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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探戈作者:堕落白色探戈(1)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格调高雅的舞会正进行到了高潮。

参加舞会的来宾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本地名身显赫的出色人物。

虽然并没有刻意打扮,凭着天生雍容华贵的气质和典雅的风度,白素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受瞩目的女宾。

而此刻她的舞伴,一个颇有艺术家气质的青年男子,便是这次舞会的主人。

他的舞姿虽然中规中矩,一看便知受过正规训练,却多少有点拘谨。

而白素的舞姿则自然流畅得多。

像其他的舞伴们一样,他们也在进行着礼节性的对话。

“雷先生,”白素道:

“光看您的名字还以为您是俄国人。”

“我的外祖母是俄国人,”雷可夫微笑着答道:

“所以我也有一部分俄罗斯血统。可惜我从未见过她老人家,只是常听我母亲谈起她。”

不料这话令白素清澈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伤感:

“您算是幸运的。有的人连母亲都……”

母亲的身世一直是白素心中的隐痛。

(注:有关白素母亲的故事,请查阅倪匡先生的有关作品。

)雷可夫略为一愣,但出于礼貌他没有多问。

为了打破冷场,白素又道: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

雷可夫的神情立刻像一个受了姐姐夸奖的小弟弟:

“真的?那是我专为这次舞会写的,曲名叫《ElTangoBlanco》(注:西班牙语‘白色探戈’)。乐队是我特地从阿根廷请来的。”

白素笑道:

“我比较喜欢探戈,不太喜欢华尔兹。”

雷可夫道:

“对。华尔兹表现的多半表现的是欢乐的情绪。而从探戈中你可以听到压抑,悲伤,愤怒和反抗。”

舞曲临近结束时,雷可夫略带紧张地问道:

“卫夫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能请您到楼上小客厅内谈谈吗?”

白素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您别误会,”雷可夫急忙道:

“按理,这种事应该找卫斯理先生才对。不过,这件事的性质太特别,而且是直接和您有关的,所以……”

他是个外表很给人以好感的青年,而且他脸上的神情显示他确实受到极大的困扰。

所以白素没有拒绝。

她向舞厅远端的卫斯理作了个手势,便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和雷可夫一起走上了楼梯。

那是一间布置得非常有情调的小客厅。

两人一进房间,雷可夫立刻将门锁上。

看见他的动作,白素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雷可夫请白素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辈酒。

“这是西班牙毕尔巴鄂产的白葡萄酒,对吗?”

白素尝了一口便问道。

“卫夫人真是见多识广。”

这种恭维对白素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卫斯理的朋友们都是用这种口气来称赞她的。

因此她只是淡淡道:

“过奖了。家父才是品酒的大行家。我不过是知道一点而已。”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白老爷子,向他老人家请教。”

雷可夫道。

白素换了一下坐姿,意在提醒对方可以开始谈正题了。

雷可夫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杯,

“卫夫人,您真美。”

他开口说道。

听到他的开场白竟是这句话,白素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但她依然有礼貌地微笑道:

“谢谢您。”

其实,她在答应和他上楼时便打定主意,要是这个做主人的荒腔走板,作出什么过分举动,她便要让他吃些小苦头。

雷可夫还在犹豫,像是不知如何开始。

要是卫斯理遇到这种情景,早就出言不逊了:

“有话请说,有什么请放。”

但是,白素不是卫斯理,她仍以其一贯的冷静从容,优雅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等着对方的开口。

“请原谅,卫夫人,”雷可夫终于下了最大的决心:

“这个问题本来是不应该向您这样的女士提出的……但是,您知道SM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吗?”

