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装妖姬
作者:不详字数:2.2w
1 激情迪吧
我和琪琪在迪吧中疯狂地舞动著,象两隻浪性实足的野鸡,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次矫情的放纵,更没有人知道,那隐藏在我体内的野兽,正品尝著一种堕落的快感。黑色连裤袜内,那点东西老老实实贴在股沟里,被人造的假体包裹著,刚戴上的兴奋和不适,还轮番折磨著我,一种渴望被玩弄的饥饿,象海绵一样充涨我的肉体. 闪灯停下来后,舞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琪琪拉著我的手,疲惫地走出了舞池,她满身的汗水,散发著迷人的芳香,火红的头髮,象一团烈焰,烧过一些男人贪婪的眼神。休息区在舞池的左边,一米的弯花铁栅栏合理地分割有限的空间,牆角处的圆形吧台,昏暗中醒著一双吧姐暧昧的眼,在一个典雅的圆桌前,我们坐了下来,琪琪大概是真的有点累了,她把整个身体舒展在沙发里,象只猫,确切地说,象只波斯猫。我很喜欢猫,不仅是因爲它乖巧。敏捷,猫很通人性,在认识琪琪之前,我有许多寂寞的日子,就是一隻猫陪我度过的。我至今还记得那个秋天,当我闭上门窗,穿上真丝睡衣,浓妆豔抹后抱著猫的情形,猫得体温是那么的热,它舔著我的手背,温顺而又细腻,那种感觉犹如读李清照的词. 「小姐,请你跳支舞吧」不知何时,一个披著一头长髮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有几分英俊,还带有一种摇滚乐手的野性,「去吧,丽妲」琪琪推了我一把,并有一种鼓励的眼光看著我。
我感到了一种恐慌和不安,但还是站了起来。
接近午夜,狂欢的人都已散去,舞池只有几对情侣还在舒缓的音乐中缠绵著,象一块块甜得化不开的糖。他搂著我慢慢地旋转著,虚荣象沸腾的水泡一样在我的体内炸裂著。
「我是这里的鼓手,朋友都叫我老鼓,你呢?」我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丽都夜总会的,你的舞跳的不错」他继续问到。
我心慌意乱地点了点头,并压低声音说我叫丽妲,是第一次来这个迪吧。灯光再次变暗时,我感到一隻手在抚摸我,那种粗糙的手感是我从琪琪那里得不到的,我颤抖著摇摇欲坠的身子迎合著他,一种打滑的快感从我的乳尖直逼腹部,我仿佛看到了一隻无跟的芦苇,在水面上倾倒著。漂浮著。动荡著……
2 寂夜之歌
夜色阑珊,灯火凄迷。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琪琪早在下午四点之前,就去丽都夜总会上班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孤独象一针药剂一样,又被时间无情地注入我的体内。
我常常会陷入一种迷离,坐在梳粧檯前,静静地注视著自己,镜中那个妖豔的身影,会是我吗?一朵兀自绽开的恶之花,在堕落与奢华中,包含了多少欲望和衝动?
自从一年前,我下定决心开始服药后,我的身体一直在发生著变化,皮肤在不知不觉中已变的白嫩细腻了许多,摸上去象丝绸一样光滑;胸部伴随著药物的不良反应,也渐渐的开始发育了,最初的那种涨涨的带有一丝隐痛的感觉,甜美的折磨著我,几乎使我寝食难安。在无数的暗夜里,我曾无数次披著紫色的睡袍,站在镜前观望著它,而它不动声色的变化,在漫长的期待中,怎不使我焦灼倦怠?
我病了,在这期间,不止一次,强烈的药物反应,使我难以下咽任何食物,琪琪看著日渐单薄的我,眼中总是流露出一种无奈的百般怜悯之情。
双峰D 计划实施的第三个月,我的乳房终于发育成形了。虽然和琪琪胸前的两个尤物相比,它显得还不够大,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使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挺好的」这句话的极具诱惑力的潜在含义. 随著身体的进一步发育,曼妙的曲线终于在我身上凸现出了明显的特徵,高耸的双乳像珠穆朗玛一样挺拔,走起路来颤颤的,动感中流露出一种C 罩杯难以遮掩的红杏出牆;肥硕的臀部,向上微翘著,结实而饱满,在紧身内衣的包裹下,妖娆而有动人。
我终于有信心在白天变装外出了,这不仅基于我形体上的变化,更重要的是来自内心的一种急不可待的渴求,望著满大街的靓姐倩妹们用新潮的时装,裸露著性感,我心里总是痒痒的,有一丝争奇斗豔的衝动,尤其是看著琪琪,像妖精似地穿著超短裙,戴著墨镜,在街上春光乍泄的样子,我更是平添了一种焚心的急迫。
3 白日蝴蝶
伤心酒吧并不使人伤心。低旋的音乐,沙哑忧鬱,混杂著金属质地,像大麻一样使人迷茫沉醉。我和琪琪坐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借著微弱的光,翻著几本时装杂志. 「妲妲,你喜欢旗袍吗?」琪琪用她纤细的笋指,指著刚刚翻到的那一页。
「我?我可以吗?」望著那几款过分豔丽的旗袍,我有些心慌和脸红. 「爲什么不可以呢?你不是喜欢这样另类地活著吗?」琪琪一脸妩媚中透露著几分质疑。
自从上午变装出来后,我的心里一直惶惶不定,与其说是兴奋,倒不如说是紧张,汗一股一股地往外流,躲在太阳伞下,还依然让我喝掉了几听非常可乐;最可气是那双高根凉鞋,不但夹脚,而且几乎扭了我的脚脖,在迷尔雅内衣超市,不是琪琪眼疾手快扶我一把,恐怕真的要当众出丑了。
「你在想什么?还在担心你的脚?谁让你喜欢那么高的后跟的呢?」琪琪见我微低著头,带著几分责备的口气幽幽歎到。
「蹩脚的鞋,都怪你那个妖精妹妹!害得我兴致全无. 」琪琪从杂志中抬起头,看了我一下,突然笑了。「你嗔怒的样子真可爱,像个纯情的少女,我明天让妖精给换双大一点的。」从伤心酒吧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琪琪像一个过惯了夜生活的鱼一样游走了,她喜欢夜,特别是那种闪烁著霓虹灯的黑,她曾对我说过,每个女人的身体都是饵,只有在夜里才能发出诱人的光。
夜风似水,北干道像一条发情的蛇一样蜿蜒在城市的腹部。沿著人行道,我的步履虽说有些艰难,但那种速度是我渴求的,只有这种慢,才能显出别样的优雅。
我喜欢这样的漫步,特别是穿著高根鞋,让细细的带子高高的挽著脚脖,那种被约束而又想把它衝破的微妙的快感,像雾一样在体内研磨著我,真有点此身不知何处的感觉.
