远方的星空。

“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方风仪突然万分感慨。

“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吗?”

宁可欣一脸探巡的目光来回在他的身上。

“没有。”

方风仪却摇了摇头。

“那你……”

宁可欣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

方风仪看着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透着浓浓的关怀,他的心流过一份暖意。

“你没事就好,但你怪怪的,跟你平时都不一样,我想你是遇到一点不开心的事。”

宁可欣低声嘀咕。

“可欣。”

方风仪转身紧握宁可欣的手,在浅浅的夜色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郁卒的心情为之清朗起来。

“心情有没好了点?”

宁可欣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就是知道他心底的情绪变化,他似乎比在幼儿园前脸色缓和了许多。

“嗯,”方风仪点点头,他一只手搭在宁可欣的肩头,仰望着广袤的星空,繁星如炼,烂亮得如梦似幻。

“有妳在我的身边,我的心情就好很多了。”

“花言巧语。”

宁可欣娇嗔地睨他一眼。

“不。”

方风仪很认真地摇头。

宁可欣又睨他一眼,没吭声。

“可欣。”

方风仪柔声轻唤,山风徐徐,吹拂去他满心的怆惶。

“嗯?”

宁可欣和他一起远眺山下的万家灯火,霓虹闪烁,灯火点点,那是一幅很美的充满暖意的图画。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从不花言巧语。”

方风仪在夜色下,深邃的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女孩。

“哦。”

宁可欣应得漫不经心。

方风仪突然把宁可欣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份蛊惑,撞进她的心里,他炽热的眼神,令她心绪狂跳不已。

宁可欣被他搂着,霎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只觉得心鹿儿“卜通卜通”乱撞,肾上腺素急促上升,一股晕眩的感觉向她袭来。

“我……我……”

宁可欣一阵心慌意乱,她知道他时常来接她下班,她不是没有想过他在追求她,但霎时要她接受他的爱意,她显得有点无措。

“妳并不须急着回答我,等妳想好了,再告诉我,妨愿不愿意。”

方风仪体贴地并不强迫她,这种事情最好是让她自己想清楚。

“噢。”

宁可欣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怀,他的胸怀很温暖喔,他的心律像面鼓一样也撞击着她的心胸,他的味道更加好闻,令她忍不住蹭了几下,用力嗅了几下。

“可欣。”

方风仪一手轻抚她的背,拍了拍她的肩膀,他被她这么蹭了蹭,只觉得有股暖流暖遍全身。

“噢。”

宁可欣霎时清醒过来,马上推开他,她刚才在干什么啊?她霎时满面羞赧,简直无地自容。

方风仪看着她满面羞红,在星空之下是如此魅惑他的心眩,他柔情脉脉地看着她,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纤细柔软的小手。

“妳饿了吧?”

方风仪温柔地问。

宁可欣听他这么问,顿时感到饥肠辘辘,肚子还很不争气地叽叽咕咕唱起空城计来,刚才只顾着占他便宜,都没注意到肚子饿。

她好象变成一个女色魔了喔,但谁让她在他坏里,有份全然放松的感觉,那份感觉很舒服,很温暖,不能怪她嘛。

方风仪体贴地和她来到附近的餐厅,点了餐,吩咐侍应生要快。

吃完饭,二人又到歌厅听歌,夜深时,方风仪把宁可欣送回家。

 ; ; ; ; ; ;************二天后,方风仪来到太平小镇,协助吴妈妈办妥方寒烟的身后事。

站在方寒烟的墓前,看着她带着如梦似幻的笑靥,方风仪从心底发出长长的叹息。

回到舞厅,方风仪把阿诚叫来。

“查得怎么样?有查出什么吗?”

方风仪看着阿诚问。

“是的。”

阿诚点了点头。

“哦?”