“我知道。”

白素不动声色地答道,虽然她很奇怪何以雷可夫会有这一问。

“SM发源于欧洲,但是在日本得到了发扬。”

雷可夫道:

“日本人把它当做一种艺术,做为他们文化的一部分。他们认为,被绳索捆绑的女性裸体是最美的,可以把女性的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至,与男人的性欲结合在一起,成为……”

“雷先生,”白素很少打断别人的话,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了:

“您请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和我谈SM的美学意义吧?”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建议他去看精神病医师。

雷可夫叹了一声:

“唉,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您对今天的事有个心理准备。既然如此,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他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个文件夹交给白素:

“这是我在整理外祖母遗物时找到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仪器可以达到这样高的清晰度。”

白素一边在想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一边打开了文件夹。

只看了一眼,她便觉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夹子中是十几张“照片”,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它们的分辨率比一般照片高得多。

“照片”的内容很单一:每张上面都是同一个美艳绝伦的裸体女子被绳索残酷屈辱地捆绑成各种淫秽不堪的姿势。

在许多张上,那个不幸的女人还在遭受着各种各样的凌辱虐待。

有的显示她被用蜡烛油浇滴皮肤;有的是她的阴户内被插入假阳具;有的是她的尿道内被插入细管,正在往里面倒灌水;有的是她正在被浣肠……由于“照片”的清晰度极高,她神秘私处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现无遗。

然而,真正让白素感到震惊的原因是,照片上的那个被凌虐的女人竟然就是她自己!忽然,只见白素抬起头,严厉地盯着雷可夫。

雷可夫显然领悟力极高,他立刻就明白白素的意思。

“不,我不认为这是用电脑合成的。”

他急促道:

“再高明的合成也会有破绽。我把它们输入到我的高级图像工作站里,对每一个像素都进行了分析,结果找不到任何合成的痕迹。而且您看她的表情,那种羞辱,痛苦,愤怒的神情绝不是电脑合成可以做得出来的。”

白素的声音听来十分苦涩:

“也许是个和我长得非常像的模特儿扮演的?或者是用了易容术?”

“这要由您来判断,”雷可夫这时反而显得很自信:

“请注意她身体上有几个明显的特征。看,她的左乳房下方有一颗痔。看这张,她右侧臀部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还有,她的阴毛颜色……”

“别说了!”

白素陡然叫了起来。

显然她已失去了冷静,可见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混乱。

没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身体了,雷可夫所说的那些的确是她身体上的特征。

每当卫斯理和她调情时,总爱取笑她臀部上的印记“是不是小时侯顽皮被爸爸打屁股”所留下的。

而且,如果凑近仔细看,就会发现白素的阴毛是深栗色而不是一般女人的黑色。

雷可夫却又冷酷地逼了一句:

“如果这些确实是您的身体特征,那么别人是绝对无法预先知道的。”

白素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忽然,又听见雷可夫诚恳地说道:

“当然,我绝不会发疯到相信那的确是您曾有过的经历。所以我才认为这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我只想和您一起来发现真相。”

“那么,您的意见是……?”

白素已逐步恢复镇定。

“有几种可能:一种是这是您前世的经历,由于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而出现在这里;一种是这是在某种幻境中索发生的事;还有,就可能是时光隧道效应。”

雷可夫分析道。

“等等,这照片上的背景我好像在哪见过……”

白素沉吟着,忽然大叫了起来:

“看见她的项链没有?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样式的项链。”

“这就有了这样一种可能,”雷可夫吸了一口气:

“这些照片显示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白素的脸色变得惨白:

“您是说,它们尚未发生……”

她说不下去了。

“但是将要发生。”

雷可夫接上去道。

晚会结束后,雷可夫殷勤地把卫斯理夫妇送到大门口。

两人上了车后,卫斯理打趣夫人道:

“那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

虽然明知道以白素的能力绝不会吃亏,作为丈夫他还是要关心一下。

但是卫斯理很快发现,白素的眼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茫然过。

从雷可夫那里一出来,白素就破天荒地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卫斯理。

睡觉前,卫斯理试图和白素温存,但是他努力了很久,白素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她只是疲乏地笑道:

“卫,真抱歉,我今天实在有点累了。”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

然而卫斯理没说什么,他只是吻了白素一下,两人便分别入睡。

这一夜白素睡得很不踏实。

她仿佛一直听见一个神秘恐怖的声音在对她说:

“这一定会发生,这一定会发生……”

第二天早上,白素醒来时发现卫斯理已不知去向。

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个礼品盒。

纸条上卫斯理龙飞凤舞地写道:

“素:今天一早接到亚洲之鹰罗开的E-mail,我必须立刻赶到伦敦去和他见面,你多睡会。下个星期就是我们结婚五周年,送你一件礼物。吻你。卫”这样的情景,在他们夫妻中是比较常见的。

白素带着甜蜜的心情打开了礼品盒。

立刻,她的心狂跳起来。

盒子里是一条祖母绿项链。

白素已见过这条项链了--在雷可夫的那些“照片”上。

白色探戈(2)不知呆坐了多久,白素才勐然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所湿透。

她连忙站起身,走进了浴室,将自己置于热气腾腾的水流之下。

沐浴完后,白素没有马上穿衣服,而是赤裸着身子,慢慢走到卧室里的大更衣柜前,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那完美得几乎没有一丝缺陷的雪白裸体。

镜中的她容貌清艳,虽然有些憔悴但掩盖不了那天生的超凡脱俗般的秀美。

一对丰满坚挺的乳峰非但没有丝毫下垂,反而微微上翘;顶端矗立着两颗小巧嫩红的乳头,显得诱人之极;小腹下部微微隆起,形成完美的曲线;深栗色的阴毛十分浓密,将她的神秘私处严密的遮盖起来;臀部结实圆翘,修长的大腿雪白匀称。

一想到自己傲人的胴体已经被卫斯理以外的其他男人看到过,虽然是以匪夷所思的方式间接看到,白素仍懊恼得俏脸飞红。

她暗自发誓,决不要再见到雷可夫。

但越是这样想,雷可夫的身影却越是不断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同时,白素又有了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自己不把那条项链戴上,那么“未来的照片”上的情景是否就不会出现了呢?在长期的冒险生涯中,白素曾多次面临险恶的处境甚至生死关头,每一次她都能从容应付,化险为夷。

但这一次,受到威胁的是她最敏感脆弱,而又视如比生命更宝贵的地方--女性的尊严。

因此,即使像白素这样出色的人物也不免一时乱了阵脚。

但是很快白素便责备起自己的怯懦。

“来吧,看看谁笑到最后。”

瞬间,坚强的性格又使她完全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把新项链戴上。

然后又精心选了套最喜爱的内衣。

装束完毕后,她便开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白素首先想到的是要查清这些“未来的照片”的来源。

虽然雷可夫只知道那是他外祖母的遗物,但还是必须从他那里开始调查,才可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当然,白素并不急于和雷可夫联系,因为她知道雷可夫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因此,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到小郭的侦探事务所,请他调查雷可夫的资料。

郭大侦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这里有他的现成资料,马上给您E-mail过来。虽然不是很详细,但相信对您已经够用了。是卫斯理要这些东西吗?”

白素谢过小郭后便挂断电话。

对于卫斯理、白素的任何委托,郭大侦探一向都是以最高效率来执行的。

因此当十分钟后白素打开电脑时,小郭传来的资料已经就绪了:

“出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毕业于法国巴黎大学。是本市新起的单身贵族,极为富有。除本市外,在巴黎、莫斯科、马德里、旧金山等地均有住所。精通英、法、俄、西等国语言,爱好艺术,是本市许多艺术活动的赞助人。其本人的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奏水平很高,同时担任本市交响乐队的客席指挥。出版过多部着作……”

白素不禁沉思起来。

雷可夫果然没让白素久等。

第三天一早,他就打来电话说,明天晚上圣彼得堡交响乐团将在市立大剧院演出,特“恭请贤伉俪赏光出席。”

当听到白素回答说卫斯理不在时,雷可夫道:

“太遗憾了。不过我的邀请对您仍然有效。”

白素没有马上回答,雷可夫听到了她均匀的唿吸声。

雷可夫笑道: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是一位非同凡响的女士,应该按自己的意愿来行事而不应受传统观念的约束。”

不管心里是否愿意承认,听到雷可夫的声音,毕竟让白素几天来多少有些郁闷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

“好吧,雷先生,”她爽快道:

“我会去的。”