4 夜有丝绸一样的皮肤
像玫瑰
像婴儿的嘴唇
夜有丝绸一样的皮肤
这是形而上的我无法捕捉的情思,常常暧昧的一闪,就消失了,当我解开吊袜带,从衣饰中褪出自己,一种柔软就抵达了我,它像烟它像雾,或者更像这蓬头里的水,细细地密织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在渴望什么,但总在渴望。夜来香开了,弥漫一屋的香气,让我几乎感不到身上的香水。躺在亚麻被单上,开著橘红色的壁灯,一种很暧昧的情调是我喜欢的,我喜欢在这样的氛围中入眠,似梦非梦的致幻,像吸毒。
夜在进一步地弥漫,像空气中浮动的暗尘,梦也许是一条船,从枕头开始,
我就是那个埃及豔后……
夜是什么
性与虚幻
枕头的遗産吗
5 妖精美眉
早晨是明媚的,透过窗帘缝隙的那一绺霞光是最好的证明,它打在我的柔肩及其头髮上,让我清晰地看到了空气中的浮尘. 外面的阳光一定很好,我裸著身子起来,拉开了窗帘。
晨风吹了进来,站在窗前,我绾起了乱髮,感受著一种凉爽的抚摩,开了一晚上的空调,也的确该换换空气了。
早餐很简单,是一份鸡蛋煎饼,那是琪琪教给我的绝招,我一学便会了,并且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在过去的一年的时间内,我曾给她做过好几次,每次吃完后,她总是笑著说我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妖精美眉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一刻了,她穿著一件怀旧式的短旗袍,胸口开著一朵硕大的葵花,很轻易地让我想起了凡高。
「妲妲,你那双凉鞋夹脚吗?看看我这一双怎么样?」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刚刚脱在门口的鞋。「哦,是琪琪给你打的电话吧,」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递给了她一瓶接著说,「其实那双鞋我也很喜欢,只是后跟高了一点,走路不是很方便。」「习惯一下就可以了,我当初不是和你现在一样,」她像一个过来人,口吻是刚从一个少女转变成少妇.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吧?
「」还可以,只是胖了一点「」我看不是很胖嘛,应该说是丰满,穿旗袍一定很棒。「」你的旗袍是在哪买的?很得体呀。「」真的?」她站了起来,身子优雅地转了一圈,脸上堆满了虚荣的微笑。
「你也要一件吧,在金剪刀制衣坊定做的,那里做工很精细的。」「是不是在东盛路中段的那一家,和一个影楼隔壁?」「就是那一家,你也去过?」「我以前好象和我姐姐去过. 」「你姐姐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我也不知道,可能快回来了,也许不回来了。」提到姐姐,我的鼻子一酸,泪几乎流了出来。
妖精见我如此情形,话题一转,便和我聊起以前她在蓝梦歌舞厅的事情了。
我喜欢妖精美眉细长的手指和那狐媚的眼神,我更喜欢他稍纵即逝的力度和激情。
在他变性前我们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那是在梦蝶歌厅的休息室里,我至今还恍恍忽忽记得,他那件被我扯断了带子的红肚兜儿……
6 姐姐的消息
雨一直下著,说不上大,但也不是那一种细细的缠绵. 我在灰色的街道中游动著,像一个精子在漫长的黑暗完成著某种使命。我熟悉这里的一切,但我又百般讨厌它,那些不整齐的店铺,以及在雨中叫卖的小贩,怎么会构成姐姐美好的回忆呢?
邮局里的人很少,装潢一新的大厅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顾客,我掏出身份证. 取包裹?是代领吧。
我没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柜檯里边的那个女的抬头瞟了我一眼,便从一个大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裹。我的打扮很中性,爲了取包裹,我特意用白绸子把我的胸部缠了几圈,当拿到包裹后,我才若失重担地感到了一种疼,也许是真的太紧张了。
连绵的雨天已使快车道上积满了雨水,计程车开的很小心,我在这种慢中体会著一种被约束的感觉,平素里那对成放飞状的白鸽子,如今老老实实地收拢在丝绸里,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的紧. 姐姐的信写的很短,却让我很感动,在我们传统守旧的家庭里,姐姐是唯一能理解我的人,虽然她并不支援我变性。
当我小心地打开包裹时,我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除了我渴望已久的一部高清晰度的数码相机外,还有一些在内地我购不到的变装用品。我是在无意间跟姐姐提到这些东西的,想不到姐姐这么快就寄了回来……
7 金色的小鸟
黑暗来的这么快,是因爲你没开灯。你躺在浴缸里,让泡沫和温水裹著你。
你在水中抚摩著自己,一种光滑的手感来自沐浴露还是你颤抖的心?你无法分辨,你也不想分辨,你只想让沸腾的血液静下来,静得你能听到一根绣花针落下来。
你想打开淋浴,黑暗中却打开了灯,金色的光线一下子刺伤了你,你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斑驳的泡沫遮不住你的身体,你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和那么苍白的一张脸,是如此的陌生,你迟疑地打开了淋浴,数十条亮线便笼罩了你,你感到一些东西在下落,就像刚才小鸟在你体内的鸣叫,你有罪恶的快感,但现在它已
转化成某种甜美的蜜津了……
你既喜欢又厌恶这只金色的小鸟,当它从姐姐的包裹里滑出来时,你并不知道它是什么,当你打开后,你的呼吸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它是那么的逼真,当它按上电池后,你甚至能看到它膨胀的血管。
8 午后的蝉
蝉在不远的河堤上鸣叫,这个下午让我无限疲惫. 午睡有梦,醒时满身是汗。
跌落的泰戈尔诗集,平静地躺在地板上,被风偶尔翻动著,艾艾期期,像一个迎风舞动的素衣女子。
火辣辣的阳光依然烧在窗外。空调坏了几天了,热。闷。屋里屋外似乎有同样的温度。我裸著上身,只戴著乳罩,在窗前晃来晃去,我渴望风,但风只有一丝一缕,让我的心在焦躁中痒痒的。索性到河堤上去吧。
河堤离我住的地方并不算远,穿过一条狭窄的水泥路,十五分钟就到了。新修的河堤乾淨整齐,一排铸铁椅子,空空地等待著爱情故事的发生。柳枝轻拂,河风袭袭,这的确是个恋爱的地方,但我却孤身一人,像一位唐代沦落的琵琶女。
蝉还在一直的鸣叫。
我无法进入一切,仿佛蝉进入了我,它在撕咬我吞噬我,让孤独的汁液流了一地。
9 初涉夜总会
作爲丽都的妈咪,巩倩只有三十多岁,人老珠黄的自然规律还没有来得及在身上得到应验,她依然很性感,那种性感还透著成熟的韵味,当她穿著低胸的晚礼服盘旋在舞池里时,她的每一个动作对于那些初涉风月的人来说,无疑是望梅止渴。
我并不是「梅」,但我很「渴」。当我把这种隐秘的愿望告诉琪琪时,琪琪莞尔一笑,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那很简单,跟我来吧,我们去钓鱼. 」巩倩的办公室虽然很小,但内部装修的很豪华,当我们推门进去时,她正坐在梳粧檯前补妆,看我们进来后,她把身子转了过来。
「这就是妲妲吧,条件还蛮不错的吗。」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透露著挑剔,像在买东西。
「以前做过吗?舞跳的怎么样?」「当然做过,舞跳的还可以。」我愣了一下,琪琪连忙替我答道。
「那就去吧,到五姐那里报个到,晚上就来上班吧。」黄昏的街道总是给人一种不洁的感觉,小贩们早早就路边摆起摊子,满地的内衣内裤和劣质的化妆品,充斥了整个人行道。我独自走在人群里,心中淡淡地翻涌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刚才的那种兴奋得到长时间的缓解后,使我变得十分平静,我该不该去夜总会?我去夜总会干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像一条蛇一样缠著我,我感到困惑,我知道,我绕不过自己。
我的妆化的不是很浓,一进夜总会的门就被琪琪叫进了更衣室,就著微弱的灯光,她重新给我上腮红和眼彩,那种眼彩是闪光的,效果的确很好。
我拿出五姐给我的钥匙,打开了属于我的衣柜。
「还不脱,赶快换吧,这是统一的服装. 」穿在琪琪身上的是一套半透明的舞裙,那种低胸裸背式的性感有一种抵挡不住的魅力。
「我也得穿这个吗?」「当然了,你害什么羞呀。我的舞小姐。」我脱去了紧身的T 恤,反手解开了乳罩的带子。
「这是什么?是乳环吧?你在哪买的?」琪琪惊讶地看著我的双乳,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是我姐姐从美国寄回来的。」「戴上疼吗?」「开始会有一点儿,习惯了就没什么了」我的脸一红,忙穿上了舞裙,慌乱中拉锁卡了几次。琪琪弯腰帮我时,我看到她乳沟里那朵刚纹的桃花,开的正豔.