方风仪看着阿诚,要他把调查的结果说出来。

“方艳红很小的时候,她和母亲就被父亲所弃,但最近她的父亲重新回到她们母女俩的身边……”

阿诚说到这儿,打住了话题。

方风仪皱起眉头,这没什么啊?他不解地看着阿诚,并扯松领带。

“她的父亲回来明谓团圆,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女儿是干什么的,他要胁她每个月必须供足他的花费,否则就要把她当舞女的事告诉她的母亲。”

方艳红的母亲本身身体欠佳,刚重病方愈,如果她知道自己女儿在外面当舞女,只怕受不住刺激而从此一病不起。

方风仪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以方艳红的性格,又岂会愿意受制于人,但她不得不受制于一个和自己有血脉相连的冷血男人,而那个男人名义上是她的父亲。

“阿诚,把那个男人请来好好聊聊。”

方风仪不得不使上黑道的手段,但如果不给那个男人一点警示,只怕到时出问题的,会是方艳红。

“是。”

阿诚领命而去。

数天后,阿诚把方艳红的父亲,带到方风仪的跟前,方风仪一身黑衣裤打扮,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隐身在一处灯光朦胧的阴影之中,令人倍觉神秘莫测,不寒自栗。

方艳红的父亲一副瘦脸猴腮,一眼看去就知绝非是慈父之人,方风仪走前几步,紧紧地盯着他一言不发,梁父被他盯得全身发颤。

“大……大哥,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不知找……小弟来……有何贵干?”

梁父两脚发软,牙齿打颤,就差没跪在地下了。

方风仪仍然没吭声,他盯着他好一会儿,半侧过身,沉声问:

“你是梁艳红的父亲?”

“是。”

梁父一听,知道他们没找错人。

“我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事情。”

方风仪转过身来,盯着梁父,

“我这儿有一笔钱,够你逍遥一段日子,但……”

方风仪盯着梁父脸上的表情,故意把说话打住。

梁父早就被方风仪的气势吓得两脚打颤,虽然听到他会给他一笔钱,两眼顿时一亮,但方风仪把话打住,又令他心惊胆颤起来。

“不……不知道大……哥要小弟……干什么?”

梁父问。

“拿了这笔钱,要你永远消失,不许你再干扰梁艳红的生活,否则的话……”

方风仪软硬兼施地恐吓,对付这种人,就只有用这种手段。

“是,是,小弟马上消失,马上消失。”

梁父点头如捣蒜,频频点头哈腰。

方风仪向阿诚打了个眼色,阿诚把一包钱掷到梁父脚遏,梁父捡起那包颇有点份量的钱,马上脚底抹油想溜。

“慢着。”

方风仪马上喝令他。

梁父吓得两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是,是。”

他手脚并用趴在地上。

“你记住我的话了?”

方风仪颇具威势地问。

“记……记住了,我一定……会谨记你的吩咐,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干扰艳红的生活,否则……”

“否则你就等着被人砍断手脚。”

方风仪出言恐吓他。

“是,是。”

梁父连连点头。

“你走吧。”

方风仪扬了扬手,像要赶走苍蝇一般。

梁父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后倒退,当他确定方风仪是真的要他走时,一溜烟地溜得无影无踪。

方风仪看着那抹消失的人影,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舞厅。

方艳红得知方风仪为她摆平了父亲的纠缠,对他万分感激。

这天晚上,舞厅打烊的时候,方艳红走到方风仪跟前,对他千多万谢。

“大班,艳红感谢不尽,我不知如何报答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我……”

方艳红说着,扯掉一边裙带,就准备宽衣。

“艳红,妳要干什幺?”

方风仪见状马上制止她。

“你嫌弃我?”

方艳红俏丽的美颜上泛上一抹羞赧,但她倔强的个性又令她觉得方风仪在嫌弃她。

“不,艳红,妳想到哪儿去了?”

方风仪摇了摇头,

“我帮妳,是因为妳是我旗下的小姐,我不想妳因私事受影响,更不想妳因此而得罪客人。妳都知道来舞厅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都是得罪不得的客人。”

“我知道,我……”

方艳红脸色泛红垂下头。

“别想那么多,回去吧,打烊了,很晚了。”

方风仪替她拉好衣带,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谢谢大班。”

方艳红感激地瞥方风仪一眼,离开舞厅。

方风仪看着方艳红离开的背影,他是帮她摆平了她父亲的事了,但吕宋陈的事呢?吕宋阵这段时间都没来舞厅,看似平静的表面,似乎他并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但方风仪知道,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是得罪不得的,尤其是对吕宋陈这种对舞小姐不知何为尊重的人来说,说不定他正酝酿着什么大计。

方风仪不得不防。

并不是方风仪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事实上,方风仪的担心果然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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