“太好了,”雷可夫极力压制着兴奋:

“明天晚上六点,我来府上接您。途中还可以到海上皇宫去用晚餐。”

白素不由也笑了:

“雷先生,您想得真周到。晚餐就免了吧。”

说着就想收线。

“不,我还想和您讨论一下关于那天的事……”

雷可夫急忙道。

白素暗叹了一声,心想,这的确是她所需要的,于是便道:

“好,就照您的意思吧。”

第二天晚上出门前,白素特意穿了她最好的礼服套裙。

当衣冠楚楚的雷可夫开着他的法拉利来卫府接白素时,白素对目瞪口呆的老蔡解释说,这位是她和卫斯理的“朋友”。

他们果然像老朋友一样,一边享用着精美的佳肴,一边不断交谈着。

“您认为,如果已经预知将来要发生某件事,那么,在它发生之前能阻止它吗?”

脸颊微红的白素问道,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讨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所谓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相对而言的。我们所认为在将来要发生的事,如果从更远的将来往回看,那它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

雷可夫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忽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雷可夫笑着道:

“女士先请。”

“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那些照片的?”

“我的回答可能会令您失望,”雷可夫道:

“我的外祖父母有收藏旧书的爱好。我是在整理他们留下的旧书时,发现它们和一堆二十年代的日文旧书夹在一起。我估计那有可能是他们在某个旧书摊上买来的,但是显然又原封不动地没有打开过。而那个旧书摊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后肯定已不复存在了。”

雷可夫吸了一口气,又道:

“能把未来的事情显示在照片上,这显然是一种超自然现象,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知识范围。要是追查下去,也许最后会发现什么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仪器。”

他试图开玩笑,但白素实在有点笑不出来。

“上次您说对照片的背景有熟悉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雷可夫又问。

“我肯定那是我曾经到过的一个地方,”白素苦恼地摇着头,这使她显得非常可爱:

“但是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唉,我平时记性很好,这次怎么搞的?”

雷可夫本想安慰她:

“等你到了那地方就一定能认出来。”

可一想不对,白素应该永远不要再到“那个地方”去才好。

看见白素秀眉紧蹙的样子,若是卫斯理便会轻轻按抚她的眉心。

雷可夫当然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把手轻放在白素的手背上,以示支持。

白素并未像他所预期的那样马上把手缩回,而是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试图把手移开。

但是雷可夫用力握住了它。

白素缓缓地将手转过来,两人的手心贴在了一起,雷可夫感到她的手是冰凉的。

“我有个建议,”雷可夫道:

“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如果您现在在这里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您为什么不作一次旅行,离开一段时间?到法国去看看您父亲吧。”

白素认为他说得不错,她的确有不少时间没和父亲在一起了。

“让卫斯理也到那里去,您可以真正享受一下家庭的欢乐。现在最需要卫斯理来陪伴的人是您,而不是那个亚洲色狼(注:指罗开)。”

“别胡说,鹰是我们的朋友,是个了不起的人。”

雷可夫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正好也要到西班牙去办点事。我有两张法航的头等舱免费机票,我们可以同行一起到巴黎。然后我去西班牙,您可以先在巴黎玩几天,看看卢浮宫。您不用找旅馆。我在巴黎有很好的住所,您想住多久都行。您看怎么样?”

白素只是专注地望着他。

音乐大厅内,拉赫玛尼诺夫的优美旋律仿佛把每个人带到了一望无际的俄罗斯大草原。

音乐逐渐进入高潮,白素偶一侧头,发现雷可夫的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

在送白素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雷可夫轻轻地把车停在了卫府的门口。

白素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音乐会的精彩演出,而没发现已经到家了。

只见她双眼微闭,丰满的胸脯柔和地起伏着。

雷可夫也没去唤醒她。

一时间,小小车厢内的浪漫空气浓得化不开。

过了一会,白素才醒悟过来:

“我下去了。谢谢您的招待。”

“好,那么我们星期四六点半在机场见。”

雷可夫目送她进门。

他本期望她会再回头一次,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素,你好吗?”