10暧昧的灯光
我坐在暧昧的灯光下,我故做平静掩饰某种兴奋,胸前半裸的双乳不安地跳动著,我在等待著我的第一条鱼. 我的第一条鱼会是谁呢?
「不要急吗,看你的汗都出来了。」琪琪递来了一支烟,略带安慰地说. 我接了过来,那支烟一端沾满了琪琪猩红的唇膏,另一端冒著一屡缥缈不定的烟。
我抽了两口,烟雾随著呼吸在扩散,夹杂著浓烈的香水和脂粉味。
琪琪很快被一个秃顶的男人选中了,向我招了招手,便滑下了舞池,而我则仍然坐著,像一棵无人问津的白菜。
我的鱼在哪里?
音乐缠绵,灯光闪烁,我望著这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胸中翻卷一种莫名的辛酸,好象许多努力正在付之东流……
11潮湿的梦
你又一次失眠了,你的失眠总带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你在沼泽中越陷越深,你在无法自拔中颤抖著,镜中是谁的手在抚摩?那痉挛的带电的触摸,像鸟一样掠过了谁的心?你捻动著乳环,那带有自虐性的疼痛,会来自谁暴力的手?
汗水沿著乳沟就这样浇灌著你的呻吟,像蛇,你觉得自己游在水里,你不知
道哪
里是岸……
月光白白地照了进来,你在一片疲惫中躺著,你听到一隻蚊子在飞,那声音像极小的钻头一样,钻破了你周遭的寂静.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月色了,你起身,擦掉了刚才溅在吊带袜上的汁液,披上睡袍,你走到了窗前,如银的月光就这样照著了你。
你有一丝淡淡的伤感,眸间闪烁的会是你的泪吗?你望著窗外那颗美丽的星辰,月色中你是多么的苍白和无助呀。
12遭遇梦境
炎热的街道有一半是暴露在阳光中的,我喜欢在下午的某个时刻,静静地坐在音乐中,观望著窗外的一切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广告牌,那些混迹于人群中的小偷和妓女,也许世界本来就是繁杂的、共容的,就像矛盾的我,在夜总会里的放浪和在此刻淑女般的收敛。
给我美甲的那个女人很胖,她穿著乾淨的白大褂,看上去很像个医生,琪琪说她的技术很好,我一进门便选中了她。她的技艺的确很嫺熟,不一会一朵玫瑰的雏形就在我的指甲上诞生了。
「妲妲,你在这里美甲呀。」夹杂在音乐中,一个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我转过身,竟然是巩倩。
「啊,巩姐,是你呀,也来美甲。」由于一隻手还在工作台上,我欠了欠身,想站起来,她向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巩倩在紧挨著的我那个工作台前了坐了下来,那个正在打瞌睡的服务生连忙走过来,「小姐,你是修甲还是护甲?」「不,我在等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呀,巩姐?」我拢了拢垂下来的头髮,侧脸看著她。
「呵,也没什么事,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没人接,不想在这里遇到你了。
「」我上午就出来了。「」啊,听琪琪说你学过服装设计?」」学过一点点,不算很精通。「」一点点就可以了,美完甲后,和我一起去金剪刀吧,看看我定做的旗袍怎么样,你下午不是没什么事吗?」」可以,我正想去一趟呢,听说那里的手艺不错. 「美完甲后,已经是下午5 点了,我看著自己指甲上那几朵水晶玫瑰,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计程车走的很难,由于道路正在拓宽,隔离带也被撤去了,人和车几乎都挤到一块去了,司机不停地按喇叭,几乎忘记了这是禁鸣区. 」这么吵。「巩倩摘下太阳镜,幽幽的抱怨了一声。
巩倩今天穿著一袭黑色低胸裙,她弯腰上车时,乳沟里那颗镶在乳罩底边上的小珍珠,像钻石一样晃了我一下,那光线很刺眼,虽然它不是车窗外的阳光。
我并不瞭解巩倩,但她雍容大方的那种彻底成熟了的美,常像蛇一样在梦中缠绕著我。她现在离我那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那种浓郁的体香。她的臂膀很白,白得像一节藕,给人玉一般凝脂的感觉,我很想去触摸,但理智告诉我那万万不能,我只好把眼闭上,在她的体香的侵淫中贪婪地做著白日梦。
「妲妲,到了,你有点累了吧。」
13金剪刀
金剪刀制衣坊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字型大小,由于《花样年华》的推波助澜,使旗袍流行成爲一种可能,所以前来定做旗袍的特别多。
当我和巩倩走进大厅时,马上便有一个穿旗袍的小姐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小姐是定做礼服还是旗袍?」「我们是来取旗袍的。」巩倩从她的小坤包里取出了一个卡片,递了过去。
「两位小姐,这边走。」通过一道小门,我和巩倩走进了一间镶满了镜子的屋子。
「小姐,你们稍等,我去取衣服。」「这是试衣间吧。」我坐在布艺沙发上,疑问中带著肯定。
巩倩没有吱声,她站在镜子前,拢了拢头髮,像是在打量自己。
「小姐,衣服取来了,你可以试穿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爲你及时的修正。」服务生礼貌后退了出去。巩倩从纸袋里掏出了旗袍。
「妲妲,你看看,做工还可以吧。」那是一件黑色的缎子旗袍,胸襟上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刺绣的活做的很细,弥漫著一种唐代的气息。
没有等我回答,她又兴奋地说到:「我穿上试试,你看看效果怎么样?」说著,她便拉开背后的拉锁. 衣服很快被脱下来了,像蛇蜕去那层皮。
我的心怦怦地跳著,惶惶如一只无助的小鹿。
「妲妲,你看怎么样?」「啊,很古典呀。」我从不安中回过神,故做平静地敷衍了一句。
「开叉是不是太高了,吊袜带都露出来了。」「还可以,设计得很前卫嘛。
「我站起来,走到了她的身旁,做审视状。
「你穿上让我看看,好吗?」她冷不丁的一句,像温柔的一刀,直插我的心窝. 「我?不~~不合适吧。」我有一丝心慌,夹杂著某种说不出来的羞怯。
「来吧,快换上吧。」她在脱,那近距离的视线,几乎让我扫描了她的全部。
我感到氧气稀薄,呼吸艰难,一刹时像登上了珠穆朗玛。
「快脱呀,害怕春光乍泄?」我脸一红,便解开了扣子,脱掉了衬衫和膝裙。
「你的肚兜儿蛮漂亮的嘛,爲什么不外穿?」「有点儿露了,我在家常这样穿。」我不敢回头,我知道我无法抵御她那像浆果一样快要胀破了的身体. 「就是挺好的,穿你身上也很合身,你也做一件吧。」
14潮湿的地铁
我像一朵忧鬱的花瓣一样在地铁里徘徊著,我适合于这种阴暗的角落,我像朽木上生出那种美丽的菌,见不得阳光。一个流浪歌手在地铁入口处激情地演唱著,无观众的落寞,是我们共有的心境,我从手提袋里掏出了钱,我用10圆钱平衡了我的心境。
夹杂在人流中,我在漫无目的候车,我是无事可作的,我是孤独的。手机在胸前响了几次,我才去接,它打碎了我内心的平静,使我忽然退出一种类似梦境的感觉. 是妖精美眉的声音,短促,沙哑,带有浓厚的男性质地。她要开一个变装派对,约我明天去她家做准备。
从地铁里出来,灼烈的阳光像一团火一样烤著我的皮肤,汗沿著脖颈和乳沟一个劲的流,我不得不拐进了临近的一家商场,在拥挤的凉爽中打发著下午的时光。
吵闹的孩子,亲密的情侣,笑容可掬的店员,我坐著,空衔细细的吸管,观望著周围的一切,太阳镜夹在我的额顶,栗色的头髮里,裸著眼,我要用心看,这繁杂的世界给我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好奇和不安。
购买欲是零,我什么也没有买,那些往昔撩人心魄的内衣,爲什么就失去了魔力?我血液中凝聚著一种冷,某种混吨已开的理念在清理著往昔糜烂的失堕,或许是一种本性的回归,难道真的需要心理谘询吗?