这是卫斯理的电话录音:

“刚才我在伦敦机场给你打过电话,老蔡说你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玩得开心吗?”

听见卫斯理在“朋友”两字上格外强调了一下,白素笑着撇了下嘴。

只听着卫斯理又道:

“我现在已到了挪威。这里的事实在有些古怪,我和鹰正在寻找线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侯回来,你不要等我……”

“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侯,你总是不在我身边?”

望着空空的大床,白素轻叹道。

“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侯,你总是不在我身边?”

开车回家的路上,雷可夫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白色探戈(3)就在准备出发去法国的前一天下午,白素外出归来,发现温宝裕的汽车停在了门口。

她一进门,就看见老蔡神情古怪地对她说:

“小把戏来了……他……好像不大对头……”

老蔡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白素忙走进客厅。

只看见温宝裕半躺半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两眼发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喝醉了一般,真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怎么还能开车过来。

温宝裕行事一向怪异夸张,白素早已习惯了。

但是像现在这样也未免太骇人了点。

白素忙问:

“小宝,你没事吧?”

不问还好,一听见白素的声音,只见温宝裕仿佛屁股下有十个弹簧同时弹开一样,整个人都往上跳了起来,一手指着白素,喉间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仿佛看见的不是白素而是什么怪物。

一看见这样的情景,白素知道必有变故发生。

她便说道:

“小宝,有话慢慢说。”

白素柔和动人的嗓音仿佛有令人镇静的作用,温宝裕终于稍微平静下来,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在陈长青的房子里找到一盘录像带,”他惊魂未定地说道:

“开头以为是一般的成人片,还在想陈长青自称不近女色,怎么也看这种东西。不料再往下看,发现里面的女人竟然是……是……”

“竟然是我。”

白素平静地说道。

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然照片可以出现在雷可夫的大房子里,那么有录像带出现在陈长青的大房子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在和你……”

温宝裕还在说,白素制止了他,同时她感觉到温宝裕所说的和雷可夫的照片不是同一回事。

“小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白素温柔然而坚决地说:

“虽然那里的人看上去的确是我,但是那样的情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一件怪异莫名的事。我正在进行调查。你把录像带交给我,然后就把这件事忘掉,明白吗?”

“明白了。我也不相信你真的会那样。不过,我可以帮你一起调查吗?”

“不行,你还太小。要是令堂大人兴师问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

一想起温宝裕妈妈宏伟的女高音,白素也不由胆战心惊。

温宝裕极是聪明。

他一字都没提卫斯理。

显然,每个人都自动达成共识:为了维护白素,绝不能让卫斯理参与此事。

神通广大的卫斯理,虽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他的性观念却极为保守。

虽然白素是完全无辜的,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这事,没人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后果。

温宝裕在把录像带交给白素时,发誓他没有留下拷贝。

对卫斯理他敢阳奉阴违,对白素他可不敢玩什么花样。

打发走了温宝裕,白素立即关好门窗,把录像带放进机器里。

首先她看到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这一次白素可以肯定她从没见过这地方。

接着她听到了一阵乐曲声从背景中传来,这是雷可夫的《白色探戈》。

然后她看见了自己和一个男人做爱的场面,这个男人是雷可夫。

“这也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白素呆呆地盯着萤光屏。

她从没想到自己在做爱时会有这么剧烈的动作,她更不敢想像自己会发出这样动人的叫床声,难怪处在性发育阶段的温宝裕会有那样的反应了。

白素勐然把显示器关上,接着她按下了遥控器上的ERASE键。

法国航空公司的A-340客机在高空平稳地飞行着,宽敞的头等舱内乘客寥寥无几。

在单调的引擎声的催眠下,白素渐渐进入了梦乡。

雷可夫虽然手上拿着一本书,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因为身边的美人的睡姿太动人了。

温暖的阳光从舷窗中射入,照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的秀发优雅地披散在肩头上,饱满的胸脯随唿吸起伏着。

雷可夫听到了她轻微均匀的鼾声。

这时候,飞机有些颠簸,白素身上盖着的毛毯有点滑落下来。

雷可夫伸手替她盖好,不料手却有意无意地触到了她坚挺的乳峰上。

也许是手上的触感太美妙了,雷可夫竟忘了把手拿开。

“嗯……”

白素发出轻微的呻吟,但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并没有醒来。

雷可夫忽然感到有些不对。

像白素这样多年从事冒险生涯的人感觉应该是很敏锐的,不会在陌生的环境下睡得这么沉。

那么难道她是在装睡?她那红润性感嘴唇极富诱惑力地微微歙动着,是不是代表了爱欲的邀请?雷可夫伏身在白素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他发现她的嘴唇是发烫的。

当他们抵达巴黎时,夜幕已经降临。

“仆人们已经把您的卧室准备好了,”雷可夫为白素打开房门:

“房间小了点……这是壁橱,您可以放行李,那边是洗手间……看来您不喜欢?我马上给您换一间。”

他最后一句话,是因为看见白素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不,我很满意。让您费心了。”

白素微笑道。

其实她内心的震动是巨大的。

刚才一进门,她就认出来了,这间房间就是出现在温宝裕的录像带上,她和雷可夫做爱的地方。

雷可夫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您早点休息。如果要叫仆人,拉一下那根铃绳就行。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可以随时叫我。晚安。”

说着便走了出去。

躺在宽大舒适的床垫上,白素毫无睡意,她静静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一切。

她并没有等多久。

当听到房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时,白素便敏捷地一跃而起。

她看见雷可夫手上拿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令他的脸色显得忽明忽暗。

“停电了吗?”

也许是为了减轻紧张的心情,白素故意问道。

雷可夫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来。

这时候白素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唱片。

只见雷可夫插好蜡烛,把唱片放进了床边的音响。

那支对白素来说已经很熟悉的《白色探戈》旋律传了出来。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此时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了。

雷可夫搂住白素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白素柔若无骨地贴在他身上。

雷可夫一手拉开白素睡衣的腰带,睡衣无声地滑落到了地上,雷可夫发现她里面没有穿内裤。

“你说,我真的会被人那样地虐待吗?我很害怕……”

白素一边抚摸着雷可夫,一边喃喃地道。

“没人能伤害你,没有人……”

雷可夫吻着她的乳尖,白素开始动人呻吟起来。

今晚的一切对白素来说都是全新的感受,她以前从未想到过女人的身体能享受到这样巨大的欢乐。

当雷可夫毫无顾忌地舔吮她的肛门的时候,白素激动得全身颤抖,欢愉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爆炸一样的快感从阴部向全身扩展时,白素感到整个世界都仿佛不存在了。

早晨白素醒来时,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地,直到她看见雷可夫已经穿戴整齐,仿佛准备出门。

“你要走了?”

白素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要去西班牙。先到马德里,然后去塞维利亚。”

雷可夫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系领带:

“我已告诉仆人们,在这里你就是女主人。房子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用。想住多久都行。对了,咖啡已经准备好了。”

单遮住自己赤裸的胸脯。

其实她的动作是多余的,因为这时候雷可夫已经完全没有想碰她一下的任何欲望了。

雷可夫不能原谅她,因为昨晚当白素达到高潮的时候,她嘴里喊的是卫斯理的名字,而白素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气极的白素半嘲讽半挑战地望着他道:

“你不是说过想见我父亲吗?都快到了,怎么又想熘了?”

雷可夫淡淡道:

“我怕到了那里你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们父女、夫妻、翁婿一起夹攻,我可不是对手。”

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白素心里极是气苦:

“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我。”

倔强的个性使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大滴泪珠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看见她这样的神情,雷可夫顿时心软了。

他回到床边,俯身想去吻她,但是白素轻轻推开了他:

“你走吧,祝你旅途顺利。”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雷可夫又转过身来。

“等你离开法国后,你到塞维利亚来找我好吗?”

只见他的眼中闪着热切的光芒:

“你可以带卫斯理一起来,我不介意。但是请你一定要来,我等着你。”

当时雷可夫并不知道,他的匆匆离去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如果他送白素一起到白老大的农场去,以后事情的发展可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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