15迷乱的脚步
夜色愈来愈黑,愈来愈浓,浓得像夜总会里每一个小姐的妆. 我穿著水晶高跟鞋,缓慢地走在舞台上,灯光强烈,我半闭著眼,一层蝉翼般的白纱只裹著我金色的乳罩和内裤,台下黑哑哑的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像花一样晃动著,我怒放著各种媚态,台下有口哨和掌声,我听不清那个歌手在哼唧什么,我被一种虚荣的、隐秘的、自我的欲望淹没了。
回到台下,巩倩从新打量著我,像打量著一件旧首饰,而又发现了它昔日的魅力。
我很快就有自己的化妆间了,它虽然很小,但听琪琪说这是绝无仅有的,除了巩倩,大家都是用的公共化粧室,而我是个例外。我不知巩倩把钥匙交给我时的神情意味著什么,但我明白她的眼睛里面一定藏著什么。
刘家卫私人心理诊所就在沿河路的尽头,我没费一点儿工夫就找到了它,接待我的是刘家卫本人,我在电视里看过他做的广告,他本人比电视里更清瘦,一身雪白的大褂透露著职业医师的冷峻和沉著。
「小姐,请问你谘询那方面的心理问题?」我环视著诊所内的格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明显带有居家特徵的诊室条件还不错,空调,沙发,床,还有小小的卫生间. 「我是个易性癖患者,很痛苦,我找不到自己的性别. 」他并没有吃惊,只是疑惑地看著我。
「那你的胸部是——」
「是药物所致。」我见他有些支吾,便紧跟了一句。
「啊,你已经易装好长时间了吧,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到里屋来,躺下,慢慢谈。」床单很洁淨,散发著一种淡淡的悦人心扉的草药香味。我躺了下来,洁白的四壁,洁白的天花板,像被雪特意擦淨,装饰过似的。我闭著眼睛,均匀地呼吸著,放鬆著,毫不干涉著,像化学实验中的反应,在静静地结晶著某种单
质……
16化装派对
妖精美眉穿著一件高开衩的旗袍,像上个世纪30年代的风月女子一样,满脸笑容地欢迎著我们,琪琪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戴著礼帽,而我则挽著她的手臂,像一个小鸟依人的淑女一样走进了客厅. 客厅大的过分,已经不成客厅快成舞池了,这是妖精美眉嫁给资产阶级的附属品,沙发上已经坐满了许多人,有几个老外,板正地穿著唐装,是我不认识的。
没有开场白,没有酒精的刺激,灯光暗下,音乐声起,纸醉金迷的一切就开始了。疯狂的舞,雌性的舞,妖精美眉煽情地震荡著旗袍的下摆,仿佛摇头丸在她血液中痛饮著狂颠。一曲劲舞过后,我汗香淋漓靠在沙发上,用一听冰凉的可乐调整著呼吸。
「海,你是大大吧,我是肯特,肯特?拉拉奇。」蹩脚的汉语,一双动物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仿佛是一个露著马脚的陷阱。
「妲妲,而不是大大。」我笑著,有几丝媚态,好玩地纠正了他。
他的鼻梁很高,看上去还有几分英俊,只是被他的长髮和滑稽的唐装淹没了。
「我们跳舞吧,完美的shalme. 」狐步舞开始时,我已完全醉了,充满浪性的一切,带电的碰撞,旋转,交错,像魔方。
曲终人散是何时?我已记不得了,只记得肯德的那充满烟草味的舌尖,是那么的清新迷人。
17情人肯特
雨说来就来,像肯特的电话,接到他的第一束玫瑰时,我的心乱乱的,萌动著一种夹著几丝哀愁的喜悦,我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但又庆倖这种不是。或许肯特就是喜欢这一点,把好奇心当成爱是一种无知,把爱当成好奇心是一种遗憾。
我分不清,我无法把握自己。我常在深夜里失眠,这畸变的肉体,脆弱的心灵,哪里才是你的归宿?
肯特衣冠楚楚地走进了我的灵魂,他几乎是不需要钥匙,便进入了。他喜欢我浓妆豔抹后的口交,然后把他狂欢的蛋白质射我一脸,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感到羞愧,但当他健壮的肉体在我的舌尖下,随我有节奏的颤抖时,我仿佛又分享到了某种性的纯洁。他讨厌我用金色的鸟自慰,当他发现时,他总是情欲勃勃扒下我所有的衣服,不顾我的疼痛,粗壮的顶入,而每每此时,他总是持续得很长,让我感到几乎是一种折磨,而完事,望著我的泪水,他又温顺得像个绵羊,舔著我的乳尖,直至我心情好转,痒痒地进入梦乡. 天气一天一天的变凉,而我仍然没有添置一件秋天的衣服,我整天穿著肯特爲我买的白旗袍,纯洁得像一片雪,飘在他的别墅里,花园里,他喜欢我这样的装束,高挽髮髻,略施粉黛,佩环叮噹,他在寻求一种古典的美。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平静,祥和,坐在花园的高背椅子上,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不想,任时光流转,岁月蹉跎。
幸福会是什么?难道不是一种感觉吗?我在分享著阳光雨露,潮涨潮息。缘开缘灭。
会是一场凄清的雨把梦打断吗?会是一片落叶让我感伤吗?我在爱的怀抱里吸允,我在性的交融中颤慄,我幸福著,快乐著,晕眩著,像做梦。
18空空的枝头
美好的总是短暂的,爲什么要走,当你说出,我的泪就流了下来,我不,我不。你抱著我,抚摩著我,你那颗颤抖的心,我知道,荷兰在哪里?说好了要厮守,要厮守,爲什么还要走?来吧,不要哭,让我们再爱一次吧,请解开扣子,我羚羊般的肉体,就在旗袍里,你来吧,不要关上灯,我要看著你,看著你的眼神,看著你的颤慄,来吧,亲爱的,秋虫已在窗外吹起号角,血液已爲我们敲起战鼓,来吧,亲爱的,你怎么还不来?我已蜕去衣服,请解开我的乳罩,那是背带式的降落伞,我的双乳是多么渴望著陆于你的掌心,你怎么还不来?让我身下的沼泽,淤出积水吗?不要哭了,来吧,亲爱的,啊,用力,再- 再用力些,不要停,不要……
我身上还有你的体味,你就这样消失了,那架客机是一隻大鸟吗?你的荷兰,你的祖国,有它温暖的巢吗?你会忘记我吗?一个异国情人,一个中国Shamle,一个女人的符号。
我又开始自慰了,抱著你枕过的枕头,它散发著你的气味,它像你一样压著我,我喘不过气,我的肉体在爲谁颤抖?我虚妄地闭著眼睛,我用涂满丹寇的手指舞动著,我的神,你在哪里?
凉凉的孤枕,凉凉的夜,荷兰的天空呀,会不会也是这鈎被思念压弯的月?
19心理诊所
我又一次来到了心理诊所,憔悴的脸,看上去像一棵缺水的豆芽。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想超然一切,我什么也没有答,刘家卫不厌其烦询问著,他想用丰富的临床经验,来进入我的内心世界,他努力了,但他是徒劳。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换一种疗法,也许能不让你失眠。」我睁开眼睛看了看。
「你知道气功吗?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他一本正经,像看透了我把气功当作是巫术. 他开始发功,像是有股热流在涌出,我闭著眼睛,能感受到他的双手在我身体上方缓慢地在推移,一种力在淡淡地加强,在渗透,我被牵制著,消解,再消解,直至成爲一个零。
不知何时,我醒了过来,日渐黄昏的夕阳,照著诊室里的一切,我仿佛又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切又变得生动具体了。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但它的功效却被我验证. 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到处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20破碎之幻
丽都夜总会的午夜场一般开始的很晚,顾客多是一些外国佬,而陪舞的小姐多半是妓女,她们穿著暴露,豔丽而轻佻,在昏暗的光线里四处张扬著火辣辣的肉感。我和琪琪一般是不泡午夜场的,自从肯特消失之后,我像变了一个人,我忽然对偌大的房间,那熟悉的一切,産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肯特的气味,肯特的毛髮,或者其他一些细微的东西,还散落在这个空间,而他本人却消失,我无法入睡,面对那孤独的夜,那白白的雕花的天花板。异于那些舞女,我浪迹在昏安的舞池里,包厢里,我不知我在寻找什么,一种心灵的慰藉,还是肯特的影子?我知道我很空虚,我想抓住什么,但我抓不住。
「妲妲,你好,还认得我吗?」在如火如荼的工业舞曲中,我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我没有停下舞步,我游动著蛇一样的身子,我寻找。
他就在我的左边,他叫什么卡尔,是肯特的一个朋友,一个自称是艺术家的家伙。
我们一起停了下来,他身上散发著淡淡的香水味,我记得肯特说过他是搞行爲艺术的,他几乎就是一个魔鬼。我不知道肯特说这话的含义,那时我没有多想。
「微连牧?卡尔,记得吗?我们喝一杯吧。」他的中文很流利,我简直不能相信是他讲出来的。
「见过肯特吗?」我了一小口酒问。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我。
「我见过他的妻子,没有你性感漂亮。」我的头嗡的一下,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泪就流了出来。一种委屈在我体内鸣叫著,它在寻找著出口。
我在黑暗中掩饰著自己,我快要决堤了。
21纸上艺术
艺术节开展的第三天,我还是去了,因爲有卡尔的画。
我不懂艺术,但我想看看,卡尔的画到底怎么样。
明媚的上午,象薄荷糖一样散发著清新,卸去对肯特虚妄的思念后,我若释重担一样轻鬆,或许我本来就是自由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摘下了太阳镜,在计程车里就看到了卡尔。卡尔站在展馆的台阶上,像一个被阳光射穿了的腊人。
展馆里的人很多,但大都是外国人,当我和卡尔出现时,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我今天穿著一件斜襟的短旗袍,高挽髮髻,妆不算很浓,但不失妩媚靓丽。
卡尔的画带有许多抽象的形而上的意味,我看不懂,但能感受到它色彩的绚丽和闪目,它线条里隐藏的那种穿透力。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里射过来,我散开头髮,坐在一张木椅上。开始我只感到好玩,想要一张画像,等已开始后,我才感到那种姿势的拿捏。
他的画室很凌乱,除了满地的书籍之外,就是颜料。
他的眼睛在我和画布之间闪烁,像一颗星星,他在抓我的特点. 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在内心鼓荡著。
「看看吧,我的东方美人,我并没有丑化你。」他终于摔掉了画笔. 空气里充满了烟味,我站了起来,赤脚走到了他身后。
「你把我的旗袍画得太豔丽了。」「这是我想象中的颜色,那种红是充满张力的,应该像牡丹的红. 」他若有所思,仿佛自言自语. 那个下午是迷乱的,他第一次吻了我,他的舌尖很动魂,那力量粗暴,强烈,像一种攫取。这不同于肯特的吻,让我本能地躲避,而他却执意的强烈。我匆匆逃离时,他似乎有些伤感和无奈,他并没有出来送我,我把我的太阳镜落在了他的床上。
22虚幻的现实
刘家卫的心理诊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诱惑,或者说是一种依赖,我只有静静地躺在他那张窄窄的诊床上,身心才能得到一种彻底的放鬆。我不想在上午去他那里,在床上懒懒地迷糊著,直到午后。
天气沉闷无聊,有一团乌云凝滞在头顶,热,是那种沤热,隐藏著一种下雨的徵兆。
我并没有打的,我是步行去的。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而午后的胃,此刻正在细胞里散发著饥饿的消息。速食店里几乎没有顾客,空空的大厅里,只流淌著惠特尼?休斯顿的金属一般的汁液。
牛肉面。一小杯可乐。我的胃很小,我只需要一点点. 雨开始下的时候,我已躺了下来,我能听到窗外的雨滴,砸在空调上方的铁皮上的声音,那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闭著眼睛,像块冰,我已融在刘医师的掌下,那是一个暖烘烘的场,像有一个舌尖在舔噬我……
雨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诊室里没有灯,诊室只有一种秘密的静,我在黑暗中梳理了一下头髮,并穿好了衣服。
23约会
卡尔是在漆黑的楼道里,把我堵住的。起初我吓了一跳,接著便被他热烈而持久的吻,所征服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我只感到了他急促的呼吸,我几乎是被他拎著上车的。
卡尔的车并不豪华,但坐上去很适意,我虽然叫不出它的名字,但在上一界的展销会上见过,记得当时旋转展台还有一个模特,长得酷似妖精,妖精还一个劲儿叫嚷著也要做一身那样的长裙的。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夜色温柔,我鹦声如鸣. 「去水上乐园,可以吗?
「他很绅士,目光淡柔如菊。
我默不做声,低著头,整理著刚刚被他弄乱的衣服。
「怎么了?不说话?」我仍然沉默著,说不上是幸福还是失落。
「把空调关小一点. 有点凉。」他很听话,乾脆一下子关掉了空调. 「听音乐吗?有你们中国的《梁祝》,凄美凄美的爱情。」他没等我回答,便打开了音响,是小提琴协奏曲。
我把头完全地靠在了后背,闭上了眼睛,我仿佛看到了一隻蝴蝶在飞,它幽怨的舞姿,会系著谁的那一颗芳心?
24水上乐园
河水暗淡地翻动著不知名的漂浮物,如果你再靠近一些的话,还能看到落在河底的星辰和啤酒瓶。水上乐园就坐落在河的对岸,爲我们摇船的是一个乾瘦乾瘦的老头,他见卡尔付的是美圆,便殷勤得像见了上帝,船划得很快,反倒让我感到失去了许多诗意。
滑滑的月光就这样泻进我的乳沟,我偎依在卡尔的怀里,我听著他的心跳,他的心跳一分钟会有几次?我解开他胸前的纽扣,我把耳朵贴了上去。
划船的老头并没有扭过头看我们,也许对于这一切,他早已司空见惯了。卡尔反倒是显得很拘谨,他放在我吊袜带上的手,一动也没有动。
烛光晚餐开始前,我在洗手间换上了卡尔送给我的晚礼服,那是一件红色的裸背裙,低胸的设计,使我的乳房半裸著,看上去既性感,又不失风雅。
当我像贵妇一样出现在烛光下的时候,卡尔先是一惊,接著便递过来了一朵玫瑰。
「哦,上帝,我快爲你著迷了!」他的眼神温柔如注,上下喷涌著,几乎快淹没了我。
「坐下吧,我真的很美吗?」我把那朵玫瑰插在了高高的髮髻上,随口心花怒放地问到。
「别动,太完美了。」他眼中闪烁著异光,像是麦哲伦发现了新大陆。
「别动,我给你拍下来。」我插花的手只好停了下来,他很快就拿出了相机,抓拍了起来。
「美是瞬间的闪烁. 」「是吗?大艺术家,我都饿了。」
25特殊任务
巩倩给我打手机时,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搂著我在跳舞,他的舞跳的的确很不错,但他那支手却极其不老实,从上到下,像一条蛇一样游走著。接到电话时,我正好藉故脱了身。
巩倩就站在大厅的入口处,一身素装,使她能明显地区别于小姐。
「巩姐,有什么事?」穿过了凌乱的舞池,我从黑暗里飘了出来。
「听说你认识一个叫卡尔的外国佬,他是个画家吧。」我点了点头. 「怎么了?他。」「没怎么,他明天要来夜总会,爲我们的小舞台设计佈景。」「是吗?
「」他好象和你挺熟的,是刘总亲自打来的电话,让我安排你的。「」哦,一个朋友的朋友,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的。「我故作轻描淡写,我没有必要把一切说得那么详细。
巩倩带著她特有的浓郁的香水,很快地消失了,我又退入了黑暗,我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
午夜场开始时,那个油头滑面的男人又凑了上来,我起身想躲开他,他却一把拽住了我,随即把几张人民币塞进了我的乳罩里. 我是被他半抱著拖进包厢的
……
26田园度假村
天气凉爽,似阴非阴的,有几朵在头顶上流浪。离开高速公路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便到达了田园渡假村。卡尔在一幢白色的别墅前停下了车,很绅士地爲我打开了车门. 我整了整上翻的裙子,扶著他的手下了车。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我娇声问到。
「怎么,不满意吗?」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装修的很豪华,金碧辉煌中透露著奢侈与典雅。宽大的落地的窗帷,使整个客厅显得幽秘而清静. 卡尔坐了下,他略显疲惫的那张脸,消瘦而又清俊。在微暗光线中闪烁著一种诱人的光芒。
「妲妲,还可以吧,这里非常静,我几乎每年都要来几次。」「的确不错,挺好的。」我环顾著四周,沿著盘旋的楼梯,上了二楼。
「后面还有一个游泳池?」当我看到一汪碧水时,我惊讶道。
「你喜欢游泳?」卡尔也跟著上了楼梯。
「没带泳衣怎么游?」我眼流惋惜,微笑著看了他一眼。
「我现在就去买,很近的,顺便再买点食物。」我们是在摇摇欲坠的夕阳中跳进一汪碧水里的,水有一丝凉,但很爽,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我不断地激起水花,让水的浮力轻滑地托著我的乳房,而卡尔则像一条鱼一样游在我身边,时不时摩擦出一种触电的火花……
27露天舞场
月光似乳,夜色迷人,沿著弯曲的小道,我们只走了半个小时,便来到了露天舞场。舞场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对正贴著舒缓的舞曲缠绵著。
卡尔紧紧地搂著我,很快地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卡尔的手很粗糙,他在我裸著的后背上不停地抚摩著,我闭著眼睛,与其说是幸福,倒不如说是陶醉。
卡尔的嘴唇很薄,像一片嫩香椿叶,在我脸上移动著,痒痒的,热热的,让我心动。我双手勾著他的脖子,仰著脸,乖巧地迎合著他,仿佛是在接受一场春雨的滋润。
我终于盛开了,在午夜,一瓣一瓣地,像朵花。
卡尔就是那只后庭采花的蜜蜂,他疯狂地揉搓著花瓣,揉搓著我的呻吟,直止我欢娱地尖叫,像一隻迷失的蝴蝶。
夜变得又浅又薄,如银的月光,撒了进来,我卷曲著赤裸的身子,像蛇一样缠绕著卡尔,似谁非睡享受著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皮肤很光滑,肋骨一根一根的,在我的手下生动著瘦。
他柔和地享受著我的手指,他并没有入睡,他只是累了,一支手无力地抚摩著我光洁的臀部,时不时地把一根手指,延伸到我潮湿的股沟里……
28赤裸的午餐
送午餐的服务生进屋时,我仍然还穿著性感的睡袍,那个服务生的目光在我胸前停留了一下,便躲闪了,我连忙走进了卧室,穿上了内衣,换上了一件旗袍。
等我再次出来时,那个服务生仍然没有走,他目光闪烁地看著我,卡尔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妲妲,小费. 」卡尔虽然很瘦,但有一副上好的胃,刀叉在他手里像玩魔术一样飞舞著,而我则略显迟钝,机械地舞动著,像个笨鹅. 我开始化妆了,每次出门前我都这样,我拿出了粉饼,均匀地在脸上擦抹著,「豔一点,我的小甜心。」卡尔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抚摩著我栗色的头髮,温情得像个动物。
午后的阳光,像一个泼辣的少妇一样,敞开著它热浪滚滚的胸怀。我们沿著度假村外的小河,没走多远,便出了一身汗,空气凝滞著,没有一丝风. 「卡尔,我们回去吧,天太热了。」我停下了脚步,望著也同样汗津津的他说. 「你看那片玉米,它们多有生命力呀!我们走近去看看吧。」洗却疲惫的汗水后,我只穿著一件漆皮腰封,浓妆豔抹了一下,像一个妖精一样走出了浴室。卡尔脱去了汗湿的衬衫,低头正在纸上勾画著什么,我赤脚走了过去,从后面环抱著他,抚摩著他赤裸的胸肌。
「亲爱的,等一会。」我的手并没有停,相反更加延伸了。
他终于停下来了,回过了头,亲吻到了我的乳房,我痒痒的,感到全身的血都在聚集。
「小甜心,再等一会。」他把我平放在沙发上,使劲捏了一下我的乳环,便走进了浴室。
我在等待中平躺著,我激情地抚摩著自己的乳房……
卡尔水湿的身子终于出现了,他的尖根完美的坚挺著,像在情趣内裤里撑起了一把小伞,我把纤细的手指插了进去,我颤抖地抚摩著那尤物,直至撕破他那薄如蝉翼的内裤用舌尖。
卡尔蠕动著,终于把它送入了我的嘴唇里,我吸允著,我像一个荡妇一样贪婪,扭曲著身子,开放著各种姿势。
卡尔终于被我的冶荡点燃了,他像一个发情的雄狮,一下子扯下了我的内裤,他准确而又凶猛的进入了,我疼痛地呻吟著,而他却像施暴一样用力,我无济于事地挣扎著,双腿痉挛般摩擦他的头……
29雨中的丁香
雨水像一朵一朵紫色的牵牛花一样砸在楼下的泳池里,它们并没有爲我所见,颜色是我在寂寞中听出来的。颜色是有生命的,它至少活在我的感觉中。
我躺在床上,我毫无倦意,我静静地听著雨声,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静的雨声了,像下在心里. 我潮湿著,想到了姐姐,想到了母亲,姐姐在国外到底怎么样?
我在抽屉里找到了笔,纸呢?用卡尔的画纸吗?那纸很硬,它缓解不了我的软。
我拨通了电话,短暂的忙音,像蜜蜂一样一阵一阵的折磨著我,我的心情会更阴吗?像窗外的天?
我拉开了窗帘,雨水还在滴著,雨水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苍白的,像我的心。
我是在黄昏撑著雨伞走上林荫小道的,树叶遮蔽了一部分雨水,使打在雨伞上的声音变小了一点,我穿著复古的旗袍,头髮上扎著蓝发带,像一个月份牌上的女郎一样缓慢地行走著,我是那丁香一般的姑娘吗?诗人戴望舒又在哪里?幽怨惆怅的黄昏呀,幽怨惆怅的一颗心,它又向谁依偎?
30朵而美容院
在我焦急的等待中,妖精美眉终于出现了,她戴著一头金色的假髮,呈网眼状的黑色吊带T 恤,使她半露的乳房,像白嫩的鸽子一样展翅欲飞. 「妲妲,卡尔呢?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去?」「他近几天准备回国,参加他姐姐的婚礼,正忙著呢。」「福兰克斯呢?他也很忙吗?」我一边叫计程车一边问到。
「他吗?在公司呢,我们先去购物美容,一会去找他。」雨刚刚停下来,天还算不上晴,地上积满了雨水,计程车行驶得很难,简直像甲克虫在爬。司机是个精瘦精瘦的男人,我们上车后,他显得格外的殷勤,像一隻蜜蜂闻到了花香。
妖精的确很香,她的香水在近距离是致幻的,我知道那是一种法国的牌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我曾经也用过. 已经是傍晚了,太阳竟然露出了头,它在天上与乌云的搏斗,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看到了一缕彩彩的霞光,涂抹著万物。
久违了,阳光。我虽然还呼吸著潮湿的空气。但看到阳光后,我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我们沿著步行街,缓慢地向朵而美容院走著,妖精美眉一个劲地叫苦,她穿著一双欧式的长尖高跟拖鞋,她几次要打的,都被我拦住了。不要剥夺我享受阳光的权利,不要。
我庆倖我穿著平底鬆软的红凉鞋,性感的代价就应该是折磨。
朵而美容院终于到了,一进门妖精便坐了下来,她显现出的疲惫出乎我的预料。
「你的身体怎么这样虚?」我放下大大小小的四个纸袋后问到。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夜里总是……」她的话突然停止了,这种突然使我明白了一切。
卡尔不也是这样吗?我的卡尔,我的爱,我的神!
31我并没有入睡
音乐淡淡地流淌著,音乐是一层闪光的金属漆,它一遍一遍地涂刷著我,几乎让我每一个毛孔都闭合,它是无形的熨斗,它是服务小姐轻柔的手。
妖精说她只要一躺下来,就想入眠,特别是当两片青瓜凉凉放在眼皮上时.我并没有入眠,我胡思乱想著一切,我能感到一支手在我脸上划来划去,那力量似有似无的,像羽毛被风一阵一阵吹动的飘. 福兰克斯打来电话时,我们正在计程车上,他说他不能陪我们,他已经去上海了。
妖精喜悦地关掉了手机,妖精像放假似地看著我。
去我家吧,我的小贱人。
32疯狂之夜
「给我一件浴衣,亲爱的。」妖精在浴室里喊。
我打开了卧室里的衣柜,衣柜里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衣服,斑斑斓斓的,沉默著美丽。
「要哪一件?」「白丝绸的袍子。」「找到没有?」我拎著白袍子从卧室出来时,浴室的门已开了,妖精探著白嫩的身子,左手捂著一个乳房,「就是它。
「她接过袍子后,一转身,又虚掩了一下门. 水声又哗哗的响起来了,诱人的水声,水声中像泡沫一样的性幻想,我无法抑制血液中的那种粘稠的欲望,我斜躺在沙发上,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月光很白,白得百般无助,妖精用丝袜紧紧把我反绑在铜床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感到她的舌尖在蠕动,一点一点的痒,让我像母猫一样呻吟著……
「我弄疼了你吗,小荡妇?」妖精揉搓著我的一隻被蜡滴烫伤了的乳房,舔了舔后说道。
「福兰克斯也这样吗?」我有些疲惫和口干。
「难道卡尔不这样吗?」她反问道。
「没有,从来没有。」我下了床,披上了妖精的睡袍,走进了浴室。
黎明终于来了,大批的光亮一眨眼就踩死了幽暗的壁灯。妖精睡著了,妖精的睡姿很优美,像一条赤裸的美人鱼. 已经立秋了,是有点凉意,透过窗户,我能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一些过早凋零的落叶,它们一片一片的飘著,被风儿左右著,倏尔打个旋,翻个滚,而最终还是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它们不久就会褪了颜,销了形,尘归尘了
33公共浴室
依维柯把我们抛在雨雾山的入口处时,天已经黑透了。几个脸色土的黄女人围绕著我们拉著生意,她们一般都是小旅馆的服务员,她们的热情出自她们的佣金。
金鑫大酒店虽然名字俗了点,但条件还可以,我们一进去,便有一个穿旗袍的小姐迎了上来,她脸色白皙,唇鲜红鲜红的,像一个伤口。
由于语言障碍,我叫住了卡尔,卡尔耸了耸肩,和妖精一起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他们用英语不知谈了些什么,我定完房间后,他们仍然谈得很浓。
公共浴室很晚了,仍然开著,但我不敢进,我怕里面有人,直到午夜12点后,我才溜了进去。
灯光昏暗,竟然还有一个人,她看了我一眼,继续揉搓著自己的手臂,她红色的旗袍和白色的乳罩,放在一排长椅的靠背上,孤单而又清冷,像怀念著它主人的体温。
我迟缓地脱著那身唐装,一个一个扣地解,上衣。乳罩。马裤。我很机械,而她还在洗。
我从塑胶盆拿出了海飞丝,我只好穿著丁字内裤开始洗了,水很凉,但我的心很热,这是一种美妙的体验,我蒸腾著某种快感,使劲地搓著自己的乳房。
「水是不是很凉呀?12点就不供热水了。」她一边穿旗袍,一边对我说. 「哦,不知道。」我连忙抬起头回答道。
她很快穿好了旗袍,我注意到,她并没有穿内衣,她的内衣像里层的包装纸一样,躺在她的脸盆里. 卡尔早已睡著了,卡尔的呼吸很均匀,我不想弄醒他,我赤裸著躺在他的身边,像一隻拔光了毛的火鸡.
34日出
山路并不崎岖,但有些危险,部分路段已被山洪冲得面目全非了。我们不得不拄著手杖,穿过一些乱石堆。
导游是个当地人,他很热心地搀著妖精,并不时地提醒卡尔要小心。我头胀胀的,像是感冒了,也许是因爲昨夜的冷水,卡尔把西服脱给了我。
快到山顶时,风更大了,我躲在西服下,像一隻寒号鸟,流鼻涕,打喷嚏,不住地扔纸巾。
看日出的人很多,熙熙攘攘,像集会。他们多半是情侣,赶在黎明之时,来许愿,求同心锁的。
朝阳终于露头了,起初像个盘子,被黑雾缠裹著,渐渐地黑雾被镶了金边,被慢慢地吞噬著,直至霞光万丈,穿透所有的云层。这一过程是缓慢的,连续的,几乎是语言无法支解的。
我摸摸自己的头,真的发烧了,我躲在避风的山石后面,看著遍地的野花,一株一株饱蘸著雨露,散发著股股淡香,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感伤,自生自灭的生命呀,像不像我?
我是一个人坐索道下山的,虽然卡尔和妖精一再说不玩了,但我知道,他们的兴致很浓,他们还准备明天早晨爬最高峰呢,我不想扫他们的兴,又不想成爲累赘,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下山。
我恍恍惚惚地吃下几片药,就睡了,连门也没有关,我太乏了,一觉之后,竟然到了晚上。
晚饭吃什么?餐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像遭了抢劫。
我信步走出了酒店,沿著刚刚修好的水泥路,向远处的灯光走去,我记得附近有村庄,村庄的小店里肯定有小吃。
夜色很黑,上弦月只露出了一片小牙,白白的,有些狰狞。周围除了庄稼就是黑黝黝的树,路上没有一个人,我走著走著,就感到了一丝恐惧。
两个人影突然从庄稼地里闪了出来,他们蒙著面,手里握著刀,迎面拦住了我。
「小姐,把钱包留下吧!」我有些害怕,把包一扔,转身想跑。
「哈哈,还有避孕套,一定是个鸡,把她抓回来。」一个男人闻声追了过来,「骚婊子,还想跑。」我被什么击了一下,眼一黑,便倒了下来。
35黑暗的力量
「大哥,这个婊子的货色还挺正点的,奶子这么大。」我感到是一张竹床在我的身下,一隻粗糙的手正在撕扯我的胸罩,我挣扎著,想叫喊,但我喊不出来。
我的手和嘴都被一层厚厚的胶带缠著。
那只粗糙的手在继续剥我的衣服,直至撕开我的丁字小内裤。
「大哥,是个人妖,是个人妖。」「真的?老子从来还没有见过呢。」另一支手在撕我的丁字裤,另一支手更凶猛。
「妈的,真是的,除了那一点,比女人还女人!」「看看她的脸。」蒙在我眼上的布终于被拿开了。我看到了微弱的灯光,和两张充满了横肉的脸。
「小模样还挺俊的。」「你有兴趣,不男不女的?」「我还没有过女人,就用她开荤。」「那你看好她,别让她跑了。」说完后,那个高个转身走出了门.夜在进一步地加深,我在那个男人粗糙的手下既恐惧又兴奋地颤抖著,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只感到他用雄猛的力量在贯入我,我像一个蝴蝶标本一样被他的大头针钉死,我像蛇一样摆著头挣扎,在最后的那喷射的一瞬,他揭开了我的嘴,我大声地喘著粗气,呻吟著……
门这时突然开了,我身上的那个男人,急忙站了起来,拉开了灯。
「这个婊子真能叫床,你完了吧,去那屋睡吧。让我消受消受。」灯刚一灭,他便用强健的胸肌覆盖了我高耸的乳峰,他的挤压很有力,我禁不住又叫了起来。
「真骚,狐狸精,我喜欢. 」他爱怜地解开了我的手,我更加强烈地挣扎著,结实的乳房滑来滑去,充涨著一种被玩弄的恐惧和兴奋. 在我欢快的压抑的叫声中,他的汗终于出来了,他像麵条一样软了下来,他趴在我深深的乳沟。他说「你真妖,我真捨不得杀你。」
36複杂的人性
这肯定是地下室,阴暗而又潮湿,白石灰涂的牆壁,到处泌水,外面也肯定下雨,我想出去,但我没有钥匙,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理我。我想我要死在这里了。
夜晚又降临了,我裹著被单,被那个低个的男人抱出的地下室,外面果然正下著雨,他们要我吃食物,我拒绝了,那个高个的男人突然扯下了我身上的被单,撩起一个藤鞭就抽,我四处躲闪著,背上一会儿就血迹斑斑了。
「疼吗,我的小妖妇,只要听话就好。」我吃完食物后,卷曲著身子,他抚摩著我的脊背。
「狗要听主人的话,你也一样。」夜晚是一场战争,而我却承受著两次战役,那个低个的男人忽然咬著我的耳垂说:「我不想杀人,明天,你快逃走吧。」我睁大眼睛看著这个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人性是这么的複杂,它是什么一样的谜?
37逃回宾馆
赤裸的灯光。老鼠。地下室。噗塔噗塔的滴水声,一切像梦一样消逝了,一切难以想象,好像没有发生过. 我在雨中艰难地走著,我的衣服湿透了,而更湿的还有我的肉体和那颗心,让雨水冲刷吧,冲刷我的一切,我的痛苦,我的悲伤,
我的耻辱……
像一个带著箭伤的鸟一样,我湿漉漉地返回了宾馆,没有人注意我,服务台后面的那个小姐,正在专注地描眉,连绵的秋雨,给人带来的只是更多的无聊和空閒. 卡尔仍然没有回来,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吧,我没有多想,我疲惫极了,我脱去了衣服,胡乱地洗了一把,便用毯子裹住了自己,我想睡,像死一样睡,然后忘掉一切。
有人敲门. 「小姐,一个先生给你打来好几次电话了,他让我转告你给他回一个电话。」
38午后的糖
寂静的午后,你被一个冰凉的吻弄醒了,你像见到亲人一样哭了起来,你的泪很热,一滴一滴地淌在脸颊上。
他听著你的哭诉,轻轻地抚慰著你。
还疼吗,亲爱的,谁施的虐,怎忍心?!
你的泪又涌了出来,一汪一汪地,几乎溺毙了你的睫毛和眼皮。
哦,不要哭,小甜心,会好的,我不是回来了吗他在哄你,他吻著你的脸,你甜甜的,感到自己像一块麻稣糖,快化了。
39和解
火车站永远是噪杂不堪的,到处是人,天南地北,胖的瘦的,应有尽有。我夹杂在人群中,我在焦急地等二姐和母亲. 直到昨天接到二姐的电话时,我才知道二姐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国,她和母亲要来看我,车次是今天晚上九点一刻,要我来接她们。
在我焦灼的等待中,我吸了六根烟。当我再想吸第七根时,在拥挤的出站口,母亲终于出现了。母亲依然并不显老,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显老倒是二姐,一脸沧桑的,像是经历了许多。
我赶忙迎了上去,母亲竟然没有认出我,她陌生地打量一会后,还是拉著了我的手。
那一刻,母亲的眼光是冰冷的,像一把刀,支解著我的灵魂。
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三年会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们一路谁也没有说话,那种凝滞的默契仿佛一打破后,就会发生什么。
在美食城吃饭时,我终于看到了母亲的泪水,那泪水中包含了多少失望和谅解。
「你以爲做女人很幸福吗?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痛心。」母亲拿出了手绢。
「你会后悔的,孩子。」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爸爸已同意你做变性手术了,回家吧,孩子。」我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我哭得很痛,像泡沫喷出刚打开的啤酒瓶。
40变性手术
除了药片点滴和疼痛之外,就是睡眠,整个秋天我就这样躺著,像凤凰在烈火中的陧磐,我渴求著一种美丽的再生。
我望著窗外的太阳,太阳在每天都是新的,而我的新生活会在哪一天开始?
到来的秋天
秋天真的来了
温馨的烛光晚餐:刀和叉。烤的很嫩的牛排。这难道就是我需要的幸福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